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隐世和现世间来去自如、形如鬼魅,无论是潜入暗杀还是窃取情报都不在话下,可以直接影响或攻击灵魂——有效范围包括,中原中也、保尔·魏尔伦。
“Mafia给「组合」投完「饵」的下一步,就是来找我们。我会留下和对方交涉。希望他喜欢这个惊喜。”
我继续说下去,忍不住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太宰对上了我的脑电波,同样露出了让国木田立刻胃痛起来的、只有在恶作剧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容。
“既然隐藏据点的战略不能用了,那就反客为主——我本身就是森先生绝对想要的东西……他会答应我的。”
“社长和贤治君就留下来,负责保护乱步先生和与谢野医生。不用担心我,Mafia不敢对我怎么样。”
“「组合」成员会按过时的消息前往指定地点,为了让他们保持轻敌,表面的被动迎击还是要装样子的,这件事就由国木田君和谷崎君去做。”
“同时,太宰和敦君假装接应,实则堵截Mafia派出的人手。直美她们所在的山下,明天有火车经过,就在那里面。因为是异能者,麻烦太宰注意一下。”
“由于敌我双方差距很大,正面开战并不明智,所以我们一定要尽量地迂回,为了保证胜利,使用诡计、进行奇袭都是必要的,请攻方的四位务必加油哦?”
接过太宰递来的水杯,我喝了口水润嗓,接着对敬畏地望着我的大家眨了眨眼。
经过这几日,他们对我的各项能力究竟多么可怕已经有一个基础概念了。侦探社的众位无比确认,我的确是「太宰治」。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武力不是绝对的,人类最宝贵的武器,是智慧。我和太宰只要情报充足,甚至可以边打游戏边顺手剿灭一个组织。不过善人是不会做这么凶残的事情的啦!
“这是表面上三个组织的异能战争,也是暗地里的三方势力的异能战争。”
我伸了个懒腰,再次开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低下了头、眼瞳毫无焦距地遥望虚空中的某一点。
“武装侦探社,Port Mafia,「组合」。”
“横滨的三大组织,北美的「组合」,背后挑动一切的「死屋之鼠」的首领、「魔人」·费奥多尔。”
“英国的「钟塔侍从」正在静观其变,那些家伙的立场并不稳定。就目前而言,不需要太过在意。”
在国木田拿出手账,给敦君他们科普什么是「死屋之鼠」、魔人和「钟塔侍从」的时候,只有乱步保持着原本的坐姿,没有动。
他睁开眼睛,皱紧眉头、盯着我,我坦然回视,脸上挂着和太宰相似又不同的笑意,鸢色的眼底却是空茫一片,仿佛干涸成雾的瓢泼大雨。
··
“……综上所述,交给你了,中也君。”
黑暗中,赤红王座上,森鸥外双手交叠,露出微笑。
“现在的她和我们是敌人。要小心那位巫女哦。”
“属下明白。”
将礼帽脱下、置于胸前,身披黑色大衣的赭发青年沉声领命。
“那么,退下吧。为明天的行动做好准备。”
“是。首领。”
回到自己的楼层、进入干部办公室。关上门后,中原中也略显烦躁地松了松领结。
“好啦,中也。放轻松。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有压力。”
黑色的大衣、纯白的长裤,个头极为高挑的钢琴师将文件夹整理好、走到中也身边,纤长的手指为他整理衣领,如长兄般神色宁静,带着一如往常的微笑。
“哎呀呀,这么说——果然是那位吧?”
