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的津岛秋时关照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给自己点了一杯蓝莓牛奶,与他共进退,把中也气得牙痒痒。
“中也。”津岛秋时挖起一口伯爵红茶白巧凹蛋糕,坐在她对面的少年戳着巧克力双层芝士,「嗯?」了一声,少女漫不经心地说,“我讨厌你。”
“哦是吗。”被讨厌的本人心平气和地吃了一口蛋糕,头也不抬地回复她,“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讨厌你。”
“那个看上去好好吃。”迷之对话后相安无事地用了会儿下午茶,津岛秋时的视线飘到中也的蛋糕盘上。
“……别看我,这回我不会再给你了。”中也警觉地抬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吃你自己的蛋糕。”
“哼哼哼,就让我教你Mafia生存之道的其一吧……那就是合理的掠夺!”蠢蠢欲动的津岛秋时瞬间暴起。
“哪里合理了啊!你又不是Mafia!”中也把草莓千层的盘子举起来,为了保证蛋糕不散架,不得不发动异能,“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吗!老盯着我的抢!”
“因为抢到的战利品才是最香的啊!”津岛秋时举着蛋糕叉左右攻击,泛着透明浅蓝的白光消除了红光,随后红光又亮起,如此反复,“尤其是中也的!”
“为什么尤其是我的啊!?”中也怒气冲冲道,还好这家店有包间,不然这两个吵闹的家伙显然会影响到其他客人,“你果然脑子有病吧臭青花鱼!!!”〗
众人才因为两个孩子交心的谈话和玩闹舒缓眉眼、露出会心的微笑,下一刻,色调好不容易变亮变暖的画面却转暗、变冷。
仿佛古旧的胶片电影、就像在提醒众人某件必然发生的既定事实,犹如祭奠的黑白照。旁白如唱诗般的不祥念词,令他们表情凝固。
〖时间是连贯的。时间是片段的。
时间只是静静地流逝,因为它是这世上最公平、也最无情的事物。
无论如何哀求,时间就算听到了,也不会为了某个存在停下、或者倒流。
世界从不欠某人什么东西。
只是存在于那里的事物们,不会聆听任何存活在这个世上的生灵的愿望,亦不会听从谁的请求。即使虔诚地祈祷,坏事也不会变成好事。
青白色的天空,在横滨上空延展。那是抬起头时,无论谁都会想深呼吸的怡人晴空。在这好像要坠落的天空下,看似平常的、愉悦的图景。
那时候,笑还不需要理由。那时候,思考明天还是很遥远的事情。那青色实在过于透明,因此,当毁灭的火焰燃起的时候,黑色的疤痕就会鲜明地刻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隐秘的阵痛,将会如影随形。
所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时钟的刻针冰冷、不留余地、毫无悬念地前进。谁也不知道,沉默着坠落的人生沙漏的余量。
距离少女的命定之日,还剩……〗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把侦探比喻成鲨鱼,出自工藤新一水族馆事件。十六喜欢鲨鲨的事情被我合理化了!不愧是我!还有,关于友情的观点来自铃木园子和灰原哀。
笔者是为爱发电,最近电好像有点发不太下去……还有,那个臭丫头只是普通的骂人词汇,中也厨请务必不要太敏感,笔者没写丫头文学(严肃)。
〖中也〗和「津岛秋时」的对手戏太好写,一不小心字数就超了。他俩无论兄妹或者闺蜜都不完全是,比喻一下的话,就是炭治郎和伊之助那样的关系。
把两个特典压缩在两章之内真的不容易。大家都知道的内容我全部省略掉了。「因果线」参考了魔法少女小圆(。),也是「津岛秋时」那么强的原因之一。
大纲我是真的不想再改了,就这样写吧,各位千万别追究逻辑漏洞之类的。首先Mimic是战.犯,其次哥嫂是超越者和谍报员……法国你真的好牛逼,怎么事儿妈都从你那里来,扯到政.治我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猜猜「津岛秋时」秘密联络的好朋友除了凡尔纳和威尔斯,还有谁?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在某些方面和太宰相似度很高的那个人哦(不是费佳),没看过漫画的猜不出来,毕竟笔者也是看完才决定加他的戏份。
本章「津岛秋时」说的很多台词都是话里有话,各位可以联系前后文、再加上她最后的结局,尽管发散思维,例如给〖兰波〗递柴火后的那个废品论,说的就是百年后在封印中融化于夜泉的「津岛秋时」作为废品给世界派上最后一点用场、释放「人间失格」。
第32章 三十一之滴
〖津岛秋时看着窗外。
乌云压在城市上空,豆大的雨点不断击打防弹材质的玻璃,留下天之泪的痕迹。
发色左白右黑的孩童坐在地毯上,正拿着黑色的蜡笔画画,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娃娃被放在一旁。这里是关押年仅7岁的精神系异能者·梦野久作的禁闭室。
禁闭室采用当年先代首领关押津岛秋时的时候相同的构造,唯二不同的是,禁闭室位于总部的楼上,而不是地下牢,并且,在她的要求下有正常的落地窗。
因为精神还算稳定,象征着久作的精神与心理状态的娃娃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有点恐怖的人偶,但津岛秋时很清楚,这个娃娃是他发动「脑髓地狱」的媒介。
“画好了哦。”久作站起来,跑到津岛秋时身边举起充盈着怪诞线条的画本,“姐姐觉得久作画了什么?”
