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缩....将宝宝推出.....背部极度剧痛....”
“九个月的漫长旅程,就属最后一段最为艰辛....骨头与盆骨拉扯....”
“需要强有力的助产……”
鹿伏兎砂糖本来在高高兴兴地干饭,无奈纪录片里的描述太过详细,她忍不住瞅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当场被画面里最后生产的场面震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恐怖片啊!!
下一秒———
少女脸色骤变,趴伏在沙发上,吐得脸色苍白。
一边吐,她还不忘在心底疯狂吐槽。
她发誓,这部《人体奇航:从受孕到分娩》已经成功在她心底PK过一众恐怖大电影,直接跃上了第一名的宝座,《咒怨》什么的和这个纪录片比起来,算温情片了!!
呜,她不想生特级咒灵球了。
继承天与暴君基因的咒灵,怎么想都是那种刚出生就很硬挺的存在…
她觉得现在只有无痛生产能救她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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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最后一口,鹿伏兎砂糖虚弱地看了一眼甚尔,示意他将她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帮忙拿过来。
“不吃了?”
甚尔将水杯接住,眉头紧锁。
就吃了几口,还没猫吃得多。
“吃不下了。”
鹿伏兎砂糖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想喝酸酸甜甜的蜂蜜柚子茶。”
“......等着。”
说完,他起身先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了她,随即端着餐盘又去了厨房。
鹿伏兎砂糖接过手机,迫不及待地开始查询无痛生产的相关信息。
查着查着,她突然顿住。
话说,她的肚子会像正常怀孕一样变大吗?
咒灵用B超能打出来吗....?
无痛对她有用吗??
各种各种的疑惑充斥着少女的大脑,让她越发迷茫起来。
最后,鹿伏兎砂糖干脆关掉了查询界面,点开LIN上的联系人,找到一个今日新增的好友,思忖良久,打下了一句“在吗?”,发送出去。
显而易见,这人是五条悟。
在离开之前,她特意和他交换了联络方式。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少年回复了。
【?你谁。】
“......”
鹿伏兎砂糖盯着那个问号,有些无语。
他们加好友也就两三个小时以前的事好吗?!
深吸了一口气,鹿伏兎砂糖回复道:【怀石料理店。】
半分钟后。
【哦,是你啊,还要祓除吗?】
【……真的咒灵吗?】
【不确定,但和你不一样。】
少年这次倒回得很快,却看得她一头雾水。
和她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小小年纪,说话为什么要像个谜语人一样?
鹿伏兎砂糖发了个问号过去。
另一边。
白发少年正无聊地坐在屋檐上,扫过远处长廊上四处呼唤他名字的侍女,神情淡漠。
手机再次传来信息震动,他点开一看,是个问号。
“......”
垂眸看了会儿界面上的问号,他开始打字。
【你没有咒力。】
——力量体系在模拟咒力,本质却不能算是咒力。
【“它”有咒力,人类或者咒灵都有可能,但是根据咒力量来看,咒灵可能性更大。】
——足够磅礴强悍。
五条悟将信息发出去,又看起了长廊上因为找他而忙碌的人群。
公寓沙发上。
鹿伏兎砂糖盯着“没有咒力”四个字,陷入沉默。
同样是“0”咒力,她和甚尔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接着看完少年的话,鹿伏兎砂糖思量许久,想起纪录片里影响生育最重要的元素——催产力,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发出了信息。
【如果真的是咒灵的话.......拜托,请成为我的助产术师!】
【价钱好商量!】
而此刻,远在京都的白发神子,在看清收到的信息后,整个人一麻,手机“咻”地从手里滑落,淡漠的眉眼就和那部从屋檐上落下地面的手机一样,摔了个稀碎。
助产术师???
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第62章
四月中旬,樱花。
拿着医院的产检报告,鹿伏兎砂糖瞅着上面毫无异常的数据,悬吊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至少她可以将“请五条悟成为助产术师”的这个想法暂时搁置了。
坐在长椅上,少女纤细的脖颈上围着一条又暖又软的线织围巾。围巾的一端,还被人非常用心的钩了几朵可爱的樱花上去,和当下樱花绚烂的四月十分搭调。
这是甚尔织的。
抬眼看了看随处可见的、在日光下密簇的宛如瀑布的粉色垂枝樱,鹿伏兎砂糖伸出缩在袖子里的手,让阳光尽量洒在自己手心里。
奇怪,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暖和........?
