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绘未来应言讲了一遍。
夏油杰:“……”
“不是?虽然听起来好像都是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但未免太春秋笔法了吧?”五条悟笑出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真的好吗?”
黑发少女抱着膝盖不说话。
“我先叫人把你送回去。”夏油杰轻声对少女说,结果掏出手机发现也因为进水没法开机了。
夏油杰:“悟,是不是你干的?”
“啊?我什么都没干,而且都说让你换部智能手机了,2018年了还用翻盖机的家伙。”
“闭嘴。”
夏油杰把湿透的外套脱下,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里绘未来,又看了一眼坦坦荡荡五条悟,有一种自己脑子被大雨浇进水了的迷幻感。
“我要下去用公用电话亭,你和我一起下去?”
“既然是命令就不要用询问的口吻嘛。”五条悟站起身,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而且说不定我要谢谢你?不然感觉我今天自身难保哦。”
他的话是对夏油杰说的,然而眼眸微动,视线便落到了少女身上:“对吧,杰的妹妹?”
夏油杰:“你什么意思?”
五条悟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回答。
他明显察觉到,夏油杰的出现,是出乎里绘未来预料的。
因此她既没有拱火也没有说奇怪的话,大概是还在权衡做什么更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肯定不是睡他。
但从电影院里看似无意的举动,以及回家后说过的话、做出的事都能看出她在引诱他。
看起来是矛盾的。
因为她的目的是让他意识到,她并不是他需要克制的、晚辈性质的、好友的妹妹,而是对他具有性吸引力的、能够影响他的、成熟的异性。
在这个过程中,她绝不可能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一旦他突破这层心理防线,那么场面很快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反之,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好朋友的妹妹」,那么无论她优秀还是漂亮,他因此诞生的好感,都不能高效地‘转化’为男女之间的迷恋。
夏油杰的出现只会让她的计划破产。
说「破产」有些言重,毕竟有一种东西叫做强压反弹,只不过那样她会需要花费更多心思在他身上吧?
所以,与其说夏油杰是坏了他的事,不如说夏油杰是搅黄了自己的妹妹的谋划,顺带一定意义上帮了他一把?
她或许以为他对她的疏离与克制是因为他和她哥哥是好朋友,实际上他完全没在意夏油杰会怎么看这件事。
不过,他可以让她这么以为。
夏油杰越是对他愤怒、苛责,他就越有理由对她表达出不坚定的疏离,偶尔的动容与挣扎会变得像是饵料。
「不是我不想,而不是我不能」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陷阱。
恰时,烘干机结束烘干的声音响起,电子音乐的旋律轻快得有些慎人。
“别想太多嘛杰。”他勾肩搭背,“好歹是你妹妹,我再没距离感也懂分寸的啦。”
他全然一副自然模样,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你没有距离感啊?”夏油杰压低声音,“你这样会让她误会的,在她这个年纪……”
“知道啦知道啦。”他漫声随意应道,又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的少女,“衣服烘好了哦。我和你哥去一趟电话亭,你正好可以换衣服。”
他觉得这一下她多少得有点生气,像是游戏还没来得及存档就被拔了电源。
相反,他的心情却因此有点愉悦了。
然而她没什么表情,抬眼看向夏油杰:“哥哥,能让我和五条君独处一会儿吗?”
夏油杰没有立刻拒绝。
五条悟:“……”
“不是吧杰,你居然在思考?把我和你妹妹单独留在一起,你能安心去打电话吗?”
夏油杰:“咳。”
五条悟:“你不会是溺爱妹妹完全不懂得拒绝的类型吧?面对这种任性的小朋友就要舍得拒绝,让她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夏油杰:“……”
“的确不太合适。”他勉强开口。
“可五条君不是哥哥的朋友吗?”少女反问,“你对我说,朋友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存在,而且不论发生什么,五条君都践行了他最初的诺言,一直选择相信你。”
五条悟摸摸下巴:“你居然真的会在背后夸我啊,我应该开心吗?”
