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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不心动——菌丝木耳

时间:2021-12-22 14:39:52  作者:菌丝木耳
  他想,可能是他对时初妤太坏了,所以这是给他的惩罚。
  不懂得珍惜的人呢,迟早会遭报应。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外面起了大风,雪花砸在玻璃窗上,绚烂又绝望。
  闻樾偏了偏头,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你走吧。”
  付医生没动,这个状态的闻樾太可怕了。
  闻樾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掷在他的脚边,低吼道:“滚!”
  碎瓷片散落一地。
  付医生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双眼通红,压抑着满满的绝望,如同困兽般。
  他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却再也没有了声音,付医生默默地守在病房门口。
  周叶回来的时候,看到病房外愁眉苦脸的付医生,他脚步慢了下来,神色凝重,显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闻樾知道他的病了。
  *
  闻母接到周叶的电话时,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没想瞒太久,可这些天,闻樾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让她也渐渐生出了贪念,她想,再久一点,闻樾再晚一点知道,他再开心久一点。
  闻母赶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一片狼藉,闻樾正在练习走路。
  他拄着拐杖,很艰难地挪动着,他试图甩开拐杖,独立行走,可一脱离拐杖,他就摔倒在地。
  满地狼藉中,那个男人摔倒,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脚上使不上劲,又跌了回去。
  周叶和付医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去扶他,可又不敢。
  闻母眼眶霎时红了。
  “阿樾,够了!”
  闻樾手撑在碎玻璃上,很快掌心下就有鲜血流出,殷红一片。
  他低垂着脑袋,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神情,垂落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闻母走到他面前,想要扶起他,周叶和付医生一起帮忙。
  最后闻樾坐在床上,偏了偏头,看着窗外的风雪。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雪光映在他眼底,没有一丝光。
  闻母坐在床前,哽咽着握住他的手:“阿樾,不要这样子。我们不能放弃啊,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闻樾眼睫颤了颤。
  半晌,他说:“妈,我累了,您回去吧。”
  说着,就要躺下去,闻母擦了擦眼泪,迟疑地看着他,“要不我让阿妤来照顾你?”
  床上的人身体僵住,喉间压抑着颤音:“您别找她!”
  他不愿意这幅模样被时初妤看见。
  闻母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告诉他,早在手术时,时初妤就知道了他的腿存在问题。
  闻樾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闻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叶迅速收拾好病房里的狼藉,也安静地离开了。
  时初妤来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的,灯也没开。
  “闻樾?”
  时初妤轻轻喊了一声。
  病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旋即是床头灯被摁开。
  温暖明亮的灯光倾泻一地,照亮了病床上那个男人。
  他眉骨温柔,静静地注视着她。
  时初妤抬眸看他,担忧地走过去,碰了碰他的额头:“怎么了?你的脸色看着不太好?”
  闻樾乖巧地任由她检查,低低说道。
  “伤口疼。”
  时初妤愣了下,闻樾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别人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喊疼。
  她说:“不是很多天都没有疼了吗?”
  说着,就要去喊医生。
  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没事,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时初妤脚步顿住,笑了一声:“闻樾,你是不是骗我的?”
  闻樾看着她灿若春阳的笑容,缓缓说:“是啊,骗你的。”
  所以,以后我说的任何话,都是假的,言不由衷。
  你千万别信啊。
  时初妤笑容淡了淡,觉得闻樾有些奇怪。
  她回握住闻樾的手,温声说:“怎么了?”
  闻樾目光凝在手上的那只白皙的手,他指尖蜷了蜷,忍住了与她十指相扣的冲动。
  他声音很轻,说:“阿妤,我们结婚吧?”
  时初妤说:“为什么?”
  闻樾疑惑:“我们真心相爱,结婚不是很正常的吗?”
  时初妤咬了下唇:“但我们才交往一个月不到。”
  闻樾却笑了:“可我想娶你。”
  他心里认定的妻子,只有时初妤。
  他想娶她,早就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
  时初妤将自己的手从闻樾的掌心抽出来,冷静地说道:“闻樾,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闻樾笑了,突然问:“阿妤,你爱我吗?”
