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位美男才进到堂中,她们的二姑娘立刻迎了上去,道,“你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瀛昼唔了一声,“何事?”
姜夏道,“我爹娘终于派人来找我了!”
眼见二人似乎十分熟稔,庞福忙问道,“这位是?”
姜夏哦了一声,“这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
几人齐齐愣住。
胡嬷嬷又问,“姑娘何时定的亲?”
来时也未听那姜老三说啊。
姜夏十分坦然,“就是前不久。”
“可是那姜老三为您订的?”庞福又问。
姜夏摇头,“不是,他都离开家大半年了,这桩婚事是我自己做的主。”
“自己做主?”
就见庞福胡嬷嬷等人一脸愕然。
“婚姻大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怎么能自己做主?”胡嬷嬷急道。
庞福想了想道,“不论以前如何,您现如今身份不同了,左右还未成亲,此事还可以再做商量。”
说着又对瀛昼道,“这位公子,我们二姑娘并非平民女子,二位的婚事还要禀报家主夫人后再做定夺,还望您体谅。”
瀛昼看向姜夏,“瞧瞧,本君说什么来着?”
姜夏忙挡在他身前,道,“那怎么成?我们连定情信物都交换过了,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也甭想阻拦。”
什么?定,定情信物?
几人又是一惊。
胡嬷嬷再度痛心疾首,“您身为高门贵女,怎么能与人私下定情?倘若传出去,丞相府的名声不就毁了?”
姜夏一脸无辜,“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高门贵女啊,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众人又是一愣。
也是,他们可怜的二姑娘在这穷乡僻壤吃了十八年的苦呢,不懂礼仪伦常,也在情理之中吧。
庞福只好再度转圜,“那,无论如何,还是先请二姑娘同我们回去吧,相爷与夫人在京城翘首以盼,夜不能寐啊。”
胡嬷嬷也颔首,“若不是相爷国事缠身,夫人身体不好,他们二位只怕要亲自来的。”
罢,他们说不动,回去叫两位主子管吧。
姜夏想了想道,“回去也行,我先把这里安排一下。”
自打丞相府几人到店里,张嫂李嫂春生秦二胖就紧张起来。
此时听他们这样说,立时纷纷围了上来问道,“掌柜的,您还会回来吗?”
说实话,从前开店时姜夏想的是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奋斗成这般模样,一下说放手,可是真舍不得。
她道,“不会的,我先去京城看看情况,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帮我看好店里,放心,工钱一分不会少的。”
秦二胖道,“掌柜的您说什么呢!这是肯定的。”
张嫂也道,“放心吧小夏,我们几个一定给你好好看着。”
李嫂与春生纷纷附和,姜林也道,“还有我呢,我现在没啥事儿,正好帮你看店。”
姜夏点头,“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肯定放心。只是眼下还缺个算账的。”
正琢磨着,山君道,“吾把尺玉给你叫来,他这几日正闲着没事做。”
尺玉在当铺了待了几百年,可谓猫界最会算账的了。
这个正合适,姜夏忙点头。
却听山君又道,“丫头,别忘了带吾一起去京城。”
啧,那京城就是场鸿门宴,他可不能叫丫头自己去。
姜夏便对庞福胡嬷嬷道,“我要带着我的猫一起去。”
几人看了看山君,见不过是一只普通家猫,便应是。
然下一句,却见她又拉过瀛昼,“我未婚夫也要带。”
这却叫众人一怔。
庞福忙道,“这……二位还未成亲,照理说婚前都不能见面的,路上一起行十多日,倘若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胡嬷嬷也道,“二姑娘万万不可,您长在民间情有可原,可我等若将这位公子一同带回去,相爷与夫人一定会怪罪的。”
这么麻烦?
姜夏皱起眉来。
山君对瀛昼道,“瞧瞧,多麻烦!不如你也变成猫吧。”
瀛昼,“???”
作者有话要说:
某龙:看够了没?
某夏:没,还想再看。
某龙:好,满足你!
某作者:我也要看!