夏油杰扶额:“闭嘴。”
“这不是相不相信我的问题哦杰。”五条悟压低声音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会撒娇找理由,你又没办法拒绝。忍让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妹妹待在一起?”
五条悟没料到夏油杰角度清奇:“我应该回答什么?我很想?”
夏油杰:“……”
“哥哥觉得不妥当的话那就算了。”她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房间里只剩里绘未来与五条悟二人。
看着眼前晃着小腿的少女,五条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夏油杰眼里自己妹妹到底是一种什么形象?
“你真是擅长借着别人的喜爱得寸进尺。”
几乎没有受过挫折、在资源的浇灌与长辈的疼爱下长大的财阀独女,将娇纵与控制欲牢牢嵌刻入灵魂。
生性骄傲,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拥有的就一定要完全占据,为达目标无所不用其极。
这的确是一种坏。
但却是一种有进有退,能激起男性本能卑劣征服欲的坏。
「我在为了“你”这个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哦」
她的行为这样告诉他,她的目光里全部都是他。
为了他,假意示弱、撰写剧本又满口谎言。
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是得意,表面看着柔软内心却满布荆棘。
利用一切她所能利用的,用一种非暴力的手段强迫他、掠夺他。
他想要克制,就越会沦陷。
面对这样勾引自己的骗子。他很乐意看到她失算,看到她慌张与不知所措、睫羽颤抖却还要假装镇定。
他不想看她的假意顺从,倒是想看看她无力的挣扎;
也不想看他标准的微笑,而是更好奇她哭起来的模样;同样也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五条君”,如果可以——可怜兮兮地骂他混蛋也不错。
「你的确得到了,但是你失败了。」
让她自食恶果。
——这就是本能而卑劣的征服欲,与报复心。
不过现在却还是想看看,被自己哥哥搅乱计划的少女,打算怎么收场。
少女像是一无所觉地接近他,接近这个穿着浅色家居服,看起来整个人懒倦感十足,心底却流淌着顽劣恶意的男人,她微笑着看他。
“仗着喜爱得寸进尺?”她抬手勾住他的衣领,试图将他拉得低一点,然后夹杂着笑意的问询闯进他耳里,“那我能对您得寸进尺吗?”
“不装了是吗?”他捏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施力。
“如果您发现了第一个线索,那么从那之后,我打的不一直是明牌吗?”她仍旧拉着他,追问,“所以,我能对您得寸进尺吗?”
“不能哦。”他唇线的弧度有些冷淡,“我看起来像是会被骗子骗到的人?”
“……”她沉默。
沉默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他以为自己说的太过火,又觉得这是她的新花招。
勾着他衣领的手指松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她轻飘飘的一声舒气。
“里绘”
带着凉意的手臂如蛇般圈上他的脖颈,打断了刚说出口的话。
他和她的距离骤然被拉近。
她身上有着新鲜的水汽味,浑身沾染他常用沐浴液的味道,明明是清淡的款式,却恍惚间香得过分。
下一瞬,他的唇瓣上落下柔软的印记。
她缓缓闭上眼,下落的睫毛像是羽翼撩过他的肌肤,浑身有些不可克制的发痒。
这并不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推开她,同样也没有回应她,手下意识想环住她的腰却生生克制下来,直到她咬痛他的唇才稍稍分离。
“您真的不要回应一下我吗?”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假的。
她的心率甚至还在正常水平,完全没有因为接吻而产生什么悸动。
是谋划已久的铁证。
暴露在空气中的唇瓣有些失温的凉意,他克制去舔舐的冲动。
“可是您明明可以拒绝我。”她匀出一只手,指腹擦过他的下唇,“应该很简单吧。”
他直勾勾盯着她,没说一句话,只轻飘飘应了一声。
像是蛰伏的掠食者极富耐心地在等待猎物的一个失误,然后伺机撕咬住她的咽喉。
“那就希望你在以后回想起初吻时不要后悔。是初吻没错吧?”