“让我看看……久作是小天才呢,画的很好嘛,用色很大胆。”津岛秋时接过孩童手中的画本仔细端详。
那是脱离大众审美、无法被准确描述的作品。
黑色蜡笔被着重使用,仿佛被猫扯乱的毛钱团般的线条充斥整张画纸,暗红、深紫、深绿、暗蓝,好像人体内部的神经与血管一般游走在黑色的线条之间,占领画纸剩余的空白部分。
整张画没有任何明亮的色调,看到它的人,绝大部分都会觉得这是一张血腥猎奇的妖怪画吧。〗
“呜哇。没想到〖Q〗的画竟然……”爱丽丝得到了她自己的沙发,就坐在鸥外身边,她努力后仰、像是要从影像中被放大的画作前逃离一般,“这不是和太宰的妖怪画一个风格嘛!太宰和Q关系那么差,除了历史遗留问题以外,就是同类相斥吧?”
“爱丽丝小姐说的是以前,太宰先生画在他的干部办公室墙上的画。那其实是他的自画像。”广津先生科普道,在场包括Mafia阵营在内,有不少人不知道这回事,包括沉睡了两年半的旗会和后加入的西格玛。
“啊啊,是那次啊……爱丽丝小姐被吓坏了。”中也顺着广津的话想起当年的骚乱,无语地补充,“哭着跑出来,还误以为是敌人的诅咒异能。虽然很快就解除了误会,但后勤部队的家伙们根本不敢去太宰的办公室把那玩意儿弄干净,说是光看着就有股邪气。”
“所以,太宰。你能看出来那个小孩画了什么吗?”乱步不受另一边的影响,只是有些好奇地询问太宰。
“不,看不出来。因为我完全没有兴趣。同类相斥什么的也并不存在哦。”太宰微笑着,凉凉地否认。
“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秋时语重心长地劝他,“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养孩子吗?那你得仔细看好了。毕竟阿治和森先生养孩子的糟糕程度半斤八两。”
“诶,是吗?我没有那个感觉……太宰先生又温柔又可靠,虽然他有时候的确很脱线……呃。”敦君说到一半猛地感到恶寒,他僵硬地扭头看向Mafia坐席。
“可恶的人虎……真是不知好歹,竟敢那样说太宰先生……他做的每个决定,以及每个言行,都是有意义的!”龙之介眼神凶恶地瞪着敦君、正在散发杀气。
“芥川前辈……真的很崇拜太宰先生啊……”樋口忧郁地灌了一口酒,尽管喝不醉,“我想要投其所好,但总不能把那个太宰先生绑到前辈面前当礼物……”
“喂喂喂大姐头,你刚刚说了什么不妙的发言啊。”立原劈手夺过樋口手里的酒杯,把具现化的蛋糕盒塞进她怀里,“这个给你,吃点甜的心情舒畅,别喝了。”
“虽然太宰说他看不出来,但秋时看得出来。”华歌扭头和信天翁交头接耳,但观影空间本就能让声音传递到每个人耳中,也可以说她是故意的,“等着看吧。”
“我就说他们画画风格那么相似,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嘛……”爱丽丝像是赢了一样,得意地具现化出小圆桌,又具现了一堆蛋糕,就着红茶用起餐来。
〖“这个红红的毛线球是太阳,这个紫色的歪歪扭扭的小人是久作,然后这个蓝色的是我,绿色的是猫咪的眼睛。”津岛秋时流利地指出怪诞画作中的每个元素,“外面包着一只大大的黑猫的脸……猫咪的脸里面装着手拉手在公园里玩的我和久作,是这样吗?”
