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今夏冷笑一声,她现在万分确定是陆绎了!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心思?我哪儿敢动那份心思啊!他这人啊,性子极难琢磨,你们可别被她这表面模样给蒙蔽了。”
“唉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大对呀?莫不是?今夏,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爱慕那陆十三,所以尽在我们面前说他坏话,让我们知难而退?”
“我?爱慕他!”今夏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满脸狰狞,“我现在恨不得……”小手握紧,仿佛陆绎此时就在手心里,被自己捏得死死的,敢欺负我妹!
“……你这副模样,倒挺像是在……吃醋。”
易昕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们谈论,本在怦怦乱跳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我好像不应该来……
吃醋?今夏吃醋了吗?我……
眼睛控制不住地快速眨动,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缓解那突如其来的酸涩之感。
“易昕你呢?”
“啊?我?我……我自然也是不敢动那份心思的。”最后几个字易昕说得十分轻,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和不易察觉的难过。
一直在隔壁“偷听”的陆绎,耳力极好的他还是听清易昕的话,不自知的脸上渐渐显现几分不爽。
待那两名女子离开后,今夏想再次询问易昕,却瞧见易昕自刚刚开始神情就有些恍惚和难过,今夏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问出什么,只是静静陪在易昕身边,闭上眼继续享受温泉,脑海中把自己确定的人选骂了不下百遍。
易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害羞吧,肯定是害羞的,毕竟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难过吧,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自己难道真的……
陆……大人,对,就仅仅是大人,就仅仅是哥哥,虽然如今多了个我,但今夏和大人一起经历的事情一件都没少,他们俩还是会——嗯!没错!难过什么呀,今夏有对的人可以托付这不是好事吗,难过什么!
接下来,我记得,温泉池名场面是……糟了,今夏!
易昕一睁眼就看见那春喜班班主握着把小刀贴着今夏的脖颈,眸中冷色渐盛。
“都不许动!”
“放开她!”
“再动我就杀了她。”班主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话语中充满了狠意。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她。” 易昕微眯双眼,汤池中的手倏的握紧。
“你……”班主刚说了一个字,迎面一道利风,左手一阵剧痛,反射性地松了刀把,小刀落入池中, “嘶——”
好机会!
易昕本想再来一击,班主身后的人直接一个手刀过去打昏了他。
陆绎神色冷峻地看着地上那人,踹了一脚,使其后退了数米。
易昕冷冷地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班主,指尖一颤,人从地上飘了起来,大概距地面两米左右,“咚——“,重重落地,最先触地的左臂”咔嚓“一声,在这静谧的此刻,格外清脆。
落地后人便消失了。
“大人,我把他送到岑福那边去了。今夏,没事吧?”
“呼——吓死我了,没事没事。”今夏摆摆手,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尖叫起来,“啊啊啊!陆绎!”一个用力将身侧的易昕一同沉入汤池中。
陆绎的视线并没有落入池中的那两人,除开刚才正面扫了易昕一下,咳咳。
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陆绎与易昕同时开口。
视线相对片刻后迅速移开,易昕想施法让自己离开,灵力运转,施法那一刻陆绎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臂。
!?放……
就这样,易昕一脸懵逼地带着陆绎离开了今夏的视线,徒留今夏一人面对这氤氲的温泉和即将到来的人。
……陆绎!
眨眼间,易昕和陆绎回到了陆绎的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不是回易昕的房间,那就得问易昕了。
别问,问就是陆绎的锅。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害我施法那一刻脑子里想的是陆绎,不然怎么会回到他的房间!
