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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从温

时间:2021-11-25 00:37:10  作者:从温
  雁危行:“……”
  年朝夕几乎能看到他脑门上垂下来的黑线,看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雁危行被笑的一愣,顿了顿,又默默把剑收了回去。
  年朝夕顿时笑得更厉害了。
  正在此时,锣声又响了,年朝夕的第二场演武来了。
  她第四天才参加演武,第一轮演武都快结束了,她要想进入第二轮,今日必须得连胜两局。
  年朝夕便收起了笑,起身准备去抽签对手。
  刚起身,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她跟前,手上是一枚圆滚滚的雪白丹药。
  年朝夕一顿,看向递给她丹药的雁危行。
  雁危行抿了抿唇,道:“补充灵力的丹药,短时间内连比两场,对你并不利,吃了这个丹药会好一些,年姑娘要是有所顾虑的话……”
  年朝夕没等他说完,接过丹药直接吞了下去。
  再一低头,对上雁危行错愕的视线。
  年朝夕笑道:“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起身离开,留下满脸错愕的雁危行。
  ……
  年朝夕第二轮的对手,好巧不巧的,正是方才下注时那个劝雁危行考虑清楚的修士。
  年朝夕现在尚记得他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鸣惊人的。”
  已经一鸣惊人了的年朝夕就砸了咂嘴,看着对面哭丧着脸的修士,真心实意道:“好巧啊。”
  那修士话都说不出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好巧。”
  三声锣响,演武开始。
  两个人交手,年朝夕便发现这修士虽然哭得响,但其实比她第一轮碰到的那个体修还难对付些。
  而且他已然知道了年朝夕的策略,也明白她的弱点,刚开始时就没有留手,打定主意要拖死她,便从头到尾都是以防御为主,想要拖到她精力耗尽。
  但年朝夕却做的更绝,试探两轮发现了他的打算之后,居然直接停下了手。
  随即,她将全身灵力都汇集到了剑中。
  她本来就不能久战,这次抽空全身灵力,更是只能出这一剑,一剑之后,除非胜,否则她没有再出第二剑的机会。
  这是近乎破釜沉舟的打法,但也同时将自己的劣势转化成了优势。
  片刻之后,年朝夕刺出一剑。
  如月华吐露,轻缓之中危机四伏,那修士在看到这一剑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抵挡不过。
  下一刻,他周身防御破碎,那把剑横在了他脖颈上。
  少女挑了挑眉:“你输了!”
  “第二轮,胜者,年朝夕。”
  年朝夕收回了剑。
  她只出这一剑,因为她不用出第二剑。
  赢下第二轮后,年朝夕的灵力也差不多空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没了。
  她精神有些萎靡,走下台时差点儿一脚踩空,一旁一只修长的手立刻扶住了她。
  年朝夕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下一刻,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手心是几颗雪白丹药。
  “年姑娘,吃了吧。”
  是雁危行。
  年朝夕也不和他客气,伸手接过丹药,正准备往嘴里塞,背后突然就传来一声冷喝。
  “兮兮!你这是在吃什么!别人给的丹药也能随便吃不成!”
  牧允之。
  年朝夕顿了顿,转过头,正看到牧允之冷沉的脸。
  下一刻,她当着他的面把丹药塞进了嘴里。
  随即她轻笑道:“你要是来祝贺我的,我自然欢迎,但现在对我而言,雁危行不是别人。”
  牧允之闻言,紧紧抿住了嘴唇。
  他抬眼,对上那少年的视线。
  危险、冷漠,像是被人踏足了领地的孤狼。
 
 
第12章 
  两个人再次不欢而散。
  眼看着周围渐渐有人注意到这边,年朝夕这次连和他吵架的心思都没了,直接无视了牧允之冷沉的脸色,谢过了雁危行的丹药之后就准备离开。
  牧允之下意识地上前两步。
  这次年朝夕动也没动,他直接被燕骑军拦了下来。
  往日里沉默如幽灵一般的燕骑军无视了城主的威严,平静道:“城主,止步。”
  牧允之停了下来。
  沉默片刻,他突然问:“兮兮,你调动燕骑军,就是为了拦我吗?”
