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做出这幅软硬不吃、讨人厌的样子。
金天姚扬起手,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转眼对上一双带着薄怒的猫眼。
唐韵挡在泠卿的身前,抓住金天姚的手,问:“你要做什么?”
金天姚作为五洲中金戈洲王的嫡长女,未来的准贵妃,脾气从来一点就着。
她用力甩开唐韵的手,厉声道:“大胆,谁准你握我的手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天姚身后,穿着鹅黄色衣服的杏眼小姑娘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金天姚闻言,目光变换了几次,咬了咬唇。
唐韵拍了拍自己皱了的袖子,心道:你觉得她会顾忌我的身份吗?
【大概不会,三皇子和裴执澜是现在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金天姚是三皇子的表妹,这时候应该看你很不顺眼。】
唐韵心道:我也这么觉得。
金天姚目光落在她项圈上,然后看向她温软无害的脸,道:“原来是四殿下的灵兽,你是灵兽不通人事,看在四殿下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走开别多管闲事,别给你们殿下惹麻烦。”
唐韵现在是真的好奇裴执澜在她来之前都做了什么了,这位金州公主竟然有退让的意思。
她把泠卿护在身后,十分坚定:“我们殿下要是在这里也绝不会容许你这样欺辱别人。”
这话一落,除了唐韵以外的人齐齐一顿。
金天姚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问:“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今天打她一巴掌,跟你们殿下比起来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
她涂着嫣红蔻丹的指甲戳向唐韵的胸口,语气冷下来,道:“而且下三洲怕他四殿下,我们金戈洲不怕,下次苍龙秘境开启,三殿下必然夺魁。”
啪的一声脆响,唐韵拍掉了金天姚的手。
唐韵就像看不见她阴沉的要滴下水的脸色一样,扬声道:“夺魁之后又怎么样,纵容你这种洲属欺辱更多的人吗?”
她逼问道:“你说我们殿下做出那些事,什么事?你亲眼看到了?你没看到说什么!你现在欺负人可是谁都看到了!”
金天姚讽刺道:“那你想怎么样?回去跟你们殿下告状吗?”
唐韵双手握紧,道:“你的这些污蔑有什么可讲给我们殿下听的,之前我们殿下不计较就算了,现在我来到了这,再让我听到谁传这些不敬的话……”
金天姚感觉到屋内的灵气运转,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里有两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要干什么?”
唐韵的金色的灵力很有分寸的劈了下去:“我决不善罢甘休!”
金天姚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被灵力劈出来的裂痕,她的一缕长发缓缓飘落。
就差一点,那道灵力就会劈到她。
她就不怕金戈洲和三殿下的怒火吗?!
疯子,一个殿都是疯子!
屋内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细碎的讨论声反弹似的在各个角落响起来。
“她怎么敢!要是三殿下称王,这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这有什么不敢的,三殿下称王了,四殿下还能活着?四殿下都活不了了这灵兽更死透了。”
“可她……可她还是只幼崽啊,再说四殿下那么……真的会保护自己的灵宠吗?”
唐韵调动这份力量比她预想的消耗还要大,幸好效果也让人满意。
一直置身事外,沉默收拾画卷的泠卿,抬头看了唐韵一眼。
唐韵把泠卿拉起来,弯腰帮她捡地上的画轴:“我们殿下很和善,谁再无缘无故受了欺负可以求助我们殿下,以后你们迟早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关注到外面廊角阴凉处,黑红色的法阵悄然消失。
在不带着唐韵的时候,裴执澜倚靠法阵行走在宫里还要更快,只一眨眼,他就从地淮院来到了天阳院内部。
屋里只来了三个人,各坐在一个角里,离着几十米远,不像血亲更像血仇。
裴执澜对此视而不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裴易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看见裴执澜,杏眼里漾开温柔的笑意,问:“执澜,你今天竟然过来了,我听闻你契约了一只灵兽,是跟止止一样的多尾 ,本想去看看,又怕吓到你新契约的灵兽。”
教室后面,穿着水蓝色宫装,素手执册的裴尔姝冷淡开口:“大哥多想了,四弟这种一年一半时间都在无名落霞谷追杀匪徒的忙人,哪养的出那么柔弱的灵兽,今日就已经送到地淮院去了。”
裴执澜看都没往回看:“想不到二姐那么关心我,看来我以后也应该多关心关心二姐。”
在坐所有人心知肚明,被裴执澜关心过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裴尔姝一双冷然的美眸像是结了冰,冷笑道:“那便来试试看吧。”
两人针锋相对的气场,裴易景目露无奈,道:“执澜,我正想告诉你,落霞谷的天气不对劲,里面大雪落了几尺厚,你这几日最好不要过去了。”
裴执澜笑了,山鬼一样微挑的凤眸看着裴易景:“大哥,不是我想不去就能不去的,你不是也知道吗。”
角落里,年纪不大的少年赶紧开口,圆溜溜的眼睛急切地看向裴易景:“大哥!”