  不是同情,是爱情。
  时初妤眼皮动了下,在闻樾眼底的光熄灭之前,点了点头。
  闻樾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腕,嘴角无声苦笑。
  骗子,刚刚分明迟疑了。
  时初妤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笑了笑,转移话题:“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西兰花和麻婆豆腐,你快尝尝。”
  虽然闻樾心疼时初妤,不想让她下厨,可她还是觉得,在这个时候,闻樾应该是想要吃一顿她亲手做的饭。
  闻樾闻言,温声应了下:“嗯,谢谢。”
  即使是同情,他也想再偷偷拥有几天这样的时光,他能假装,假装她爱他。
  她能假装爱他,是不是也是另一种爱呢?
 
 
第74章 句句不言爱,却句句都是……
  过了小年,时间就开始飞快流逝,医院里年味也越来越重了。
  时初妤的工作室放了年假,她也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她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往医院跑。
  闻母来得也殷勤了很多。
  她们总能在医院里碰面。
  不知道是不是时初妤的错觉,她总觉得闻母这些天在躲着她。
  “伯母最近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时初妤随手接过一个苹果,刚咬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个苹果是闻樾削好了的。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她脸有些红,自己是来陪闻樾的,现如今却是闻樾一直在照顾她。
  闻樾正低着头切草莓,闻言,手顿了顿,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吧?老宅最近事情多,她应该也是累到了。”
  时初妤颔首,闻樾这样一说,她就理解了。
  闻家保持着以前的传统,年关将至,很多族人亲戚也就会上门拜年,闻母每年都需要准备年礼,一部分用来给家里的亲戚,另一部分则是用来给其他豪门家族回礼。
  这是一个很繁琐细致的活,时初妤曾经跟着闻母一起做过,那个时候闻母大多让她打下手。
  但她也每天忙完回家,都觉得整个人都废了。
  时初妤没再纠结这个话题,陪着闻樾吃了晚饭,她就要走了。
  闻樾坐在轮椅上,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自己,他默默地注视着窗外。
  一片茫茫的雪色中,那人撑着一把蓝色小雏菊的伞,慢慢走出医院。
  大雪纷飞,缓缓覆盖伞面,小雏菊隐匿于大雪之下,再也看不见颜色。
  那串脚印也渐渐被雪覆盖,无声无息,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闻母站在闻樾的身后,说:“你何必折磨自己呢?阿妤不是一直陪着你吗?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闻樾,你要是放手了,你们就真的错过了!”
  闻母不忍心看着他在这里自虐,他是她儿子,又怎么猜不到他的心思?
  这段时间他太安静了,一点都不像是知道自己将要残废的样子。
  除了第一天那样失态,她再也没有看到他颓废痛苦的样子。
  吃饭睡觉,他做得比谁都好。
  他肯定是想要放手了。
  闻樾手放在膝盖上,手掌下的腿几乎没有知觉了。
  “妈,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已经毁了她的三年,难道我还要毁了她一辈子吗?”
  “我放她离开,才是最好的。”
  闻母扬声问道:“那你呢!你真的会开心吗?”
  半晌,闻母听到了闻樾说:“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
  闻母看着他的背影,无声落泪。
  她忽然后悔当初,就该以死相逼,不让闻樾娶时初妤。
  触碰过光的人,再次回到阴暗潮湿的角落,真的不会怀念温暖吗?
  风雪愈发大了。
  闻樾推开窗,雪花飘进屋内,纷纷扬扬落满了他的肩头,他眼睫颤了颤,雪花融在他眼上,恍若一滴泪。
  *
  除夕夜那天,医院里也满是欢声笑语,好多小朋友在楼下的平地上堆雪人。
  时初妤看着,忽然也想下去玩。
  可她答应了今天一整天都陪着闻樾。
  闻樾看她趴在窗口,很渴望的样子,温声说:“我想下去吹吹风。”
  时初妤眼睛亮了亮,看了一眼外面,说:“外面太冷了,我们还是待在房间吧。”
  闻樾自己撑着手臂,双手的肌肉紧紧绷着,慢慢地坐在了轮椅上。
  他这些天也能不需要别人帮忙,能够自己坐在轮椅上。
  他天生骄傲,肯定也不喜欢自己狼狈的依靠别人。
  闻樾自己推着轮椅滑行了几步,转头冲着时初妤笑:“不去吗?”