  年朝夕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讽刺还是真的在发问,便直接说:“燕骑军是父亲留给我的,想来我怎样调动,城主也无权过问吧。”
  牧允之下颚微微颤动,终究退后一步:“好,很好。”
  没了他的阻拦,年朝夕顺利走出书院,走到门口,她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回过头时脸上都带了些笑意。
  那笑意却看向雁危行,说:“雁道君,今夜月见城里是有灯会的,雁道君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带你这友人出来玩耍。”
  雁危行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净妄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开口道:“多谢小城主提醒,才发现今夜居然是满月了。”
  满月……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最终却带着微微的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
  年朝夕总觉得雁危行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却也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被燕骑军护着离开了杜衡书院。
  她走出很远后突然回过头,视线尽头依旧是那少年道君一身玄色长袍的身影,他如一把剑一般站在那里,似乎也在看着她,莫名让人心安。
  年朝夕走后,牧允之却并没有跟着离开。
  他转头,看向那玄衣道君。
  此时的少年全然不见面对着年朝夕时的羞涩寡言,他一只手搭在腰间那把血色的剑上轻轻摩擦,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估量死物一般的冷漠与危险。
  牧允之莫名觉得不适,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很快松开,抬眼打量了一下那少年,淡淡道:“我替兮兮谢过道君的赠药之恩,不过兮兮身体不好,能吃什么丹药不能吃什么丹药都有医师为她调理,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丹药都能吃,道君是好心,兮兮也不好意思拒绝,那我就来帮兮兮提醒道君一句,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他话没说完,少年道君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牧允之抬眼看过去,皱眉道:“道君何意?”
  眼前的道君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突然问:“你是她吗?”
  牧允之冷声道:“我是他的未婚夫!”
  “是他的未婚夫,就了解她吗?”雁危行偏头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泛起了冷意:“在是你未婚妻之前,她首先是个能走能动能思考的人,她喜欢什么会要、讨厌什么会说,你都不是她,凭什么替她选择她能要什么不能要什么?。”
  牧允之微微一震,面上的神情寸寸破碎。
  “而且,”他微微笑了笑:“她现在,似乎是不认你这个身份的。”
  牧允之怒极反笑。
  少年却已经转身离开,背对着他,似乎丝毫不怕那番话之后,他会对他做些什么。
  他身旁的和尚边走边哈哈大笑,戏谑道:“雁危行啊,没想到你还是个能言善辩之人,你从前可是一个月都和我说不这么多话。”
  少年又惜字如金了起来:“啰嗦。”
  牧允之闭了闭眼睛,沉声对一言不发的宗恕道:“我们走。”
  ……
  年朝夕回去没多久,燕骑军禀报,说宗恕带着他的药箱和药童来了,要为她诊脉。
  年朝夕讶然。
  宗恕虽说是做了医修,可向来是没什么济世救人的慈悲之心的,顶着医仙的名头,性格却比她还高傲两分,无论求医的人伤到什么程度,非得抬到他的药庐他才肯治,从来不会主动出诊。
  哪怕是她也一样。
  除了她几次病危的时候,其余都是她去他的药庐看诊,而且哪怕是她病重之时,她只要稍微好一点就会被他带回药庐。
  如今他居然肯主动出诊,还真是少见。
  但年朝夕也只是惊讶片刻,随即径直道:“让他回去吧,我不需要看诊。”
  燕骑军领命而去,魇儿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蹙眉道:“姑娘,您今天连比两场,又灵力耗尽,真的没事吗?”
  年朝夕本来也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会有点儿事的,可她闭目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精神有些许萎靡,居然没什么大碍。
  按照她的体质,灵力耗尽之后还不痛不痒,也着实是少见。
  她皱眉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了方才雁危行给自己的那几颗丹药。
  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就是自己吃了雁危行给她的那几颗丹药。
  难不成是那些丹药?
