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去看看有没有好心的狼娘出现。
到时候,万一它一好心,连我也一起养了呢?
这世道,有娘的孩子到底比没娘的孩子过的好 。
你这般想着,掉头上山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结果到了山上,善心大发的白狼娘没出现,狡猾奸诈的豺小人倒是有一只。
这畜牲不行,它可不会奶孩子 ,我还得靠这个小拖油瓶给我找个白狼娘呢。
你就这么被说服了,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就冲了上去。
你其实也才十四,长年营养不良,使得你看着比其他同龄的小姑娘矮很多。
但有时候比得其实不是力气,而是看你和对面的东西谁更凶,谁更狠,谁更不要命。
很显然,吃不饱肚子的你要比这只并不是很饿只是来山上碰碰运气的豺要不要命的。
于是没什么骨气的豺跑了,只留下你和那个小拖油瓶。
后山上,你和那个小拖油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最后,你白了他一眼,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晏北当然不会回答你,只乐呵呵的傻笑,口水流了满脖子。
你看着他笑,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
“傻笑也没用,等真吃不上饭了,还是得把你换给别人家。”
你心里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把他扔在这儿浪费了。
这小拖油瓶可还吃了我三天的粗面没还呢。
于是你背起装着小拖油瓶的筐,沿着来时的路下了山。
你才不是好心呢。
这小拖油瓶白吃了你三天的粗面,就这么便宜他可不行,得让他还!
可家里到底还是多了一张嘴,又赶上闹饥荒,地里的小麦粒一颗都没留下,山上的野菜也都挖完了,饿狠了的村民连树根都挖着吃。
你不过才十四岁,面黄肌瘦,自然抢不过那些高高大大的成年人。
家里最后一小把粗面吃完,你一咬牙,背着晏北去了镇上。
快到村口的时候,你望了眼对面隔了三排的土胚房,眼中闪过了什么。
那是晏长生的家,前年和邻国打仗 ,家里就剩他一个壮丁,就进了军营。
这一走,就是两年。
最后,你搂了搂肩上的竹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
一个女孩,刚可以嫁人的年纪,又带着个刚会走的小娃娃,来镇上能干什么,不言而喻。
就这么过了一年半,饥荒过去,你带着三岁的晏北回了村。
面对好奇的村民,你谎称自己带着幼弟嫁到了别的村子,嫁过去不到两年,男人就生病死了,那边村子没一个认识的,不方便,于是又带着幼弟回来。
村子里没人作他想,熟悉的人安慰了你几句,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16岁的你出落的越发/漂亮,即使嫁过人,又带着个才三岁的弟弟,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动心思。
于是,村东头杀猪的朱丙就带着聘礼过来了。
你觉得自己前两年做的事情不光彩,直接拒绝了他,说自己嫁过人,村子里好姑娘多,自己以后只想带着幼弟过 .,不准备二嫁。
可朱丙满口说的都是不介意,又赶上冬天,晏北生了场病,你手里攒的钱没留下多少,眼看不见好,朱丙又缠的紧,每天往家里又是送面又是送杀猪留下的边角肉。
那晚,你望着晏长生家的房子,枯坐一晚,第二天就同意嫁过去了 。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用朱丙送来的聘礼——担粗面,一罐白面,和二两银子,养好了晏北的病。
轿子一抬,唢呐一吹,就嫁过去了。
可谁都没想到,新婚之夜,朱丙凭着你肩上的那一抹胎记,认出了你就是镇上花舞巷的暗/娼。
笑春。}
没等苏姣看完,又是一大段文字出现。
{朱丙没脸对人说这事儿,却也咽不下这口气,便使劲折磨你。
你提出和离,再不济让朱丙休妻。
世道艰难,对一个女人来说更为艰难。
反正你早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也不觉得刚嫁过来便和离或被休弃有什么丢脸的。
可朱丙不愿意.,冷笑着打了你一巴掌:“离开?好啊,把聘礼还来!”
“我下的聘礼,你全用在了你那个病秧子弟弟身上,二两银子早就花光了吧,能还得上来?”
你低头不语。
朱丙冷笑着将你扔到床上,二话不说便动了手。
“贱人,你害得我在村里没脸,就想这么轻易离开,想都别想!”