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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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么么啾~~
第28章 ·
很明显, 对于带瀛昼同行这件事,丞相府众人反对的十分激烈。
胡嬷嬷这说完,管家庞福又道, “请二姑娘明鉴, 不论您同这位公子是否定下婚约,您此时尚未成亲, 便绝不能与他同行一路。要知道, 京城可是讲究礼数规矩的地方,处处都是眼睛看着咱们。便是这位公子自己去了京城,您二位也不可能见面。”
啧, 有点棘手了。
姜夏道,“先容我想想。”
先拉着瀛昼到了避人处。
山君跟着过来, 道, “丫头, 那几个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凡间处处都是规矩, 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若真带他去了京城,你那丞相爹还不得气死。”
可姜夏又觉得自己不能食言,“那怎么成?我答应过,要带他去见父母然后成亲的。”
啧,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那时候直接成了亲算了。
瀛昼, “……”
这么粗暴直接的吗?
却见她又问他, “要不……你再变成鱼?我用鱼缸装着你一起走, 等到了京城,我再跟我爹娘说定亲的事。”
瀛昼, “……”
山君提醒她,“丫头,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怎么去京城,而是你那爹娘会不会同意你们两个成亲。”
一条龙还愁到不了京城?
瀛昼也开口道,“不错,京城本君当然可以自己去,但问题是,如若你的亲生父母一定不同意我们,该如何是好?”
姜夏想了想,道,“那我就……回来,咱们继续过咱们的日子好了。”
她用的是“咱们”,甚至不是“我和你”。
不知怎么,瀛昼心间忽然似有一阵暖风拂过。
山君在旁啧啧,“为了你,丫头都能同家里决裂,可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瀛昼瞥他一眼,又对姜夏道,“好吧,一开始也不要同家里关系闹得太僵,本君悄悄随你去便是。”
悄悄随她去?
看来是同意变成鱼了!
姜夏眼睛一亮,忙道,“那我去找个鱼缸。”
还得找个大点的,叫他待着舒服些。
哪知却听他道,“何用水缸?”
说着便是一阵金光骤起。
待金光消失,他的身影也不见了,地上却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蛇!!!”
姜夏嗷的一嗓子,直接跳起来满屋乱窜,“蛇,蛇!!!”
说话间正跳到了门边,瞥见顶门用的棍,她下意识的立刻拿起,对着那条蛇就要抡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嘭的一声,又是一阵金光顿起。
待金光消散,蛇不见了,瀛昼重新出现在面前,皱着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她,“你要做什么?”
姜夏惊魂未定,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打,打蛇啊!”
瀛昼气到无语,“……蛇是本君变的!”
姜夏的理智早已吓得飞去天外,听了这话,半晌还没反应过来,“啊?你你你为什么变成那样的东西,太可怕了!!!”
要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种没脚没毛光秃秃还呲溜爬的贼快的东西。
真是平时想想都能打冷战!
瀛昼,“……”
山君在旁哈哈哈哈笑的喘不上气来,对瀛昼道,“吾,吾说什么来着……你非要变条蛇,变成吾这样可爱的物种不好吗?”
姜夏也心有余悸的点头,“对啊,你变什么不好,非要变蛇?就不能变成猫吗?白猫黑猫都行啊!”
试想一下,如果那样的话,她就有两只猫可以撸啦!
简直不要太幸福。
却听某人哼道,“本君才不要!去找个水盆来。”
咦,难道他要变成鱼了?
