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lumi问她。
尚之桃红着脸点头:“嗯,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操!”lumi拍巴掌:“我就知道!”
“那will呢?”尚之桃问lumi:“你们俩在一起好几年了,为什么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will太古板了,他们一家子都古板。而且不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拆迁户啊!”
“放屁!”
尚之桃拍案而起:“拆迁户怎么了!”
lumu把她按下:“好家伙,你现在是真厉害啊,惹不起。”
尚之桃酒劲儿上来了,在热炕头上呼呼睡去。第二天起来集合点客户,一个不少,各个安全,大巴车上没有栾念的座位,尚之桃把钥匙丢给付栋:“把栾总安全带到冰城。我带队回去。”
就这么走了。
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说的话呢,如果再一路跟他一车回去,总觉得太过尴尬。就这样挺好,回到冰城,她继续她的生活,他回到北京,也有可能是美国,从此再也不见。
人生么,就是一场又一场送别。她经历过最沉痛的失去,这一次也觉得没什么。
她回到冰城,先去父母家里接卢克。
卢克已经是一条中老年犬了,并不像从前爱跑跳,有无限的精力。尚之桃遛它的时候也不担心它向前冲撞了。
带着卢克回到家,开始熬药,医生说要每天喝,连喝三七二十一天。尚之桃怕自己早衰,乖乖听医生的话,并决定年前不再接任何活了。还是命重要。
手机响了一声,打开来看,是银行卡收款提醒:2000元。转账人栾念,备注撞车。
尚之桃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谢谢。”
栾念没有回她。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消息,尚之桃喝着药拿起来看。还是转账消息,转账人栾念,两万元,备注酒吧。是他说要请全场客户喝酒,lumi会错意让她垫款。
“收到。谢谢。我看了账单,一万多。多的我退还给你。”尚之扰真把多的转回给他。
再过一会儿,还是一条转账消息:2000元,备注去时搭车。
再过一会儿,又是一条:3000元,备注返程搭车。
尚之桃觉得这样下去他们将没完没了,打电话给他:“栾念,你别再给我转钱了。我载你去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我也不想要你的钱。”
“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我们到此为止一笔勾销。”
“嗯。”
尚之桃挂断电话,可栾念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接起,听到栾念说:“尚之桃,你对我送你包耿耿于怀是吗?你觉得是在卖身?”
“你不辞而别是因为你觉得我会讲难听的话?”
“那你想多了,我没什么难听的话,跟你一笔勾销,我像你一样开心。也祝你一切都好。”
栾念挂断电话。
大概是上一次他去美国的时候,梁医生对他说:“之前的flora都过去这么久了,能向前看就向前看,不能向前看呢,就跟人家纠缠纠缠。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可没少死皮赖脸。”
那时的栾念并不想跟尚之桃纠缠。他觉得没什么好纠缠的,过去就过去。
但当他经过茶水间,听lumi跟同事讲话,她说:“还好有flora兜底,不然我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他的心痒疼了那么一下。
他就这么来了。
又准备这么走。连卢克都没能见到。
栾念的那条红龙鱼死了之后他想再养点什么,也动过养狗的念头。那些小狗都可爱,但栾念一伸手就想起卢克两个月大的时候像小雪球一样蹭他裤腿。也想起卢克在他家里划地盘,狠狠尿了几泡,咬碎他的沙发,还在他房子里拉肚子。
还有卢克坐在他面前跟他吵架。
他最终没有再养一条狗。因为他觉得如果有生之年卢克看到他有别的狗,一定会气死。
他穿上大衣出了酒店,在冰城的马路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酒馆,栾念站在外面看了一眼,酒馆里很忙碌,也很热闹。
看了会儿,推门走了进去。
大翟还记得他,过来迎他:“是桃桃从前的老板啊!坐这儿!吃什么,阿姨请。”
“随便两个小菜。”
“等着小伙子。”
大翟让后厨炒菜,又端了花生米过来。坐在他对面:“老板贵姓啊。”
“我姓栾。”
大翟烫酒杯的手顿了顿,又问他:“叫什么呢?”
