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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青色兔子

时间:2021-11-13 00:31:59  作者:青色兔子
  英王对自己的儿子苛刻,对邓玦却很偏爱,喘了口粗气,怒道:“闭嘴!你懂什么?他是都督,穆明珠拿到了雍州决断之权,下的命令就是皇帝的命令,邓无缺一个都督哪里敢拦她?”他说到自己偏爱的青年,却忽然恢复了神智,知道从理智去考虑了。
  李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口中却是自责笑道:“哎唷,原来如此,奴见识短浅,哪里懂得这些,还是王爷明白。”她转而又道:“这么说来,是那四公主殿下惹了王爷动怒喽?”
  英王眯起眼睛,怒道:“她最好别来南阳郡。”
  世子周泰开口道:“儿子们离开南郡的时候,听说四姑母已经往襄阳去了。她若是要巡防雍州四郡,不多时便会来南阳郡的。”顿了顿,又劝说道:“四姑母行事,也是按照国家法度。父王莫要气坏了身子……”他还想劝父王不要做出“报复”的事情来。
  英王却已经给他这几句话又气了个倒仰,把李氏刚递到他手中来的茶盏,兜头往周泰身上砸去,起身就要摸挂在窗下的长剑,怒骂道:“看老子今日不斩了这小畜生!”
  一时闹作一团,还是世子妃那边派人来请,因英王念在世子妃有孕、又才**父亲,才算是救了周泰出来。
  而世子周泰所料不错,穆明珠的确计划要往四郡都巡访一遍,只是还没有定下时间。
  襄阳行宫书房中,萧渊道:“我跟林然是一样的想法,现在底下动了不少世家,许多人都恨不得你出事呢。你现在下去走动,太危险了。不如等这些事情平息之后……”
  穆明珠淡淡一笑,道:“本殿还要躲着他们了?”
  虞岱坐在特制的躺椅上,缓声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小心没有过虞的。”
  穆明珠笑道:“我逗萧渊呢,先生不必劝我。”
  萧渊“啧”了一声,瞪着穆明珠道:“我这里真情实感为你担忧呢,你反倒拿我消遣——这不太对吧?”他瞪着穆明珠,忽然又“咦”了一声,凑近了看她,道:“你昨日吃了什么?莫不是中了毒?我看你嘴唇怎么像是肿了……”
  穆明珠面上的笑容一僵,上身后仰,抬手遮住嘴唇,道:“晨起吃了一点辣。”
  萧渊不疑有他,笑道:“什么辣这么厉害,也给我一份尝尝。”
  穆明珠笑骂道:“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萧渊莫名其妙,当初在扬州城外,穆明珠几十万两的金银都说给就给了,如今玩笑要一份食物,怎么还挨骂了?
  穆明珠说笑过后,重又走到墙上挂着的舆图前,指着上面两条重要的江流,一是汉水,一是淮水,继续方才被中断的议题,道:“有长江天险在,梁国人若要渡江,只有这两条路走。”
  之所以说长江乃是天险,是因为梁国人南下渡江,必然需要大量造船。
  而大周不可能就安静看着敌人在对岸造船。
  所以梁国人要南下,必须在能通往长江的河流旁边造船。而从北境延伸下来的,符合要求的河流,只有两条,一条是汉水,一条就是淮水。
  如今淮水所在,乃是扬州等富庶之处,梁国人若要经邗沟南下,乃是从大周防御最强大,后勤线最短的地方自讨苦吃。
  所以此前几次两国交战,梁国都是想要打通汉水这一条路径。
  而汉水南下,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襄阳城。
  可以说,只要大周守住了襄阳城,就守住了汉水,守住了长江,守住了半壁江山。
  “此前上庸郡一战,我总理后勤粮草,颇有感触。前线的对战不论输赢,咱们的粮草要运到上庸郡、襄阳这些地方来,路途太长了,若是持久战下,必然比不过梁国。”穆明珠不遮不掩,直指问题的核心,又道:“上午柳光华整理出了新的人口土地账目,我已经看过了。雍州四郡,如今统计出来的人口已经有五十万。这人口并不算少。虽然雍州的土壤情况跟扬州等地不能相提并论,当是精耕细作之下,也可以成为一处产粮大州……”她认为这个时代的耕种之法,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只有粮食、充足的粮食,才是一切兵力提升的前提条件。
  不管是要重骑兵,还是要更快更强的战马,都需要有强大的财政粮食作为支撑。
  大周的地盘现在就这么大,再去扩大耕地不是很现实,与之相比,提高单位土地上的粮食产出,就成了要考虑的道路。
  “本殿此前跟虞先生讨论过了。”穆明珠淡声道:“虞先生当初流放在外,仍心系国家,十余年间,切实研究过土地耕种之法……”她这说法当然是美化过的,真实情况,在最开始虞岱也只是为了能在流放之地吃饱饭而已。
  萧渊眼睛一亮,看向坐在躺椅上沉默着的虞岱,笑道:“既然虞先生曾研究过,想必有良策。”
  虞岱微微欠身,苍声道:“些微末技,不过蒙殿下不弃,愿意一试罢了。”
  穆明珠笑道:“咱们就从襄阳城外的荒地试起!”
