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远笑了笑,把绘本拎在手里,又问:“那是谁?”
“嗯?”姚贝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不是画得图,而是刚刚门口的男人,她说:“楼下公司的。”
顾清远:“不是问你这个,问你们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姚贝贝说完,仰起脸看顾清远,像是要探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清远眼眸深黑,白炽灯打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恰恰把姚贝贝笼住。
姚贝贝长长的睫毛微动,又解释道:“被锁门外面了,上来找我借手机。”
“嗯。”顾清远喉咙滑动,冒出了一个单音节,目光始终落在姚贝贝脸上。
她目光微微闪动,侧了侧脸,白皙的脸仿若凝脂般透亮,殷红的唇轻轻抿了抿。
顾清远低下头来。吻住姚贝贝的时候,她没有动。杏眼却微微睁大,只觉得顾清远的唇有点凉,却又莫名的灼人。
他只是浅浅触碰一下,就倏忽撤开。姚贝贝有一瞬间的怔忪,两人视线相交,姚贝贝:“你……”
话刚出口,顾清远粗砺的大手钳住她的下巴,复又吻过来。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反而长驱直入。
口腔内带着灼热的热气,还有醉人的酒香。唇齿交缠,姚贝贝被迫仰着脸,只觉得嘴都有些麻了。却又控制不了,被动的跟着他的节奏。
半晌,顾清远放开姚贝贝。却似乎又觉得不够,不轻不重的又吮了一下。
姚贝贝琥珀般的眸子,漫上水汽,眼波流转,似乎带着了无限的风情。她喘了几口,抬眸瞪了顾清远一眼。
顾清远嘴角轻轻勾了勾,伸出手在她的唇边不轻不重抹了下,白净的指腹上多了一抹嫣红。
“今天擦了口红?”他的声音微哑,仿佛刚刚闻到的醇厚的酒。
姚贝贝拉开他的手问:“喝了多少?”
“清醒着。”顾清远说着,主动拉起姚贝贝的胳膊,“走吧,送你回去。等下还要去饭局。”
姚贝贝本来还有话要说,听顾清远的意思,像是应酬的中途出来的,便老老实实拿了包,跟着他出了门。
到了电梯里,顾清远却一直没有放开手,反而向下探了探,把姚贝贝的手握在了手里。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而她的手凉却柔软,被完全包裹住,仿佛暖意的从手一直蔓延上来,一直到了心口。
姚贝贝觑顾清远一眼,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让人猜不透他此刻什么心情。
透过电梯的门,姚贝贝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这有点不公平,她想。好像只有她特别在意一样。
电梯打开,顾清远放开了姚贝贝的手。迈开步子,走到车旁,帮她开了车门,又回头看她:“过来。”
姚贝贝手一空,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刻好像敏感极了,顾清远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牵动了下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矮身坐进了车里。
司机老张转过脸了,笑道:“姚小姐,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听说你办画展了。”
顾清远拉开车门坐进来。姚贝贝轻轻瞟了他一眼说:“没有,只是送了两幅画去展览。”
“那也挺厉害。”老张笑着转过头,启动了车子。
“空调开大一些。”顾清远说,又转过脸问姚贝贝:“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姚贝贝:“大概男女的体质不同。”顾清远的手就很热,他看上去穿得甚至都没有她多。
过两天暖气就要开了,这个时间其实是她工作室里最冷的时候。
她平时画画,又不喜欢穿厚衣服,总觉得手会不稳,活动不开。
顾清远不置可否,轻轻笑了下说:“是吗?”
接着他就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像是有些困倦。
窗外闪过揉成一片彩色的碎光,忽明忽暗的打在顾清远的脸上。姚贝贝转过脸,放肆的盯着他看。
从俊朗的眉眼,到挺立的鼻梁,再到削薄的嘴唇。其实这样看他的长相并不显得清冷,反而有些温和。
只是当那双不带什么温度的眼睛睁开时,便会让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姚贝贝正暗自瞎琢磨着,顾清远忽地开口道:“看什么?”
他的声音清冽中难得带了些慵懒。姚贝贝说:“你又没睁开眼,怎么知道我看没看你?”
