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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万丈辉光——夜羽乱

时间:2021-12-10 09:39:28  作者:夜羽乱
 
  徐念不知道他腰上有伤,但她不难发现严筝的身体在抖,过分单薄的脊背伴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却始终没有主动起身的意思。
 
  “算了,你还是起来吧。”想到他做过的事,徐念没办法给予他一丝一毫地同情,可毕竟他间接救过自己的儿子,她也不能放任他拖着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在这里鞠躬道歉。
 
  听她这么说,严筝默默直起身来,有复发征兆的腰伤让他站立不稳地晃了两下,垂眸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可谢的。”徐念轻哼冷笑,“我让你起来不是觉得你可怜,你落到这个下场在我看来纯属活该。只不过姗姗说不想欠你,决定要拉你一把帮你把这段日子走过去,我是不希望你得寸进尺,占用她太多时间。”
 
  “我知道。”想到祁姗叮嘱过他的话,严筝露出毫无破绽地笑容,“谢谢祁姗,也还是谢谢你。”
 
  他一味平和地道歉致谢,倒弄的徐念一时说不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只能不自在地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将他着实堪忧的身体状况收在眼底。
 
  之前祁岚选择让她知情的时候说,严筝现在绝对担得上“天道轮回”这四个字,光是站在那里就叫人觉得他没多久好活,反正她是从没见过哪个活人能把自己熬成这般行将就木的模样。
 
  后来祁姗和家里报备,无论如何这段时间都要帮帮他的时候也说,我觉得现在不拉他一把,他真的会死,我和他纠缠这么久,现在累了,也不想再爱这样一个人了,但是我总不能看着他死,而且他把自己逼成这样,至少也有一点点咱们家和简老师的责任在,妈你要保简老师这点无可厚非,但这就意味着爷爷那边就算放过他也要他继续担那些罪责,他还救过我侄子,他不仁咱家不能不义,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着也应该出面帮他续几年命。
 
  讲真,她们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徐念认为她们多多少少有夸张的成分在,祁岚是出于让她解气的目的,祁姗则是为了减少她的芥蒂。她想严筝毕竟与她同龄,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年纪,再怎么样能至于将自己榨干作死。
 
  不成想这一切居然真的没掺一点水分,严筝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确实都像是被透支到了极限,甚至他站在那里,会让你觉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轻浅得如同奢求。
 
  “你至于吗?”许是他这副模样冲击性太强,徐念再将他归结于咎由自取,不免也认为此刻的一幕讽刺,“要钱要名不要命,你处心积虑把自己搞成这样,赚来的钱确定有命花?”
 
  严筝知道外人眼中的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是图谋不轨包藏祸心,也懒得辩解什么:“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个人挺可悲的。”
 
  他还是那种叫人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语气,徐念没办法通过与他对话判断他的想法,但想到祁姗即便决定不再喜欢他,也依然希望他能好起来的心情,终究还是慢慢舒出一口气。
 
  “严筝,这些话其实不应该由我说,毕竟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甚至一度觉得你死了最好。”说到这里,徐念的话停顿一下,完全转过身来,时隔五年,他们又一次面对而立,“但姗姗希望你能告别过去的自己,想帮你走出之前束缚你的枷锁,让你好好活着。”
 
  “告别过去的自己,哪有那么容易。”严筝说,就算了解这些都是祁姗应付家人的说辞,他依旧认为将类似的言论和自己挂钩属于痴人说梦。
 
  他天生就是带着罪孽生下来的,这些都和他之前犯下的错一样,抹不去也消不掉。
 
  “是啊,没那么容易。”至少他这句话,徐念表示赞同,“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你对晨骁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我怎么可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不过后来我打电话给晨骁,他说可以这样算,你间接害过他,又间接救了我们的儿子,一报还一报,这一报算扯平了。然后是你恶心我们的那两个月,晨骁认为你对他用过的手段应该没有这三个月里霍华德家和里昂先生对你用的厉害。就结果而言,更是他好好的,你差点搭进一条命,但毕竟是你搞事在先,所以这个也勉强算扯平。最重要的是姗姗是晨骁的妹妹,不知道姗姗有没有和你提过,小时候她被表亲欺负,都是晨骁帮她出头,晨骁很疼她,也舍不得妹妹难过。”
 
