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山中君

时间:2021-12-11 00:13:04  作者:山中君
  谢陟厘随后才听到了马蹄声。
  两人起身,居高临下望过去,只见几匹马向着宏福寺急奔而去。
  谢陟厘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冲他们来的。
  只是……当中有一人好像挺眼熟。
  “林院判……”谢陟厘喃喃道,“他来这儿做什么?还带着医箱……”
  风煊听得“医箱”二字,目光猛然一震,随即落在了宏福寺的琉璃瓦上。
 
 
第81章   玉肌丸
  宏福寺是皇家寺院, 院舍广阔精雅,僧人众多。
  不少云游的高僧也会选在此地挂单。
  房士安是大儒,亦通佛道, 与此地一位高僧曾是故交, 带着谢陟厘和小羽前来望候。
  高僧与大儒说起话来, 满口皆是禅机,谢陟厘听得是云里雾里,见小羽居然听得十分认真,很是震惊了一下。
  谢陟厘是藏着心事来的。
  屋子里的人谈禅论法的时候, 谢陟厘一心都在屋外。
  屋外便是宏福寺的后院, 不一时,一名和尚领着几名内侍走出来。
  谢陟厘看得目不转睛, 当中一人确然是林院判。
  绝对没错。
  林院判是太医院之首,除了各宫的主子, 还有谁能劳动他的大驾, 专程来宏福寺跑一趟?
  最为可疑的,是林院判身上穿的居然是内侍的蓝色圆领通肩袍服, 只除了身上背着的医箱,打扮得全然像个太监。
  “有贵人住在寺内么?”房士安状若无意地问。
  高僧也看到了窗外那一行人, 答道:“并无。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在大光明菩萨前替陛下点了长明灯, 每隔一阵子便会派人来送香油钱。”
  眼看天色近晚,再回去城门大约也要关了, 三人便在寺中留宿。
  高僧颇擅厨艺, 亲自下厨给故友做了一桌子素菜。
  谢陟厘礼尚往来, 也自告奋勇,下厨做了一道菜。
  当然做菜只是幌子,她的目的是去厨房。
  厨房有三口大缸, 可供全寺僧人饮用。谢陟厘趁人不备,往三口水缸里都洒了点药粉。
  药粉无毒,但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所以这一晚,整个宏福寺格外安静,所有的僧人都睡得特别香甜,连在佛堂当值守夜的沙弥都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夜半时候,窗上“笃”地一下轻响,跟着响起一声轻短促的鸟鸣,仿佛有鸟儿落在了窗子上。
  谢陟厘和衣躺在床上,根本就没睡,一听到动静便起身开了窗。
  窗外是风煊,他从头包到脚,一身黑色紧身短打,显出修长劲瘦的身段,只露出一双眼睛。
  谢陟厘把问出来的情形飞快说了,正准备带路,风煊低声道:“告诉我大光明菩萨供奉在何处就好。”
  屋外星光淡淡,夜色中,树下,檐后,皆影影绰绰,全是风煊带过来的亲兵。
  若事情当真如风煊所猜测的那般,那一处佛殿当然是守卫森严,谢陟厘若是跟去,说不定反成拖累,便乖乖点了头。
  只是在风煊转身离开之际,手忍不住伸了伸,下意识想拉一下他。
  他今日束着箭袖,并不像平日那般穿大袖,一拉便拉了个空。
  她也没出声,默默收回手。
  风煊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过身来,隔着窗子,探身入内,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等我回来。”
  这个吻一触即收,风煊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夜色中,身形如豹子一般轻盈敏捷。
  谢陟厘听说过,风煊还是十八岁的时候,便只带一支小队,趁夜潜入敌军大营,刺杀了敌方将领。
  那次夜袭给他的身上留下了三道伤痕,至今仍在。
  寺庙的空气中仿佛充满着檀香的味道,谢陟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合什。
  菩萨保佑,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不知是不是她心诚则灵,抑或是整间寺庙没有人能避开那些安神水的影响,风煊回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他手里打横抱着一人,外衣裹在那人身上,那人虚弱至极,似乎想转动一下头,却也只是极其微弱地晃了一晃。
  真的是孟泽!
