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想不到这姑娘的大小姐脾气那么快就发起来了。
叶礼泽笑了笑,看了一眼握着拳头的谢微雨,看来她还有几分胆量,比传闻中那个骄纵的大小姐有胆识一点,临走时,她指了指他的鼻子:“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是叶礼泽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要不是谈叙白一直阻止他和谢微雨见面,他还真想和这个女人好好会一会。传闻中能把后妈斗流产的骄纵大小姐,心思能有多狠厉?
像这种心思狠厉的女人,她见过!
……
从公司出来,叶礼泽准备再去看一眼谈叙白的母亲。自从转院到这边的医院,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谈母了。上次和谈叙白来,他被盯着,没敢说什么出格的话,这次一个人来探望,他买了束花,准备一边插花,一边和谈母叙旧:
“伯母啊,上次要不是陪你儿子一起来,我其实还是有不少话想和你说,你看你当年撒手人寰,丢了一堆烂摊子给你儿子,怎么会有你那么狠心的母亲?”
那么多年,叶礼泽对谈母总是又爱又恨的,一来觉得她是个被悲剧围绕的女人,二来又觉得她的悲剧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小时候被伯母调侃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在她面前向来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个性:
“唉,想了想还是不能对你这位长辈无理,毕竟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儿子再也不是那个被人逼着吃泥巴的小怂货了,他已经很有出息了,自己开了公司,扎根在浦城,也遇到了喜欢的人。”
“其实那个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家庭背景也不错,不过问题还就出在这里……”叶礼泽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有点惋惜,又觉得很气愤,替谈叙白鸣不平,“人家是浦城名门望族的长女,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金枝玉叶,身份清白,又家世显赫……”
“好啊,太好了,我们叙白这种身份怎么高攀,私生子的名声多不好听,没权利没背景,在庆城的名声那也是够狼狈的了。巧了不是,那姑娘对自己的后母恨到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把小三千刀万剐。”
想了想,叶礼泽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索性转了个轻松的话题:“唉,也罢,反正他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回庆城去烧高香了。”
说着,叶礼泽把插好的花放在床头,和她说了些告别的话才离开,他没有看到,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躺在床上的女人眼角流出了眼泪。
-
谢繁星高考结束这天,下了两天的小雨也停了。
谢微雨本来准备在家里做顿海鲜大餐犒劳他,结果这小子考完一身轻,回到房间里把书包一丢,向她借走了之前谢知山送给她的车,说是和朋友约好了先去KTV庆祝一晚上。
这果然是有了兄弟忘了姐姐,谢微雨免做一顿饭,给自己随便煮了碗面,顺便给父亲谢知山打了个电话。
自打上一次父女俩吵架,谢微雨没理会谢知山发来的各种消息,这次主动打电话过去,那边接到她的电话比股票涨了还要高兴,更高兴的是,这次女儿和她说话的语气比上一次温柔了许多。
“我想明白了,既然小阿姨有孕在身,我也没心思去和她闹,我不阻止你们两个领结婚证了。”
好不容易撑到弟弟顺利参加完高考,谢微雨一刻也不想等,立刻给谢知山下了一剂强心剂,听着电话里谢知山高兴的笑声,她的内心却比死水还要平静:
“乖女儿,你能想明白爸爸真的好开心,爸爸一个中年男人在外面打拼是真的不容易,真的需要一个家。今天听到这番话,爸爸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谢微雨说完这话,又笑了笑,“和小阿姨吵了那么多年,我早就累了,现在弟弟也高考了,你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等谢繁星回来,我和他一起去见爷爷,让老人家给挑个吉利日子。”
这通电话只聊了十分钟,但当她把在心里幻想了无数遍的对话场景说出来时,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一刻比一刻更加急迫。
她掰不倒冯初兰是因为有父亲给她撑腰,那就把父亲一起算计进去,此后一刀两断,不再往来。
想到这里,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看到是谈叙白的来电,她立刻来了精神,没想到接通以后,他却听到谈叙白让她去地下车库。
他在电话里语气严肃认真的口气,就像是平日里她在工作上闯了什么滔天大祸,她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穿着睡衣来到地下停车场,谢繁星和谈叙白就站在她那辆新车的停车位上,两个男人皆是脸色凝重,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走过去时问了句:“谢繁星,你不是要去庆祝吗?”
谈叙白问她:“这车拿回来,你没有开过?”