 
 
第147章 
  深冬,大块厚重的铅云堆积在天空中,西风卷着雪花呼啸而来,不管不顾往行人衣领中灌去。
  静玉从外门下进来,快跑几步到了外书房侧间门前,站在门口收起已经被吹歪了的油纸伞,跺脚低声骂道:“这雍州的鬼天气!”就这么两步地,他为了来见公主殿下特意换上的绸面鞋子已经脏污湿透了。他皱眉看着自己脚上脏了的鞋子,忙掏出巾帕来,要坐下来擦拭,一转身,却见屋子里早已有数人先到了。
  闷着栗子等吃食的火盆旁,虞岱仰坐在躺椅上,似睡非睡在烤火;而荆州都督邓玦不知何时来的,正在一旁拨弄着火盆,低声同虞岱说着什么。
  刷刷的翻页声从更里面传来,却是柳耀带着翠鸽在最后核对账目。
  此时静玉入内,柳耀、翠鸽两人无暇顾及,只虞岱与邓玦听得动静、抬头向他看来。
  静玉满头满身的雪水,油纸伞也挡不住那刁钻的风雪,又脏了新鞋,满心不快。他最近被派去督办襄阳城外荒地耕种一事,每日里顶风冒雪,是个苦差事。他喜欢一切花哨出风头的事情,自然不怎么喜欢这项新差事。他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拉着脸擦鞋子,口中道:“虞先生好惬意,在这暖房中烤着火。为您一句话,跑断底下人的腿。”
  静玉对虞岱没什么敬意,这不过是个又瘸又驼背的老头子,就算是年轻时有几分美貌,如今也叫人欣赏不来了。偏偏公主殿下信了这老头子的邪,一口一个“先生”称呼着。越是丑八怪,行事才越奇怪。寒冬腊月的天气里,那虞岱竟然给公主殿下出主意,要给襄阳城外的荒地引水圩田。这差事派到了静玉头上,他不得不每日往城外荒地跑,道路崎岖,天气又寒冷,在外面做事又不能时时见到公主殿下,如今回来汇报差事,却见始作俑者安然享受在暖房中,怎能不叫静玉气歪了鼻子?
  虞岱听了静玉的话,仰躺在躺椅上,慢慢又耷拉了眼皮,苍声道:“静玉公子风华正茂,办差辛苦些又何妨?恰是好时候呐。”
  静玉原本就是想嘴上发泄发泄,听虞岱这么不紧不慢堵回来,不禁愈发心头火起,擦着鞋子上过分牢固的一点泥斑,瞪着眼睛出神一瞬,笑道:“原本见公主殿下都称呼您一声‘先生’,我还以为您一定忙得很。如今看来,先生每日闲在书房中烤火,也是埋没了才华。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我见过公主殿下,还要往城外荒地去,便请一顶轿子,送虞先生同去如何?毕竟您吩咐的那些事儿,我也未必全能做对了。若是有您到地头上指点着,一准儿错不了。”
  虞岱的确如静玉所说,每日都困在外院这半亩方圆之中,若不是在屋子里,也只是在书房外的小花圃中种点东西。他身份特殊,底下人都待他恭敬,多半并不主动跟他说话,公主殿下与萧渊一忙起来,有时候甚至一日之内都无人跟他说话。所以虽然静玉看他讨厌,他看静玉倒是颇有趣的。
  虞岱显然很清楚静玉愤懑的症结在何处,慢悠悠道:“在下倒是想去,只是殿下念着天寒路艰,今冬是不许在下出城的。”
  静玉听了这话,胸中那一点愤怒的小火苗,立时就烧到了脑子里。他上下打量虞岱一眼,笑道:“我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懂,虞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当初陛下怎么会放任您成了残废?”
  静玉本就不是涵养高的那等人,与人撕咬,自然是当面揭短最痛快、最有效。
  邓玦原本在旁笑听两人斗嘴,此时看了一眼面色苍灰的虞岱,忙笑道:“‘文王拘而作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虞先生大难不死,必然是上天要虞先生另有大作为。如今跟随公主殿下来了雍州,岂不是正是应验了?”
