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阮阮扼住混混的手腕,那人见阮阮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本不在意,还色眯眯想要搭讪几句,“妹妹手真软...嗷!”
阮阮嘴角含笑,手部轻轻用力,小混混的手腕以极度扭曲的姿势弯向一边,啤酒瓶应声掉落,响声清脆。
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让众人不知所措,陆汣略一晃神的功夫,让对面小混混一个扫腿绊倒在地,脑袋结结实实磕在水泥地上,缩在角落的小胖子急匆匆冲到陆汣面前,口中焦急喊着:“老大!”
两个小混混预备上前踹人,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还没来得及转身查看情况,就被人拽住衣领,后脚逐渐离地。两个小混混想要挣扎,无奈对方力气格外大,根本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扔麻袋一样挂着树上。
阮阮一手一个将两个小混混扔到树上,目光转回方才想拿啤酒瓶偷袭的小混混。
那小混混趴在地上目露惊恐,连滚带爬跑远了,连还挂在树上的两个同伴都不管不顾。
阮阮拍了拍手掌,掌心有些发红,人类的皮肤就是娇嫩。
陆汣捂着后脑勺,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三下五除二扫清对手,像是古代的高手侠客,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昏过去之前他看见侠客穿着公主裙。
作者有话要说:
熊人族无所畏惧
第11章
司机大叔解决完内急问题,回来却发现阮阮不见踪影,急急忙忙在四处寻找。最后在小巷子里找到阮阮,昏迷的小少爷还有趴在陆汣身上哭天喊地的小胖子。
司机赶紧送陆汣去医院,并打电话通知周女士。
周女士闻言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往医院。
经过检测陆汣只是碰撞引起的轻微脑震荡,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周女士松了口气的同时,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陆汣居然跑去打群架,还带着阮阮去!
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当陆汣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剃成卤蛋头。
望着镜子里亮堂程度堪比大灯泡的光头,陆汣无法控制内心的崩溃。
周女士握着水果刀给陆汣削苹果,语气温柔地滴水,“没办法,医生说你头上有伤,只能剃掉头发。”
“伤在哪?我怎么看不见?”陆汣照着镜子,语气质疑。
周女士掰正陆汣的脑袋,指着他靠近耳朵附近一道约摸一厘米长的划痕,语气散漫,“这不就是吗?”
这也叫受伤!陆汣极度怀疑这道伤口是给他剃头发时不慎刮到的。
周女士手里拿着水果刀,光滑的刀身折射着锃亮的光,“以后你要再出去跟人打架,妈妈不能保证下次是哪里受伤。”
陆汣躺在床上,扯住被子盖过头顶,宛若咸鱼。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就此成为记忆,请迎接卤蛋头少年的降临吧。
周女士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阮阮。
阮阮咬了一口大苹果,水润多汁,两颊鼓鼓的像只贪吃的松鼠。
周女士打量阮阮的神色,见她眉宇之间并无受惊的迹象,心下安定几分。
她想让阮阮先回家休息,阮阮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在这陪着哥哥。”
周女士神情柔和,对阮阮说:“我让家里煮了银耳莲子汤,一会王妈送过来多喝点,压压惊。”
阮阮点点头。
周女士离开后,阮阮坐在床边,托着腮看着床上裹成一坨的人影,“你不热吗?”
