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讨论着吃的就睡着了。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喧哗起来,不同与昨日,今天都能回家了,所以都归心似箭的高兴,人群早早起来收拾东西要回家了。
睡外面再好,那也是迫不得已,有点新奇而已。但大多数人谁又愿意天天睡外头呢?!
今天外面果然臭味消散了很多,东城区的百姓回了家,把所有窗子门打开通风,再收拾收拾,也就能过日子了。有条件的洒点白醋去去味。没条件的就多通风。
白醋毕竟是吃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舍得用来白撒。
城门开了,大妮和小妮就火速的包起锅贴来,早上是赶不上卖了,但是中午还是能赶得上的,因怕卖不出去,只包了两锅,煎好了就出去卖了。张兴柱陪着她们去,等送他们到了张强铺面外就回来了,道:“一会儿叫你们大哥送你们回来。这两天出摊就先在你哥铺面外头,你们大哥也能照看你们一二。”
“知道了。”大妮忙的脚都不沾地,笑道:“爹,你回去吧。”
张兴柱见很多人围上去买锅贴,心中松了一口气。大约是人们憋的很了,回家打扫了卫生有些懒得做饭的就出来吃饭,然后就在一块聊天。
王安平的鸡蛋糕卖的也挺好。估计着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生意就能照常做了。
空气中若不仔细闻,已是闻不到臭味了。
也是,那腐败腐烂的气味,流下来的血水黄水什么的也都铲了,用石灰撒了,然后抬他们的架子也都拉到城外空地去焚烧了。既已下葬,估计不可能再出现臭味。
张兴柱回了家,张恒在焦急的等着呢,道:“爹,出城吗?!你和我一道去,还是我自个去?!”
张兴柱道:“我和你一道去吧,先去城郊的几个村里问问,再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养羊的,我们认养个几头,到了年杀,叫你老姑奶奶也有个滋补的肉吃。”
“成。”张恒是满头的劲,和张融融道了别,就匆匆和张兴柱出村去了。
张恒虽然嘴皮子是有点活泼过了头,然而,做事上他也是很认真很操心的。虽然有时候也想要躲懒,但是办起事来是可以放手信任的那一种,一般很少能办砸。这样的人,其实挺可靠。总比那些嘴上花头大,牛皮吹的登天响,结果办起事来,那基本就别指望的那一类好的多。
父子二人到晚上才赶着城门关之前回了城,两人都扛了一个大麻袋回来。
张融融吃了一惊,乐道:“这是啥呀?!你们父子二人扛着麻袋的样子倒像是要饭回来……”
可不是要饭回来的样子?!天太热,热的满头汗,背回来又是走回来的,这又是汗又是灰土的沾在头上面上身上,脏的不行。
张恒一进来就死命的开始喝水喝绿豆汤,等缓过气了,才笑道:“姑奶奶包管喜欢这东西……”
他还没打开,香味已冲进人的鼻子里了,张融融道:“桂花?!”
“是呢,是干桂花,”张兴柱也累坏了,一面喝水一面笑道:“今儿也是巧了,去了城郊几个村,正好有一个村里种的全是桂花树,他们常年就有摘桂花晒干的习惯,这两麻袋就是去年的存货,基本上全村收的桂花都在这里了,全是干货。”
张融融闻了闻,道:“的确留香浓郁,不赖。若是好,今年就能做个桂花头油。若是能赶上中秋节开卖,估计能卖个好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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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时好时反常
张恒一听眼睛都张大了, 恨不得摇尾巴,对张融融道:“姑奶奶,你老人家果真要卖头油啊?!”
“啥事能瞒得过你去?!”张融融笑道:“若是好, 记你一功!”
张恒喜滋滋的,道:“能让姑奶奶记下功劳, 孙儿便是跑断腿也使得!”说罢踢了踢腿, 道:“因为近,是走过去的, 回来的时候扛着这两大袋可真受罪, 姑奶奶瞧瞧我这腿, 都细了,都抖的像面条腿伸不直了。”
张融融乐的不行, 道:“你的辛苦我记下了!”
