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唐韵表情小小扭曲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那颗球:“地淮的作业球?”
——学生阳和无故旷课两日,罚昨日作业两次,罚抄运灵决两遍,限明日课上补交整齐,过时地淮院内通告处分。
唐韵惊呆了,她拎起裙子,光着脚往裴执澜的书房跑。
怒气冲冲的冲到书房门前,唐韵高高的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殿下,我能进来吗?”
“进来。”
唐韵切换回怒气频道,气势汹汹的走到他面前,啪的一声把小破球按在了裴执澜的奏折之上,委屈又委屈又委屈:“殿下,你竟然没给我请假?”
你竟然是这么不靠谱的家长!
裴执澜看了一眼,唇角带笑,很气人的道:“忘了,我从不请假。”
唐韵的气势一松,是啊……他一校霸,确实从不请假。
脚有点凉,她招招手,拖来一把椅子,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问:“那这个罚写怎么办呀?明天就要上课了。”
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弯了弯手指,道:“可我受伤了,拿不动笔的。”
裴执澜点了点头,道:“那我明天再给你请一天假,你就不用去了。”
唐韵想了想,好像……也行?
裴执澜以为事情解决了,又摊开下一本折子,不在宫里两天,他积攒下来的事,远比唐韵的那点罚写要多。
两根软白的手指走到他折子上,敲了敲。
又怎么了?
他撩起眼皮,见小猫咪耳朵竖起,后面的尾巴愉快的摇晃,亮晶晶的猫眼一眨一眨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唐韵两手扒着书桌,下巴搭在手上,拉长了声音撒娇:“殿下,我后背好头疼呀。”
裴执澜的视线从她眼睛转移到她身上,灵兽的恢复能力都极强,何况唐韵身上还有火蕴灵精,就算是被半神器伤的,现在也不应该还疼得受不了。
“忍一忍。”
他诚实地说出结论:“你太娇气了,应该后天就会长好了。”
唐韵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也是她胆子大了,一尾巴抽了过去,道:“我不能忍的,小猫咪都可怕疼了。”
她打量着裴执澜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立刻上纲上线:“越忍越疼,越疼心情越不好,心情不好恢复的就更慢了。”
裴执澜抓住她的尾巴,问:“那你想怎么样?”
唐韵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道:“你陪我去买梳妆台。”
裴执澜没有明白买梳妆台和她疼不疼之间有什么关系,问:“什么?”
“买东西!”
唐韵继续试探着他的底线,笑眯眯道:“买东西,买东西就不疼了。”
“我看你确实不怎么疼。”
裴执澜把手里的这本放在一边,又翻开另外一本。
唐韵就趴在桌子的另一边,晃着尾巴不死心地撒娇:“去吧去吧,殿下~”
裴执澜慢悠悠地看完了几本,见她还在对面巴巴的望着,眼里染上不明显的笑意。
他道:“这两天不行,等你地淮的罚抄做完了再说吧。”
唐韵嘴角忍不住勾起来,浑然不知道自己尾巴甩成了什么样,问:“那是我做完了殿下就陪我去吗?”
裴执澜停顿了一会,见她耳朵有要耷拉下去的趋势,道:“应该可以。”
唐韵耳朵唰的一下竖起来,问:“真的吗?!”
【宿主如果我有好感系统的话,裴执澜现在对你的好感度应该已经到达了正常主人对灵宠的好感度了。】
【不过要继续努力呀,想要能干预裴执澜的决定还得让他更信任你才行。】
裴执澜浅浅地点了下头,看着十分敷衍。
不过唐韵原本也没以为他能答应,答应了是意外之喜,不答应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她本来也就是想试探一下裴执澜现在对她的容忍程度。
屋外一个通体笼罩在黑袍里的人走了进来,放下一盆花又无声消失。
唐韵的目光立刻被这盆花吸引了,它大概半米高,叶片和花瓣都是火红色的,形状像重瓣的大丽花,充满了玄幻的色彩,花瓣边缘在不停的燃烧,发出绚丽的光泽。
她本来都已经收了尾巴走出去了,这时候又跟着这盆花坐回去,蠢蠢欲动想用手指戳一下。
“殿下,这是什么花?”
裴执澜抬头瞥了一眼,到:“天灵院的作业。”
唐韵收回手,疑惑问:“你的作业不用自己做吗?”
裴执澜理所当然道:“不用,浪费时间。”
唐韵想到了自己的罚写,问:“那可以让那个……”
她悄悄往身后指了指:“可以让那些人帮我把我的作业也做了吗?”
