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丽雅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欣赏着自己今天刚做的美甲。
她从来没以为过祁姗是什么小白花,一个女孩儿家天天出席这个出席那个抛头露面,二舅舅一家还在外公面前鬼扯什么这是作为HOWL继承人的历练,实际保不齐在外面玩得多野。
那么这个严筝和她的关系也很明显了,应该是祁姗先瞧上了当时跟着卡米尔的严筝,像严筝这样的男孩子卡米尔手底下要多少有多少,干女儿如果想要不至于吝啬,两个人这才勾搭在一起,看祁姗如今的紧张模样,应该正打得火热。
丽雅摸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她都订婚了,几个月后就要嫁为人妻,不至于这时候为一个娱乐圈里的小偶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让一个祁姗中意的男人对她动心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成了的话不但能起到膈应祁姗的目的,没准还能借此把抓到祁姗在外面乱搞的把柄,让二舅舅一家在外公眼里的形象直接跌入谷底。
……
严筝抵达巴黎的第三天,接到剧组的通知让他去拍定妆照。
他到的时候卡米尔已经换好了戏服,这位影后没有选择过分厚重的底妆去遮盖脸上岁月的痕迹,而是大大方方地将这些展现出来,因为这份沉淀,反而更显得美丽而优雅,她站在那里,生生就是剧中人。
“和我料想的一样,很适合。”到底同意来做总设计师的简淮原本正调整着服装上的装饰,余光瞥见严筝到了,手上的动作稍作停顿,示意助理带严筝去换衣服。
说也奇怪,明明两个人都没做什么,火药味偏偏“噌噌噌”就冒了出来,心知肚明这二人关系的卡米尔只是笑笑,突然有点好奇照这样下去,自家干女儿最终到底会花落谁家。
不一会儿,严筝换好衣服出来,由于身份的缘故,他的服装不似卡米尔那般华丽,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身白衣黑裤,甚至为了更符合剧中人物,看起来并不那么合身。
可越是简练的服饰,越将他衬托得如同上好的细口白瓷瓶,外表洁白无瑕纹理清晰,透过瓶口望进去,一如他那双桃花眼给人的感觉,幽幽深不见底。
卡米尔眼前一亮,这才是她这部电影真正想要的男主角。
简淮则推了推眼镜,他在为男主角设计服装时曾考虑过会不会因为服化道太简洁而让他在女主角旁边沦为背景板,甚至也做好了嘴炮一番回来再调整的准备,不成想严筝居然能完美驾驭住这套衣服。
单单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待他来到卡米尔身边,不需要台词也不需要动作,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象,这样一个生于泥泞却尤自带着清高的少年,要是以菟丝花之姿攀附身边的贵妇人,会是怎样一场精彩富丽的浮世绘。
定妆照的拍摄过程很顺利,正如卡米尔预期的那样,多年给夏初甄选剧本和指导演戏的经历让严筝丝毫不见第一次参与拍摄的懵懂紧张,只是一个人看了一会儿剧本,再走过来时就是完全入戏的状态,几乎把监控器后面的导演看得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谁还找夏初那尊瘟神,天赋这么优越的一个演戏料子居然到现在才被挖掘,中国的导演们怕是都瞎了眼。
跟他一同拍摄的卡米尔倒想得更多些,严筝在表演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可要让一个之前没扛过电影镜头的新人有如此亮眼的表现,恐怕除了天赋之外一定还有他本身对剧本和角色的共鸣。这部电影中的男主角对女主角的爱是复杂的,世上没有人信他真的爱她,可他对她的爱却又是真的扎根于血肉,穷奢极欲,摧枯拉朽。
卡米尔注视着严筝的眼睛,发现严筝好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确切地说好像在透过她看某个人,某个真正让他爱入骨髓的人。
定妆照拍摄结束后,严筝独自一人来到化妆间卸妆,到底是第一次尝试,他还做不到夏初和卡米尔那样能在戏里戏外来去自如,再加上他的病,每一次入戏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让情绪过渡回来。
“严筝先生?”他的妆也不厚,就是化妆师觉得他脸色太苍白打了个底稍微涂出点血色,正当他蘸着卸妆水擦去脸上的底妆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镜子里映显出电影里女四号的身影,饰演女主角丈夫情人的凯莉.理查兹,今年刚满25岁,虽然没拿过什么奖,但也在近期几部口碑不错电影电视剧里露过脸,在法国算是个二线不足三线有余的小花。
严筝卸完了妆,又从化妆台上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只瞧清来人便不再抬眼:“有事吗?”