  谢陟厘又惊又喜。
  林院判是太子的人,只有太子才能使唤他来城外为人看病。且又看得如此藏头露尾,显然那个人极重要但又极见不得光。
  风煊当即料定是孟泽。
  这就是假孟泽为什么知道那么多过往的秘密,他们把真正的孟泽关押在佛像底下的暗室中,数年来用尽一切折磨人的手段,一点一点从孟泽嘴里榨出他们想要的东西,给假孟泽源源不断地补充消息。
  “救救他。”风煊的声音低哑,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隐隐泛着一层水光,“阿厘,你一定要救救他。”
  “我会。”谢陟厘的声音极力保持住了平静。风煊的情绪如此动荡,她便须得稳住。
  眼下最好是尽快带人离开,但怀里的人太过虚弱,风煊害怕他根本无法走出太远。
  谢陟厘迅速诊了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林院判的医术比她高明,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用的药也毫不含糊,可见太子是一心想留下这张底牌。
  但孟泽的身体太糟糕了。
  就像是一件千疮百孔的衣裳,哪怕巧手再怎么缝补,略动一动就要散架。
  他的五官和假孟泽如出一辙,虽是初见,谢陟厘却觉得已经认识他很久。只是他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眼睛深深地凹陷,骨瘦如柴。
  “煊哥……”他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声如蚊蚋。
  风煊立刻俯身过去:“煊哥在。”
  “我……是在做梦吧……”孟泽似乎想笑一下,但所有的力气仅能微微牵动一下嘴角,“我一直在想……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你……”
  “当然不是梦。”风煊的声音微微颤抖,握了握孟泽的手,“疼不疼?咱们不是试过么?做梦是不知道疼的。”
  “不是的……”孟泽低低道,“做梦……也是疼的……”
  风煊刹那间心痛如绞。
  孟泽道:“煊哥,你怪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他们问了我好多好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不是……害了你?”
  “没有。”风煊摇头,声音哽咽,“你看我好得很,我还能来救你。”
  “好……那就好……”孟泽像是松下了一口一直提在心头的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声音更低了下去,“那我……就能……安心了……”
  “小泽!”风煊一把抓住他。
  “他是骗你的!”谢陟厘凑在孟泽耳边,急急道,“有人派手下假冒你的身份,在他身边待了三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他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就是为了找那个人报仇。这里面可是有你一份功劳,你不帮着他找出真凶,怎么能安心?!”
  孟泽的眼皮抬了起来,望向风煊,目光又是震惊又是愧疚。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无论风煊做了什么,那个跟在身后的小泽永远都是先责怪自己。
  “先喝点水。”谢陟厘轻轻将孟泽扶起来一点。
  她早在五更鸡上温着一点参汤,此时已经熬得浓浓的,还备了一截洁净的麦杆,以免孟泽过于虚弱不好吞咽,此时全派上了用场。
  “慢一点,一点一点喝。”
  孟泽慢慢地吮了一口,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艰难。
  谢陟厘接着道:“将你囚禁在此的人是太子,他一心想要你煊哥的性命。如今你煊哥身在京城,便等于是落入了他的手掌心,孟泽,这可不是你安心的时候,你煊哥正等着你来当他的左膀右臂,就像当年等着你去北疆一样!”
  孟泽的眸子本已如死灰般枯寂,此时闪过一抹微弱的亮光。
  他像是要挣起来把参汤喝了,破败的身体却攒不起一丝力量。
  风煊在床畔坐下,握着孟泽的手,低声道:“小泽,我今天去爬后山了。”
  也不管孟泽答不答,接着道:“后山那棵栗子树又生了不少栗子,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打栗子吧。只是院子里的梨今年生得不好,不单一颗果子也没结,连叶子都掉光了。孟婶说要把它砍了当柴烧,但嬷嬷说你最喜欢吃梨,今年还是要留一留看,也许明年就结果了,等你回去,就能吃上梨。”
  “小泽,乖,把药喝了。”风煊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打太子,然后一起回家,去摘梨。”
  晚风从门外送进来,从风煊和孟泽身上拂过,像是世间最轻柔的一只手,拂去了这些年的风霜与苦楚,把两名成年男子变成了当初的两个小小少年。
  大点的那个少年道:“乖,快把药喝了,不然我去后山就不带你了。”
  小点的那个忙不迭捧起碗:“我喝我喝,你说话算话!”