“答对啦!”久作非常高兴地拍手,“我知道为什么首领会让姐姐来陪久作玩了,因为姐姐能理解久作!之前无论是爸爸妈妈,保育园和幼稚园的老师、医院的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他们都很害怕久作,连久作认真画好的画都被当成脏东西……有的还被撕坏了。”
久作用名字做自称的理由,是为了强调自我、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证明了他内心的孤独,也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常有的习惯。
再加上思维活跃、情绪多变、内心敏感的特征,久作很快消沉下来,可爱的小脸背对着灯光,显得非常压抑、怪异,又十分迷茫、痛苦。
“为什么久作必须和其他小孩一样?这样的异能力又不是我想要的。超出大人们说的「常理」就等于怪物吗?因为大家都差不多,所以才觉得安全,一出现不一样的东西,就立刻被惊吓到。久作无法理解,难道因为久作是坏孩子,才会被怨恨吗?”
“不是的,没有人恨你,久作。”津岛秋时握住口袋里的手机,心下叹息,在把那孩子送给夏目老师前,先要把久作送过去了,“将灵魂的泪水送入文字,将心灵的呼喊融入画笔。去写、去画吧。”
“就像姐姐之前教我的那样、把想到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吗?”久作从洋服口袋里拿出小手帕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有着这样的异能力的久作,也可以成为姐姐那样、受到大家喜爱的好孩子吗?”〗
“那个……秋时小姐心里想的「那孩子」,该不会就是……”小银迟疑地看了眼身旁的哥哥。
“就是〖龙之介〗。”秋时回头与鹿鹿交换眼神,“反正都要给你们看,就没说过。在我那边,〖龙之介〗是〖夏目老师〗的第三个学生,〖久作〗年纪太小,所以是第四个,但比〖龙之介〗早一年接受教导。”
“是的。”鹿鹿作回忆状,接腔补充,“〖久作〗长到10岁的时候才正式拜入〖夏目老师〗门下。差不多也是〖国木田先生〗从实习调查员转正的那一年。”
“所以周身的氛围和给人的感觉才会不一样。”镜花盯着趴在社长沙发扶手上的三花猫,“也对。作家的确要更沉稳、更冷静一些。那个人平常就很文艺,在可能性世界里成为有名的作家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那我问你,坏孩子的判断基准是什么?这因人而异。阴郁、狡诈、多疑、满口谎言,那就是我,可我现在是好人——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说不定会被过去的我嘲笑成伪善者吧,那时候的我可是疯疯癫癫的,只是混沌地思考着——如果拼尽全力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到头来根本是徒劳、什么变化都不会有……结局早就注定,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
津岛秋时将画册合上、还给久作,再把他抱起来,让久作侧坐在自己的腿上。孩童仰头看她,目不转睛。
“但是现在,我成为了一名舞者。灵魂的舞者。我找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的时候,你只是一个浑浑噩噩在世间徘徊的幽灵,是漂泊不定的疯子。但当你找到目标的时候,你要么是清醒的疯子,要么变成了理想主义者,其他还有浪漫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但我们这些异能者,大多数都是激烈的理想主义者呢。久作未来想要成为哪一种人?”
——此为话术。
其中80%是她的想法,另外的20%,是依照梦野久作的性格量身定制的说服,包含心理暗示。〗
影像中的〖梦野久作〗在「津岛秋时」的引导下陷入沉思,观影的人们也在思考。
想要的、希望的、能够做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我主张,也因此,能否在冲突和矛盾造成的混沌的地狱中坚持下去、最终实现理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国,就是拥有不同的理想的每个人自己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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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歇,乌云却压得更低、从深灰入了黑。
Port Mafia总部,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森打开遮光板,背手站在落地窗前。雨天的横滨比往常要安静。
未开灯的昏暗室内,唯有窗边的男人被窗外的自然光微微照亮。在他身后的暗影里,津岛秋时面无表情。
“真的要那么做吗,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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