“感觉到了。”顾清远几不可闻的笑了下,忽地歪了歪身子,将将依靠住姚贝贝的肩膀。
姚贝贝心一跳,心虚一般的看了眼老张,伸出手去推他。顾清远却精准的把她的手又握进了手里,声音也沉了下去:“我可能是醉了。”
刚刚明明还说自己清醒。现在又说自己醉。姚贝贝觉得他的话不可信,可他的眉眼之间,仿佛又能看出倦态,她微微动了动指尖,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
晚上无心做事,姚贝贝早早上了床,默默反省,觉得这样不对。她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上学时不许早恋。
可是她早就过了早恋的年纪,也过了情窦初开的时候。成年人的自制力还是要有的。她想,就今天一晚,让心放肆的沉溺。
终于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姚贝贝却被敲门声吵醒了。声音并不是很重,似乎很怕吵醒谁一样,却又锲而不舍。
姚贝贝趿着拖鞋,睁着一双惺忪的顺眼,晃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站在门边的顾清远。
他微微蹙着眉,抬起手,似乎在敲与不敲之间犹疑,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般,手落了下来。
姚贝贝豁地拉开门,顾清远敲了个空。黑漆漆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迷蒙。最后又定在姚贝贝的脸上,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殷红的嘴唇上。
姚贝贝也看不太出顾清远到底有没有喝多,只是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她不想让他进屋,自己走了出来,靠着门框问:“干什么?”
顾清远反应似乎略显迟钝,慢慢说:“想吻你,行吗?”
姚贝贝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最后到底笑出来说:“你是醉了吧?”
总不可能是梦游,反正身上的衣服还是送她时穿得那件。
顾清远没应她,神情认真又专注的看着她,紧接着欺身过来,快又准的在姚贝贝嘴上落下一个吻。
吻夹在着酒气和些许力道,磕到姚贝贝的牙,她立刻觉得唇瓣一痛,好像是流了血。
顾清远也无所觉,甚至又伸手在她唇上摸了下,这次干干净净的,他像是思考了下,才说:“回去睡吧,这么晚了。”
语气听上去,冷静又克制。姚贝贝想,你还知道晚啊。
说不准那会在工作室,顾清远是真的耍了酒疯,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醉。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姚贝贝冲顾清远笑了下,眼底闪着危险的光。顾清远却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也跟着牵了下嘴角。
这时姚贝贝却猝不及防吻了回去,柔软的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下,贝齿张开,却又狠狠咬了下去。
顾清远只觉得嘴上刺痛了下,却也没有推开姚贝贝,反而被姚贝贝推开。
姚贝贝看着他嘴唇上渗出来的血迹,微微眯了下眼,也说:“回去睡吧,这么晚了。”
话落,也没看顾清远,进屋,不轻不重地甩上了门。
可她也没走,透过猫眼,看顾清远在门口站了半晌。
不知道是发愣还是怎么,最后他摸了下嘴上上被她咬出的伤,似乎很轻的笑了下,这才转身离开。
第29章
一晚上都没睡实,醒来以后,屋内昏暗,姚贝贝脑子反应迟钝,险些以为还是半夜。
直到闹钟再次响起来,她才惊觉,其实闹钟已经响过一遍。只是窗帘拉得密实,阳光透不过来。
都怪昨天半夜发酒疯的顾清远。姚贝贝从床上坐起来,今天上午还要去顾氏集团开会。
她从床边捞过手机,迷迷瞪瞪,想要关掉闹钟,却看到顾清远发过来的信息。
【会议改到下午。】【早餐挂在门上。】发过来的时间是七点半。看来顾清远酒醒之后,显然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天气转冷,早餐被放到一个保温盒子里面,拿出来之后还是温热的。
一份粥,还有一份煎好的鸡蛋卷饼。看样子不太像是外面买得,更像是家里做得。
吴阿姨早上也会来做饭?还是说这是顾清远自己做得?姚贝贝尝了一口,味道不惊艳,却有一种家常的鲜美。
下午,顾氏集团大楼。
距离开会的时间还早。姚贝贝没急着去会议室。她来过几次,已经差不多有些熟了,尤其是和宣传部的人。
所以直接拐进宣传部的办公室,把资料先放到了周文楠的办公桌上。
周文楠这会不在,办公室的职员显得都比较逍遥。
姚贝贝去接咖啡的时候,看见几个人聚在一起正在八卦着什么,不由也站了过去。
大家看是她,简短的打了个招呼,接着讲起了刚刚谈论的话题。
“群里的照片你们看见没有?”
“必须看了。拍得那叫一个模糊,敢不敢拍个正面。顾总那嘴上说不准是上火,起了水泡呢。”
“我看你就是不肯承认,我们公司唯一的公共财产真有主了。”
“不是水泡。”最开始问话的姑娘说, “我今天不是迟到了吗?和顾总撞个正面,那嘴唇分明就是被咬出来的。啧啧,没想到我们顾总好这口,玩得够野的。”
“哎,你再仔细说说,咬得哪啊?什么样啊?”
