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吕静娴将宝转押到宗鹤鸣身上也不奇怪,正好宗鹤鸣也不甘心窝在九狐山当个山匪,还是被湛镇川压在手里出不了头的山匪!连孔戟都不服的宗鹤鸣会服湛镇川?
宗鹤鸣说动了不少御林军的俘虏,在九狐山发动了两次内乱,虽说都以失败告终,但也伤了湛镇川的元气。再加上吕静娴明里暗里的护着,湛镇川如今怕已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
-景旭然居然没参合他们的事儿,他不是湛镇川的头号军师?
陆云筝面露嘲讽,愿当头号军师那是看湛镇川有望称帝,他有从龙之功!现在的湛镇川不过是区区一个山匪头子,哪里值得眼高于顶的景旭然鞠躬尽瘁?
-那也不至于整日思念前妻吧?
“不然呢?他敢说自己已经后悔了吗?”陆云筝冷笑:“宗鹤鸣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失败了也没自怨自艾,而是一条路走到黑。唯有他,当初背叛冷落妻子的是他,如今竟还有脸说思念,真是恶心至极!”
得知九狐山的现状,陆云筝更加安逸了,还有什么比男主男二翻脸对刚更精彩的好戏呢?
……
炎炎夏日,边关新城的建设也放缓了脚步,若是陆云筝在这里,怕是要大吃一惊,新城的城墙高大威武,灰色的水泥墙面有种说不出的肃穆之感。而四四方方的城内,以城主府所在的中轴线为基础,两边建筑对称,排列整齐,每个区域的用途都划分明确,严格按照图纸所建,几乎是理想中的古城。
郑衍忠站在高大的城墙上,看着规范整齐的城内,由衷赞叹道:“这座城可真忒娘的好看!也不知道是谁画出来的图!”
站在他身旁的粮草官难得赞同他的话:“鬼斧神工。”
两人俯首,看着城内人来人往,全然不顾烈日炎炎,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一股子蓬勃的朝气,与去年刚来之时死气沉沉绝然不同。
“那是自然,去年来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可不是,我还当我活不过腊月。”
“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待在这么好的城里。”
“谁不是呢?不说了!我要赶紧去干活儿了,争取早日把房贷还清!”
这样的对话在新城里时常出现,还有互相交换招工信息的,有合适的活儿大家都会积极去参与。
王大牛在上个月又租了间铺子,卖的是他从关外带回来的货物,都是些便宜但新奇的小玩意儿,生意竟然还不错,他已经琢磨着等手里再攒些银钱,凑够借贷买房的最低数额,就去把那间铺子给盘下来。
他这半年来跟着商队去关外跑商,学到了不少东西,有时候得那位年轻人指点,还会替他出面,去接待那些不是太重要的客人,几次下来,越发的游刃有余,深受那位年轻人器重。
之所以会想到租间铺子,也是那位年轻人指点,否则王大牛哪里敢带货回来?但他赚了钱也没忘本,拿出一半盈利分给那位年轻人,还有同行帮他带货回来的孔家军们。
无数次午夜梦回,王大牛都庆幸当年在孔将军面前鼓起勇气喊出的那一声,否则他们哪会有今日这大好日子?
提起孔将军,他已经回京半年多了,大家私下里都在猜测他会不会以后都要留在京城里。
“公主想臣留在京城吗?”
长公主撇过头:“你去哪里与本宫何干?”
“那公主想去关外看看吗?”
长公主道:“不想!”
“关外新城如今建得比京城还要好,公主不想亲自去看看?”
长公主抿了抿唇,道:“不想!”
孔戟轻叹一声:“那臣也只能留在京城了。”
长公主心下微颤,这人,除非皇上有要事,否则便要赖在她身边,赶走赶不走!如今姜然还想要将她拐到边关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凡早两年,她也不会如此狠心!
见她如此,孔戟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一丝笑意。
……
炎炎夏日,最是燥热不过,加上如今身子重,火气更旺,陆云筝简直恨不得弄两身背心短裤来穿穿。
谢长风近来难得偷个闲,许是天气太热,各部尚书们也适当减了工作量,连带谢长风也可以喘口气,陆云筝不由调侃:属下工作起来太上头也不是件好事啊!
“工部尚书近来都在绘制通衢的路线,他倒是还想大兴水利,但崔大人不愿,但凡水利之事,都是大工程,劳民伤财,总要等百姓休养生息,否则只怕身子吃不消,岂不是凭白起祸事。欲速则不达啊!”
