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真的烂透了!女人还要来为难女人,叛徒!伟人什么时候来解放全国妇女?
“怎么?嘉嘉不想出门了?”
下午办完公事,估摸着嘉嘉已经抄完了,康熙就来到书房。本想检查完罚抄就提前放她出去。没想到两个时辰嘉嘉就只写了这么一行字,而且最后那个“砖”字写得是怒气腾腾。
他这是惹她生气了?
从书房走到里间,就看到了正背对着外面躺在凉榻上的人,光背影让人见了就知道它的主人此时在生闷气。
康熙轻笑,这女人年纪越大气性儿也越大,而且怎么比她当年不到十岁的时候还要幼稚?当年她爬树都不是为了玩儿而是为了躲野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没办法,都是自己宠出来的,只能自己受着了。况且他也愿意宠着嘉嘉,恨不得回到过去从她五六岁还没遇到劫难时就好好宠她,让她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
玩可以,他支持,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是要有度,不能弄伤了自己,这是他的底线。
走过去坐下,一手揽住她的腰,“嘉嘉生气了?我不是要关着你,是想让你反省反省,以后还敢不敢爬那么高了了?
我都被你吓了一跳!万一真从树上掉下来摔哪儿了怎么办?你不怕疼,我还心疼。想出去玩,我哪次不是随你的?不是不让你自由活动,就是你啊,有时候太不让人省心了。”
翻过来面对着三爷,五儿反省:“我知道错了,确实不应该爬那么高还不多加小心,以后都不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干了超级多幼稚的事情。把上辈子、这辈子两辈子小时候想做的事情都一一做了,简直就是进入了一种病态。
呃!她不会真的有病吧?精神疾病还是心理疾病?!
不过,现在三爷回来了,她的那种莫名的激情状态好像也消退了。接下来就应该没事了吧?
“不是在生您的气,我是在气那本《女诫》!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女性是怎么能把自己和自己所在的群体轻贱到那个份上的?
生女儿怎么了?凭什么就只能睡床底下、只配玩瓦砖!我要是生女儿了,一定要和男孩儿一个待遇!不,会对她比对男孩还要好!
三爷,我不想再看那东西了,气得头疼!要不让我换一本书抄吧?”
“说的对,嘉嘉要是生女孩儿了,那就是大清最珍贵的小公主,我亲自去挂小弓箭!谁人敢轻贱?”
要是他们能得小公主,那必定是大清最尊贵的固伦公主。小公主小阿哥,你们什么时候投生到你额娘肚子里啊?阿玛可是盼了好久好久了。
“不抄了,我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不是让你去跟着书里去学。汉人的东西,有些无用之物不过是为了巩固上位者的地位。既然嘉嘉不喜,就不必看了。
我们去用晚膳吧,听白秋说嘉嘉午膳也没用多少。你要的桂花发糕已经做好了,嘉嘉亲手摘的花,我可要多吃几口。”
从晚膳到晚上的夜生活,三爷都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完事儿后临睡前还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脸上挂着谜之微笑。
她的病好了,不会三爷又病了吧?
第78章 逃避 想要免费的小媳妇儿?不行!……
“伍, 伍老师,能不能……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古筝课下课了,五儿正在收拾东西, 一名学生走过来期期艾艾地小声说到。
是的,她到后面还是没忍住,向三爷争取到了每十日出来给学生上一节选修古筝课的机会。现在她是自强女校的一名普通的音乐课老师。
每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这三天是学生上选修课的时间,有她教的古筝、夏如教的医术、春乐教的唱歌、春安教的武术……由学生自行选择。
模仿现代学生的周末双休制度, 自强女校也是逢九逢十就放假不用上课。所以每个月至少有六天假期, 然后遇到节日了也不用上课。
总体来说学生的课业压力并不大, 也有时间去做额外的工作赚取零花钱。
她们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育婴堂的管事嬷嬷都不能解决, 还特意找到了她面前?