张兴柱瞪了一眼张恒,对张融融道:“难为那个村里爱桂花如命了。不过说真话,桂花是真难见。一颗成年的桂花树就能卖上百十两银子, 便是城里有些人家要置庭院的,也是一树难求。这村里我瞧了,桂花树是从小就种的,小树倒是不值什么钱,难得的是他们能种得起来。每年光卖成年的桂树,村里都能有不少进项。这干桂花反倒是一项小收入了。”
“这收的多少然一斤?!”张融融问道。
“十二文一斤。”张恒道:“桂花因为小,又是干货,所以比月季都贵一些。”
“不算贵, 还可以。”张融融道:“这个品相, 是真的挺好。那个村里估计是用心晒的桂花。”
“是呢,他们问我们是做什么,我也没说要做头油, 只说用来做桂花糕什么的。因他们村里也卖头油。倒不好说的。”张恒道。
“说倒是没啥,他们的头油没个方子,粗作出来也不够香,又太油腻,一瓶卖到二十文顶天了。我的头油,五十文往上。”张融融见张恒眼都亮了,笑道:“所以以后也没什么妨碍,嫌我的贵的,自然不会买,会买他们村的。我们做的是稍微好一点的生意。要争也不会与他们争。”下沉市场争来争去的不是伤民嘛。
张恒松了一口气,道:“行,那下回再收,我一定说清楚。只怕他们会涨价。”
“涨就涨呗,桂花等到了秋里,总有进城卖的,也不是非得买他们这一村的。”张融融倒是乐观,道:“生意做不尽,做多少就卖多少,哪能贪多。”
“怪不得姑奶奶说要等大牛回来。”张恒道。
“你这皮小子,别以为我上午没瞅见你偷偷买糕点给小妮了,”张兴柱道:“在你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套你妹妹的话来?!平时不见你疼你妹妹买点吃喝,今儿倒是好起来,若没鬼心眼,谁信你?!”
张融融乐了,道:“你还想做什么糕饼的生意不成?!”
张恒有点心虚,道:“我这不是想问一问嘛,真没敢贪心。”
张融融道:“等大牛回来看看什么情况,你把这个生意做好了就成。”
张恒便心里明白了,也不生气,道:“成,有的赚我都使得。无论姑奶奶分我多少,我都高兴儿。糕饼生意既是给表叔了,侄孙儿心里也不贪,也不嫉,要是真嫉上了就不是人了。”
张融融道:“你就是想的多,不是什么糕饼生意。”
张恒嘿嘿笑,估计心里也是不信的。不过他可以理解,毕竟王安平是亲儿子,给他这本就无可厚非。
但一想到头油这么赚钱,心里美滋滋的。这是明发话了,要他和大牛做这生意啊。
张恒去找小妮了,张兴柱无奈的道:“这小子,真是,老姑何必给他这好处,将来只会靠着长辈手里的过日子了。哪像个样!”
“他本就是钻营的性子,见着好处就钻营,又有哪里不对,只要心思不歪,这一点不算什么。”张融融道:“生意是要人做的。没有人,能做什么呢?!我看恒儿就很好,肯跑腿,也不怕苦,又肯钻营,将来铁定能赚到钱。”
张兴柱无奈的道:“姑奶奶就是太宠他们了。也不怕宠坏了。”
“坏不了,孩子的心性我都门儿清呢。”张融融道:“这个桂花放起来去吧,你也去洗洗澡,歇一歇,吃点饭,跑了大半天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别累着。”
张兴柱听了便去洗漱吃晚饭。有人心疼惦记,便是累一场,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小妮!”张恒来找小妮,假意虎着脸道:“给你买的吃的,你收了,转眼就把我卖了?!”
小妮哼了一声,道:“不能卖?!你是我亲二哥,难得一回给我买点吃的,我就不能收?!二哥呀,叫我跟你见外,嘿,怎么想呢?!到了我手里,休想吐出来。”
大妮脸色古怪,这铁公鸡的心性,怎么有点像表叔呢。
“况且我又不知道什么,我说的也是猜的,你只一点糕点叫我探问表叔和姑奶奶做啥糕点,我成什么人了?!”小妮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说平时多疼疼妹妹,难得买上几个糕点,还是巴巴的来求妹妹办事的,有这么办事的吗?!你可真是我亲二哥,哼,有事就是亲妹子,无事就是那野丫头,理都不理人的。呸!我才不给你办这种事。给了我吃的,我凭啥不能收,我不光收了,我还和姑奶奶和姐姐一道给吃了……”
张恒果然面色古怪,见大妮斜眼看过来,咳了一声,道:“瞧妹妹说的,哥哥给妹妹买吃的不是应该的吗?!”