  时初妤回过神,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羽绒服,快走两步,跟上了他。
  楼下没有暖气,露天的温度很低,大家呵气成冰,眼前一片白雾。
  时初妤走得很慢,担心地面结冰,轮椅会打滑。
  闻樾指着前面的雪,说:“好久没堆雪人了,阿妤,你要陪我一起吗?”
  时初妤微抿了下唇,才反应过来,闻樾哪里是想来透气,不过是陪着她玩儿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闻樾渐渐地开始揣摩起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满足着她的愿望。
  这种无条件的偏爱让她有些无措。
  闻樾越来越像以前的她了。
  闻樾拉过她的手,温暖的掌将她紧密包裹住。
  很奇怪,明明是个寡情薄意的人,手掌却比一般人还要温暖。
  “堆雪人的时候要带手套,不然手容易冻伤。”闻樾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粉嫩嫩的猫咪爪子样式的手套。
  时初妤好奇,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闻樾替她戴好,满意了,这才说:“去吧。”
  时初妤走了两步,回头,就看到闻樾端坐在轮椅上,目光隔着大雪,很缱绻温柔。
  见她回头,他唇角下意识弯了弯,冲她摆手:“好好玩儿!”
  时初妤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总感觉这一刻的闻樾有点不真实,好像一副随时会晕染开的水彩画。
  时初妤折身跑了回来,她褪下手上的手套,轻柔地替他戴上:“我的手冷了,能握着你的手取暖吗?”
  时初妤也没等他回答,似乎她笃定闻樾舍不得拒绝她。
  他总是纵容她。
  闻樾愣了很久,他看着这双和他的手尺寸不搭的猫咪爪子,无声地弯了弯眉眼。
  “闻樾!”
  时初妤站在大雪中,白色羽绒服衬得她娇憨可爱,她遥遥朝他招手,笑容灿若繁星。
  她脚边堆了个高达腰际的雪人,围着她的白色围巾。
  闻樾眼神滞了滞,静静地看着。
  时初妤双手冻的通红,脸颊也有些红,她跑过来,一把将自己的手贴在闻樾的脸上。
  他眼睫飞快地颤动,冻得浑身抖了抖。
  时初妤得意洋洋:“冰吗?”
  说着,就要把手缩回去。
  闻樾抬手,将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紧紧贴着:“不冰。”
  时初妤感受到手心手背的温度,抿唇笑了笑。
  “我堆好了雪人,现在可以回去了。”
  闻樾颔首。
  时初妤将他推回病房,因为是除夕,老宅的聚会闻樾也要出席。
  周叶掐着点来了医院,时初妤看有人来接他了,就要起身告辞。
  “我也要回去了,我爸妈也等着我一起吃年夜饭。”
  这是时初妤回来的第一个新年,时家上下都很重视,时初妤能陪闻樾这么久,也很不容易了。
  时初妤将包包挂在肩上,拉开门。
  “阿妤。”
  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喊声。
  时初妤回头:“怎么了?”
  光晕洒在整个房间,他背着光,精致立体的五官带了几分深邃的光影。
  “新年快乐。”他的嗓音很低沉,夹杂着走廊上的欢声笑语,莫名很温暖。
  时初妤笑说:“新年快乐!”
  门合上的一瞬间,闻樾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不舍。
  周叶收拾好了病房的东西,有些迟疑的说:“闻总,您今天晚上就转院?”
  闻樾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
  周叶愣了片刻,“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付医生也找到了专家替您治疗,没必要换一个地方啊。”
  闻樾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治了。”
  周叶大惊,“闻总,专家说您的腿很有可能治好的,您现在放弃的话,以后机会更渺茫了。”
  闻樾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烦躁:“我这双腿我自己清楚,何必死死抓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机会?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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