陆云筝道:“倒是这个理,其实先修路也不错,路修好了,百姓赶路方便,将来运输物资也更省时省力。”
谢长风看了她一眼:“你可知他想要重修全国的官道?还都要铺上水泥。”
陆云筝问得一脸天真:“所以皇上又缺银子了么?”
“朕这都是为了谁?嗯?”
陆云筝理直气壮道:“当然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皇上的千秋伟业!”
谢长风不由失笑:“是,都是为了朕自个儿!”
陆云筝也轻轻笑起来:“其实也就现在缺钱,等过几年,皇上的银子就要多得花不完啦!”
哪怕是现在,也没之前那么缺钱了,毕竟水泥什么的,盈利还有一半能进谢长风的口袋呢!无非就是把银子从国库搬到内库,然后再内库去补贴国库罢了。
“对了,葡萄熟了!”陆云筝说着,就想起身去摘串来尝尝,天知道她盼了多久。
谢长风拦住她:“你躺着,朕去摘。”
陆云筝从善如流躺回去,笑得眉开眼笑:“那就有劳皇上啦!”
谢长风附身亲了她一记,转身去给她摘葡萄了。
许是见得多了,陈十五如今已经不怎么怕谢长风了,见他想要亲手摘葡萄,还教他怎么剪省力,她先前可没少剪多余的果子呢。
系统出品的葡萄,品质自是没得挑,一颗颗紫色的球状簇拥在一起,粒粒圆润饱满,看着就唇舌生津。
陆云筝拿起一颗,亲手剥了,递到谢长风唇边,等他吃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好不好吃?”
谢长风侧过身,吻住了那张诱人的红唇,勾着舌尖缠绵良久,才退开少许,贴着陆云筝的唇低声问:“甜不甜?”
陆云筝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锤了谢长风一记:“不正经!”
谢长风笑着又亲了几下,趁她发怒前坐直了身子,任劳任怨剥起了葡萄,喂到陆云筝嘴里。
心心念念的葡萄吃到嘴,陆云筝觉得人生都圆满了,本来怀孕的人大都会偏好酸口,这葡萄甜中带了那点儿酸,别提多对胃口了。
第61章 你突然这么上进,这让我……
当最后一串葡萄全部进了肚子, 陆云筝幽幽叹了口气。
谢长风见状,不由失笑:“待明年多种些。”
陆云筝看了他一眼:“明年或许我就不馋了。”
谢长风如今也算是切身体会到怀孕后的女子性情喜好多有改变,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如今天气转凉, 也不宜多食葡萄。”
陆云筝又叹了口气。
听得谢长风心头发紧, 赶紧岔开了话题,将近日朝内外发生的事细细说了。
秋闱已经结束,此次招录的举人人数较之往年增加了一倍, 有不少出身寒门的学子中举,其中说不得有那些书馆的功劳。
学院的事暂且还没有眉目, 但有几个书馆附近建了书舍,以供大家读完书之后交流研讨之用。本是无心之举,却大受欢迎,学问好的高谈阔论,学问一般的偶尔插嘴,学问不好的虚心学习。一些时日下来, 大家都深觉受益匪浅,寒门学子们更是欣喜若狂。
吏部尚书得了消息, 立马在各处书馆附近都推广了书舍。他先前强硬拒绝了谢长风想要大肆扩招举人的念头, 心里有点后怕, 怕被谢长风惦记上,于是便在别的事情上讨巧。
谢长风看在眼里,不置可否, 吏部尚书心里颤了颤,觉得自己八成已经被惦记上了。
工部尚书已经在外奔波数月了,边关那边已经由新城为起点开始铺官道了,据说那官道铺得宽敞又整齐,足够并行六辆马车了, 运输起物资来那叫一个方便快捷。
到了这会儿,大家早就知道孔家军也在生产玻璃水泥之类的东西了,但看着边关簇新的新城,再想想整个国家这一年来的改变,一众大臣们竟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先一起把这盛世搞起来,至于将来会不会分裂,那是下一代君臣该操心的事儿,轮不到他们来!
崔鸿白这一年多就没闲着,身上的衣裳穿不到三个月就得往小了改,但精神气儿却比往年好了不少,能不好吗?成天被人追着讨要银子!
工部就不提了,那帮小老儿就没省心过;兵部也是个吞金兽,年年要军饷,如今竟还想要换新武器,你说换一批两批打造精锐以防万一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把整个王朝的军队都换一波武器!兵部尚书这是被工部尚书传染了吧!
没看到关外的商人一波一波地过来想要跟我们做生意吗?换什么兵器?把银子留着扩大生产再挣更多的银子不香吗?