五儿停下手中的工作, 抬头看着这名学生。
同时发现教室里面还有十来个学生没有走,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 面貌长相处于中上水平的十三四岁的少女, 此时都在偷偷关注着她们这边的情况。
看来这件事不是涉及一个人两个人的, 可能还是个群体□□件。
过来说话的这个学生五儿有印象,叫丁甜妞,因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个酒窝得名甜妞, 是个很漂亮很聪明的女孩子,学习古筝和唱歌进步非常快。
育婴堂里的孩子要是不知道其名字,也不知道其父母的姓氏的话, 堂子里的管事嬷嬷就会随机从百家姓里面给他们抽一个姓。
至于名字就随意取了,一般都是取的贱名。按民间的说法, 贱名好养活。所以学生里面各种妞啊,丫啊,姐啊,妹啊, 花啊的。
“遇到什么难题了?和老师说说,老师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没有一口答应。五儿从不会小看任何人,也不会高估自己的能力。她不是超级英雄,更不想做别人的救世主。
没听说春喜她们和别的老师来给她上报什么事,那这些学生不找别人单单过来向她求助,要么就是赶巧遇上了,要么就是这些十多岁的孩子知道她才是权利最大的人。
五儿来这里上课是隐瞒了身份的,打扮也很普通,白秋她们也没有跟着进学校,所以她看起来和春喜她们是差不多的。这些十来岁的孩子能这么精准地找到她,说明都不简单的。
不是说有心机就意味着这人不好,正相反,在资源紧缺的育婴堂里,要是真没什么心眼可能都没机会平安长大。五儿能理解。
只是她自己是个不爱动脑子、有点儿缺心眼儿的人,所以在面对一些和她不是一类人,相对来说要复杂一些的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会竖起防备之心。
“伍老师,您能不能帮着给堂长说说不要把我们配人……等我们学好本事了能做绣活儿帮堂子挣钱回来的,也能养活自己的,能不能不把我们配出去?
荷花姐姐、春丫姐姐她们回堂子里探亲身上都有伤!我们都知道那是被她们男人或者婆母打的,以前配了人的姐姐里,也有很多都会挨打……我们这些堂女,出去了也会被人轻看,会受人欺负。”
听到这里,五儿看到丁甜妞脸上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恐惧和害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育婴堂里的女孩子出嫁了会过得这么悲惨。
“伍老师,求求您了,帮我们去给堂长说说情,不要把我们配人好不好?我们不想挨打……”
“求求老师了……”后面观望着的女孩子也纷纷涌了过来求她。
“别急,要真是这样的情况,我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找堂长问话。你们不要多想,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本领,以后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就再不用怕别人欺负。”
和育婴堂的主事嬷嬷了解了情况之后五儿才知道堂子里收养的女孩长大后就会安排她们嫁人,一般会就近找城里有正当职业的男性青年。
只是,能来育婴堂“领妻”的,大多是看中了不用花费什么银钱就能带回一个能传宗接代的老婆这一点。所以,来相看的一般都是家境不怎么好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久了难免会有些磕碰。而堂女因为没有娘家撑腰,所以受到不好的对待的几率也就更大,但绝不是没人管的受尽欺负。
在她们看来,这些女孩子长大后能找个身家清白的人家,能堂堂正正嫁为正妻已经是走了好运了。哪怕嫁的人会打老婆,哪怕嫁的人家里穷得叮当响。
做人媳妇哪能不受委屈。更何况真的被打的厉害的也只是极少数,大多数女孩嫁人了还是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的。
总比那些还没长大就夭亡的、六七岁就被领养出去给人当童养媳,当牛做马一辈子的、被娼门冒领,从此落入风尘的……要好太多。
还真是吃人的旧社会啊!又给五儿上了生动的一节课。
是啊,别说她们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是最弱势的一群人。就连她当初不是也差点儿被小五儿的父母嫁给一个打死了几个老婆的男人吗?
不管有没有父母,不管是不是贵族,在这个时代,身为女性就是容易受到伤害,就是实实在在的弱势群体。
那,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助到她们呢?
不让她们嫁人?应该行不通。先不说现行法律允不允许,就说社会治安也不利于女性单身生活。
她也不可能管那么多人一辈子。而且五儿觉得不能以她自己的想法来揣测别人,她们应该不是独身主义者。可能不是不想嫁人,而是怕所嫁非人。
在现在真正想独身一辈子,且保持一定的生活水准,难度实在太大。
五儿最一开始就是做的这个打算,且当时她拥有的条件要比她们现在好太多了,有财富支撑、有地位保证、有家族倚靠但是也没成功,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打算。
就是在现代,也只有生活在大都市里的有正当职业、有稳定收入的女性能勉强保持住独身主义的权利。就这都还面临着不小的非议,社会各方面施加的压力大得吓人,更别说是各方面都歧视女性的古代了。
五儿觉得她能努力的方向就只剩下教给学生能够自力更生的手艺和如何帮学生们选择优秀的配偶了。
首先要提高选择门槛,不能让那些脏的臭的,没本事还爱打老婆的垃圾来糟蹋她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学生。宁愿单着,也不能和垃圾凑活着过日子。
然后扩大选择范围,在这个上层男性三妻四妾、平民百姓丢弃、溺死女婴成风的社会里,男女性别比肯定是极不平衡的。
肯定有很多男人是娶不到老婆的,可以在这些娶不到老婆的人里面仔细挑选。只要人不坏,夫妻两勤恳工作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最后是加强“后期保障”,万一遇到人渣了,肯定要提供救助。现在这个社会允不允许离婚啊?和离的难度好像还挺不小的,这个她要回去好好查查律法。
啊!好烦!明明她的初心就是当条咸鱼好好养老的!为什么现在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多事?在园子里看看山水,享受白秋她们的照顾,悠闲度过这辈子不挺好的吗?