姜夏忙找了个水盆,还盛好了水,紧接着,就见又是一道金光,他再次不见,而盆中出现了一条鱼。
啧,还不是一般的鱼。
是一条极好看的金鱼!浑身通体的赤金色,鱼身的线条极为流畅飘逸,最绝的是蝶形的鱼尾,仿佛轻纱一般层层漫漫,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姜夏哇了一声,“你还能变成这样的鱼哦,真好看,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金鱼没有说话,只傲娇又散漫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水纹。
可不是?就算是鱼,他也要变成最名贵的那种。
如此,便没有什么障碍了。
姜夏抱着盆子出去,同胡嬷嬷庞福道,“我就带只猫带条鱼,再给我半天时间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再走吧。”
见她没再提未婚夫的事,两人松了口气,赶忙应是,当即出去安排船只行李。
姜夏再将店里安排一番,便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待到第二日,她便抱着金鱼和猫,登上了回京城的船。
~~
这趟旅程大约要走十来天。
胡嬷嬷自觉不能浪费时间,打一开船,便开始来指导姜夏各种规矩。
“二姑娘,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食不言,寝不语,这是高门大户女子最基本的规矩。”胡嬷嬷腰身笔直,神色严肃,宛如后世学校里神出鬼没的教导主任。
当然,姜夏上辈子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礼仪姿态这方面并不太需要指点,胡嬷嬷观察了一两天,觉得她还算合格,也就罢了,又转而开始给她讲三从四德。
“有道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姑娘现在尚未成家,事事都要遵循父母之命,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日后出嫁对夫君,亦是如此。”
姜夏上辈子身在男女平等的文明社会,这辈子一穿过来便是在上竹村,村里都是种地的庄稼人,土里刨食都不易,哪有功夫讲究那么多穷规矩。
问候父母尊重长辈那是自然,每天还得对丈夫晨昏定省是什么鬼?
她道,“夫妻之间又不是长辈晚辈,也不是上级下级,干嘛天天事事都要行礼?”
胡嬷嬷眉间一跳,忙道,“这可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姑娘从前在乡间也就罢了,可从今往后,您便是丞相府的二姑娘了!如您这等高门贵女,日后的夫君定然都是皇亲国戚,对夫君行礼,那自然是要的。”
话音落下,却见姜夏坐到榻上啃起了苹果,很是不以为意道,“你多虑了,我是不用的,瀛昼可不需要那么多规矩。”
胡嬷嬷一顿,便知道了,“应皱”是她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未婚夫。
胡嬷嬷暗暗转了转眼珠,上前打听道,“不知那位应公子,是做什么的。”
姜夏拿出对外的一贯托辞道,“在城里书院念书。”
胡嬷嬷又问,“那,他家里父母又是干什么的?可有功名?”
姜夏道,“他无父无母,家里就他一个。”
胡嬷嬷啧啧摇起了头,“请姑娘恕老身直言,无父无母之人只怕不详啊!”
一旁鱼盆里的金鱼,“???”
胡嬷嬷又道,“再者,他又没有功名在身,如何能配得上您?您可是丞相与夫人的嫡女,且不说那京城有多少达官勋贵想高攀,便是王侯公爵,也是可以肖想的。就比如咱们大姑娘,您的亲姐姐,便是当今和顺王妃,尊贵非凡。”
姜夏啃着苹果随口哦了一声,“那些什么王侯,现在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有婚约的人。”
语罢又瞧了瞧床边的鱼盆,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的未婚夫,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本事有本事,真是绝了!
金色蝶尾的金鱼在里头随意划着漂亮的水纹,似乎也很是惬意。
偏偏胡嬷嬷非要没眼力继续说,“姑娘说这话为时尚早,等进了京,您长了见识,就知道了。请恕老身直言,那位应公子,不过就长了一副漂亮模样罢了,我看姑娘一定是涉世未深,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住了吧。”
姜夏,“……”
这话说得,仿佛瀛昼是她养的小白脸一样。
不由想起上回那个满嘴生疮的牙人来,她没忍住,又悄悄瞥了眼鱼盆。
偏胡嬷嬷还在耳边继续,“二姑娘别急,京城有模样又有权势的王孙公子可比比皆是,不知比那位应公子强出多少……”
话还未说完,船忽然猛晃了一下,胡嬷嬷猝不及防,竟一下从座位跌到了地上,摔了个结实。
春梅红杏吓了一跳,忙上前扶她,纷纷问道,“胡嬷嬷,您怎么样?”
胡嬷嬷捂着屁股哎吆哎吆,“我的妈,这是怎么开船的,把我的屁股都要摔碎了……”
姜夏强忍着没笑,瞥了一眼盆里的金鱼,道,“可能遇上风浪了,嬷嬷先回房歇歇吧。”
胡嬷嬷眼下站都站不起来,也只能回房歇息了。
春梅红杏将她搀着起了身,她的一只手还捂着摔疼的屁股,对姜夏道,“二姑娘也好好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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