“上嘴唇……不对,应该是下嘴唇。”那人在自己嘴上比划着说,“就这里,都结痂了。绝对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们说……哎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那个……的时候咬得啊。”
“不好意思说,你还聊这么起劲,你说说那个是哪个啊?”大家嘻嘻哈哈闹起来,话题是越来越少儿不宜。
虽然这群八卦的人不知道故事里另外的一个主角就站在旁边。可姚贝贝越听越心虚,脸也微微泛了红。
她也没想到就那么一点事,公司立马就传遍了。
还被人讲得绘声绘色,仿佛都亲眼看见她咬了一样,不,比亲眼见还要更放浪。
也有人注意到旁边红了脸的姚贝贝,偏偏把她抓出来说:“你看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我们纯情的贝贝同学都脸红了。”
本来只是微红,这么一闹,她的脸霎时间红透了,又怕别人看出端倪,急忙解释:“没有啊,热得。你们办公室开空调了吧?”
“今天好像是要来暖气,是不是啊?”有人突然又想起供暖的事情,话题很快转到了别处。
开完会,姚贝贝收拾了东西,刚准备要走,周文楠突然叫住她:“顾总让你上去一趟。”
这时还没有走出会议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因为刚刚听了八卦的原因,姚贝贝总觉得大家的目光似乎都有了特别的意思。
姚贝贝有些“做贼心虚”一般的慌忙点头:“好的。”
顾清远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姚贝贝小心地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姚贝贝回头看了一眼顾清远的秘书。
秘书心领神会道:“姚小姐,您到办公室里,稍微等一会。”
坐了没五分钟,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来得不止顾清远,还有洛易,洛律师。
姚贝贝恍然明白,顾清远到底找她上来是有什么事情了。她白白在这里东想西想,琢磨了良久。
洛易手里拿着资料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地方需要你签名。”
“洛律师,下次你直接喊我过去就行。”姚贝贝大致看了下内容,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洛易把资料收起来说:“我听说你正好在,顺便过来。对了,回头你把卡号给我,那边签了协议之后,让他们给你把钱汇过去。”
因为顾云帆那边自知理亏,姚贝贝这边出的条款也都很合理,所以两方很快达成协议。
姚贝贝:“好的,回去我就发给你。”
洛易来得快,走得更快,公事公办,不和姚贝贝多说什么。
姚贝贝扣上笔盖,走到顾清远的办公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顾清远抬头看她一眼。
姚贝贝莫名想到,原来真的是下嘴唇啊。刚刚她都没有来得及细看。这会一看,昨天她那一口好像是有点狠的。
顾清远的唇色本来浅淡,此时一块肿起来,鲜红昳丽,并没有完全结痂,还有血色,怪不得办公室的女孩子都沸腾了。
就有那么些禁欲感。姚贝贝脑子蓦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心虚一般别开视线,道:“叫我上来就是为了签字?”
顾清远轻扯嘴角:“柜子里有药,帮我拿过来。”
“什么药?”姚贝贝说着走过去,到了跟前,才想到顾清远又不是伤了腿,怎么还指使她干活呢。
“涂得药,治咬伤的。”顾清远声音平静无波,却明显意有所指。
姚贝贝忽地又想起昨天那个吻,昨天半夜做这种事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今天真的成了人人在意的谈资了。
毕竟这伤确实是她弄得。姚贝贝到底还是听了话,把药拿出来。边走边拧开了药瓶。
顾清远一直看着她,等她走到跟前,拉着椅子,往外坐了坐。意图很是明显,就等着姚贝贝给他擦。
姚贝贝笑了下,秀气的眉毛弯了弯,唇角也翘了起来,她说:“我手没准头,重了的话,你别介意。”
一个画画的,手上没有没准头,显然是不可信的。顾清远却格外宽容:“好。”
姚贝贝走到办公桌后面,倚靠在办公桌上,拿棉签在瓶子里沾了沾,微微俯身,不知不觉放轻了手劲。
她小心翼翼的把棉签凑到顾清远的唇边,不过是轻轻一点,就问:“疼吗?”
说话倒是狠的,临到头来,却怕任何一个动作都让顾清远的伤口雪上加霜。
“没事。”顾清远眼底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视线沉沉的落在姚贝贝身上。
姚贝贝这才复又低头,杏眼里带上认真,拿着棉签的手自己在他唇瓣上涂抹上药水。
阳光稀薄,透过大大的窗子照进来,在姚贝贝身上勾上一层毛茸茸的光。
顾清远本来正襟危坐,此时却忽地向前倾了倾身,似乎是要靠近她一般。
姚贝贝手一抖,这下真的没控制住手劲,重重压了下,登时就看见有血渗出来。
“对不起,我刚刚没真的想要使坏啊。”姚贝贝慌慌抽回收,把药瓶往他手里一塞说:“你自己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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