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了近半损失的成老板心情瞬间有阴转晴,四百八十万到手他起码不用沦落到去要饭的地步,有这些钱他就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敖丙,捡了这么大一个漏子,只要他将那些得了鱼瘟的鱼治好,转头卖掉就能赚上好几百万,等于他一分钱不花就能白得这么大一个店铺,何乐而不为?
而且这还是人家上赶着非要卖给他的,没看这成老板怕这生意有变故,刚刚谈拢价格就催着他找时间见面,急于把这个交易给坐实了吗?
不过敖丙手里面暂时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的,给金宝珠的那张卡上的钱他肯定不会动,龙宫翁戎螺的专场拍卖还没影儿,这卖海螺的钱短时间内肯定也不会到他手上,所以算来算去,敖丙能打主意的,就是他从海里面捞上来的那个铁皮箱子里装着的玉饰了。
好在那些玉饰都成了无主的物件,郑海仪当初跟随传教士上船,想来也没留下什么别的痕迹,就算现在那艘沉船被考古队打捞出海,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指向郑海仪的那批遗物,所以敖丙也不怕有谁会发现他除了发现沉船之外,还从海里面捞上来了一铁皮箱子金玉首饰的事儿。
而且郑海仪当初怕那从宫里面出来的东西会败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准备的玉饰金银都是刻意模糊了出处的常见物品,这对郑海仪当时的逃亡有好处,于现在的敖丙而言,要处理起来也方便很多。
所以他也不继续在追鱼店里耽搁了,要了聂大爷的联络电话后把老爷子送走,他就关了店回家,把那一包物件清理了出来。
小黄鱼和金叶子没动,剩下的玉饰,包括几枚羊脂玉佩、和田玉扳指、翡翠玉扣以及一枚田黄石印章,都被他给单独给拿了出来。
虽然这些东西他知道价值不菲,但他并不是太懂行,所以他只能拿着这些玉饰挨个去网上查相关材质物品的价格,最后大概了解了行情后,那些玉佩玉扳指和玉扣敖丙都没再动用,就只拿了那枚田黄石印章。
因为他发现,田黄石大概是这批物件里最不打眼,但其实价格最高的东西,小小一坨可能就几十克,但价值可能就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这样一来倒省得他麻烦,拿着东西到处去找人处理了,单就这一枚章子的话还是很好解释出处的,他只要说是自己家家传的就行,到时候把印章直接交给高宇他们就能出手,毕竟古玩店可是这些家伙的老本行了。
至于剩下的,敖丙准备买个箱子再贴个符细细收着,他并不确定郑家是否还有后人,但他打算想办法再去查一查,若是查到郑家还有后代的话,他准备将这些东西交到郑家的手里,若是找不到,他就找机会匿名捐出去,至于这枚田黄石印章,就当是他辛苦捞这些财物的报酬吧。
敖丙把那枚印章拿起来里里外外摸索,确认这就只是一枚单纯的印章,顶部雕刻了一只貔貅,底部却已经被人磨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郑海仪故意干的,磨掉了原有印章上的刻字,就让人无法查到印章的主人是谁了。
所以敖丙就这个印章拍了上下左右拍了好几张高清照后,就把照片发给了高宇,询问对方这个印章能卖多少钱以及他那家古玩行能不能处理。
高宇一开始接连发了好几个问号,很显然,这小子虽然开了个古玩行,但他也是个学渣,压根不认识什么田黄石。
但很快,在把那几张照片拿给他公司那位老掌柜掌眼之后,好家伙,这家伙立马就把电话打到了敖丙这儿,语气急切追问那印章是谁的。
“能处理能处理,老掌柜说只要东西是真的,包所有手续税我们都帮忙交了,这极品田黄石市面上很少见,就算是那些国际拍卖行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捞上一件,而且你这个看雕工还是大师手笔,价钱绝对差不了!”
得了高宇的准信,敖丙直接就带着东西上门了。
高宇他们的古玩行开在城东的一个古玩市场上,这一带都是老街,店铺很是老旧但别有一番韵味,高宇他们的店在老街正中心,底下四个铺面被打通成了一家,足足三百多平的大铺面,二楼就是他们的公司办公区、会议室和贵宾接待室。
这几个人也不是在乎钱的,二世祖做生意之前肯定没考虑什么回本不回本的问题,就光往里头砸钱充门面了,所以总之,这个古玩行看起来装修得还是像模像样很有派头的,不明真相的人乍然走进来说不定还真能被唬住。
不过敖丙肯定不会被这浮华的表现给糊弄住,所以他进门之后就径直上了二楼,掏出那枚田黄石印章后就直奔主题。
“东西我带来了,你让那个老掌柜来掌眼,没问题就直接开价吧,我急着用钱,今天最迟明天就得拿到钱。”
高宇顿时愣住,他的关注重点不在这枚印章居然是敖丙的这个事实上,反而有些不高兴地道:
“急着用钱你咋不跟哥几个说?多了我们哥几个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拿不出来,但千儿八百万的我们哥几个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你这什么都不说,我们哥几个都不是你兄弟,纯凑数的是不是?”