凯莉正是丽雅朋友的朋友,本来听说严筝靠爬女人的床拿到角色还有点不屑,如今见到严筝真人却只觉得感慨和可惜——这么风华霁月的一个少年,如果再有点耐心积累几年,单凭刚刚展现出的演技和这张过分出众的脸,不必走歪路肯定也在能大荧幕上闯出番名堂。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对帅哥的态度总会温柔些,凯莉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你的粉丝,已经等在剧组外面了,想跟你要张合影签名,可以吗?”
严格意义上讲这已经属于私联的范畴,寻常明星都对此类行为厌恶至极,严筝倒还好,首先他不觉得自己这种人的签名合影有多值钱,其次他也习惯了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用最合适最理性的方式处理一切。
他跟着凯莉来到剧组外面,早等在那里的丽雅立刻做出一副惊喜激动的模样迎上来,毕竟她的目的是让严筝变心,笃定靠女人上位的严筝最需要的反而是女人的崇拜。不料走近了却先愣住,准备好的说辞和计划顷刻间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之前就社交网站上看到有粉丝说严筝不上相,只不过那时还以为是粉丝的滤镜和彩虹屁。因为照片里已经好看得不似真实存在了,这要是不上相,真人难道是神仙吗?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证明了这个悖论,平面照片的确削弱了他骨相上的优势,真人说是神仙一点不为过。
“我……我……”丽雅过来之前为了拉好感度背过几句中文,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别扭的单音。
严筝没那么多时间陪她耗在这里,签完她手里的周边一并递过去,用极流利的法语开口:“我会法语,你想说什么我听得懂。”
“哦哦好。”听着少年磁性的嗓音,丽雅不禁再次晃神,叫身边的朋友扯了一下才把周边接过来,忍不住靠得更近些,昂起头入迷似的盯着严筝神袛般的侧颜,脸颊上漾起几分真情实感的红晕,“那个……麻烦你跟我合个影。”
而过来接简淮回公司的祁姗刚把车停好,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青春靓丽的法国女孩儿紧贴着身边英俊少年的胸膛,姿势暧昧像是在自拍,少年也不躲不避,甚至为了照顾女孩儿的镜头微微放低了身子。
靠!这光天化日的!
祁姗心中的火“腾”地燃起来,关车门时重重一摔,把车子都摔出了警报声。
“苏珊娜……”丽雅顾及在严筝眼中的形象,没把平日里的恶意表现出来。
祁姗却正眼都没施舍给她,只在走过严筝时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哈,您站这位置有点挡路了。”祁姗嘴上说抱歉,语气可一点都不抱歉。
真是信了他的鬼,她想,亏她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他死心,怕他伤心难过走不出来,这个渣没准拿纹着她名字的手腕揽着多少姑娘拍过照。
第二十九章 宫斗大戏。
祁姗没给严筝任何解释的机会, 撞了他便径直往剧组里走。
她知道两个人早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也没有任何为此不愉快的立场,可还是忍不住越走越伤心, 越走越难过。
生气严筝和丽雅亲近的姿势, 更气的是她自己, 怎么两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在意他,心知肚明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祁姗!”她一个人低头走得飞快, 突然手臂被人拉住了, 那个害她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从后面追上来,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 叫她挣不脱也逃不掉。
“你干嘛!放开我!”祁姗吼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委屈,以至于末字的尾音都发着颤。
然而面前的少年依旧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愣是扯着她把她转到了同他面对面的方向, 祁姗低着头瞧不见他的表情,却感受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藏着她不敢勘破的心意,灼热非常。
“你不开心了?”严筝问。
“我……”祁姗当然不开心, 即便回过神来想起严筝并不认识丽雅, 刚才也只是配合粉丝拍照的正常操作,依旧不开心。
可就凭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她有什么资格什么不开心?