  年朝夕微微沉思。
  但毕竟也是比试了两场,年朝夕精神上的疲惫感依旧挥之不去,洗漱之后靠在塌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受了牧允之的影响,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父亲要为她找未婚夫婿那段时间。
  那时正魔的战场上已经愈演愈烈,十二尊魔都已冲破封印,离父亲战死还有十七年。
  她总是觉得,父亲或许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在自己尚在时,要为她安排好一切。
  那时她十分不满,出于一种陌生的恐惧,她一度抗拒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婿。
  可那一次,从来对她有求必应的父亲却没有听她的。
  有一次她实在抗拒得狠了,父亲看了她很久,突然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兮兮,我若是不能陪你一辈子,总不能看着你在我去后孤孤单单,我要找一个能像我一样疼你爱你的人。”
  梦中的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忽然抓住他的手,大声道:“没有这样的人的!除了你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父亲微微摇着头,包容的看着她,熟悉的面容在梦中渐渐淡去。
  年朝夕半夜惊醒,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一轮满月映入眼帘。
  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低声道:“父亲,你看吧,我就说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月看了半晌,然后突然想起来,父亲最开始为她找的那个未婚夫,其实还不是牧允之来着。
  她只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对所谓的未婚夫抗拒的特别厉害,父亲有一日便满脸笑容的走进她的院子,告诉她,自己相中一个俊朗少年,她肯定会喜欢。
  她闻言直接后脑勺对着他,说自己肯定不会喜欢。
  父亲便戏谑问道,比战神还俊美的,难道也不喜欢吗?
  父亲确实俊美,俊美到她都想这么大了,还一堆年轻女修想当她后妈的。
  她觉得他在骗她,直接不理他。
  父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悠然道:“你放心,找机会让你见一面,你若是不喜欢,我肯定一脚就把那小子踹了。”
  她这才高兴起来。
  后来,年朝夕一度觉得那个不知名少年可能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了。
  再后来,父亲突然告诉她,那少年所在的城池被攻破,少年护着城中幸存者离开,消失于战场之上,不知所踪。
  父亲几次寻找,未果。
  再之后,她的未婚夫就变成了牧允之。
  年朝夕叹了口气,放下了茶盏。
  ……
  月见城,圆月之下,一潭死水泛着清冷幽光。
  雁危行跌坐在潭水之中,水深没过腰际,冰冷到近乎刺骨。
  他赤着上身,脊背紧绷的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刺骨的冷意之下细细密密的汗珠依旧遍布上身,顺着流畅紧实的肌肉一路向下,落入寒潭之中。
  那把血色的长剑置于他的双膝之上,一刻也不停的颤抖着,发出声声嗡鸣。
  他应当是极度痛苦的,赤色的暗线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皮肤之下肆意游走,每一下都会让肌肉也忍不住颤抖。
  可他的表情却又是冷静的,带着股忍耐的意味。
  痛到极致,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中那轮满月。
  可望不可即,可那抹月光却撒在他身上。
  雁危行看了片刻,突然说:“今天,城中有灯会啊。”
  话音落下,岸边声声不绝的禅声突然停下,往日里总带着几分轻佻的和尚睁开眼睛,月色之下居然有几分宝相庄严之感。
  他看过去,无悲无喜,近乎于佛。
  他却突然说:“雁危行,你想要小城主,是不是?”
  雁危行愕然看过去,却又沉默下来。
  和尚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冷静道:“你首先得是一个人,这才有面对她的资格,雁危行,你要记住,你必须得是个人!”
  ……
  年朝夕成功进入第二轮之后,面对的对手便更加难缠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他人刻意所为,一直等到第二轮结束,年朝夕居然一次没碰到过雁危行。
  如此又比了两天,进入第三轮的居然只有年朝夕和雁危行。
  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
  雁危行一出场就是匹黑马,他能杀到最后,合情合理。
  年朝夕虽然也狠狠惊了众人一把,可她毕竟拖着那样一副身体,她能杀到最后,还和雁危行成为对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每每当众人觉得她必然会倒在谁手中时,胜的那个人却总是年朝夕。
  如此,到了演武最后一天,年朝夕对雁危行。
  演武的当天,魇儿非常忧愁,最后憋不住问道:“若是姑娘输了怎么办?”
  年朝夕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输就输了,你家姑娘还没狂妄到觉得我能一路赢到最后。”
  她说这句话时,正好带着魇儿踏进杜衡书院,迎面碰见了牧允之。
  话音落下,牧允之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片刻之后,突然问:“兮兮,难道……你不想赢吗?”
  因为这一届演武爆了个大冷门,入了最后一轮的一个是从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少年道君,一个是公认的废人,所以今日的杜衡书院人头攒动,几乎月见城里能动弹的修士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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