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易昕调笑着:“真是一个纯情的孩子啊。”
“行啦,没进去过,没关系,这次,就让小爷我带你好好见识一下。”话落今夏推着大杨向前走,不管大杨的羞涩与拒绝。
易昕笑着跟在后面,三人一同进入了潇湘阁。
第14章
——潇湘阁——
迟来一步的今夏三人站在小楼上,看见楼下严世蕃带来一大波的人正在上楼,而陆绎正要下楼。三人蹲下身借着护栏,伸出三个脑袋,露出三双眼睛,默默看戏。
很快,两人的交锋由严世蕃强拉着陆绎去听红豆姑娘弹一曲儿而结束。
今夏起身,“我打听过了,这图纸已被陆绎拿走了,要想拿到得接近他。”脸上贼贼一笑。
易昕也想到了那法子,迟疑地问:“你不会想……”
“对,就是这样,大杨你先去外面等我们,我和昕儿很快就来。”
“好。”
“唉?不是,我也要去啊?”易昕不愿,这很容易被陆绎发现的呀!
“哎呀,一起嘛,两个人一起,如果我没成功,不是还有你嘛!走啦走啦。”
被今夏强拉着去的易昕来到了红豆的房间,看着今夏换上衣裙,坐那儿梳妆打扮。
“昕儿,你也快换上衣服啊。”
“不不,我就不用了,我又不会弹箜篌,就今夏你去吧。”易昕摆手拒绝。
“不行,你怎能容我一人去面对陆阎王和严世蕃,太没义气了,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而且,你不是会吹箫吗,正巧一起啊!”
就这样,易昕被今夏强换上了衣服,今夏戴上了珠帘遮挡自己的面容,易昕则拿了个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了嘴巴。
两人来到严世蕃和陆绎面前,欠身行礼。
“红豆姑娘今日这身扮相,倒是十分别致。不过,这位是?怎么,还戴上面具,不让严某瞧瞧?”
今夏嗲着嗓子回复,“回大人的话,这是阁里新来的吹箫的乐师,容貌一般,怕坏了大人的眼,这才让其戴上面具,不过她吹箫的本事可是一绝。至于红豆的嗓音为何与平日里不同,也都怪我前几日贪凉,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还请两位大人见谅。”作势咳了几声。
“红豆姑娘可得顾着身子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严某和陆大人岂不是听不到红豆姑娘的妙曲儿了?是不是啊,陆大人?”偏头看着陆绎。
陆绎一笑,称是。
“那快开始吧,也让严某听听红豆姑娘口中的一绝是怎么样的?”
今夏跪坐在箜篌后侧,易昕站在一旁,举起箫放置嘴边。
待那耳熟的《桃夭》响起,易昕也开始吹奏,应和着《桃夭》。
默默看着眼前两个女子的陆绎,意外瞥见一抹红色,仔细一看,是那吹箫的举着箫,衣袖微微下滑,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红绳,那手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些地方还奇奇怪怪地编织在一起,很像当初自己给娘和昕儿做的两条手绳。
陆绎低头一笑,怎么可能?那一条手绳给昕儿戴上了,昕儿是只猫,怎么会出现在人身上,总不会是人抢了猫的吧?
声音渐渐流出,十分熟悉这首曲子的陆绎眼含惊讶盯着那红豆,视线久久没有离开。
一旁的严世蕃见陆绎如此模样,揶揄一笑。
曲落,严世蕃举起酒杯,摇了摇头,“红豆姑娘今日状态果然不佳呀。”饮下酒,看向易昕,“这箫倒是吹得不错,不过还不能算得上是一绝。”
陆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未缓过神,严世蕃用扇子敲了敲桌沿,陆绎回神。
“陆经历,你觉得今日红豆姑娘弹得如何啊?”
“这首曲子,在下倒是很喜欢。”陆绎哑声回应。
“那今日,这箜篌就赠与陆经历了。”起身,朝今夏说道:“红豆姑娘,既然陆经历如此欣赏于你,那你可要和他好好切磋一番。严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看了陆绎一眼,转身离开。
“多谢严大人。”陆绎拱手。
待严世蕃离开,陆绎皱着眉迅速靠近今夏,一旁的易昕看着他那猴急的模样,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慢慢挪步。
在陆绎询问今夏是谁,为什么会弹《桃夭》之时,易昕已悄然来至陆绎身侧,手一挥,陆绎不慎,被迷烟弄晕了过去。
易昕弯腰在陆绎身上翻找,口中说着话,“早知道我晚点迷晕他了,我倒想看看这陆阎王想对你做什么?”