祁姗扁扁嘴扭过头, 他把她拽住不就是想让她看他吗?她偏不!
殊不知她这副闹别扭的模样还是让严筝觉得可爱极了, 因为印象里这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吃醋,哪怕之前两个人谈恋爱那会儿,她都没有过这样, 那时的她只会在女粉丝找他拍照的时候调侃他怎么站那么远,作为一个卖脸卖人设的小偶像一点都不敬业。
用两年前祁姗自己的话说,他没必要那么恪守一点不逾越不过界,因为哪个追星的女孩子都不是圣人,人家花那么多钱肯定希望和他更亲近一点,同为追星Girl的同理心,就算不是女友粉,像她对夏初这种,也希望被夏初揽着拍张照呀!
也是瞎了严筝的心,居然为了她这句话拿出了大学时选修的黑客技术破解了她的手机密码相册密码加密相册密码,当真发现一张夏初揽着她拍的合照后想都不想就发给了夏初的影后老婆顾亦晗。
结果顾亦晗先回了他一串省略号,后面的语音要多哭笑不得有多哭笑不得:弟弟,你破了三重密码,没发现抠图的毛边还在吗?你放心,除了拍戏,揽着夏初和被夏初揽着的女人只有我一个。唉,看来夏初还是老了,圈了一堆粉丝看似数量挺多,却连粉头的P图技术都这么一言难尽……
严筝很少不冷静,可好像所有的冲动都在她身上用尽了。
这个突然闯入,承载着他生命里所有光和热的女孩子,居然在分开两年后,变得会因为他别扭吃醋,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始料未及的惊喜。
“我不知道她认识你,是剧组里的同事说她朋友是我的粉丝,我才过去签名合影的。”惊喜过后,严筝耐心地跟她解释,“你那个角度过来可能没看清,我全程和她没产生过任何身体触碰,不只是她,之前和粉丝或者其他女明星,乃至夏初哥那种疑似女明星的人合影,我都会保持安全距离。”
祁姗:“……”这个疑似,就用得很讲究。
但并不妨碍她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在拒绝听他解释:“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和你又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不是吃醋了吗?”严筝逼问。
“谁吃醋了!我这是……”祁姗急了,话说到一半却卡了壳,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她这不是吃醋,又是什么?
明明交往时都没为此吃过醋,现在分手两年,她怎么会为一个前男友吃醋,难道因为对象是丽雅……
“刚刚和你拍照的是我堂妹。”祁姗酝酿着辩解的言辞。
“嗯……所以呢?”刚才丽雅脱口而出的苏珊娜足以证明她和祁姗确实认识,现在结合祁姗说是堂妹和之前祁姗同他提过的糟心家庭构成,他大概猜到了是哪一位。
“所以你别以为她是喜欢你才接近你,她也不追星,只是她和她姐姐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祁姗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她已经订婚了,再过几个月就会结婚,我劝你最好别和她走得太近,不然你这种行为就是……”
祁姗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太急于证明她现在对严筝没有非分之想,这种话题显然触碰到了他的禁忌。
大学时期那段失败的感情插足经历不只是徐念的噩梦,也是严筝每次回想起来都会悔恨难当的过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祁姗终于抬起头,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他深邃的桃花眼。
提起过去的事情,他还是愧疚的,愧疚自己伤害了徐念和周晨骁,到头来又自作自受错过了祁姗。
可除了愧疚之外,那双眼里还暗含着动人的柔情。
少年的眉梢轻轻挑起,擎着她的手腕将她完全禁锢在属于他的领域:“她喜欢抢你的东西……你是在说,我是你的东西?”
……
祁姗开始慌了,因为这个姿势真的有点不妙,退一步是墙,稍微大意就会演变成壁咚那种比现在还要糟糕的状态,进一步则是少年的胸膛,不进不退就是目前的情境,她整个人被圈在少年的臂弯中,进退维谷夹缝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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