陆汣掀开盖住头顶的杯子,脑门渗出薄汗,仍是嘴硬,“不热。”
“哦。”
阮阮没什么照顾病号的经验,想了想,她学着周女士的模样拿起水果刀准备给陆汣削苹果。
手指拿着水果刀比划了半天,她不会削皮。
陆汣靠在床上,一副大爷姿态,“我要吃小块的。”
这个简单。
陆汣眼睁睁看着阮阮抓着比自己手心还大的苹果,轻轻向两边一掰,苹果裂成两半,新鲜的果肉裸露在空气中。
陆汣眼神凝固的时间太久,阮阮以为陆汣不满意,手上用力将苹果再分成一半,最后将四分之一大小的苹果块递到陆汣面前。
陆汣没接,阮阮歪了歪脑袋,顺手将苹果塞进对方半张的嘴里。
陆汣噎了一下,口中充斥清新的果香。
他慢慢嚼着苹果,心情复杂。
昏过去之前,他依稀看见阮阮单手拎着小混混扔到树上,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
陆汣还以为自己是脑震荡出现幻觉,如今想来每个细节都很生动,阮阮裙边上的绣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趁着阮阮低头吃苹果的空当,陆汣在果篮拿了个新苹果,两手用力,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苹果丝毫没变样。
“我来帮忙!”阮阮以为陆汣还想吃苹果,高高兴兴夺过苹果,三下两下分成四小块。
陆汣没接苹果,反而一把抓住阮阮的手,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女孩的手还没有他的大,触感柔软,仿佛上好的暖玉,指甲透着健康的粉红。
就是这样一双手,居然能毫不费力拎起两个人。
指腹擦过掌心,仿佛一根小羽毛在挠,阮阮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脸颊小梨涡一旋一旋的。
看起来又乖又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陆汣摩挲着下巴,心里有个好主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护士没能拦住,几人冲进房里。
是三个小混混还有一对凶神恶煞的夫妻,还有两个警察。
一个女人指着陆汣,扯大嗓门喊道:“就是他,把我家孩子打得不成人样,没天理了哟!伟民啊,快把这混小子抓起来,给我儿子报仇!”
被妇人叫作的伟民的男人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表情显然有些难看,他将试图冲上去打人的丈母娘死死拉住。
另一名警察走到阮阮他们面前,“有人报警说你恶意伤人,现在需要你协助调查。”
陆汣冷哼一声,“们倒敢恶人先告状。”
三个小混混被他冷冷的眼神扫过,动作有些瑟缩,但随即想到自己是带人来的,又一个个挺直腰板。
有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小混混指着阮阮对撒泼的妇人说,眼神凶狠,“妈,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
撒泼妇人望见阮阮一团孩子气的模样,扯着大嗓门说:“儿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打人是床上那个吧?”
“就是她!”小混混盯着阮阮的眼神害怕中带着愤怒。
其他两个小混混也纷纷指着阮阮,说是阮阮把他们扔到树上的。
这越说越离谱,随着三个小混混的指认,现场陷入奇特的安静,别说警察,就连小混混的父母都怀疑自家孩子在诬赖人。
只有阮阮一本正经地点头,白皙的脸颊透着水蜜桃般的粉,眼神明亮,用软软糯糯地声音回答:“他们说得没错,都是我干的。”
话音落下,阮阮挺了挺胸膛,她不害怕。
三个小混混情绪激动,“她承认了,快把这小丫头片子抓起来!”
两个警察没动,小混混的父母没动,现场旁观的护士和病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三个小混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样娇花一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打人?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起冲突,她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呢?
一群人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姑娘,太无耻了!
陆汣此刻冷冷开口,“警察同志,我也要报警,他们三人合伙勒索我的朋友,还将他打伤,我住院也是拜他们所赐。”
众人的视线挪到陆汣身上,少年半躺在病床上,眉眼深邃,浅色的病号服将他的脸色衬得格外苍白。
活脱脱的受害者形象。
大嗓门妇人不干了,破口大骂:“狗屁,都是诬蔑,伟民啊,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被称作伟民的警察终究受不了丈母娘的无理取闹,自家小舅子是什么性子他心里清楚,这事陆汣说得八九不离十,再闹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
他强硬拉着丈母娘要走,妇人还想撒泼,伟民压低嗓音威胁道:“想让小强进局子你就接着闹。”
妇人当即哑火,小混混不甘心,被他爸一巴掌呼在脑门,“回去我再教训你,赶紧走!”
一行人灰溜溜走掉。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阮阮松了口气,再回头一看陆汣哪里还有方才的病秧子模样,他翘着二郎腿吃着苹果。
看见阮阮回头,他伸出胳膊一把揽住阮阮的肩膀,笑容灿烂,“我宣布,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哥哥...”
“叫老大。”
“老大哥!”阮阮从善如流。
陆汣在心里咂摸了一下,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别叫哥,叫老大。”
“老大。”
陆汣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以后哥罩着你。”
阮阮腹诽,究竟是哥还是老大还是老大哥呢。
总之,阮阮成为陆汣行侠仗义小分队的新成员。
在阮阮加入之前,组内唯二的成员就是陆汣还有被小混混欺负的小胖子庞卷。
庞卷留着一头天生的卷发,走路慢吞吞的,有些胆小,因此被校外的小混混盯上。
庞卷家里是开连锁甜品店的,他来看望陆汣时带来好多精致的小甜点,还专门给阮阮一块草莓蛋糕。
阮阮吃了一口草莓蛋糕,开心地眯起眼睛。
庞卷眼睛亮晶晶看着阮阮,“阮阮,你力气真大,好厉害。”
阮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还好啦,我师兄他们才叫厉害,我有个师兄能背着我在天上飞。”
庞卷震惊了,他第一次听说会飞的人。
“我能见见你师兄吗?”
