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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归山玉

时间:2021-12-07 09:45:04  作者:归山玉
  周采采起身道:“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太子苦着脸道:“你要走啦?”
  “我去看一眼就回来。”周采采做发誓状,“殿下你先自己玩,回来我教你折纸鹤。”
  “那你们去吧。”太子说,“要记得回来噢。”
  周采采站在门边回首:“有阿奴跟着,我肯定会回来的。”
  *
  周采采从东宫出去时又是一番模样,斗篷披身,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她低垂着头走在阿奴身边,路过的宫女和侍卫同样垂首不敢多看一眼。
  沉狱牢在皇宫靠西的地方,牢里的重罪之人大部分都是修者,被废了星脉或是封印了力量,身怀秘密或罪孽,关在这不见天日之地。
  阿奴一路无话,在夜雪中把人带到沉狱牢,拿出太子的令牌,狱守便垂首放行。
  “殿下这是要找谁?”两名狱守随着二人边走边说,“需要我等指引吗?”
  阿奴回头看周采采,周采采轻轻摇头,他便道:“不用。”
  这两名狱守也是会看脸色的人,见此便不再多话,恭送两人朝深牢中走去。
  沉狱牢中阴沉湿冷,走过石阶看见闪烁的烛火,牢房十分狭窄,前排的牢房十分狭窄,每一根木柱上都写满了禁制咒文。周采采正打量着隔间里的人,忽然听远处传来惨叫声,吓得一个激灵。
  阿奴没什么表情地站在旁边,对此惨叫无动于衷。
  周采采被惨叫吓了一跳,抬头又被烛火映照着凶戾长相的阿奴吓一跳。
  她抬手摸了摸脸,朝前边走去。
  牢房里的人各个浑身是血,身上没一处是好的,新旧伤痕交替,看得人触目心惊。那些规模窄小的牢房,里面的囚犯都是曲缩身体的昏睡状态,越往后走去,牢房规模大了些,囚犯被铁链缠着双手悬吊在空中,抑或是被铁钉将四肢钉在地上。
  也有被下了阴阳咒的囚犯在地上打滚五指抓挠皮肤,从喉咙里挤出艰难的几个字试图求死。
  每一间牢房前都有两名狱守,见到阿奴和周采采时都会垂首致意。
  周采采看向最后一间牢房停下,里面的男人被折磨得很惨,却不是她要找的那一个。
  她不动声色地和阿奴离开沉狱牢,来到外边呼吸新鲜清冷的空气,轻吐一口浊气后,看向阿奴说:“多谢。”
  阿奴问:“姑娘找到那位朋友了吗?”
  周采采弯眼笑道:“看来是我记错了,那位朋友不在这,我还得继续找。”
  *
  北斗的冬季比帝要晚几日。
  在落雪之前,睡了快一个月的明栗终于醒来。
  东野狩仍旧坐在她对面,在低头查看手中信笺,陈昼也坐在原来的位置,正倒着茶水跟师尊说:“他出行在外不用本名,化名难找,不过最后一次离山是跟子息一起,说是去冰漠,可两人都没消息,明日我去冰漠再找一遍……哟,睡美人醒了?”
  陈昼单手支着脑袋看她,将倒好的那杯茶给明栗递过去。
  明栗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石蜚,清凉之意自头顶浇溉,让她提神醒目。
  “你们在说哥哥吗?”她将石蜚放去东野狩身边,端着陈昼给的茶喝了口,太烫,抬眼朝他看去。
  陈昼歪头示意她放下凉一凉再喝就是。
  “帝都那位给你发了封请柬。”东野狩将信笺和请柬一起给她,“说是帝都发现北境三十三部落的人出没,请你过去帮忙清除。”
  明栗接过信笺看了看,是文修帝亲笔写的。
  她边看边说:“子息说哥哥没去冰漠,而是去了帝都。”
  听到帝都二字,陈昼不由想起那年乞巧节的谈话,心有不好的预感。
  “有点意思,他竟然不是让书圣处理,而是要我去。”明栗笑着扬了扬手中信笺,“这二位似乎终于走到互相猜忌的这步了?”
  陈昼屈指点了点桌面:“也可能是因为太子选妃,他想让你也去。”
  东野狩笑道:“陛下应该还没老糊涂。”
  “太子?”明栗眨巴眼看两人,“大乾有太子了?”