车子是谢知山送她的,她不喜欢这个款式,加上没有驾驶证,她托家里司机把车开到她的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要不是因为谢繁星借车,她可能会直接放在这里吃灰。
刚刚谈叙白开车回来时,正好碰上谢繁星正要开车出去,他对车的了解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听到车子发动机声音不对,便晓得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就是谢繁星这样单纯的少年,也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看着姐姐,脸上是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慌。
第59章 进行时
得知谢微雨不再阻止冯初兰和谢知山领证,还让他帮忙看一个好一点的吉利日子,谢老爷子的心反倒没有多开心。
这天一大早,谢老爷子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喝早茶,顺便和自己的姐夫聊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顾虑,不知道她到底是妥协了,还是放弃了。”孙女的脾性他看的清楚,突然说不闹了,心里反而有点不安定。
这就像是你很想要一个东西,突然有一天不争不抢也不闹了,要么是心里已经失去了期待值,心如死灰,要么就是已经在别的地方得到了。
相比之下,老爷子的姐夫倒是看得更开一些:“反正我是老了,小辈的事情我不馋和,微雨闹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他爹和那个女人分掉,现在又有了,就是微雨不开口,知山还是要给她一个名分,早晚的事情,要我说我们微雨可聪明着呢,自己先提出来,好过站在被动的位置上”
“我呸!”要不是想着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半截身子入了土,和那个女人硬碰硬怕伤到的是自己,他早就看不惯了,当初从小儿子哪里听说撞见她在医院拔谢微雨氧气管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
现在大儿子执掌着半壁江山,他也就只能遇事都装糊涂过去了,现在谢微雨挑明了允许他们两个领证,他也不好再装糊涂继续把这个女人拦在家门外:
“咱们老谢家什么时候缺人?就是再生个孙女又怎样?一场车祸害死三条命,损阴德,我们家祖宗能允许损阴德的人进祠堂吗?”谢老爷子的宗祠观念是很重的,又有些迷信,知道冯初兰是个坏东西,就是得知她怀孕也高兴不起来。
姐夫这么些年和老爷子住在一个宅邸里,知道他的脾气,怕他生气伤了身体,安慰道:“算了,想开点,只要她不找两姐弟的麻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知山这种大少爷脾气,除了怕他闺女,还能怕谁?”
“为了个女妖精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管了,孽种!”
老爷子生气起来,眉毛也皱的老高,气的一口气喝下一杯茶,和自己那三个儿子比起来啾恃洸,他就是能赚点钱而已,要说品德家风,就他谢知山是个孽障。
话题聊到这里,家里阿姨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喜气:“老爷子,大小姐和二少爷来看你了。”
谢老爷子刚刚还在生气砸茶杯,这会儿倒是一下子舒敛了眉头,赶紧起来往门外走,又吩咐阿姨:“对了,让厨房把微雨和繁星喜欢吃的菜备上,今天日头好,就在庭院里吃饭。”
老人家不要人搀扶,脚程也走的越来越快。到了半路,就瞧见快大半年没见的谢微雨和谢繁星都来了。
谢微雨知道爷爷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品茶下棋,顺便收集茶具,这次她专程给他带了个圈子里稀有的茶具,用了礼盒包装好了,亲自递到他手上。
谢老爷子看了一眼,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怕她在外面没照顾好自己:“我怎么感觉你比过年那段时间瘦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太瘦,有点肉才可爱的。”
谢繁星插嘴道:“爷爷,那你看我是瘦了还是胖了?”
忽然听到谢繁星说话,老爷子愣了半响,眼睛里的神色逐渐转变为惊喜,他扶着谢繁星的肩膀:“你能说话了?”
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去年孙子出国治喉咙,一年多也不发一言,人人都说他成了哑巴,没想到现在不仅能开口了,声音也变正常了。
“其实我早就能说话了。”谢繁星脸上的神态显得有点顾虑,“我是怕小阿姨像当年对我姐那样对我,就一直都装哑巴,如果她觉得我是个废物,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了。”
一个高中生,竟然因为害怕小妈对他下狠手而装哑巴,可想这冯初兰私底下对谢繁星是有多苛刻的。一句话又把谢老爷子气到紧皱眉头,他也顺便问起了谢微雨说的那档子事情:
“微雨,你和我提看日子那件事情,我觉得不妥,冯初兰这个祸水,绝对不能和你爸领证。”
这都还没领证,就和谢微雨明面上挣的头破血流了,连一向不争不抢的谢繁星也怕的时时刻刻提防她,这种女人娶了只会让人嗤笑。
“就让她和我爸在一起吧,没准在一起了,她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就不会想着处处和我做对了。”谢微雨特意挑了个休息日来找爷爷问领证的吉利日子:
“对了,爷爷,你又挑到什么好日子吗?”