少女倒是语气活跃地开起玩笑,“像个木头一样毫无反应,没有一点情趣,甚至还需要女孩子踮起脚。”
她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臂,后退了两步:“一时兴起的游戏到此为止吧。”
“游戏?”五条悟不怒反笑。
“嗯,虽然说是「游戏」,但……”她再次与他直视,语气里的活跃已经平淡,反而有几分沉静,“我还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她极其认真地看着他,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话里的真假:“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喜欢哦。”
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巧合般地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因为想要给初恋留下一点记忆,所以擅自取走了您的初吻。按理说应该道歉,但是不真诚的歉也不需要道给您听。”
明明是和之前无二的、假惺惺的开头,结尾却又自我得有些真实。
“你在开玩笑吗?里绘小姐。”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我建议您把我的所有话都当做玩笑话。”她没承认也没否认,“毕竟您是我哥哥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很在乎他,他很信任你,所以……”
“我不能喜欢您。”
五条悟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这话听着有点熟?
然而他的思维被轻飘飘却如利刃划破空气般地一声掐住了命脉。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我愿为此立下誓约。”
作者有话要说: 赌狗(赌狗)。
重置线进度超快的x如果jj按照霓虹婚龄标准走,他们应该可以一月之内本垒打(什(毕竟是完全没有童年创伤的肉食系jk
而且毕竟番外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盼君归 30瓶;
第115章 番外一
夏油杰与里绘家通完电话后,通过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罐热茶饮料。
热饮倒是让他冷静了一些,觉得自己心思不能那么龌龊。
五条悟再怎么看起来不着调,但还是有分寸的。而里绘未来虽然正在性萌动的年龄,但以她的性格脾气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他长舒一口气放下心,在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套换洗衣服后才折返回去。
上电梯、转弯,站在门口思考片刻,按响了门铃。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夏油杰皱皱眉,等了十几秒后又按了一次。
「都出去了?」
他伸手探向指纹识别处,然而与识别音同时响起的是门从内打开的声音。
门没有全开,只能看见五条悟的上半身。
白毛青年还是穿着那件松松垮垮的居家服,姿态散漫地单臂支撑斜靠着墙,另一只手有些不自然遮掩摩挲着自己的下唇,清了下嗓子后说:“啊,你不是有识别吗?懒得动,就没给你开。”
“我没有打招呼就进人家家门的习惯。”
“那你之前推门而入的时候也没按门铃啊……”五条悟吐槽。
夏油杰:……
他那不是怕按门铃搅黄他的好事么,所以才打算开门偷偷看一眼。
他懒得说什么,伸手推门。
然而五条悟一直用胳膊肘卡着门,夏油杰推了两下没推开。
夏油杰:“?”
“啊。”五条悟又语义不明地‘啊’了一声,顺势转身挥挥手钻进玄关旁的客用盥洗室,“你和你妹聊,我收一下衣服。”
玄关与起居室相连的那道门是关上的,夏油杰看不清室内的情况,反手带上门,先去敲盥洗室的门:“你先出来,我换件干衣服后你再收。”
几乎湿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稍等一下嘛,你刚才催我催的急我洗发露没洗干净好痒。”
五条悟熟悉的语调与水声一起传出,顿了下后又恶趣味地说,“你要一起进来洗我也不介意啦。”
夏油杰踢了一脚门:“少恶心人。”
他将衣服袋子放在柜子上,推开起居室的门,里绘未来还是他刚走时的样子,乖乖巧巧地窝在沙发一角盯着电视看,裹在过大的外套里只露出上半截脸。
身上没干,他半蹲在妹妹面前,才发现她的气色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精神状态却不佳,像是很困倦。
再仔细一看,所谓的‘好气色’其实也算不上好——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清红,眼睛也湿漉漉的,似乎在强忍着身体上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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