  “你的意思是……”严筝听她一条条进行陈述,原本空洞的眼睛里染了几分讶色,从未赎清过身上罪孽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住。”徐念不知道他这份惊讶有几分真,反正及时叫停他去想当然,“我没说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和解。”
 
  “哦……这样……也是……”严筝僵硬地勾了勾嘴角,试图让失落表现得不会太明显。
 
  “但我决定放过你了。”不料徐念又在短暂的停顿后续道,“姗姗想要你和过去告别,你和别人的恩怨我没办法,我能做的只有让我自己当之前的一切恩怨扯平,不再去追究。”
 
  “扯平……”严筝重复着她的话,一时间摸不清她的态度。
 
  “没错。”徐念继续将话说完,“你听好,以后你严筝这个人和我没关系了,我不会再希望你好或者不好,我度量只此,无法宽容你更多,最后以姗姗大嫂的立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让她失望。”
 
  说罢这些,徐念不再做停留,拿着自己刚买的那瓶橙汁转身离开,留下严筝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这番话所慑,许久许久都没动分毫。
 
  “严筝!”过了好一会儿,手里拿着片子的祁姗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刚才正和医生沟通的她中途接到了嫂子的电话,几乎来不及同医生解释便抓起片子往这边赶。因为只是听转述,她都觉得嫂子那些话对于为她和她家做了那么多的严筝而言着实过分。
 
  ——他几乎倾其所有了啊,又被她父母针对误会。所有人都要他为他犯下的错误道歉,却没有一个人因为冤枉他误解他说一句对不起。大家都要他继续担下一切,到头来却连句和解和原谅都没从她嫂子口中换来。
 
  祁姗不是他,但也特别特别委屈,她不敢想本来就患有抑郁焦虑病症的严筝该多难受。
 
  她在他身后半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想到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霍华德家的医院,周围都是认识她的医生护士,本该给他安慰的她甚至不能扑过去抱抱他,就更加替他委屈。
 
  “严筝……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责怪你自己,你好好的……别吓我……”
 
  他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看得祁姗心慌。
 
  她又上前两步,不能抱他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听话,不难过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她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待到严筝转过身来,却仿佛很意外似的,瞧见她居然露出了这样一副表情。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什么?”少年思索片刻,想到徐念应该是离开后又给她打过电话,“徐念说不追究我了难道不是好事吗?从出生开始,我的存在就是原罪,我一直想赎罪,偏偏又谁的债都偿不清,这是第一次,让我知道我的赎罪是有价值的,我原来真的可以办到,我没有那么糟糕。”
 
  说到这里,少年缓缓笑了起来:“姗姗,你看,我没有骗你,我可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哪怕只有一步,我也迈出来了。”
 
  祁姗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真的太久没见他如此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这个笑带着期盼和苦涩,仿佛暖冬地上堆积的薄雪,莹莹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脆弱又耀眼。
 
  “哇”地一声,祁姗再也控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第五十七章   当青铜遇上王者。
 
  一个人能笑得多让人心疼?
 
  医院的走廊里, 祁姗再也顾不上其他,只是发泄一般地痛哭,像是要替严筝把所受的委屈都用眼泪流干一样。
 
  可她哭了好久, 哭到眼眶打涩喉咙发疼, 却还是觉得不够。
 
  他真的受到太多委屈了。
 
  他总在说自己从出生开始就背着罪孽, 可要是原生家庭能选,谁不会选择恩爱的父母显赫的出身。
 
  后来父母欠下的债,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无论是外面的债主还是夏初和严穆, 都该清清该算算, 但凡他们要的,他全一笔一笔还。
 
  出道的节目里, 他那么努力,拼命去追其他人的进度, 大家却选择性忽略了他每一次舞台都堪称脱胎换骨的进步, 只把他业务能力堪忧当梗,也不管他除了参加选秀, 身上还压了多少事情。
 