  静玉一句话冲口而出,理智回笼,也觉不妥,这等攻击的话在梨花院中自然不算什么,但在公主殿下的外书房中怎么都不太对。
  他还没想到要怎么缓和,却已给那邓都督捡了个空子卖好,便哼了一声,低头擦着鞋子不说话了。
  “虞先生,这栗子香甜着呢。”邓玦笑着捡了一枚烤熟的栗子出来,剥去外壳,以小碟子托着送到虞岱面前去。
  虞岱不接,反手在躺椅旁摸索着拐杖,有些艰难地站起来。
  静玉仍低头擦鞋,然而心中隐约不安,余光中偷看虞岱动作。
  邓玦起身虚扶,虞岱让开了他的手。
  虞岱拄着拐杖,在不大的暖房中缓缓走动着,伴着那“咄咄”的拐杖点地声,他过份沧桑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本一介布衣,边陲小县出身,凭一份读书的能力,胜过万人,而入州学;胜过百万人,而入南山书院,最终从南山书院,以头名得朝廷任用。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辅佐故太子,立新政、促革新,天下人抬举我,称我为‘寒士之首’……”他仰起头来,透过棉帘缝隙,望向外面飘扬的雪花,许久,像是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我初流放时,陛下有顾惜之情,放我于东海之畔,永嘉郡的长官礼贤下士,非但不以囚犯待我,反倒许我于木料厂旁讲学。不过旬月,来听课的学生已有千人之多。我那时傲气未脱,反受其害。朝中有心人得知,攻讦不止,最终我被调往番禺,那永嘉郡的长官也因此获罪、丢了官坐了牢……”他低而沉重道:“番禺湿热多瘴气,有永嘉郡的事情在先,我也无意拖累好心人,腿伤背疾,积年累月下,变成了如今模样。”
  以静玉从前浅薄的经历,自然无法想象虞岱曾经历过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此时听虞岱娓娓道来,静玉擦鞋子的手停下来,但仍是不曾转过脸来看向虞岱。
  邓玦出身将门,又在官场,对于虞岱的故事有所听闻,听他本人说起来,倒是另一番感受。
  他望向虞岱看似仔细听着,目光却时不时往明窗上滑去,想要捕捉公主殿下驾到的身影。
  “所以我说静玉公子风华正茂,办差辛苦些又何妨?”虞岱沉声叹道,他一字没有说自己的惋惜,然而他拄着拐杖、弓背瘸腿站在那里,已经说尽了心声。
  “是是是,反正我好胳膊好腿的,自然要多往外面跑。”静玉其实已经知道方才说错了话,但拉不下脸来道歉,快言快语道:“我不过两句玩笑话,引出您这么一大篇故事来。您快请坐吧,别不小心摔了,给公主殿下瞧见了,又成了我的罪责。”
  “别给本殿瞧见什么?”穆明珠的声音从棉帘子外响起。
  邓玦早已看到窗上掠过的几道影子,提前站到门边,比外面的侍女更快,从里面撩开帘子,笑迎道:“见过殿下。”
  穆明珠笑着打量他一眼,见他一袭墨绿色常服、仍旧单寒,只领口袖口滚了一圈风毛,略一点头,看向静玉,佯怒道:“可是你惹虞先生动怒了?”
  静玉也早已起身相迎,闻言有些惴惴不安。
  虞岱低声笑道:“在下久在屋子里寂寞,静玉公子不过陪在下玩笑几句。”
  静玉松了口气,忙笑道:“就是,殿下惯会冤枉人。奴顶风冒雪,好不容易来见殿下一面,殿下好生无情。”
  穆明珠淡淡一笑,先不理会他,对虞岱道:“方才建业来了人,宫里提前赏下来的新年节礼,给先生也有一份。”她顿了顿,又道:“先生还是先去与来人见过。”
  虞岱微微一愣。
  穆明珠轻声笑道:“来的是宋寒水先生。”
  皇帝竟然派了宋冰前来,也算是颇为有心了。
  虞岱眉目一动,原本与静玉争锋时那股淡然又强大的气势忽然消散,隐约有几分局促,“哦……这……”他镇定下来,低声道:“那在下先告退了。”
  穆明珠一点头,对静玉道:“你扶虞先生过去。”
  静玉还没来得及献殷勤,就给派了出去,不免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笑着上前,托了虞岱的手臂,道:“奴送先生。”
  柳耀与翠鸽也已经迎上来,只是等在后面,不曾说话。
  穆明珠看一眼桌案上摊开到一半的账目,便知道柳耀手上的事情还没算完,便道:“你忙你的。”她示意邓玦跟上来,往书房内室走去。
  安静整洁的书房内,穆明珠在桌前坐下来,侧身对着站在身前的青年,笑道:“说吧,什么风把邓都督吹来了?”
  邓玦再度见了礼,这才笑道:“玦久不闻殿下传召,怕时日久了,殿下忘了还有玦这号人,因此前来拜会。”
  穆明珠笑道:“似邓都督这等人,要忘记却也难。”她半是玩笑道:“邓都督该更自信些。”
  她不太相信邓玦会无事登门,口中玩笑着,心里却在揣摩他来的用意。
  邓玦笑道:“过了新年,殿下所在便是雍州之地,玦职责所在,轻易不好前来了。”
  虽然一直有雍州这个地方称呼,但此前没有实土化,雍州也没有相应的各级官员,所以全部都还是在荆州治下的。
  邓玦乃是荆州都督,从前跑到南阳郡,也还是荆州的管辖范围。
  但是从这一年的新年过后,按照朝廷的诏书,雍州会正式实土化,襄阳、南阳、新野与顺阳都会划入雍州的范围。穆明珠会在此组建以她为首的一州班底。而自此以后,邓玦身为荆州都督,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就不好再跑入雍州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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