之后的日子里,朱丙对你动辄打骂,一身皮肉没一处好的。
连晏北也跟着被他打了好几次。
然而,更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朱丙好赌,之前下的聘礼也是东拼西凑充出来的脸面,等你嫁进来后,他好赌的性子更是不加遮掩,整天喝的大醉,夜深回来,又是对着你和晏北一顿打骂。
家里的钱很快就用光了。
某天,朱丙竟带了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回来。
他站在门口,脸上醉醺醺的,目光淫/邪地看着你:“笑春姑娘伺候了那么多人,不介意再多伺候一两个吧?”
你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自然是不从,收拾东西就要带着晏北回去,结果还没走出屋门便被俩人拉了回去。}
{从此,你的人生彻底毁了。}
{你的屈辱,你的不甘,你的怨恨,使得你的内心愈发暴戾,你恨晏老三,你恨朱丙,然而你更恨的,却是那个一直拖拽着你,让你不得不陷入这无边泥沼的晏北。}
{他果然是个丧门星,他害了你,你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
宋怂怂被那群眼红含酸的玩家逮着灌了一晚上的酒,脚软的跟面条似的,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苏姣敛袖站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动静,她侧身看来,眉目间一派清冷之色。
宋怂怂人如其名,像小动物一般,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敏锐的直觉,他总觉得,女神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看着他的目光有种莫名的冷意。
宋怂怂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很是不合身,很多地方都破了洞。
这么冷的天,他脚上连双鞋都没有,耳朵、手上、脚背上满是冻疮,瘦的跟鸡爪似的手上正拎着一把柴刀劈柴。
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宋怂怂:“……”
噫,这么大点的小孩儿,真是造孽哦!
他下意识地就想将那个半蹲在地上的小孩儿扶起来。
结果还没朝那边走两步,小孩儿手上的柴刀就“嗡”了一声,似乎是被坚硬的木块硌了一下。
宋怂怂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刚还在想那个小孩手里的柴刀怎么这么眼熟,竟然真的是昨晚大开杀戒的柴哥。
啊这……
姣姣在边上看着呢。
于是宋怂怂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跟挑事儿似的,一脚将小孩儿旁边作为支撑的木墩踹翻了。
宋怂怂粗声粗气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去做饭?”
同时,昨晚的帖子又被顶了一层。
【7939L-新时代二十四孝好男友:呜呜呜狗币策划不是人,我拿到的这张身份牌不仅是个垃圾家暴男,还要当着老婆的面虐待她的亲弟弟,听说后面我还要卖老婆,这是什么绝世大渣男!我不想的,我一点都不想的,头顶昵称自证清白啊嘤嘤嘤。】
苏姣:“……”
等晏北将早饭做好端出来后,宋怂怂又发了一条。
【8001L-新时代二十四孝好男友:啊啊啊啊,狗币策划,你信不信老子从副本出去后就顺着网线过去打你?这什么垃圾剧情啊,人七岁小孩儿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早上做出来的两菜一汤,你居然要让我尝一口就掀桌子?你对得起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吗?】
第18章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苏……
【8002L-新时代二十四孝好男友:兄弟们,你们来评评理,#图##图#,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就光这卖相,人七岁小孩儿能做出来不容易了 ,我尝一口就掀桌子,那还是人吗?】
【8003L-华天大酒店24号房:楼主是不是人我就不评价了,但友情提示一下,楼主掀桌子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小姐姐,不是心疼大美人,而是心疼你,我怕楼主把小姐姐衣服弄脏后,卖了你都赔不起。】
【8004L-新时代二十四孝好男友:?】
【8005L-华天大酒店24号房:#图##图#,看这一小片入镜的袖子,没猜错的话,是流光锦。对,就是那个全天衍界都找不出十匹的流光锦,小姐姐拿它做衣服穿(慕了)】
【8006L-华天大酒店24号房:还有这个,#图##图#,这个手串,扶光珠,我数了数,应该有12颗,在这之前,全天衍界都找不到一颗大于三厘米的扶光珠,唯一一颗也只有米粒大小,二十年前在天澜拍卖场拍出天价,据说是被南都宋家拍下,做成一颗耳钉给了刚满月的宋家嫡长女宋岚音。】
【8007L-华天大酒店24号房:不得不说,小姐姐真是太壕了,壕无人性,建议楼主不管做啥,离她远点,因为你——真的赔不起。】
屋子里,宋怂怂扶着桌子的手微微颤抖。
苏姣见状,目光闪了闪,适时站了起来,作状要去倒水。
宋怂怂见状,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机不再失失不再来,盛水的瓦罐离桌子四五步远,按照抛物线原理,如果控制好力度,那这桌菜叶汤汁就完全不会溅过去。
那还等什么?