他咽了下口水:“大哥你就让四哥去吧,四哥的恶意控制不住更难受,失控了做出什么事……父王又要罚四哥了。”
裴易景皱起眉,没理对方那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小心思,还想再对裴执澜说些什么,门口又一个人走进来了。
裴执澜嘴角笑意更深,像是终于等到了猎物的黑豹,不愿意再与周围的人消磨时间。
他眨眼消失在了位置上,身上黑色的灵力溢出一脚把来人踢了出去。
刚迈进门的裴善凯猝不及防被踢飞了几米远,金冠散落,身上金色的灵力暴起,怒吼道:“裴执澜,你欺人太甚!”
裴执澜俯视他,道:“没你未来王妃欺人太甚。”
第 10 章 黑木红梅。
唐韵这节课没上多久就因为恐吓同学被天阙府监丞拉去做思想教育。
好在裴执澜身份尊贵,监丞说了两句也就这么算了。
地淮院只有上午上课,这么一来一回,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连之前被她救了的那个碧色衣服的姑娘也都不见了。
唐韵在问,今天和我起冲突的那几个人,在原著中有剧情吗?
【没有,有剧情会有什么影响吗?】
唐韵专注的,一节一节台阶往下跳:没有剧情的人和男主也没什么关系,就几乎也没什么特殊背景。裴执澜现在怀疑我,肯定会偷偷调查我,这样一次两次都查不出什么,他对我的戒心也会江夏区一点。
【宿主真棒!这么下去应该很快就能获得反派裴执澜的信任了。】
唐韵跳到台阶下,看到门口等着的人,眼睛一亮:“殿下!”
裴执澜面无表情的把她戳远了一些:“梅姑姑不放心你,说我不来你找得到回去的路。”
唐韵看着他不耐的表情,一点都没怀疑这话的真假:“殿下,我们俩走回去好不好?”
裴执澜脚下的传送阵已经成型了一半,问:为什么?”
唐韵小心的看着他,手指对着一戳一戳的:“今天和一个公主吵架了,她看着挺凶,我和殿下一起回去,让别人看看殿下是在乎我的,她就不敢报复我了。”
其实也是是怕你明天不来接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裴执澜散了传送阵,迈开长腿,道:“你是我的灵兽,谁会欺负你?”
唐韵非常非常小声的吐槽:“就殿下欺负我最多。”
裴执澜轻飘飘道:“殿下除外。”
唐韵抿着唇敢怒不敢言。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会,裴执澜突然问:“为什么和人吵架?”
唐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立刻绘声绘色的告状:“因为金天姚说殿下不好,我解释了她不听。”
“嗯。”裴执澜应了一声,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现在是天快黑了,按照规矩裴执澜脾气要转好,唐韵胆子大了一点点:“……没了?”
裴执澜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不然呢?”
唐韵稍微放肆,隐晦的提醒:“殿下那天看的那本书,两个小傀儡那个,有红边边的那副……做对了事情要奖励。”
裴执澜笑了一声,道:“做错了事情还要惩罚呢。”
唐韵咬了下唇,没敢立刻接话,虽然她觉得她做的绝对政治正确,但裴执澜不能以常人来揣测,他突然这么说,不是真的要罚她吧?
时间过去越久,唐韵心里越紧张,不住的用余光扫他。
裴执澜看她要忍不住了,才慢条斯理的问:“想要什么奖励?”
!!