兵部尚书哪肯罢休,跳起脚来闹:“目光短浅!正是因为他们来了,我们才要用最锋利的武器来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动歪心思!老老实实拿银子来就是了!”
工部尚书也回过神来:“什么叫被老夫传染了!有本事你别走老夫铺的路!”
崔鸿白一个顶俩、不落下风:“有本事别来问老夫拿银子!”
“稍安勿躁、有话好好商量。”吏部尚书慢悠悠劝了一句,又道:“我们最近推广书舍,还请崔大人行个方便。”
崔鸿白:“……”
看了一圈儿,还是刑部尚书方章最省心,每次上朝好似一尊蜡像。
听着谢长风学得惟妙惟肖,陆云筝笑歪了身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么在朝堂上吵吗?”
谢长风也笑起来:“朕以前也没想到他们如此有趣。”
陆云筝想起什么,露出一个坏笑:“方大人很快也要讨银子了吧?”
毕竟监狱建设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钱袋子可不是那么好管的。”
谢长风深以为然。
“马上就要秋收了,今年应该不会再有人饿肚子了吧?”
谢长风轻轻抚了抚陆云筝鼓起的肚子,柔声道:“不会了,工部前些日子几乎跑遍了全国,偏远贫困之地都有记录在案,等秋收过后,会派人去劝说当地百姓迁徙,就近迁徙或是去边关都行。”
陆云筝点了点头,其实对于那些偏远闭塞之地的百姓,确实要趁早劝他们迁徙出来,一来脱贫,二来也避免近亲结婚。
“此外,舅舅还命人在边关建了两所学院,其中一所是女子学院。”
陆云筝有些不解:“嗯?”
谢长风笑了笑:“许是想请长公主去边关看看。”
“舅舅还是想回边关吗?”
“倒也未必。”谢长风道:“只是,长公主不愿跟他成亲,总要想想旁的法子。”
陆云筝抿了抿唇:“姐姐她,到底还是顾忌着旁人的目光,他们终究差了一辈。”
若谢长凤只是个闲散王爷倒也罢了,偏他又是皇帝,一举一动都在人眼里。一个是皇长姐,一个是嫡亲的国舅爷,若他们大张旗鼓在一起了,确实难平悠悠之口,哪怕是谢长风,也不能下旨赐婚。
“在京城,长公主断然是不肯应下这亲事的,若是去了边城,倒有几分指望。”
陆云筝不由叹了口气,那两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难得还不忘初心能在一起,却又要被世俗所困。
……
“京城女子学院,来的大都是心怀不轨之人,你想办真正的女子学院,就要去边城,那里才能招到真正求学的寒门女子。”
这个道理长公主自然是懂的,但她就是不想如了孔戟的意,这几个月,孔戟闲来无事,时常想要哄她一道离京,若非她意志坚定,只怕早就跟他跑了。
但是不行!曾经她等了一年又一年,足足等了十年才把人给抓回来,凭什么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孔戟缠了长公主一指长发,在修长的指尖缠绕,轻声哄道:“不想看看边关的风光?那是与京城全然不同的景致。”
“你曾经说厌倦了京城的虚伪繁华,想看看书中描述的美景,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可好?”
长公主淡淡道:“如今的京城已经是我喜欢的模样了。”
孔戟也不恼,笑道:“边关的新城已经建好,皇上给了我五间铺子,要不要把京城的铺子开过去?”
“贵妃娘娘送了我一条街的铺子。”
孔戟:“……”
这便宜皇外甥真是不要也罢!
……
一日复一日,眨眼天就凉了,今年秋收的粮食比去年多了四成,几乎快要赶上往年正常时候的收成了,朝廷众臣们狠狠松了口气。毕竟连年天灾,年年减产,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粮食危机,还容易让人联想起国运变衰。
秋收过后,国库再度充盈起来,崔鸿白感觉自己好似被恶狼盯上的绵羊,他摸了摸长须,赶走心底这点儿莫名其妙的念头。
先前陆云筝弄出来的菜籽油,今年秋收过后也得到了大肆推广,先前被勒令种油菜花时还有些不情不愿的百姓们尝到了甜头,纷纷盘算着来年可以适当钟点油菜花,哪怕自家不舍得榨油吃,拿去卖银子也是好的。
土豆的产量分外的高,等到明年春播之际,应该就能普及到全国各地,没准儿等明年秋季就能对外出口了。
在工部尚书的规划里,官道从京城和边关两头一起修,如今水泥路已经铺过四个州的主干道了,等全国主干道修完之后,再来往各县城修。
就在腊月的第一个朝会上,素来不言不语的刑部尚书方章上了折子,要求修改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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