阮阮鼓着脸颊,老成地叹了口气,“师兄出门历练,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陆汣竖着耳朵听,半信半疑。
庞卷却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还和阮阮约好等阮阮的师兄来一定介绍给庞卷认识。
“我家还有很多小蛋糕。”庞卷说。
“有没有竹笋味的?”阮阮问。
庞卷支着下巴想了半天,摇摇头。
“我家有好多好多美味的竹笋,你来我家我请你吃。”阮阮说。
陆汣突然重重清了清嗓子。
阮阮疑惑看他,“老大,你嗓子不舒服?”
“饱了。”陆汣板着脸。
阮阮笑眯眯道:“那这块芒果布丁我替你吃掉啦?”
陆汣:......
阮阮当陆汣默认,欢快地埋头吃东西。
陆汣怀疑如果她有尾巴,此时应该欢实地摇摆起来。
......
陆汣只是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番没有什么问题,当天下午就出院了。
阮阮的房间和陆汣的房间都在二楼,中间隔着一间书房。
当晚周女士没有回来,只是打电话分别嘱咐了陆汣和阮阮一番。
王妈依照周女士的嘱咐睡前给阮阮端来牛奶,就回别墅外的专门安置的房子了。
阮阮照例喝完牛奶,漱漱口,然后睡觉。
夜里阮阮迷迷糊糊间起来上厕所,厕所在房间外面。
上完厕所,阮阮晕乎乎穿过走廊,走进房间,倒头入睡。
陆汣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被窝里拱来拱去。
他掀开被子一看,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深色床单上,一只黑白相间的熊猫正趴在那呼呼大睡。
第12章
陆汣掐了一下手臂,神经传至大脑清醒的痛楚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被窝里真的长熊猫了?
一只浑身奶味儿的熊猫。
月光皎洁如水,将熟睡的熊猫宝宝笼罩在朦胧的轻纱之中。
弧度圆润可爱的熊耳朵,长而分明的睫毛,微微上扬的黑色眼圈,搭在脸颊出肉乎乎的小爪,细长的黑白毛发挤挤挨挨覆盖全身,毛茸茸的身体随着呼吸的力度起伏。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半,陆汣却毫无睡意,他湛黑的眼眸闪烁着奇特的光彩,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可爱的小生命。
在陆汣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梦想拥有一只熊猫。
后来他还在森林里遇见过一只熊猫幼崽,小家伙有一双灵动的眼眸,一点也不怕生。
只可惜他们只有短暂的接触,熊猫幼崽就消失在深林之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已经长成少年的陆汣知道,他的有生之年是无法拥有一只熊猫的。
就在此时此刻,像是梦想照进现实,仿佛心愿在此刻得到满足。
陆汣在某一个瞬间起过将熊猫藏起来偷偷养的念头,但很快不得不遗憾放弃。
他不可以长久地拥有,但他可以选择不吵醒它,等到天亮之后,他再将捡到的熊猫送回它应该去的地方。
熊猫崽崽乖巧在床上趴睡,像是橱窗里售卖的毛绒玩具,陆汣盘腿坐着,唇角挂着朦胧的笑意。
表针在表盘里走了一圈又一圈,陆汣的眼睛不知不觉闭合,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等到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陆汣慢吞吞睁开眼睛,脑中思绪停滞了几秒,身体从床上弹跳起来。
被子里没有,床底下没有,衣柜里没有,花瓶里没有,桌子底下没有,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
他那么老大一只熊猫呢???
陆汣瘫坐在沙发上,眉目耷拉着,昨晚难道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境?
在沙发上暗自惆怅一会,陆汣才慢吞吞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少年头顶剃得干干净净,活脱脱一颗剥皮白鸡蛋。
陆汣的眼神无意识落在衣领处,蓦地停住了。
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放慢了些许,所有的动作都用上慢镜头。
当手指从衣领夹缝处拈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熊毛时,陆汣听见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的声音,周身的血液都在欢呼腾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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