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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惜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她抿了抿唇，声音小了些：“可是……”
问题是她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听林逸修讲光是维修费就得好几万呢。
就算是陆续哥他们三个日夜不休的打工赚钱，一时间也不可能凑够啊，而且……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第33章 赔给我
前几次在西餐厅见过几面，李阳的表哥，也是被害的最惨的人。
女孩沉思的时候下意识会咬唇，淡如樱色的小嘴儿被贝齿轻咬着，露出一点点粉白色。
男生喉咙滚了滚。
几秒后，他将烟扔在地上，朝女孩儿走了一步，俯身贴近她耳边，嗓音带着松散的笑意：
“小孩儿。”
他喊了声。
“要不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程惜身子僵住，那一刹，世界安静的只能听见那颗乱了节奏的心脏。
她眼睫轻轻颤动，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眼前的男生，眉眼带着笑意。
“我操，简哥是在做什么？”
旁边顾飞宇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刘时年勾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哎顾飞宇，你刚不是向你爸爸讨教白月光攻略手册么，喏，别说兄弟我不仗义哈。”
顾飞宇像是想起什么，脸都绿成了苦瓜色。
简哥这操作够骚……
肖译简压住黑眸里的笑意，看着女孩红通通的小脸，勾了勾唇。
——
安慰好李世杰后，程惜默默跟在陆续身后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人行道更是安静得不像话。
女孩儿低着头踩影子走路，没注意，直接撞上男生的后背。
她抬起头，那张极具少年感的脸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眨了眨眼睛，又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拎住她的后衣领，把人带到了自己前面。
“看路。”
这是两人一整晚说的第二句话。
程惜知道他是气她不听话硬要搅合进这趟浑水，心下底气不足，张了张嘴儿，默默走在前面，还是不敢开口。
只是女孩儿低头看影子，没注意到男生落寞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他闭了闭眼，走在女孩儿正后方，替她挡住后面几个男生投投来的目光。
程惜眨巴眨巴眼睛。
陆续哥的影子怎么越来越小了呢。
她都快看不见了。
——
自从那晚之后，程惜就认真地跟沈淑娟谈了一次，顺便把肖译简重新塞回她书包里的奖金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妈妈，陆续哥和林学长他们马上就高考了，在这种关键时候是不能被影响的，我想帮帮他们，先把钱拿出来给他们救救急。”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沈淑娟。
这几年她的奖金全部上缴给了沈淑娟，沈淑娟一直替她存着，再加上过年过节时爸爸妈妈和亲戚们给的红包，应该够还钱了吧。
沈淑娟看了看茶几上用信封包好的八千块钱，又将视线转到程惜身上，
脑子里突然想到不久前陈静跟她说的一件事儿……
叹了口气，她道：“罢了罢了，你自己的钱自己做主，妈妈也只是暂时帮你存着。”
女孩儿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立马坐过去抱住沈淑娟的脖子，蹭了蹭：“谢谢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沈淑娟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骂：“油嘴滑舌，行了，赶紧吃饭吧……”
……
竞赛的事一过，学校又迎来了一件大事。
陈鹤双手撑着讲桌，一脸严肃：“安静安静，我说个事，明天会有校董事来学校检查，你们都给我注意点，见到领导要问好知道吗。”
像领导视察这种事在高中是经常发生的，教室里恹哒哒的，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陈鹤恨铁不成钢，拍了拍桌子，音量大了几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次来的领导很重要，要是有谁给我搞砸了，我亲自当着全班的面做一道干笋子炒瘦肉给大家看！”
他抱起教案，厉眼扫了一圈：“今天最后两节课改成大扫除，卫生委员安排一下值日……”
话音落下，就抱着个教案离开了。
教室一片骚动。
只要不上课，打扫卫生算什么？
劳动者最光荣！
我劳动！我健康！我幸福！
等到兼任卫生委员的班长沈浩安排好其他同学的工作后，才拿着本子走到最后一排。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程惜，等会儿你和顾拢月还有卢佳你们三负责擦教室的窗户。”
他也是懊恼。
前不久卢佳才和她们闹了矛盾，所以他刚才安排的时候已经在刻意避开了，可没想到卢佳跟个大小姐似的这个不干那个不干，最后就只剩下擦窗子了。
程惜不想让他为难，抿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沈浩也不想，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点点头又开始去安排别的。
男生刚走开，程惜就清晰地感到有一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下意识抬头往前看去。
卢佳双手环抱于胸，后背靠在桌子上，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她旁边的女生出声：“佳佳，你运气可真不好，这样也能和她分到一组……”
女生的话带着恶意。
卢佳撇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偏偏跟这种人分到一组……”
她从程惜第一天转到这个学校就看她不顺眼，畏首畏尾，跟朵白莲花似的。
关键是，她居然还特不要脸的坐到肖译简身边。
要知道，肖译简的位子可从来不许人靠近。
一想到她跟肖译简做了这么久的同桌，眼里的恶意就又添了几分。
她刻意把音量拔高了几个度：“真是的，也不知道班长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我跟这种人安排到一起。”
身边的女生一脸惊慌，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别说了。
可卢佳说起来简直是不管不顾，不耐烦的挣开她的手。
看着那偏头移开视线不看她的女孩儿越看越不顺眼。
“你别扯我，装得楚楚可怜的，还不让人说了？”
女生惊恐地看了眼身后相隔两三个课桌的某大佬一眼，默默闭上了嘴巴。
在卢佳继续充满恶意的言论下，男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不足一米处。
他目光扫了下。
“简、简哥？”顾飞宇迟疑地喊了声。
自从那晚知道白月光攻略手册是个什么玩意儿后，他那点小心思一溜烟儿跑了个精光。
开玩笑，这年头谁敢跟简哥抢人？
眼看着男生脸色越来越黑，他忍不住出声。
辱骂声戛然停止。
卢佳心尖一颤，慢慢转过身，脸色都变了。
“肖、肖译简……”
她僵笑着，眼神狠狠剜了刚说话的女生一眼。
女生缩了缩脖子，她明明已经提醒她了，自己不听，怪谁？