唐韵生怕他反悔,立刻道:“我想在殿下寝殿加一些我的东西。”
习惯是信任的开始,她想让裴执澜习惯她,首先得让他了解她,装饰寝殿是个很好的开始。
她弯了弯手指,给裴执澜示意她的储物戒指:“殿下上次给我的戒指,然后我的衣服首饰都堆在戒指里,我想要衣柜和梳妆台还有……”
裴执澜打断她:“再过两个月,你不依赖我的灵力了,就随便挑一间住,放什么都可以。”
唐韵鼓起勇气,试图讲道理:“殿下,姑娘都不能两个月没有梳妆台。”
裴执澜的眼睛很黑像是能看穿人全部的心思。
唐韵克制着心跳,缓声道:“就算是小猫也不行。”
裴执澜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收回目光,转身就走:“随便你。”
唐韵嘴角翘起,快步跟上,看到黑沉沉的大门又脚步一顿,把发髻里簪着一枝梅花拔下来,随手别在了门环上。
黑木衬红梅,有生机,好看。
唐韵再抬眼,裴执澜人都不见了,她忙拎着裙子小跑的追赶:“殿下等等我!”
裴执澜微微侧头看她一眼,转过头,加快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别在门花上的梅花颤颤巍巍地落了下来,在落到地面前之前被黑色灵力稳稳地托了起来,在门环上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最后插了回去。
梅姑姑站在寝殿门口等他们。
裴执澜跟梅姑姑点了下头,就像完成任务了一样,脚下法阵成型人就不见了。
唐韵挽住梅姑姑的隔壁,扶着她往里走,问:“梅姑姑,殿下去哪里了?”
梅姑姑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个时候大概是去书房或者东侧殿了吧。”
东侧殿不就是上次裴执澜处理那几个无名洲人的宫殿吗?
唐韵表情微妙,不会刚下课回来就忙着去杀人了吧。
梅姑姑见她发呆,问:“怎么了,今天去天阙府怎么样?讲师说的都能听明白吗?其他人有没有欺负你?”
唐韵心里一暖,她摇了摇头,耐心把今天在天阙府的事说了一通,逗得梅姑姑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呀……”
唐韵抱着她的胳膊,头挨近了她一些,能嗅到她衣服上温暖干燥的味道,十分让人安心。
如果裴执澜沦落到原著中那个地步,梅姑姑一定会很难过吧。
【宿主……】
唐韵垂下眸子,扶着梅姑姑慢慢的走,半晌,她抬起头,试探着小声问:“梅姑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梅姑姑停下来,笑着道:“我们阳和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唐韵看着她和善的眼睛,问:“梅姑姑,殿下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地淮院的人都那么害怕殿下?”
第 11 章 男主。
梅姑姑轻叹了口气:“是应该让你知道这些事的。”
她拉着唐韵坐下:“殿下觉醒的灵力强大,对身体的反噬加倍,前几年还不能完全控制灵力,耳边日夜都是恶意,性子难免浮躁,可殿下越是难以控制脾气,旁人越是怕他……”
梅姑姑又叹:“越是怕他就越对他有恶意,殿下的耳边越吵,越是烦躁。”
“殿下成年那一年大昭宴上,误伤了水州的一位州王子,陛下震怒,把殿下关在了无名落霞谷。”
唐韵知道无名落霞谷,无名州有名的死地,只有未开灵智的凶兽和罪大恶极的暴徒才会被驱逐到那个地方,监狱中的监狱。
梅姑姑轻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殿下在落霞谷找到了一条出路,以恶制恶,反而加强了对灵力的控制。只是那地方的名声实在难听,渐渐的谣言就越传越离谱。”
唐韵微惊,扬声问:“所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梅姑姑捏了捏她的脸,道:“自然都是假的!什么殿下用人命修炼,什么杀了一宫的宫女侍卫……乱七八糟,我们宫里不留人,只是殿下嫌吵。”
唐韵见梅姑姑捏鼻梁,起身站在她身后,轻柔地给她捏着肩膀:“那殿下怎么也不管管这些谣言?”
梅姑姑话里带着恼:“我怎么知道殿下怎么想的,轴得跟什么一样,被人误会了不想着如何澄清,恨不得干脆坐实了,若是皇后娘娘还活着,见殿下这样子不知道该如何难过。”
唐韵垂眸沉思,裴执澜恣意张扬,不像会委屈自己的人,怎么就会由着人污蔑?
梅姑姑轻叹:“不过当初娘娘当突然去世,殿下在那时候觉醒灵力,还是那般的灵力,对这宫廷厌倦,也是难免的。”
唐韵动作一顿,追问道:“突然去世?”
梅姑姑没接这个话头,下陪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说这个了,待会想吃什么?我看着她们做。”
唐韵看着她的眼睛,没再追问,笑着道:“想喝上次的朱果汤。”
她心里起了疑心,在原著里皇后是病死的,皇后的死导致了裴执澜觉醒灵力,灵力又影响了裴执澜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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