鹿伏兎砂糖皱了皱眉,视线看向来往的行人。进入四月初春,许多人已经脱下了厚实的冬装,穿上时髦的风衣或者漂亮的短裙,露出藏了一个冬日的活力。
而她,不仅带着围巾,身上的衣服也都还是冬日的打扮,但手却已经冰凉得紧,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吗......?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将手又缩进袖口。
比起晒这种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温度的太阳,还不如藏在袖子里捂着来得舒服些。
“很冷吗?”
冷不丁的磁性声音从身后传来,鹿伏兎砂糖愣了下,转头看过去。
只见去另外一个区域送相关资料的甚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长椅身后。
大概是因为赶时间的缘故,一向长长碎碎掩在眉骨上的黑发被男人不耐地撩在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上挑的绿眸。
四月天里,连空气都满是樱花的存在,所以无可避免的,甚尔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樱粉,衬得那双看着她的眸子,眸光温柔。
“弄好了吗?”
鹿伏兎砂糖朝他弯起眉眼。乌黑的发丝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几片樱瓣,随着她抬眼的动作,馥郁的香气混入男人鼻息间,一路侵入心脏,填满他整个胸腔。
“差不多了。”
甚尔心下一动,长腿一跨就坐在了长椅上。侧眸扫过她缩在袖子里,只露出些许葱白的指尖,也不管地方对不对,面不改色地就握上了她的手腕。
?
鹿伏兎砂糖有些茫然,这是要牵着手坐在这里赏花吗?
可是瞅着甚尔飞扬的眉眼,她又觉得不太像的亚子。
“要做什么?”
她困惑地问出了口。
“取暖。”
在少女疑惑的表情中,男人勾起坏笑,将她冰凉的手掌直接从身上宽容的卫衣下摆穿进去,贴在了肌肉轮廓紧致有力的腹肌上。
顿时,鹿伏兎砂糖有种触碰到了火焰的错觉。
只是这“火焰”不燎人,手感还贼好。
“怎么样,暖和吗?”
甚尔压着她想要逃跑的手,慢悠悠地问。
“......”
该怎么说呢.....
她纠结地看向自己被深入的卫衣下摆的左手。
虽然手感真的非常好,也非常暖和,取暖效果杠杠的.....
但是——
他们现在可不是在家,而是在人来人往,不时还有人投来奇异眼神的公共区域里啊.....!
她真的做不到这么毫无羞耻心…
在感受到路人投来的第N个眼神后,鹿伏兎砂糖忍不住红了脸,憋着劲抽了抽自己贴着腹肌的手掌。但无奈甚尔力气实在变态,即便就是这么随意的压着她,她也只勉强抽出一根小指,胡乱地划过男人一旁凹陷的人鱼线。
“啧。”
甚尔眯起了眼,腰腹绷紧了一瞬,“不要乱动。”
“憋了这么久,我现在可是很敏感的。”
“......”
鹿伏兎砂糖听出了他的意思,呆滞好一会儿,才堪堪反驳道,“明明这才半个月而已......”
“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甚尔拧眉看向她的肚子,“为什么怀孕要这么久?”
“果然是特级咒灵吧?”
“......”
鹿伏兎砂糖忍不住满脸黑线,“正常人类怀孕都是这么久好不好!”
陪她看的那么多科普片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嘁。”
甚尔挑了挑眉,看着她的肚子,眉目间没了逼人的锋利。
“对了,惠。”
“什么?”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还反应不过来。
“名字,就叫惠怎么样?”
甚尔抬眼看向她,散漫地说道。
“惠......女孩子的名字?”
鹿伏兎砂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可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女孩子吧?”
才一个多月而已。
“就算是个臭小子,也可以叫惠。”
男人勾唇道,“要是叫什么太郎,翔太之类的名字,我可记不住。”
“男人的名字听着就让人厌烦,叫惠的话,就能记住了。”
“......”