眼睁睁看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被戾气染指，凉薄到近乎于血月般的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令卢佳不禁打了个哆嗦，脸都白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都不怎么来上课的肖译简就这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而且还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该不会全都听见了吧？
最后桌靠窗坐的女孩儿将视线投到窗外的梧桐树上，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脸上也不显半分怒意。
秋季的早晨有些清冷，淡淡的阳光顺着树梢细细碎碎洒落进来，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把衬得女孩儿格外瘦小。
她明明那么安静。
耳垂却红了个透。
肖译简眸光一沉。
凉薄的视线落在脸色惨白的卢佳身上，漆黑的眸子宛如随时出鞘的利刃：“你他妈说谁装？”
第34章 腿软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卢佳却活生生感受到了一股狠戾的气息。
她紧咬着下嘴唇，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看他。
要知道当初肖译简是怎么在一中出名的。
其实肖译简比他们大一届，如果按正常来算，他现在应该算高三的学长，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男生，直接当着全校的面把一个男生打进了医院，当时闹得特别厉害，后来，肖译简就消失了一段时间，最后再听到他的名字，已经是同班同学了。
当时也是众说纷纭，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坐牢去了。
似乎是感受到男生不善的目光，卢佳猛地回神，浑身一个哆嗦。
肖译简没有耐心和她耗着，直接从女生身边走了过去。
刚松一口气，卢佳还来不及换气，就听见男生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要么自己去找陈鹤，要么我让你消失……”
男生的声音寡淡凉薄，生生把卢佳定在了原地。
顾飞宇冷笑。
这种人就该给点教训！
刚想着，女生就猛地挤开他，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顾飞宇格外心疼地望着她的背影，脑子里闪过一大串优良的传统文化，他揉着自己的衣服。
日！
这可是他求了整整一个星期才从老妈那儿抠钱买到的衣服。
肖译简一步一步直到在程惜面前才停下。
阳光下的女孩儿美好的不像话，安安静静的样子像只乖顺的小猫咪，眼底的戾气随之化去。
「小同桌」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女孩儿身形一顿。
男生笑了声，随手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塞到她手上。
伸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听见他说：“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女孩儿盯着手里的棒棒糖看得出神，沉默片刻后，女孩儿微不可察点了点头，极轻地嗯了一声。
顾拢月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气得肚子里一顿冒鬼火，连打扫卫生的时候嘴里都还在念叨。
“不行，老娘气死了，卢佳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敢这么说我家小橙子。”
她把擦布一扔，随即跳下桌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老娘不发威她当我是hello kitty？”
这么久了，她都没舍得说过小橙子坏话，卢佳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想到卢佳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就气得牙痒痒。
也就是看小橙子性子软，要换成是她，高低得拉着她来一场「爱」的教育。
程惜也跟着下来，连忙拉住她的手：“算了小月月，你看我不好好的吗？没事的啦……”
她劝着，为这种人闹起来，非常不划算！
而且……
上午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狠狠帮她出了口气，直到现在卢佳都还没有回来。
该不会他是准备私了吧？
程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连忙问道：“小月月，刘时年去哪儿了？”
刘时年和顾飞宇总是和肖译简待在一起，万一……
顾拢月还在气头上，脱口而出：“不知道，可能被大炮轰死了吧……”
程惜：“……”
而另一边。
陈鹤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女生。
“卢佳同学，公然诋毁同学，你是胆子肥了是吧？”
早就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她总向其他科目的老师打小报告，反正是为了督促学生，他咬咬牙也就没管，没想到现在，居然开始变本加厉诋毁同学名誉了？
这是哪儿学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其编排的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一场竞赛，程惜俨然成了他的得意门生，反倒是卢佳，整天不好好学，物理才考三四十分。
他心里的小天平是有些倾斜。
办公室里的女生被吓得不轻。
卢佳十指不安地纠缠在一起，说话都不利索了：“陈、陈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怎么也没想到肖译简居然全听见。
她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
幸好，幸好她手脚利索，果断跑来找班主任，不然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同时，她脸色也难看起来。
程惜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半道转来的转校生，凭什么能让肖译简替她出气？
一想到自己这一年多和肖译简说过的话几乎不超过五句，手指就忍不住死死攥紧。
“听见没有！”
陈鹤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卢佳吓得一哆嗦，连忙抬起头，一脸茫然。
女生迷茫的表情成功把陈鹤气到了，他拍着桌子，鼻子都气歪了：“回去给我写五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
五千字？
卢佳满脸不悦。
但看陈鹤这副暴走的模样，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得憋回去。
——
卢佳一直没回来，没办法，两人只能把她那份也做了。
顾拢月从凳子上跳下来，准备去清一清抹布，哼哼唧唧的：“卢佳这小人贼得很，就知道天天打小报告，一到打扫卫生比谁都躲得快。”
她可不是趁机说她坏话。
自从上了高一，就发现卢佳总是悄悄跟老师打小报告，全班无一幸免。
除了肖译简。
鬼都猜得出来她喜欢肖译简，可到头来，人家连话都不愿意搭理她。
有好几次，她都亲眼看见肖译简把她偷偷放进他抽屉里的情书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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