“栾念。”
第118章 较劲
“今天要关门了,不做菜了。”大翟站起身走了。她说不做菜,后来的人点菜她还照做。嫌弃非常明显,就差开口赶人。
但栾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着那一小盘花生米喝酒,酒馆的花生米都很好吃,他就着喝了半斤白酒。大翟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看他,有心想把他打出去,后来想了想,罢了。跟他一个远道来的人较什么劲?转身走到后厨,对正在喝茶的老尚说:“那个姓栾的来了。”
老尚一听,站起身向外走:“我去会会他!”
“会他干什么?你给我坐下!不许理他!”大翟出去招呼客人,就把栾念晾在那。有时瞄他一眼,看到他人模狗样的,心想桃桃这眼光还行,至少跟一个看着像那么回事的第人谈恋爱。
栾念喝着酒,一直喝到最后一桌人走。
大翟收拾完对他说:“关门了啊,回去吧!”
栾念起身去结账,大翟指指二维码。栾念扫了码,没点付钱。对大翟说:“早点休息吧。年纪大熬夜对身体不好。”
大翟看他一眼,心想这桃桃相亲说要找个好好讲话的,这个讲话不好吗?她看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但让桃桃难受的人就不是好人。鼻子里哼了声,去收拾吧台。栾念出了门,转了一万块钱。
大翟听到收款提示音,抬腿追出去,那人已经走了,消失在冰城的雪夜里了。
尚之桃是凌晨接到大翟电话的。
“怎么啦妈。”
“你前男友来了啊刚刚。”
尚之桃看了眼时间,都两点了:“什么前男友?哪个前男友??”
“栾念。”
尚之桃一瞬间精神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人已经走了。”大翟挂断电话前说:“哦对了,就着花生米喝了半斤酒,结账时候转了一万。我没招待他。”
“多少?”
“一万。”
“我知道了。”
有病吧?尚之桃心里骂他,一盘花生米一万块钱,你那么有钱你怎么不把我家店买下来?
尚之桃挂断电话给栾念打过去,他拒接她电话。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呢?
尚之桃要气死了。
她一生气,气血上涌,就觉得今天的药白喝了。躺回床上拿过手机,给栾念发消息:“你有意思吗?你去小酒馆干什么?当年那点肮脏的破事非要让我父母知道吗?不用你说,我现在就跟我妈说,说我当年行为不端,跟我老板胡乱搞在一起。”
尚之桃拿起手机想给大翟打电话,准备跟大翟坦白她和栾念的事。手放在拨出键上很久,都不敢打出去。如果大翟老尚之桃她在北京工作,做老板炮友,那该多伤心啊,自己养的女儿品行不端呢!
把手机拍在枕边,觉得气没处撒。又给栾念发消息:“吃一份花生米给一万,就你有钱是吧?你怎么不按粒付钱?”
不超过一分钟,又收到30万转账。
栾念还给她回消息:“30粒(你家赠菜太小气)。”
再过一会儿又来一条:“你顺道跟大翟说一下你卖包不辞而别的事。客观公允一点。”
尚之桃被栾念气精神了,她从来都知道他难缠难搞,也知道他气人特别有一套。但从前他气人都是轻飘飘的,今天却是用了大功夫了。
栾念一直对她卖包耿耿于怀,她以为她在雪乡跟他说清楚了,也道歉了,这事总该过去了。可他呢?就用他那钝刀子伤人。
将他这个号码也拖黑,继续睡觉。
尚之桃从前是一个睡眠很好的人,这几年压力太大,好睡眠开始稀缺。但碰到这样了结大项目又决定整个公司都放假的日子,是必须要畅快睡一觉的。
她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想起lumi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忙刷牙洗脸胡乱套上衣服出了门,赶去酒店接她。
栾念也在。
尚之桃有点诧异,以他从前的脾气,这几天接连听到她讲的话,该抬腿就走才对。
几个人在路上都不讲话,尚之桃把他们送到机场。下车取行李的时候,尚之桃从后备箱拿出装好的瓶瓶罐罐递给lumi:“大翟说你爱吃,让我多装了几罐。”
“咱妈对我的宠爱快要超过你了。我待会儿要亲自给咱妈打电话道谢。”
“吃完了再跟我说。她最近又研究了其他的好吃的,到时给你寄。”
两个人唠叨个没完,尚之桃又拿出一份礼物给will:“感谢您特批这次活动给我们执行,希望没令您失望。”
“不超过200块钱,我妈做的刀鱼。”尚之桃解释道。
wil点头接过:“谢谢。”
“不知道luke也在,所以没特别准备送您的礼物,请见谅。”
lumi心里我操了一声,尚之桃对栾念这么刚硬,真是超出她心理承受范围了。可栾念脸色也没变,只是看了尚之桃一眼转身走了。
lumi追上栾念,对他说:“luke,我今天下飞机后要去其他地方,这些咸菜我不方便拿。可以送你吗?”