身后今夏摸着心口,强烈拒绝,“可别,我差点以为我要被发现了,吓死小爷了。”
找到了图纸,易昕和今夏赶紧离开。
躺在地上的陆绎模模糊糊听到了几句,在彻底昏过去之前,认出了刚刚那两人的声音,就说那红豆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
与大杨会和之后,易昕称另有要事就先离开了,离开之前看了那张图纸,大概记住了那副容貌。
捧着满满一大袋的分红,易昕喜滋滋地朝钱庄走去。
摸了一把可爱的小钱钱,易昕抬头,满脸笑容地向前走。与一人擦肩而过,易昕脚步一顿,迟疑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呀!是曹昆,易昕想追上他,但手中有着如此可爱而重要的小钱钱,带着不方便追,也不能置之不顾,最后选择了老方法——施了一道灵气,嗯……再加一道,之后抓人就方便啦,肯定比锦衣卫快很多。
易昕大摇大摆地转身继续往钱庄走。
存好了钱,刚回到六扇门,就看到今夏拿着图纸出门,神色匆忙。易昕拦住她,询问:“怎么了?”
今夏哭丧着脸说:“昕儿啊——怎么办啊,陆阎王知道是我们拿了,刚刚还让岑福过来拿回去,师父在我怎么可能给他,你说我现在给陆阎王他还能放我一马吗?”
“呃……应该可能也许大概能?实在不行,就由你撒撒娇、卖卖萌、示示弱,兴许他能放过我们吧?”易昕不确定地回答。
“撒娇?卖萌?!小爷怎么可能做这种羞耻、没有脸的事呢!坚决不做!”
“行了,我们快走吧,要是再晚一点,可能陆绎就更生气了。”
“好好,走走走。”
——湖泊旁——
“大人,您的东西。”今夏双手举着图纸,低眉顺眼道。
一旁的易昕也低着头,不说话。
陆绎接过图纸,“现在愿意承认了?”
“卑职刚刚不愿意承认是不想让头儿知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还有我,大人,朝您撒迷药是卑职动的手,今夏只是座僚机罢了,还请大人不要责怪于她。”
“僚机?”陆绎看向易昕。
“呃,意思就是她的作用是吸引敌人的视线,打掩护。”
“敌人?我是敌人?”陆绎冷笑一声。
“不不不,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呢?我们都要抓住曹昆,曹昆是我们大家的敌人,我们和大人是友军,是同盟的关系,哈哈。”易昕赶紧解释。
“哦?既然是同盟,那为什么迷晕我?”
“卑职……我……”易昕感觉怎么解释都能被他抓住漏洞,索性放弃了,“大人,您和今夏谈吧,我闭嘴。”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后退两步,站在今夏后面,低垂着头不说话。
哼,怼你未来的小姑子,将来想和今夏在一起?我看你在想桃子!等你以后对今夏上心了,想撩人的时候,看我怎么阻拦你!嘿嘿嘿——易昕眼睛微眯,在心里默默期待着以后的生活。
见易昕很快败下阵来,今夏挂上笑容,拱手道:“大人心胸宽广,定不会和我们两个弱质女流一般计较的,对吧。”眨巴眨巴着眼睛,亮亮地看着陆绎,粉嫩的小嘴微嘟。
啊——好可爱!说好不卖萌的呢?今夏你的脸呢!易昕默默吐槽。
“呵——弱质女流?我看,两位袁捕快可不弱。先是威胁岑福,然后是撒迷药迷晕我,接下来,你们还想做出什么“柔弱”的事情?嗯?”陆绎嘴角微勾,眼里确满是冷意。
“威胁岑校尉?大人啊,这怎么叫威胁呢?我们明明是在教育,在教岑校尉尊老爱幼,照顾女性。您说说,明明是你们先砸了我们的摊子,首先不对的就是你们,后来今夏找你们索要赔偿也是正当的,这无可厚非吧。但是,您让岑校尉给我们银子,他也确实给了,但您看到他是怎么给的吗?直接扔地上了,还要我们弯腰去捡?!您说说,这是什么态度?过错方还那么不屑、那么理直气壮,那不就是欠“教育”嘛,您说是不?而且啊,幸亏您抓李旦砸的是我们的摊子,我们还是捕快,还是有俸禄的,如果您这一不小心砸了其他平民老百姓的摊子,若是那摊子是一家老小活下去的唯一依靠,人家见您是锦衣卫,哪敢问您要赔偿啊,那人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接下来的生活可就难喽——”易昕终于找到机会反驳陆绎。
说完就是一个字,爽!