敖丙赶紧解释道:
“就是因为是兄弟,才更应该在这方面保持距离,尽可能不牵扯到钱财债务,尤其忌讳借钱,你们这还是没结婚,回头要是找了媳妇儿,这财务问题就更要掰扯清楚,有句话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兄弟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不是一码事就不要混为一谈,不然很容易伤感情。”
高宇余承阳他们平时混惯了,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进入部队一起出生入死,这算是过了命的交情,所以向来是有钱一起用有难一起闯,谁也不会在这方面计较。
但敖丙毕竟是个外来者,承蒙冯锋和秦元久看得起,把他拉进了这些人的圈子,但他并不觉得他就在真的完全融入这些人的交情里面了,与人相交真诚是很重要,但原则也同样重要。
若是他因为跟这些人搭上了线,之后就肆无忌惮地利用这些人人脉钱财来为自己铺路,空手套白狼,短时间内大家可能予取予求帮他,时间长了谁心里不会有想法?
他想要跟这些人平等相交,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受人诟病,而且,他手里并不是真的拿不出东西来。
唯一可惜的是,这枚田黄石虽然雕工精湛一看就是大家之作,但底部却被刻意磨掉了雕刻师留下的署名痕迹,所以就算是老掌柜也看不出是谁的作品。
“如果是名家手笔,这枚印章的作价起码能翻好几番,但被磨掉了署名看不出出处,所以你这枚印章,就我的经验来估值,只能到这个价位了。”
“当然,我们收购的价格肯定要比你去拍卖行进行拍卖要稍微低一两成,而且不排除你这个印章在拍卖行遇到真正懂它的行家老手,人家能猜到雕刻师的身份,然后给你出一个高价也未可知,但这很显然需要时间也需要运气。”老掌柜推心置腹道。
敖丙并没有那么时间和耐心耗在这个事情上,所以这枚田黄石印章570万卖了,当然这个价格是到手价,剩下的税还有手续费用部分他是一概不用管的,都由高宇他们这边包了。
等着办手续的空档,正好金宝珠也下课了,敖丙就给金宝珠发了个位置让她来古玩行这边来跟他汇合,同时给那个成老板打了个电话约对方碰面。
那成老板正着急上火,就怕这个愣头青反悔呢,现在接到敖丙电话顿时一阵狂喜,生怕夜长梦多,当即就表示他现在就有空,并找了个比较耳熟能详的饭店表示要请敖丙吃饭。
请吃饭是假,尽快把这桩生意落到实处是真,国人的思想里,饭桌上才是最适合谈生意的,这个成老板甚至抱着几分不怀好意,若是饭局上发现这个愣头青有任何犹豫或者是后悔的想法,实在不行他就多给这个愣头青灌酒,灌得对方晕乎乎了合同的事儿就好办了。
敖丙若是知道这个成老板抱着这个打算的话,一定会很认真地点赞,老板你很有想法,如果你打算在这顿饭上再亏个几百万的话,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海量”!
第79章
高宇这边很快就把手续给办下来了, 甚至都没多嘴过问敖丙那枚田黄石印章的出处,最后支票一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很快就完成了这笔生意。
一直到最后合同签完交易结束了,那位老掌柜拿着那枚印章还舍不得放下, 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盯着那枚印章看了又看,很显然对这枚田黄石是宝贝得不得了。
高宇也不好意思地对敖丙说了实话:
“今年过了年上来店里就没怎么开张, 更别说你这样的大开门物件了, 王叔会这么激动也情有可原,我也不瞒你,你这东西我们回头在圈子里宣传一下, 赚个百八十万的肯定没问题,不过这么大个店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这点钱也就勉强够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敖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找高宇就是图省事儿, 去了别的地儿外人未必能给他这么实诚的价格, 谁开店做生意不赚钱啊, 又不是搞慈善。
他也没在高宇这儿多耽搁, 等到金宝珠开着车来找他, 就直接离开了古玩街。
上了车, 敖丙也没瞒着金宝珠, 先把他在鱼店那边碰上金珍珠和她爷爷的事儿说了, 当听到那金家老爷子被金珍珠说动,要把她手里的铺子和房子都给收回去后,金宝珠握着的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表情都白了,脸上满满的都是仓皇和惨淡。
“果然, 连最后一丝善意都是假的对吗?爷——金家那个老爷子,给我房子铺子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实意,是被金盛康还有金福珠给说动的?”
敖丙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了金宝珠的肩膀:
“余家那边已经对外宣布跟金家退婚,并且把金翎炀给余雪君下药的事儿公布出去了,金家这个情况,很快就要穷途末路,你那个父亲已经在变卖家产了,很有可能狗急跳墙盯上你,加上你那个妈好像也不怎么正常,总之这段时间你多注意点,尽可能别一个人单独在外面走动。”
“另外,房子和铺子的事儿,我估摸着你那个爷爷还有堂姐不会消停,你打算怎么解决?”