裴执澜冷漠的道:“我不做留下来的课业是因为我都会,你凭什么不做?”
唐韵刚想解释,就听他继续嘲笑:“凭你那个我亲自教都只学成了半吊子的防御法阵吗?”
唐韵直接无理取闹:“不听!反正我被罚,还不是殿下忘了给我请假。”
她化身成小猫咪,甩着尾巴往外走。
门口梅姑姑走进来,见到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唐韵亲昵的蹭了蹭梅姑姑的手,看到梅姑姑眼角的皱纹,感觉她更加憔悴了。
梅姑姑轻拍下她的尾巴:“乖,出去玩吧。”
这就是有事要说了。
唐韵回头看了一眼裴执澜,走了出去。
裴执澜问:“梅姑姑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梅姑姑嗔怒道:“殿下还要瞒我多久,您这是去了哪?连阳和都跟着受了伤!”
裴执澜解释:“去了一趟无尽森,出了点意外,但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没有危险。”
梅姑姑问:“殿下,这次是不是又有人去截杀你了?”
裴执澜轻笑问:“他们不来不是才奇怪吗?”
梅姑姑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样子直皱眉:“殿下,这次您还没认识到不一样了吗?阳和还只是一只幼崽,不能像你一样总是置身险境还能全身而退。”
她问:“这次只是受伤,下一次呢?”
裴执澜看向梅姑姑道:“梅姑姑,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阳和?”
梅姑姑气得咳了两声,手帕捂着唇道:“殿下,娘娘留给你的人,都是最忠诚的侍卫,您以前不愿意为了火铄洲接纳他们,但现在请您为阳和考虑一下,您……”
裴执澜抬起眼,语气不复温和,道:“梅姑姑别在说了,回去休息吧。”
梅姑姑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还是不死心的转过身:“殿下。”
裴执澜独自坐在华丽空旷的寝殿里,纤细漂亮,他沉默的把自己置于这片黑暗之中,好像要被这书房吞进去了一样。
啪的一声,门在梅姑姑眼前合上。
唐韵不知道屋内都发生了什么,她躺在院内的梅树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想到梅姑姑刚才的状态,心里有些担心。
看来得尽快找机会把九心莲和圣灵果的事透露给裴执澜,让对方早点准备治疗梅姑姑的药。
可是像她这样一只小猫咪,怎么才能顺理成章知道那样的机密呢?
唐韵把男主遇到花灵之后的时间线顺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药王秘境。
在原著中,小侍女死后,男主下定决心要为她报仇,于是在月末的试炼中勇敢的挑战了裴执澜,因为两个人实力差距悬殊,又被打的重伤在床,用花灵给他的花蜜才慢慢的把身体养好。
又痛苦又孤单的男主在养伤期间无比思念自己唯一的小侍女,忍不住偷溜出宫去给小侍女扫墓。
回来的路上喝醉了酒,在树林里迷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意外的撞进了一个秘境,就是药王秘境。
男主在药王秘境了呆了一个月,获得了药王的传承,出来的时候狠狠刷了一波爽度,天降异象龙凤呈祥,昭示天下药王秘境有了新的传承者。
男主也是从这个副本开始拥有了可以和几个哥哥对抗的本钱,结束了被单方面毒打的惨状。
唐韵心里很快就想好了计划,这个改变男主命运的副本她肯定是不能抢,但是跟着进去蹭一个名头应该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有了药王秘境作为借口,她再跟裴执澜提出治疗混血病的方案也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了。
不过药王秘境要在月末的试炼之后才开启,暂时也不能着急。
唐韵拿出自己的地淮小玉球,哀愁的感慨:她大概是所有穿书小猫咪里唯一一只还要写罚写作业的了。
【宿主,自信一点,把大概去掉。】
唐韵嘴角抽了下道:系统,一般宿主说出这种话,就是想听一句安慰,不是让你雪上加霜捅刀。
【好的宿主~下次一定。】
唐韵用爪爪按着小玉球,再次把作业单放出来。
“把昨天的作业做两遍……”
唐韵板起一张冷漠的猫脸,吐槽:“我昨天都旷课了怎么可能知道昨天的作业是什么,还有这个运灵决,又是什么东西?”