栾念严肃看着lumi,认真的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被开除吗?”
“……为什么?”
“因为你聪明。”栾念伸手接过咸菜:“你跟她说,下次把礼物备齐。就算我不在场,也要单独备出一份来。接待礼仪都弄不明白还开活动公司?”
操。
lumi心里骂了一句,这倔驴这嘴真是绝了。你但凡态度好点,今天能不给你备咸菜?只是咸菜啊!都没有你的!她甚至想钻进栾念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她又追上去:“您可以自己跟她说哦!”
这一句戳到栾念肺管子了,他倒是想说,尚之桃给他机会吗?这几年别的长进没有,拖黑别人倒是练的挺好。
lumi见他不讲话,又跟了一句:“是不是flora拖黑您啦?那您是不能自己跟她说。”伸手抢过那礼物袋,转身走了。她才舍不得给栾念吃呢!那可是大翟亲手做的,lumi最爱吃了。
栾念这个人,明明是个好人,却长了一张破嘴,还有一张面瘫脸,公司里多少人怕他?新来的实习生却喜欢他,偷偷问lumi:“luke是单身吗?”
“是,去追。”lumi丢下这一句。
那姑娘真的去追,每天跟栾念装偶遇,主动帮他做报告,他在公司熬到几点她就几点下班,坚持了小两个星期。
突然有一天小姑娘很沮丧。lumi问她:“你怎么啦?”
“luke说让我离他远点。”
其他的事lumi只是道听途说,但luke这几年越来越严格大家却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如此,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不近女色。宋莺多漂亮,多喜欢他,他不为所动。时间久了,就有谣言传出来,说栾念的性取向不是女。传的很神,说他身边的男人各个好看,是一个圈子。
lumi听的直着急,luke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她想帮栾念澄清,可当事人都不在乎,时间久了,大家就都默认栾念的性取向是男了。
当飞机从冰城起飞的时候,栾念的心就很空。
有些人你见不到她,但她就在你记忆里立在那,几年过去了不见模糊;见到她,她现在牙尖嘴利,专挑狠的说,扎的人心疼的要死。
栾念从来没尝到过这种滋味,他甚至不懂如何处理。他从小习惯硬碰硬,不服软,也不低头。曾想过再见尚之桃之前药聊些什么,甚至打过腹稿。结果腹稿没用上,他见她之后就想弄清楚,为什么要打折卖掉那些包,为什么不辞而别。
尚之桃跟他解释了,答案又更令他难过。
他第一次发现他拿尚之桃没有办法。
她身边有很多异性,她在其中游刃有余。跟他讲话直中要害,多一眼都不会看他。
“栾总回来了吗?”陈宽年在群里问他:“可以请我吃饭了吗?”
栾念不讲话。
陈宽年又说:“栾总遭受沉痛打击了?你请我吃饭,我教你怎么泡妞啊。”陈宽年嘴没有把门的,他抱得美人归,就替栾念着急。他觉得栾念还不如宋秋寒,宋秋寒性格也不好,从前陈宽年担心宋秋寒孤独终老。可他在林春儿面前突然开窍。栾念呢,跟一个姑娘牵扯这么多年,还不开窍。
屁都不懂!
“来酒吧吧。”栾念把行李放下就去了酒吧。陈宽年和谭勉到了,正在喝酒。看到栾念就笑他:“看看这个失意的男人!”
他们开始说教,比如怎么花言巧语、怎么哄姑娘开心、怎么适时跟姑娘更进一步,栾念听的头疼。
终于忍不住:“你们上了同一个渣男培训课?”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过半天说:“为你好。”
“为我好,那你把收藏展放到冰城吧!”
“我不去,太冷。”
“那我给你心爱的考古博士发你前两年在黄金海岸的视频。”栾念拿出手机,陈宽年忙举手投降:“我去。”
“那你现在打电话沟通业务。”栾念把尚之桃电话打给他。
“用你手机打不就好了吗?”说完这句恍然大悟:“又把你拖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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