  *
  有时候医人最难的地方,是医心。
  人只要心里还活下去,便总能在绝境中重生。
  孟泽喝下了那碗吊命的参汤,整个人昏睡过去,谢陟厘替他在几处大穴上施了针,固他的气血。
  接下来就是漫长细致的调养。
  送回孟家不可能,带回将军府则是人多眼杂,谢陟厘问要不要放在房家,风煊摇头:“今夜你们在寺中,以太子的多疑,必定会派人盯着你们,接下来你要格外小心,切记不可多走一步。”
  最后选在了风焕的揽闲阁。
  揽闲阁如今是真闲,非但是门可罗雀,门缝都要结蛛网了。
  而且风焕在京城扎根日久,早有一套隐形的耳目,消息灵便,手段圆滑,保下孟泽应不成问题。
  果然风焕很快就让风煊和谢陟厘见识到了自己的手段。
  他先是给孟泽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衫换上,再给孟泽描上眉毛,涂上胭脂。
  别说,孟泽本就是清秀长相,此刻又削瘦得比女子都要轻,这么一打扮,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最后若不是看孟泽实在伤得狠了,风焕还想着为求逼真,给孟泽穿两个耳洞,戴上耳环。
  孟泽:“我……不要……待在……这里……”
  表情几欲气绝,不过中气听上去倒是足了些。
  应是被气的。
  谢陟厘默默地想。
  风焕再怎么落寞,好歹是一位皇子,皇子的宠姬生病了,自然有好医好药伺候着,一切当无大碍了。
  风煊去密室劫人的时候,把守卫全部处置了,连尸体都一并带走,来了个毁尸灭迹。
  次日沙弥送饭时才发现密室里已经空空荡荡,起先还以为是守卫们自己走了。
  太子收到消息之后想必是十分震怒,又抓不着把柄,原是想迁怒于房士安三人头上,但这三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六七岁大的小孩子,还有一个是弱女子,怎么也不像是有法子劫狱的人。
  不过谢陟厘这几日上值下值时处处留心,确实发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当下十分按部就班,比往日还要勤勉些,保持一贯“多做事少说话”的风格,没让人挑出半点不是。
  这日谢陟厘一进太医院,便听得喧哗阵阵,好像十分热闹。
  医女们在庭院里跪了一地,当庭放着一把椅子,绯云已经换了华艳服饰,满头珠翠,坐在椅上,闲闲地道:“我这鞋面是凌云锦做的,陛下才赏下来,不巧,进来的时候就溅了点灰……”
  跪在她面前的医女连忙用袖子去擦:“奴婢替娘娘擦干净。”
  “你袖子干净么?”绯云的鞋尖一缩,“瞧你这忙进忙出的穷酸样,一身是药气,也就只有一根舌头勉强干净罢了。”
  医女脸色一白,无可奈何,只得俯下身去,舔向绯云的鞋尖,一面舔,一面落泪。
  绯云道:“怎么?这么不情愿?”
  医女含泪道:“不,替贵人娘娘舔鞋,是奴婢的福份。”
  “这才对嘛。”绯云眼角眉梢全是得意,“陛下已经赐了我仙丹,只待服下,我便是货真价实的云妃,你便是想替我舔,也没那福气了。”
  那医女正是当日跟绯云争执过的一位,绯云把她好一顿羞辱,这才拿着林院判恭恭敬敬送上的锦盒,摆驾回宫。
  谢陟厘垂头恭送。
  盒子里飘出浓郁的玫瑰香气,正是寻常那种玉肌丸。
  这不是绯云第一次来找医女们的麻烦,皇帝的后宫中美人众多,绯云想站稳脚跟并不容易,大约也受了不少锉磨,一不痛快便要回来撒撒气。
  医女们把那名医名搀扶起来,瞧着绯云离去的方向,低低道:“哼,还想封妃,那么大福气,也得有命享啊……以为仙丹是人人都能吃的么?”
  所谓仙丹,其实是近来地方知府送上来的一种春要。
  众所周知,最陛下喜欢的的贡品便是各式各样的春要了。
  皇帝新近得了一种仙丹,药分作乾丸与坤丸,临幸嫔妃时,与嫔妃各服食一丸,据说该嫔妃若是有仙缘,便能同真龙天子共赴极乐之境。
  若是没有仙缘,便受不了仙丹的药力,香消玉殒。
  谢陟厘瞧见绯云临走之时冷下来的面孔,上面隐隐泛着青白色,想来嘴里说得再嚣张,欺负人欺负得再狠,也没办法缓解心中的恐慌。
  可绯云敌不过仙丹后面的诱惑——有仙缘的嫔妃直接晋封到妃位,若是再留下一子半女,那后半世的荣华富贵可是享用不尽,一家子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绯云坐上步辇,把锦盒紧紧握在手里。
  她听说了一个秘密。
  嫔妃们趋之若鹜的玉肌丸并非只是单纯用来美容养颜。
  据说在服下仙丹之际,同时服下一颗玉肌丸,便能消受仙力,安然无恙。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