现在的局面就很尴尬。
陆绎抓住了易昕的手臂,两人都是刚才从温泉池回来的,易昕浑身湿漉漉的,黑衣紧紧贴着皮肤,没了那些迷蒙热气遮挡,身材渐渐显露出来了。
易昕眼睛转了转,看着陆绎挑了挑眉,示意他放开自己。
“大人!我房里突然出现——”岑福一个破门而入,面色带着些惊恐,瞧见房中的场景立马就闭上了嘴,面色更是唰得白了又白。
“出去!”陆绎一把将易昕拉近怀里,转身,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岑福,侧头厉声喝道。
岑福愣了愣片刻回神,“哎呀!这时候大人应该还在春喜班,我这来这干嘛呢!真笨!”背过身敲了敲自己的头,仿佛没有看见房中的两人,快步离开了,走之前很贴心地将门关上。
被陆绎抱进怀里的易昕,心口有些异动,鼻间萦绕着属于陆绎的味道,夹杂着浴池的淡淡硫磺味,耳边是他说话时的浅浅呼吸,以及与自己相比之下灼热的体温,身体一麻。
确定岑福离开后,陆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那颗小脑袋,眉眼里是会溺死人的温柔,“你这身得快点换了,别着凉了。”嗓音微微低哑,却有着浓浓的酥意。
……“嗯。”热度再次席卷脸颊,易昕这下彻底懵了,在彻底迷失理智前瞬移离开。
看着自己突然就空了的双手,陆绎无奈一笑,眼里满满的宠溺与无奈。
第39章
春喜班班主被一桶冷水泼醒,再睁眼,已身处黑不溜秋的官牢了,眼前有三人,一人坐在正中央,身形高大,另两人身形相比有些娇小,反而像两座门神一般站在中心那人的左右两侧。
眨眨眼,看了看四周的境况,十分惊恐,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浑蛋!放开我!”开始挣扎,但仍被绳索牢牢桎梏住。
“放肆!”今夏仰着下巴,高声道,“辱骂朝廷命官,可是要杖责七十的。”
“原来是你们三个!”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绎,“你们居然是官?!你们混进我戏班,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这里是扬州官牢,信不信随你。”易昕抱臂冷淡开口。
“若是班主不相信,多待几日便知。”陆绎敲着二郎腿,微微抬眼看向班主,漆黑的瞳孔里掺着冷意,薄唇微启,话语漫不经心的,但字一个一个不落地被本就愈发害怕班主听进去了。
班主彻底慌了,“我犯什么罪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着什么急呀?”今夏放下手中的笔和册子,背着手像老大爷一般踱步走至班主面前,开始审问,“那我们就来聊一聊云遮月的事情吧。”
审问的时间一瞬而过,问完话陆绎和身后的两只一同离开了牢房。
“大人,班主的话你也相信?”今夏有点不懂,陆绎为什么同意放了那班主雾隐花,虽然如今看起来他倒不像是凶手。
“演戏的是个疯子,看戏的是个傻子,你觉得我能信?”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今夏更迷糊了,停下脚步看着仍继续往前走的陆绎。
“世界之大,有很多未知的事物仍待我们去探索。阆苑里能使人陷入幻境而设置的风铃一开始并不是人为布置的。”易昕缓缓解释。
前方的陆绎嗤笑一笑,“在京城,袁捕快不是很会思考分析吗?怎么,到了扬州,这脑力和眼力都下降了不少。”
今夏终于理清了脑中纷杂的思绪,就听见陆绎那不能再明显的嘲弄,很久不怼你,真当小爷我没脾气了啊!
小嘴正想叭叭开怼,陆绎再次开口。
“一开始?在我陷入幻境时是你使我清醒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转身,视线落在了易昕的身上,渐渐朝她走近。
……今夏仔细回想一下刚刚昕儿的话,也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昕儿?“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易昕表示这样看着我我会害……好吧,我不害怕。
“咳咳,口误。“易昕快步超过陆绎来到了两人的前面,想转移话题,“今夏她……”
“别转移话题。”陆绎直接打断了易昕的插科打诨,直视着她深色的双眼,喉结微滚,将即将脱口的话咬碎咽下。
这天塌下来我都给你顶着,你,不要瞒我……好吗?
易昕脑袋往左一撇,错开他的目光,仍旧咬死那个解释。
我不能说,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只有……
等等,他,是谁?为什么我……
好像知道?
易昕倏的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好像又没有。殊不知,在那一刻,自己体内的最后一块金色碎片消融了一点,淡淡流光在体内缓缓流淌,双眼中刹那间变蓝,且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金光,而后,立刻回复墨色。
陆绎见易昕面色有些不对,不再强求,“好了,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我会等你主动告诉我,但我也会去查,我不会……绝不允许有人或非人的伤害你,昕儿,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戴着护腕的手一动,轻轻盖在了易昕的手上,却被那阵冰凉感给惊住了,手怎么这么凉?陆绎面色一紧,赶紧将易昕的手捂住,试图让其暖和一点,“袁捕快,你去追问一下班主的口供,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新的线索。”
“好嘞。”今夏听到指令,木着张脸利落转身。
摩擦着易昕带着冷意的指尖,陆绎皱着眉,低声斥责,“怎么衣服穿这么少,这牢房阴冷,也不知多加些衣服,要是冻着了看你怎么办!”