看如今孙女真的好像已经放下,准备送上祝福,谢老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总觉得她是受多了委屈,才选择一步退到这里,他说了句:“明年四月初八,倒是个嫁娶的好日子。”
谢微雨自然听出来老爷子这是又准备在这种事情上拖延时间,要真到明年四月,冯初兰的孩子也该生了。她拉着老爷子的手撒娇:
“爷爷,你如她的意吧,就给她定个近一点的日子。”
谢老子是说不过孙女的,他也懒得去请什么高人看吉利日子,就选了下个周三,反正领证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只要他还活着,那谢家祠堂里就只有微雨妈妈的牌位。
爷孙俩好久没见面,把冯初兰的事情定下来,几个人坐在庭院里用起了午饭,本是一场轻松愉快的家宴,偏偏在这时候,进来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谢知山带着自己的养女和小三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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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得知谢微雨在老宅见老爷子,冯初兰唯恐她是要和老爷子搅黄她领证的事情,坐不住了,只好在家里撒娇,求着谢知山来老宅一趟。
谢微雨装出很意外的样子,打了个招呼,主动把自己坐的位置让出来,添了三副碗筷,一家人聊了些尴尬的话题,直到谢繁星插了一句嘴,冯初兰吃饭的动作才顿住,她看向他:
“繁星?你能说话了!”
“高考完就能说话了,考完轻松了不少,压力也没了,突然就能说话了。”
她一直以为谢繁星手术失败成了个哑巴,没想到现在竟然治好了嗓子。这对于冯初兰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虽然知道谢繁星在家族里总是被忽略,可到底是谢知山的儿子。
谢知山拍着儿子的肩膀,开心的问他:“没想到你都高考完了啊?都怪老爸,没那么多时间关注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谢繁星被父亲忽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习以为常,他没有计较,笑着说了句:“我这驾照拿在手上都沾灰了。”
谢知山对子女一向是大方的:“那好办,初兰有个哥哥就是开4s店的,回头我让她带你去,你自己挑。”他说完这话,又看向谢微雨,“微雨,爸送你的那辆车你开的习惯吗?是你初兰阿姨亲自给你挑的,说小女生都喜欢mini。”
谢繁星看了一眼身侧的姐姐,想起之前发现车子有问题的那一晚,他们就已经怀疑车子和冯初兰脱不了干系,现在从谢知山嘴里说出来,可不就是铁证了。
冯初兰笑着说:“我就凭我的喜好选的,也不知道你开不开的习惯。”
“我没驾照,开不了车。”谢微雨一句话,让谢知山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大概从未真正的对女儿上过心,竟然不知道女儿还没驾照的事情。
“不过没事,放在车库里也挺养眼的,就是每个月要交六百块停车费,我肉疼。”
“你那房子是租的?”谢知山又继续追问,今早吃饭发现女儿变得安静起来,他反倒开始问起了关于她的生活状况。
“我住的那小区,户型好的房子没人抛售,等住一段时间等等看,有人卖了再买就好了。”话题说到了这里,谢微雨干脆放下筷子,和谢知山商量到,“反正你现在都要和小阿姨领证了,那我妈的那份股份协议你也签个字吧,我总得要有自己的小家和事业。”
冯初兰不动声色的,从刚刚的眼神带笑变得冷漠了起来。
她就知道,谢微雨不可能无条件同意他们领证,她要谢知山在当年她妈妈找律师写的一份股份赠与权上签字,谢繁星看姐姐开口了,自己也说道:
“爸,那我的那一份是不是也能签字了,我成年了。”
当年得知她的存在,微雨妈妈未雨绸缪,找律师写了份股权赠予协议,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死亡了,而当时两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从法律角度上来说,这份协议没有谢知山的签字是无效的,现在,在她即将领证之时,谢微雨突然说那么一句话,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她要带着谢夫人的股权和他们分家了。
谢知山不是不知道女儿提起这件事情的目的,想想自己现在只有两个子女,她妈妈名下的股权迟早要交给两个孩子的,他没多做考虑,本想答应,但冯初兰藏在桌子底下的脚却踢了他一下。
谢老爷子一听孙女这么说,想想姐夫说的话果然有理,孙女突然同意他们领证再要股权,好一出以退为进,他赶紧附和:“两个孩子老早就没了妈,你和初兰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知山,我看这样也好,就当是提前分家了,也算是给她妈妈一个安心的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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