宋怂怂都顾不得上烫,速度极快地尝了口汤,然后一把掀翻了桌子。
“汤、汤做的这么烫,不、不会等凉了再端出来吗?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结结巴巴的呵斥了晏北一顿,宋怂怂含泪轻轻踹了他一脚,“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是的,刚回来没一会儿.,他又要出去喝酒了。
宋怂怂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不是死在柴兄刀下,就是醉死在酒坛子里。
宋怂怂离开后,屋里一片安静。
晏北若无其事地将地上的玉米馍捡了起来,也不嫌脏,就着几片菜叶子狼吞虎咽地吃着。
他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以前的时候,朱丙根本就不会让他上桌吃饭,每次只会往鸭棚里倒半碗剩菜,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疯,居然没将自己赶出屋,但晏北这时候早就饿狠了,哪里管的着那么多。
而苏姣则是站在一边看着,目光有些复杂。
就在刚才,她眼前出现一段文字。
{看见这小畜生吃的这么香,你心里愈发愤懑难平,你过的水深火热,他凭什么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一切?}
{吃吃吃,我让你一次吃个够!}
那个未知的存在要求苏姣过去打掉晏北手里的玉米馍,踩烂地上那些剩菜,将他的脸按在碎了一地的瓦片上面。
苏姣并不打算做这些。
她苏姣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教她做事了?
这时,木门被轻轻推开,昨天那把奇怪的柴刀磨磨蹭蹭的挪了过来。
柴刀精也不想过来的。
它本来打算利用职权 ,对美人这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它那个恨不得睡死过去的老大突然醒了过来,心血来潮的过来视察。
于是柴刀精只能过来督促美人完成任务。
柴刀精堪比龟速的挪了过来,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轻轻用刀背推了推她,边推刀尖边往门口指。
美人,老大在呢,做做样子也行啊,我老大眼神不好,你配合点,我等会给你放水。
苏姣若有所觉,朝门口望去。
一个巴掌大的赤红团子正艰难地跨着门槛。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肚子,嫩黄的尖喙,蓬松的羽毛,眉心一撮绿毛突兀地点缀着,眼睛一蓝一绿,炯炯有神地望着这边。
苏姣突然笑了。
她径直走到晏北面前,半蹲下身,千金难买的流光锦沾上污秽她却毫不在意。
在晏北警惕的目光中,苏姣骤然出手,将他的脸按在了地上。
门口的赤红团子见状,似乎十分高兴,“叽叽”了两声,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它似乎笃定苏姣看不见它,行事大胆随意,甚至伸出爪子摁在了苏姣手背上,像是想要帮她按的更用力些。
苏姣却在这时松开了手,不顾晏北满是冷意的眸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杆烟枪,屈指在紫砂葫芦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地看了晏北一眼:“过来。”
晏春一直有抽大烟的习惯,每回不管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她都会拿出烟杆抽上一会儿,有时怒气上来了,会专门把烟锅烫红,往晏北身上按。
晏北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就是晏春拿烟枪烫出来的。
晏北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虐待,面无表情地从屋里翻出火石,给她点上,脸上尽是麻木与不符合年龄的漠然。
每次晏春想要折腾晏北时,都会漫不经心地说出“过来”两个字,如果晏北听话,那他后面就会少受点罪,如果晏北不听话,那晏春就会先教他听话。
苏姣漫不经心地站着,眉目间烟雾缭绕,风情万种。
她也不吸,就这么任由烟草烧着,等烧的差不多了,屈指轻轻在烟葫芦上敲了敲,手腕突然一转,一小撮黑色的灰烬簌簌往下落,正好落了底下那只赤红团子满身。
猝不及防被人浇了满头灰,九凤还没来得及大发雷霆,就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它动作太大,有几片薄薄的绒羽从它身上脱落下来,往上飘了飘,正好飘到了烟斗里。
苏姣眉目微敛,捏着烟杆,看也不看晏北一眼,淡淡开口:“点上。”
晏北面无表情地重新给她点上。
苏姣依旧没有吸,手持着烟枪任由里面的烟草烧着。
等里面的绒羽全部烧成了灰,苏姣突然勾唇一笑,捏住了晏北的下巴。
晏北一僵,本能的想躲,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站在了原地,任由她捏着自己的下巴。
苏姣弯眸一笑:“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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