“冻着了还不是有哥哥你照顾我嘛!”易昕看着陆绎的动作,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有些发怔,竟脱口而出这句话,语气有些撒娇,言辞里也满满都是她没有意识到的依赖。
陆绎哈气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易昕,眼里闪烁着些惊喜与温柔,片刻后又回归平静。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去查查扬州有谁善用长针,筛查一些可疑的人出来。”侧头吩咐身后的那个捕快,声音冷然,带着威严。
“是。”那人依言退下,脚步迅速离开了官牢。我天,这京城来的官都是几面派的吗?同是捕快,对那姑娘态度虽称不上多平易近人,但也算温和;对这姑娘虽然是在说她,但是动手动脚的,态度明显不一样,那叫一个温柔啊!一到我,呵!
“大人不用了,我没事,我找今夏去了。”易昕手微微一动,便抽出了手,转身往今夏方向走去。
陆绎没有拦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易昕的背影,官牢通道上那斑驳摇曳的火光将陆绎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只是……哥哥吗
昕儿,你知道吗?
我……
好像,对你起了不同的心思呢……
此刻,热闹的扬州集市上,一个头戴道士帽的蓝衣男子,正探头探脑地在这扬州城里似有目的地乱窜,口中喃喃着,“怎么找不到呢?明明之前是那傻丫头在这儿意外先遇见我的呀?难道……除我之外还有什么变数吗?”手指开始掐算,“竟算不出?!算了,我先去龙胆村,这一次,定要好好护住小新!”男子背着包袱,眉目坚定,步伐平稳,向他口中的村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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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陆绎三人的多方查证与猜测,十万两官银失窃案以及杀死周显已的凶手已经一目了然了,但凶手好抓,幕后之人却动不得。
今夏提议再唱一出戏,引蛇出洞。
夜晚,天微凉,晴好。
陆绎邀请了扬州知府韦大人、上官曦和翟府等人,来让他们一起欣赏一场戏。
待众人落座,扮作道士的今夏和谢霄两人在台上蹦蹦跳跳的,正在招魂做法。
“不是算好了今夜有雷雨吗?这雨呢!风呢!小爷都快累死了!”今夏边跳边气呼呼地质问一旁的谢霄。
“唉,不知道啊,这不都算好了吗?”谢霄伸出手凑近脸装模做样地掐算,而后抬头一脸懵逼地仰望着这仍旧晴朗无云的夜空。
坐在杨岳身侧的易昕笑意盈盈地看着湖对面那台子上正跳的起劲的两人,嘴角疯狂上扬,今儿晚上怕是不会变天了,你么俩啊,欸,帮帮你们吧,不然今夏跳一整晚都不见得有一滴雨,陆绎也是会被人讽刺嗤笑的。
刚想动手,天,却顷刻间乌云密布,风,缓缓掀起纱帐,雷,在一瞬间落下。
易昕似有所觉,本带着笑意的眼即刻冷凝。
今夏见此,更加神神叨叨的,手中摇着铃,口中念叨着早已备好的词,“受命童子还魂来!”拂尘往台中央布满纱帐的亭子一甩。
“轰隆轰隆——”雷声渐响,一声比一声吓人,在座不少人都被这雷声吓得身子一颤,坐在陆绎身侧的韦大人也被吓得身子抖了三抖。
翟兰叶也觉得这雷声有些莫名吓人,但觉得陆绎那什么引鬼招魂的戏根本是糊弄人的,面色稍稍镇静。
但听到了渐渐响起的熟悉的戏曲声,以及在亭台中央那缓缓显现的那个人影,这让翟兰叶不得不在心中开始紧张和害怕。
“长情——短恨——那让人——”那个人影唱着这些词,身形婉转。
“来者何人?”谢霄趁势问道。
“明月送清辉,云散照人归,云遮月。”
翟兰叶这下彻底惊住了,急急起身,看着台中那隐于帐缦之中的云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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