  出道后彻底进入大众视野,他身上更是被挂了太多太多恶意的标签, 睡粉, 滥交,陪酒, 恩将仇报, 心狠手辣……
 
  他和自己的粉丝说, 不要因为任何事情,与任何其他人的粉丝争执,这被外人当做认怂怕实锤的言论背后, 是他几乎被划烂,不得不去做皮肤修护手术的手臂。
 
  就连这次的事,他明明只是出于爱她,到头来还是背了所有人的锅,如今在爷爷那里,他也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罪魁祸首,只不过爸爸摆出了他精神状况有问题又被四叔刺激的证明,让爷爷觉得霍华德家对个精神病赶尽杀绝有失体面,才勉为其难地收手放了他一马。
 
  当然父母这么做也有足够的理由,妈妈想要保简淮,爸爸也认为现在让爷爷知道简淮的存在也不会令严筝洗白多少,与其两个人一起被霍华德家列为肃清对象,倒不如干脆把一切推给严筝的病——就说严筝的个人性格导致他一直有病,两年前和祁姗分手让他记住了霍华德家,怪只能怪安东尼做事不够谨慎运气也不好,这才撞到了这个精神病的枪口。
 
  在这场本来他一点错没有的争端当中,他病情加重,断了只手,差点搭进一条命,她父母却认为保下他就算两清,嫂子也觉得不再记恨他之前犯下的错就已经仁至义尽……
 
  祁姗哭,她觉得尹志浩那句“你不要怪他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帮不上他”说得真对。
 
  不要说外面的人和事,现在就是她自己家,她的家人在伤害他误解他,用不公平的方式对待他,她都想不到办法去给他辩解争取……
 
  她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家里打算和他复合,连照顾他陪陪他都要找借口,再等父母摆出大度的姿态,给他这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一点怜悯的施舍。
 
  光是想他承受的这些,祁姗就难过心疼得不行,看到他居然都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小心翼翼地去感念每一点他就应得的恩惠,她都不敢去忖度,到底是怎样的过往和经历,才给他造就了如今曲意逢迎到会叫所有人认为假的性格。
 
  “姗姗,好了,没事了。”不知过了多久,祁姗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已经问护士拿来纸巾的严筝就半跪在她身边,温温柔柔地哄。
 
  周围没有过多注意她,为她停下脚步的医务人员,但这绝不意味着她的号啕大哭没人关注,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些就会被不少人用势必对严筝不利的说辞汇总到她爸爸那里。
 
  她哭得顾不上其他,但他一定想得到这些,却依然没有强硬地制止,只是耐心地等她哭好,然后体贴地递上纸巾。
 
  祁姗接过纸巾,借助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时才发现,由于腰伤作祟,他陪她跪了那么久,有多疼多勉强。
 
  这要放在平时,祁姗见状一定会再哭一轮,现在却只能用力忍住,拿纸巾怼在脸上,抽泣得后背一耸一耸。
 
  闹到最后她带他来了次医院,该和医生沟通的没沟通好,更别提照顾和陪伴,基本一大半时间都在哭,等她哭好了,严筝已经自己去找医生重新处理了伤口,顺便也确定好了手术的时间。
 
  “明天下午两点,你有事要忙的话不用来回跑,我找得到地方,反正也有手机,都结束了我给你报平安。”严筝递给等在外面的她一瓶甜牛奶,示意她喝了再走,“卡米尔女士那里你也不用操心了,我和她说好这周钢板钉进去缓缓,下周再进组把剩下的戏份拍完。”
 
  祁姗扁着嘴给牛奶插了吸管,吨吨吨喝到一半才想起他现在通知自己的好像和刚才她同医生沟通到一半的不太一样。
 
  那时她拿着他肩膀和手臂的片子,医生明明白白地把他那几块没长好的骨头指给她看:“看到那几条裂纹了吗?还自己长好了,简直挑战我当外科医生这么多年的常识,也就是他心里还有点数,钢板到现在没敢拆,真拆下去分分钟就是移位骨折。肩膀迟早都得再挨一刀,手臂还打算这么干,这么想残废干脆别治了。”
 
  祁姗让医生说的后遗症吓得一愣一愣,正打算问问不这么办应该进行那些后续治疗,嫂子就打来了电话,说是过来咨询侄子的食谱碰到严筝了……
 
  后面她因为觉得严筝受了委屈就把自己哭成煞笔的事暂且不表,但手术怎么能说做就做了呢,还在手术后只休息一周,下周只要化妆师能勉强盖住伤口便立刻回剧组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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