躺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金发青年不怀好意地咧开嘴,信天翁对无奈地瞪着他的中也挥挥手,用清脆的声音嘻嘻哈哈地调侃。
“……工作和私事,中也分得清。”
沉默地立于一旁、靠在墙上,冷血宁静地噎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信天翁一句。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存在在那里,就吸走了周围一切气息和声音,是犹如暗夜般寂静的人。
“……是这样没错,但那位竟然是敌对势力的人……于情于理……不好办。”
身形消瘦的青年握着挂着药水的点滴架、细管消失在宽大的长袖中,在修剪整齐的刘海深处,那双阴郁的眼睛无比昏暗。
这位是外科医生,医疗部主管、正儿八经的海归高材生,刚处理完由增援部队回收的、遭到「组合」袭击的尾崎小队的伤员与牺牲者,眼下留着高强度工作造成的青黑。
“是啊。当初她们一直带着面具,无法得知长相。本想着一定要当面感谢救命之恩……若不是我最近忙到脚不沾地,就可以和中也一起去了。”
打理得当的柔顺头发、精致美丽到妖艳的面容,公关官扶着下颚,语气幽怨。
男装时有女性的柔美、女装时有男性的俊朗,拥有两性之美、仿佛蒙娜丽莎一般的青年快速浏览着手机上的讯息,确认要赶的通告以及需要出面的商谈。
“会连着你们的份一起传达到的。”
中也按了按帽子。察觉到还少了一个人,他看向身旁作为他的直属副官、帮忙处理事务的钢琴师。
“话说,「他」怎么不在?难不成又被……”
“就是中也你想的那样。那孩子就是脾气太好了,才总是被那个臭马脸拽去干活!”
“信天翁,不管怎么样,A的确是五大干部之一,不能随便谈论——起码别在中也的办公室里说。”
“喔,抱歉抱歉……但A那种不把人当人的垃圾果然还是早点死,让那孩子负责他手下的东西更好。”
“这种事暂时没什么办法。不过,既然巫女小姐降临了,很快就会有新的风暴到来,也不用忍多久了。”
··
“——森先生决定启用「Q」。”
我和太宰缩在晚香堂最角落的座位,说着悄悄话。就像两只抱团贴贴的黑猫猫。
“……你确定吗。”
听到当年由他亲手关入禁闭室的梦野久作的代号,太宰的脸色顿时变差。
“没事的,太宰,一切都在计划中。敦君一定会跳下来的,他就是那样的孩子。”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然后愉快地笑了起来。
“四年前散伙的「双黑」,是时候来一场仅此一次的协同作战了。之后就能合理地签署协议啦!”
“噫……要和那个小矮人合作吗。”
比起不排斥和中也见面的我,太宰立刻蔫了吧唧地瘫到我怀里,不停地蹭着我。
“好啦,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应付中也的,到时候我也会去。「那位大人」几乎是无解的……”
我将脸颊贴在太宰的发顶,轻轻抚摸他的脊背。这孩子真的很瘦,蝴蝶骨明显到可以拿来开瓶盖。
“虽然我不是寻常的巫女,但祂也一样不正统。所以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去安抚「那位大人」咯。”
太宰抱着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胸中,兴致不高地发出咕噜噜的、猫咪般的喉腔音。
“……好热。把脸抬起来,太宰。”
“诶,不要嘛,现在只有秋时的怀抱可以安慰我了。”
“你这家伙……”
由太宰鼻尖和唇部发出的湿润热气让我略有不适,这人都22岁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对母亲撒娇一样,这么理所当然啊。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太宰不情不愿地转头,换成侧脸贴着我。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他不再微笑、面无表情地用平板无波的声音问我。
“大概要多少天?”
“两星期。通知安吾,让内务省和军警做好应对骚乱的准备。”
“我知道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5月14日玫瑰情人节快乐!祝各位可以早日脱单~
日语中的「阿呆鸟」就是「信天翁」,因为动物的那个信天翁别名「呆鸥」。
「蝴蝶骨开瓶盖」是讲述诗人兰波与诗人魏尔伦的故事的电影《心之全蚀》的梗。
除了无赖派的三个人,其他知道「濡鸦巫女」存在的人都没见过秋时的脸、不知道她的名字。以及,秋时不是一个人回到过去救人的。
大惊喜~16岁特典里中也加入的青年会/兄弟会/旗会的五个人存活!他们口中的「他」,大家都认识,下一章开头就会出场,猜猜看是谁?