“那平时也没见你买,我最近吃的喝的还是表叔买的呢,哼,表叔都比你大气,”小妮道。
张恒道:“误会误会,我就是瞎了心想问问是啥糕点,没有啥不好的念头,真不是那贼人似的惦记着这个那个的。好妹妹,我错了,以后再不敢叫你做这种贼事了。”
“知道是贼勾当,还哄我。当我傻!”小妮嘻嘻笑道:“二哥这人就是,见到有啥好的就想钻一钻,跟那苍蝇似的,惹人烦的紧。”
不是你先透出口风来的么?!张恒被她奚落的不成。心中讨饶的不行。
这可真是姑奶奶,还会钓鱼执法了。张恒心中暗暗叫苦,无奈认命,不住的摇头苦笑。
小妮得意的哼了一声出去了。
张恒这才坐了下来。
大妮看他一身汗,递给他一个扇子,张恒立马扇了起来,大妮道:“二哥也是,小妮现在还有点孩子心性,她就是张扬了些,也不是故意的告诉你什么,反倒是你认真起来,去叫她问东问西,她能高兴?被她奚落也是二哥找的。若说向着谁,小妮更向着表叔。正当的年纪,又合得来。小妮都说了,表叔没什么鬼心眼,不像你似的……”
“……”张恒无语至极,道:“得,表叔一来,咱都是外人了。”
“二哥这话外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内人外人。到底是她这个年纪。你好好的招惹她做什么,她有时候好奇,有什么事告诉你了,你就听一听,别当真,你还认认真真的讨好起她来,不是自找的是什么?!孩子心性,好起来你是亲二哥,不好起来,便是亲哥哥那也是不吝甩耳刮子!孩子心性就是这样,时好时反常,翻脸像翻书。”大妮道。
“行,我错了。”张恒拿着扇子双手合十,唉哟道:“都是奶奶,一个也惹不起!”
大妮噗哧一乐,道:“真惹急了她,二哥怕是要吃挂落。”
张恒也是后悔不迭,他也是失心疯,大早上的好好的送她糕点做什么,真是脑子抽掉了。
“二哥有事找我?!”大妮看他不走,道。
“等大牛回来,你们是个什么章程,真就一直卖锅贴了?!卖到孩子们落了地,生下几个也买不了屋住,他家里若是给他分家分成了,你们还有家底,若是没有呢,”张恒道。
大妮道:“就卖个锅贴可以了,虽赚的不多,可是,也能有赚头,虽然要与小妮和表叔分,但是胜在安份,大牛也有力气,我们就不买屋,跟着姑奶奶住,我和大牛也能服侍姑奶奶,照应一二。一个家里事情多,表叔年纪还小,要操心的地方多着呢,姑奶奶又吃不了力,有些事我和大牛顺手的就做了。姑奶奶当我们是小辈们疼,我们就当姑奶奶当自家的奶奶一样的孝敬。等姑奶奶将来……那时候再说!”
“也成,反正爹是不会亏待你。”张恒道:“再者,姑奶奶心里想着你呢。”说罢便将头油的事给说了。
大妮一愣,前段时间是看到姑奶奶晒头油,一时恍然大悟,心中便酸甜甜的,道:“姑奶奶的意思是哥和大牛做这个?!”
“是。只是分成要分给表叔和大哥的。他们不出力。主要是我们出力。但是分成还是要给的。”张恒道:“方子是姑奶奶的,姑奶奶也有一份。我估摸着表叔的营生,姑奶奶另有安排呢,怕是做糕点了,这个生意,表叔是沾不上边。”
大妮连连点头,道:“哥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以后银钱和方子方面,我们兄妹俩沾手,别叫大牛碰。”张恒听着小妮在外面与张融融说笑的声音,低声道:“不是挑拨你们夫妻关系的意思,只是,事涉方子,事关重要。方子一事更是能荫及子孙,吃几代的事情,哪能大意了去?!一不能叫王家沾,二不能叫季家沾,便是一丝也使不得!”
大妮是个精明人,并没有不自在,她现在极为冷静,道:“这么说来,便说是我张家的方子!”
“是,”张恒道:“只是分成需要约定好,以免将来不妥。咱们认姑奶奶和表叔分成,可是子孙就未必了。妹子,哥是你亲哥,才与你说个真话。大牛是个实诚性格,然而,你生的娃娃,将来却是姓季,不说被季家讨到便宜什么的,估计养在咱家也与那边没啥关系,只是人大了,心可能会变呐,到时候若不认大哥和表叔还有姑奶奶的分成,怎么成?!”
大妮咬牙道:“我明白哥的意思了,方子的事,只咱俩知道,便是将来我的孩子,没有首肯,我也绝不传!”
“这样才对。”张恒松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与小妮不一样,她还是个小孩子,疯里疯气的呢。大妮啊,我不是防着大牛啊,只是,万事要为子孙计一计。况且不说将来,大牛是个没心眼的人,这力气活的事还得他沾手,他若是知了方子,季家那边套套话,万一套去了怎么整,便是旁人问起来,他一时嘴快也说出去了怎么办?!不是我不信他。而是没有心眼的人,其实做这种重要的事,也挺可怕的。他不知道咱们殚精竭虑费多少心,心里没那概念,没个城府的,嘴一快,什么心血全都打了水漂!”
“我明白,二哥,我不是把你想成那贼一般的人。哪能不知道你的意思。索性以后我当家便是,大牛都听我的。”大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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