  东野狩说:“三年前立得太子,是陛下的第六子。”
  明栗想了想,没想起来,去看陈昼,陈昼在她睡着的一个月里疯狂补习缺失的情报,因此在她茫然看过来时淡定回答:“心智不全的六皇子上位了。”
  “噢。”明栗点头,心想师兄知道的果然比我多。
  “陛下怎么立一个心智不全的人当太子?”明栗说,“我记得他有病疾,撑不了几年。”
  想在死前为太子铺路这种事明栗不会相信。
  文修帝不是个傻子,他非常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做,让一个心智如稚童的人站在那个位置,迟早会被人拽下来,又或者,全大乾都会阻止他。
  一个能让书圣衷心追随几十年的人,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到。
  陈昼问她:“这份邀请你打算如何处理?”
  “去。”明栗说,“去帝都看看陛下是怎么想的,三十三部落的人怎么能到帝都,顺便也看看那位让我哥刀山火海都走遍的帝都姑娘。”
 
 
第87章 
  东野昀曾有个很喜欢的姑娘,在外边为她闯刀山火海,一路把人护送至帝都后分别,回来时正值乞巧节,和周子息在城楼买醉,陈昼坐在两人中间被迫听了一晚爱恨情仇。
  酒过三巡,陈昼身边两人都醉得差不多,周子息已经躺下,被陈昼拦着不让去东阳找他师姐。
  随着东野昀越来越悲伤的低语,两人都扭头朝他看去。
  陈昼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东野昀说:“姓楚。”
  周子息:“你连名字都不肯说,怕我们找她麻烦?”
  东野昀低着头闷声道:“不说是避免以后遇见给你们机会嘲笑我。”
  陈昼点着头:“这确实。”
  东野昀仰首又是一口酒:“我第一次觉得自作多情四个字这么丑陋。”
  明明这姑娘收下了他给的一切,答应了他所有,让他心动,却还是因为另一人回头看她一眼,于是她能义无反顾,抛下所有回到那个人身边。
  那我算什么呢?
  *
  东野昀自那日后就在北斗跟着父亲修行,与外边的朋友们都断了联系。
  白天去明栗的小院看看花草,帮她修剪后,又去七院找了不要的瓶瓶罐罐回来将花草都重新装饰一番。明栗就坐在檐下看他来来回回的忙活,抬手点着花丛里的竹席说:“这个不准动,我就喜欢在那休息。”
  东野昀抱着一大瓶花,闻言回头看了眼,对明栗说:“连晚上都爱睡那,难怪子息每次来都要唠叨你。”
  明栗只眯了下眼。
  “你就没想过,师兄不说,你也不说我,为什么偏偏就子息会说我?”
  东野昀将花放在院中的木架上,头也没回道:“北斗七院都知道他最崇拜你这个师姐了,何况我说了你也不听。”
  “哦,是崇拜啊。”明栗双手撑在地面微微后仰着身子,迎着暖洋洋的日光又道,“所以你就利用小师弟这点崇拜,告诉他我喜欢吃什么,然后骗他陪你出去打打杀杀?”
  东野昀惊讶地看过来:“你怎么知道?”
  明栗:“青樱说的。”
  东野昀听得满头黑线:“她自己不也这么做?”
  明栗轻抬下巴没说话。
  东野昀摸了摸鼻子,弯腰抱起一盆山茶花放在檐下,仔细摆放好位置后说:“是一些说了也没关系的小事,我有分寸的。”
  明栗没说话。
  “好吧。”东野昀真诚道,“我错了。”
  明栗转头看他刚放在身旁的山茶花问:“你今年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这话让他想起伤心往事,东野昀在她旁边坐下,沉思片刻后答:“今年没有做什么,就是送一个人回帝都。”
  明栗扭头看回来:“那位让你深夜买醉的楚姑娘?”
  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喝醉说过什么的东野昀:“……”
  明栗好心提醒道:“你昨晚跟师兄说的,师兄回头告诉了爹,爹又跟我说了。”
  东野昀心中松口气,还好只有三个人。
  “昨晚子息也在,你们回来时还遇上了曲姨跟玉衡院长,青樱给了你解酒香,还有付渊师兄……”
  东野昀默默别过脸去。
  这不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从今天开始戒酒。
  明栗还在那慢悠悠地说:“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潇洒闯荡天下的哥哥动心变得失魂落魄。”
  东野昀反而被她说得笑了下,不知是不是明栗开了心之脉的缘故,还是昨晚已经将情绪发泄过,此刻迎着慵懒的日光坐在她身旁,一颗心平静安宁,能更加冷静的审视自己的感情。
  他也慢悠悠地跟明栗说着:“你见过她的,小时候爹带我们去燕台茶园见一位故人。因为爹要你不准用星之力,田埂泥多,你怕脏了裙子,我就背你过去……那时候她也在茶园里,是跟她的父母从帝都来的。”
  明栗摇摇头:“我没记住有这么一个人。”
  东野昀说:“你当时只想喝,不想动。她是茶园的常客,对那边很熟,所以我是跟她学的煮茶。”
  幼时的缘分,在许多年后的某一瞬间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东野昀:“去年我遇见她时,她被人卖进地下奴隶场……”
  明栗问:“你去地下奴隶场干什么?”