出来干嘛,看人间疾苦干嘛,和她们接近干嘛!她有能力管吗?她能对她们负责吗?又不是她造的孽,是那些重男轻女、管生不管养的父母……
父母?对啊!这种事就应该找三爷来处理啊!爱民如子的皇帝才是好皇帝。而且他才是专业的,只要重视起来了,肯定要比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做的要更贴合实际也更有效率一点。
不一定要做到最好,有时候做到适合才是更重要也更能解决问题。等回去了就给他说,学校、校办产业、失业人员再就业都要交给他去处理。
到时候她最多派人监督,不让事情走歪就行了。
一想到能甩锅了,五儿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逛街了。
“去洪昌布庄看看,听说手艺最好的那几个学生现在已经有作品放在那边寄卖了,咱们过去看看销售情况。”
五儿吩咐车夫调转方向,现在天色还早,多逛一段时间再回去刚好能赶上晚膳。再顺便带几件小礼物回去,请人办事不得拿出点诚意啊?
布庄是真的很大,占了一条街上连着的六个门面。里面生意也很好,跑堂的十来个小子从五儿进店到现在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就一直没闲着。
六个门面里有四个门面都是用来专门卖布料的,各类锦、绫、绸、缎,按照不同花色,分门别类摆放在货架上。
五儿在苏州杭州那边儿的织造作坊之前是三爷名下的产业,由内务府管理。使用的技术和织造府里的是一样的,工人也都是多年的熟手,所以产出的料子品质和贡品差不了多少。
尽管店里的料子都不便宜,可是一分钱一分货,那种和宫中贡品差不离的质量吸引了大量买家。采买料子的人看着大多是富贵人家里的管事或者嬷嬷,下起单来都豪气得很,一点都不手软。
另外两间门面就是五儿今天的目的地,里面售卖的是成衣和一些精美的配饰,手帕、荷包、香囊、络子……
进门右手边特意开了一小片区域,里面的绣品看起来和店里别的地方展示的稍微有一点差距,但是差别也不大。这些就是来自自强女校的绣品了。
“店家,这两块帕子要价多少?”
感觉还行,五儿待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有顾客问价她们学生的作品了。
“海棠花样的二十文,缠枝牡丹的二十五。”
“我听说昨儿有人只花了十五个大钱儿就买到了一方帕子,还是并蒂莲样式的,绣工、料子样样不差。同样都是这个柜台的,怎么这两块就这样贵了,你可不能胡乱喊价。”
“可不敢诓人,昨儿那个绣工可没今儿的这两方精致,您要是拿着一起一看一对比就知晓了。旁边柜台里的和这个绣工差不多的,至少得再加——”
小厮对着问价的两位妇人比了一个十的手势,“这还是因为绣这帕子的绣娘是我们店里新合作的,价格压的低。您二位仔细看看,这质量……可没二话说的吧。
这几日就这柜台,走了不少货。趁现在还便宜,赶紧下手买,我还能做主送您二位一人一个络子。过不了几天,我看啊这里的价格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呐,大家都是识货的。”
看着这位销售人才在短短十分钟里就帮着学校学生卖了三块帕子,两个荷包,四个香囊,送出去了若干络子,其中还有两个是回头客来买的,五儿就放心了。
虽然销售人员能说会道帮着加分了,但是要想卖得好,卖到有回头客,产品本身的质量也要过硬才是基础。
看样子她们的产品已经具有了市场竞争力,再好好磨几年,以后靠这些来养活自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正事办完了,就可以放松放松到处去闲逛了。下午的几个小时,五儿一行人满载而归。
提着晚上加菜用的烤鸭,抱着一支特意给三爷淘的紫竹洞箫,踏着落日的余晖她总算赶上了今天的晚膳。
三爷就站在院子门口等着接她,见她手里拎着食盒、抱着的长木盒,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一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手扶着她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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