陆绎被这一大段连珠炮似的话弄得眼角狠狠一抽,脸色黑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了?”
“嘿嘿,那倒不用。”
易昕知道不能再惹怒陆绎了,识时务地转移话题,“大人,我想您让今夏自己亲自来,并不是只有让她归还图纸这一件事吧,是不是还要问她为什么会弹《桃夭》?”
手肘顶了顶一愣一愣的今夏,“今夏,问你呢。”
今夏回神,敬佩地看着易昕,嘴里脱口而出:“在湖广办公的时候,偶然间救过穆老,所以他就收了我做关门弟子。”
陆绎还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虽然中间过程……不过,脸色倒是好看了几分。
“还有!易昕也会弹《桃夭》!”被陆阎王紧紧盯着,虽说看起来脸色不比刚才黑了,但今夏还是又怂又怕,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迅速把话题转到易昕身上。
???!“莫挨我!”易昕张口就来。
陆绎看向易昕,易昕扬起笑容,“不是,别听今夏乱说,我又不是穆老的关门弟子。”
“那是因为你拒绝了,而且我练习《桃夭》的时候你也在场,谱子你也熟了。”
易昕偏头看今夏,你是啥意思啊,咋一直跟我唱反调呢?今夏也回了一个眼神,昕儿你口才好,就由你来应对陆绎吧,加油,姐姐相信你!
哎呦,我的大姐啊,他可是陆阎王,就靠我一个人我怕自己火力太大最后把自己弄进诏狱里溜一圈呐——!
“咳咳——“
易昕不再胡思乱想,笑脸面对陆绎,“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桃夭》的呀?”
“跟你有关系吗?”陆绎侧身,看着湖水。
“没关系,没关系。对了,大人啊,我和今夏都还小,尚未婚配,由岑校尉传述的那两个选择我们一个都不想选,只要不是那两个选择,大人给任何惩罚,我们都接受,对吧今夏?”
“对对对。”今夏犹如捣蒜般迅速点头。
陆绎瞥了那对姐妹一眼,勾起一抹笑。
糟糕!有不好的预感!!!易昕心里一紧。
——北镇抚司——
被要求清理马厩的易昕、今夏,生无可恋地在铲马粪。
“为什么!怎么那些姑娘家的撒娇发嗲对他没用呢?是我道行太浅了吗?”今夏发自肺腑的质疑。
铲完一部分,直起身来,“不是你道行浅,是他道行太深了。而且,你那叫撒娇发嗲?你那叫卖萌!”易昕喘了口气说。
远处的陆绎看着那两人,今夏此时的行为与当时潇湘阁的举动一对照,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易昕虽说没有像今夏那般大大咧咧,但有时候言语、举动都异于常人。
一个败坏门风,一个牙尖嘴利,果真是一对姐妹!
第15章
被今夏交代去先应付一下王媒婆,让她晚点应下娘的请求,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终于让她答应了。
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易昕,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感应到了那曹昆的去向,动身前往与今夏会后。
真是的,自己跑去抓人了,把我一个人丢下,那王媒婆不愧是做媒婆的,比我还会说,我现在耳朵里还嗡嗡嗡的,等见到你我也要在你耳边絮叨一顿,让你感受到我的绝望!哼!
易昕到的时候陆绎已经把曹昆打伤了,几人在对峙。
曹昆正好看到姗姗来迟的易昕,对陆绎说:“如果能杀掉这小捕快还有身后的那个姑娘,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今夏转头看见是易昕,忙把易昕拉在自己身后。
易昕正巧听到这话,头上缓缓打出一个个问号,“啥?”懵逼地看着他们。
“陆大人,这个交易……怎么样?”曹昆喘着气虚弱地说。
易昕面无表情,看了陆绎一眼,……依陆绎那嫌弃我们的样子看……还真有可能——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倒霉!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搞不清楚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陆绎面色不改,持刀指着曹昆。
闻言今夏松了口气,易昕挑眉不语。
“曹昆,你太小看陆大人了,陆大人岂是你能随便威胁之人?”今夏朝曹昆正色道,转头向陆绎一笑,“是吧?”
“陆大人,真相,和这两个姑娘的性命,孰轻孰重?不用我分析,我想陆大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陆绎放下了刀,一旁的今夏见此,心口一跳,
“陆大人……?”今夏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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