她起身往地淮的方向跑,这种情况,也只能去问问泠卿。
地淮院上半天休一天半,平时教室里也是允许勤劳的学生在里面的只有修炼的。
唐韵跑到教室门口,化成人形走进去,抬眼扫过去,目光一凝,前排的桌椅还跟以前一样整整齐齐的摆着,只有她和泠卿的被掀翻了挤在最后面,笔墨纸砚撒了一地。
泠卿站在最后,弯下腰,沉默的捡起一地的纸,一张一张的规整。
唐韵走进来,发现金天姚和他那几个跟班并不在,屋内仅有的几个学生,看到她沉下来的脸色都垂首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
看来是她昨天不在一天,有人就觉得她好欺负了。
唐韵伸手断金扇出现在她掌心,她走到泠卿面前,把两张桌案摆好,平静的问:“谁干的?”
泠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整理好的纸放在桌子上。
屋内仅有的几个学生更沉默了,泠卿的作风谁不知道,向来都是谁都不沾独善其身的,这个四殿下的灵兽,从泠卿那问不出来,不会强迫他们说吧。
他们尽量回避唐韵的视线,他们不是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那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金风月。”清冷的声音道出一个名字。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过来,上次教唐韵灵力化线的少年忍不住开口:“泠卿……”
泠卿看向唐韵,不卑不亢的与她对视,又说出第二个名字:“土碧灵。”
唐韵笑了,道:“等一等,一个一个来。”
她拿着扇子转身,地淮院教学的屋子里每一张桌案上都雕刻了学生的名字,这时候倒是方便了她寻仇。
唐韵在靠窗的位置停下,垂眸看向这章桌案,道:“金风月。”
她扇子往下一挥,桌案就碎成了两半,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她沉吟片刻似乎还是不满意,用灵力卷着这一地残骸一起扔出了窗外,才露出一个笑。
“下一个是谁?土碧灵?”
唐韵重复之前的动作,根本不顾及对方的身份,也不怕会受什么惩罚,把桌子残骸扔出了窗外。
然后众人就惊讶的看着,泠卿说一个人名,就传来一声桌案被砸断的巨响,然后两块破木头就被扔出了窗外。
动作干净利落,绝不牵连无辜。(丽)
这样的声响当然也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人,不一会一个穿着金色长裙挽着高髻的女子站在门口一声尖叫:“你干什么!你放肆!”
唐韵皱眉揉了下耳朵,转过头,不悦的反问:“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放肆?”
按地位,裴执澜作为皇后嫡出的皇子地位仅在皇帝之下,按州国,火铄洲是五洲第一洲。
她是裴执澜的命,说一句是这个院子里最尊贵的一点都不过分。
金风月胸口剧烈起伏,她在金戈洲是尊贵的公主,可在这里公主遍地都是,尤其是唐韵,连金天姚都不放在眼里,对她就更不会有半点忌惮了。
她缓和了下情绪,面子上仍过不去,梗声道:“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桌案扔出去?”
唐韵惊讶的挑起了眉,笑了:“怎么,你脑子磕坏了?我的桌子为什么被掀翻了你忘了吗?”
她抬起手里的扇子,扇尖指着金风月,压低了声音:“还是你觉得,只能你欺负我,我好欺负?”
金风月眼珠左右慌张的转动,已经有点害怕了:“谁说我掀翻的是你的桌子,我掀的明明是她的桌子。”
她找到了借口,又抬起头,咬定了:“我掀的是泠卿的桌子,她是木洲的贱民,谁都可以欺负她,这是公认的道理。”
这话一出,其他一直保持沉默的普通学生脸色都难看了些,个别人愤恨的看向她,只有泠卿已经神色淡淡,把散落的毛笔重新挂好,像是眼前根本就没有人一样从容。
金风月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生气,她们金戈洲的人最讨厌她这幅装腔拿调不识抬举的样子。
可泠卿偏偏又能一次又一次的骑在她们头上,反复撩拨她们的怒火。
唐韵轻飘飘扇了下扇子,刚刚才沉迷在旧恨之中的金风月就被扇飞撞在了门上。
她捂着撞疼了的胳膊,想发火又不敢,问:“你要干什么?”
“欺负你啊。”
唐韵学着她的语气道:“你是金州,没有我火州尊贵,我就欺负你了,这不是公认的道理吗?”
金风月抱着胳膊不敢说话,唐韵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张桌子,她看了眼右上角金天姚三个字。
唐韵扬声道:“我上次过来说过一遍,不许在我面前欺负人,看来你们没记住,不仅欺负了,还欺负到我头上,这次睁开眼睛竖起耳朵,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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