金宝珠冷笑:“怎么解决?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金家欠我的,我拿得天经地义,金家给我的还想要收回去,想得美!我就是把房子铺子捐出去,都不会再还给金家!”
敖丙点头:“我还以为按照你之前的行事风格,会快刀斩乱麻把东西还回去一了百了呢。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别这么犯蠢了,就你这对父母的奇葩个性,将来老无所依了,绝对会找你要钱养老,你若是不赡养,你信不信他们会把你告到法院去?不管你房子铺子还不还,他们都不可能放过你,既然这样东西你凭什么不拿?”
金宝珠也深以为然,但她也知道金家人恶心,他们知道她的房子和铺子的地址,以后肯定三天两头地就会跑上门来骚扰,到时候烦不胜烦金宝珠也真懒得应付。
也许是经历过金福珠的事儿让金宝珠这段时间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的心性变得更坚韧强大了,对金家也再没有了半分期待,所以如今听说了这些事儿,她也没有过多的失落难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并且理智地做出了决断。
“那就把房子铺子卖了,反正你不是准备要给你爸妈妹妹看房子吗?我也跟着在同个小区买一套,至于鱼店,如果以后我们走线上渠道的话,也不一定要把店开在市中心,找个郊区仓库租下来,还能把工作室开在一起,价钱便宜还能让大家在一块儿工作,更有凝聚力。”
敖丙顿时就笑了,这样一来,他们俩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那正好,上次给咱们下套卖染色红龙,结果我们没入套,那两个骗子后来又坑骗了一个老板,你还记得吗?”
金宝珠不知道为什么敖丙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记得,好像姓成吧?那俩骗子前两天不是被抓了吗?还是你给九哥提供的信息线索,怎么,那俩骗子把骗成老板的钱还回去了?”
敖丙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到了那些骗子口袋里面的钱能再吐出来?早挥霍一空了。我是想说,我今天加入了一个观赏鱼爱好者交流群,在那个群里面正好碰上了成老板,你猜怎么着?那位成老板太惨了,他买的那两条染色红龙,可不光是坑他点钱那么简单,还带了传染病,现在他那个店铺,上下两层上千平,据说压了好几百万的货,全染上了鱼瘟,损失超级惨重,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金宝珠一怔,旋即想到这个局当初可是宋景天找人刻意针对她的,要不是当初敖丙看出端倪在旁边提醒,恐怕一开始中招的就是她了,金宝珠光是想想她的店也跟这个成老板一样遭了殃就一阵阵后怕。
不过与此同时,她还有些心虚和过意不去,毕竟这位成老板会倒霉成这样,完全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因为那宋景天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敖丙一看金宝珠那表情就猜到她肯定有在自责了,立马不客气地说道:
“你可别又觉得那成老板是代你受过,他要是不对那对红龙感兴趣,会有人逼着他掏钱?他自己眼拙没看出那红龙有问题,上赶着被那俩骗子哄骗,这事儿也能怪得到你身上?你也是受害者,你谁也不欠,要怪你只能怪那个成老板自己太贪婪无知,明明什么都不懂偏还好高骛远!”
“而且,今天他在群里卖惨想要骗钱,还想给我下套,以为我不懂行就哄骗我接盘他的那家鱼店,甚至想把那些犯了病的鱼都扔给我,反正这也不算什么厚道人,做生意奸诈点正常,没多几个心眼在生意场上肯定要吃大亏,但又蠢又坏就算不得什么正经人了,总之,这个成老板这回吃的这个教训,我只有一个评价,活该。反正我不同情他!”
金宝珠表情微松,她侧头看了一眼敖丙,觉得好笑:
“不同情就不同情,总归是跟咱们没太大关系了,那成老板就算要算账也是去找那两个骗子,肯定算不到我头上。咱们这是要上哪儿?”
敖丙斜觑了金宝珠一眼:“谁说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这个成老板一开始就对我不怀好意,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他那个店铺里的鱼都给包圆了,连带着他那家店铺我都照盘接收了!”
金宝珠脚下一踩刹车,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错愕地瞪着敖丙:“你说啥?”
敖丙没敢藏着掖着,老老实实交代道:
“成老板的店在海底世界那边,上下两层一共有近千个平方,店铺租金还有四年多才到期,包括装修加租金作价应该在四百万左右,另外,他店里的那些鱼一起打包,总共480万就能拿下来。”
金宝珠头都快要炸了,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敖丙:
“可你都说那些鱼都得了传染病,鱼瘟谁能治?要能治那成老板不是傻子,他能这么心急火燎地要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了?这种事儿谁都不敢沾手,怎么你就这么傻乎乎地往坑里跳?亏我刚刚还觉得你比我精明呢,我怎么看着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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