  东野昀无语看她片刻才道:“我当然是去砸场子的。”
  明栗噢了声。
  东野昀忍了忍,没忍住问道:“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明栗:“去地下奴隶场当然是买奴隶。”
  东野昀:“……”
  东野昀有些头疼地继续说:“最初只是想捣毁一些商会私卖奴隶的据点,我也没想到会遇见她,毕竟她家在帝都也算有头有脸,怎么会让自己女儿沦落至此……后来才知她家得罪皇后,父母死在宫中,逃亡时与兄长走失,这才会被地下奴隶场的人抓去。”
  明栗说:“她要回帝都报仇?”
  “她当时身体状况很不好,娇养的世家小姐流落民间吃了很多苦,也就落下不少病疾,我想着等她身体好了再走……”东野昀说到这顿了顿,轻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下。
  那时她发烧糊涂呢喃的梦话都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误把他当做是那个人抓着不放。
  东野昀最初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看在小时候的缘分,出钱出力让她养好身体,随后去留都由她自己决定。
  “楚姑娘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
  东野昀说出这话时神色无比平静。
  一句楚姑娘,否定他们之间的所有。
  救楚姑娘离开奴隶场摆脱悲惨命运的是他。
  日夜照顾楚姑娘养好身体的是他。
  把被折了傲骨的落魄千金宠回去的是他。
  为楚姑娘救回兄长的是他。
  替楚姑娘报仇的是他。
  数次在生死存亡之际救楚姑娘的是他。
  *
  楚姑娘有一次跟他闹脾气独自走了,没想到被追杀的人盯上,东野昀赶来两个人都掉下悬崖,还好崖下是寒潭水,没伤到,只是浑身湿透。
  东野昀因为逼退追杀的人星之力消耗过大,没法再为她以灵技将衣物烘干,只好点燃火堆取暖。
  楚姑娘眼睫垂挂晶莹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在东野昀起身要走时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袖,轻声道:“对不起。”
  她在发抖。
  楚姑娘这瞬间无比害怕东野昀会丢下她独自离去,她只想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其他的什么也没想。
  “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是我错了,对不起。”她低垂着头,咬着唇颤声说着。
  东野昀其实没怎么生气。
  他小时候经历过脾气恶劣的明栗,心态已经放平,再加偶尔青樱凶起来也挺吓人,他也已经习惯。
  因为答应楚姑娘会把她平安送回帝都,所以他不会失信。
  “下次先冷静再做决定。”他只是这么回答着。
  楚姑娘抓着他衣袖的手收紧。
  东野昀说:“我去找点吃的。”
  楚姑娘低声说:“你别走,我害怕。”
  他低头去看身边的人,楚姑娘缩着身子,在他眼里小小一团,十分脆弱。
  东野昀没说话,重新坐回去没走。
  两人之间沉默着,只能听见木材燃烧的噼啪炸响,楚姑娘似乎冷静下来,不再发抖,火焰的暖光映在她脸颊,让那张漂亮的脸恢复了血色。
  东野昀觉得她冷静得差不多后刚要起身去找吃的,抓着他衣袖的人却轻声说:“你……喜欢我?”
  楚姑娘侧脸被火光照亮,望向他的眼眸也明亮。
  东野昀从未想过。
  可听见这问话时,他却觉恍然,原来如此。
  东野昀没有给出明确地回答,只是问:“你喜欢谁?”
  他一直都知道楚姑娘心中有人。
  是她放不下的人,所以才从未去正视自己的感情,直到被她无情戳破,避无可避。
  等待楚姑娘回答的这瞬间东野昀不可免俗地想,如果是我就好了。
  可楚姑娘沉默许久。
  东野昀不给自己留余地,起身道:“你不用害怕我会丢下你,我说过会送你回帝都,就一定会送到。”
  楚姑娘却仰起头,眼眸璀璨,倒映着他的模样说:“我会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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