这是什么奇怪的取名法?
鹿伏兎砂糖慢吞吞地瞅了他一眼。
不过。
“惠”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各个方面。
“那就叫惠好了。”
鹿伏兎砂糖弯起眉眼,“是个非常可爱的名字。”
“惠”——
上天的恩惠。
...
五月,紫藤花。
长长的紫色花穗如丝雨般垂落,出现在春日大社的各个角落。
鹿伏兎砂糖一手拉着甚尔,一手拿着一块米糠做成的干饼,朝着面前还有些谨慎的小鹿靠近。
小鹿湿漉漉的眼打量着试图投喂它的人类,并不饥饿的它没有动作,只是歪着头站在原地,乌黑的眼映出少女满怀期待的面容。
一个常见的移动大饼架。
小鹿晃了晃耳朵,准备走开。
就在这时,一道猎食般的视线落在它身上,动物畏惧猛兽的本能让它顿住脚,躁动不安地踏了踏脚蹄,朝着“猛兽”的地方看去。
暗绿色的眼睛,“猛兽”站在移动大饼架身边,正危险地盯着她。
小鹿浑身一僵。
好可怕的“野兽”!
耳朵软哒哒地垂下,小鹿在意识到移动大饼架是这只“野兽”的地盘时,迈开了步伐,颤巍巍地靠近,温顺地啃了几口“饼架”上的大饼后,低鸣起来。
——呜呜,真的吃不下了,这是今天的第四个饼饼了。
高低不断的鹿鸣不停响起,鹿伏兎砂糖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小鹿吃饼吃高兴了,美滋滋地将手中的饼豪气地又往前送了送,双眼亮晶晶道:“别着急,这里还有很多呢!”
说着,还示意身边的甚尔把背包里的存量给小鹿看看。
“......”
男人接收到她的示意,神情恹恹地将随意挂在肩上的背包打开,露出里面一沓的喂食饼干,不爽道:“新婚度蜜月为什么要来喂这玩意儿?”
既然都是四条腿,那还不如去赌马场看看马。
“因为它们很可爱啊。”
少女笑眯眯地起身,转头看向他,“而且,是你说了让我选地方的。”
她想来奈良喂小鹿很久了!
果然和她想得一样可爱。
“......”
闻言,甚尔沉默三秒,忽然压低了声音,“比起喂鹿,不如喂喂我?”
“不行。”
鹿伏兎砂糖熟练地拒绝,转过头又喂起了鹿,脸不红心不跳,格外淡定。
毕竟,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拒绝了类似的话不下一百遍,娴熟于心了都。
“......”
被拒绝的男人“啧”了一声,舌尖舔过锐利的虎牙,睨了眼那只傻不拉几的鹿后,将视线停留在了眼前人身上。
细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生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丰弹温凉。姣好的猫眼荡漾着柔软的幅度,就和此刻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皮肤上的日光一样,让他忍不住会生出想要深深尝上一口的冲动。
或许只有这样将血肉吞下,将她藏在肚子里,才能缓解下他骨子里的渴意。
锐利的喉结滚了滚,甚尔深深凝视着那抹雪白,自虐般曝晒着自己眸中的欲壑。
随即,视线下移,看向了她依旧平坦的腹部。
啧。
男人微阖起眼,有些嫌弃地想。
麻烦的臭小子。
…
十二月,山椿。
尤带露珠的纯白椿花挤满透明的高脚花瓶,泛着阵阵微香。
鹿伏兎砂糖将手上最后一只白椿插入瓶中,退后一步打量了下自己的插花艺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进入孕后期以后,公寓里关于小孩子的东西逐渐多了起来。
从婴儿床到婴儿车,奶瓶,恒温器......各种带着迎接新生意味的小物件堆满了各个空间,让原本足够宽敞的公寓都显得窄小起来。
将花瓶推到矮桌中央,鹿伏兎砂糖瞅了眼正在厨房做晚餐的甚尔,走到了窗边,将厚实的窗帘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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