接下来的发展会很迅猛,笔者是快进剧情小能手,能迅速解决就绝不拖拉。希望大家注意秋时的发言和神态——她还在铺伏笔,外加疯狂发刀,没停过 :)
笔者不写无用的内容,「濡鸦巫女的能力对中也和魏尔伦有效」,希望各位可以记住 :) 以及,秋时是有意提到「钟塔侍从」以及她可以安抚克苏鲁的事的 :)
至于两个剧本精最后的对话,秋时的「两星期」是指从三社鼎立到白鲸最终战的大致天数,时间这么长主要是因为敦君被抓走后在白鲸上度过了一个多星期。
第6章 六之滴
第二天一早,太宰带着敦君、国木田带着谷崎君,两组分别离开晚香堂,准备实行作战。
昨晚把向来浅眠的太宰哄睡着后,半夜又被八爪鱼般黏在身上的大猫条热醒,还挣都挣不开。
那家伙倒是睡得好,难得精神饱满地出门去了,我却只能瘫在乱步身边、不住地打呵欠。就在这时,电话铃响起。是我的手机。
【主人,请接通它。是非常重大的变数。】
……我知道了。
没有多问,只是照做。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乱步连眼睛都没睁开、对我随意地挥了挥手。
晚香堂位于地下,没有普通的入口,想要进入只有走地下的废弃铁路通道。我靠在楼梯转角,接通电话。
“秋时小姐,您好。”
没有背景杂音,只有听上去非常年轻的青年的声音,清亮且温和有力。
不知为何,听着青年的声音,我脑海里勾勒出的形象竟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是我。你是谁?”
虽然对这道声音没有印象,但出于对米拉柯的信任,我放弃试探,开门见山地提问。
“如果按照原本的事件发展,主世界的太宰治没有机会见到我,因此您不认识我的声音是正常的。”
青年的语气非常恭敬,他耐心地向我解释。
“我是由于「书」的发动,出现在了主世界的、没有过去之人。我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可能性世界。”
“这个描述……你,难不成是……”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仅是改变这一个节点,一切事件都将得到逆转。
“对现在的您而言,这是我们初次见面。”
电话对面的那道声音,压抑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我是西格玛。曾被未来的您拯救的人。”
··
我挂断电话,一走回讲桌附近,就听到从笔记本电脑中传来的熟悉的哼歌声。
绕过去看监控画面,果然是中也。
“不必开自动迎击,子弹对中也没用。他的异能是操控重力的矢量与强度。”
“这就是太宰说过的那位「重力使」中原中也吗……”
“哇,是个很新潮的帽子先生呢!”
凑到我和乱步身边,与谢野凝重地皱起眉头呢喃,贤治则是睁大眼睛看着画面中小小只的漆黑人影。
“不用担心。中也什么也不会做的。”
我对社长和乱步点点头,开启监控摄像头的扬声器。
“喂~?可以听到我吗,Port Mafia的特使君?”
看着停下脚步,张望片刻后,找到摄像头的中也,我撑着下巴、愉快地向他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津岛秋时。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你对话,毕竟我只是个柔弱的巫女。”
——谁信啊!!!
此刻,在场的武侦成员和中也的心情无比同步。
“省去不必要的寒暄。虽然森先生派出了武斗派最强代表的重力使,但你不是来攻击侦探社的吧?”
“……是太宰那个蠢货告诉你们的吗,真是谢谢他这么警戒我啊。话说回来,你还挺聪明的,津岛。”
“我们是侦探,就是做这一门生意的嘛。对了,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津岛,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好吧,秋时。正如你所说,我是来送首领为你们准备的礼物的。我们用「饵」钓到「组合」了。”
一来一往,表面和平、实则剑拔弩张的对话有节奏地进行下去。
我戴上无线设备、边与中也通话,边缓步走入废弃通道。就算不看监控,我也知道中也的每一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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