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没有!”安宁就差举手发誓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白若溪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我又没说什么,姐姐这么急着否认做什么?”
“我和顾弘,什么都绝对不可能!”
“那日看来,顾世子倒是对姐姐也是有意的,人看着倒也比传闻中的好……”
“你打住,你只要记住,我和他,不对,是和庆国公府八字不合,半点关系都不会有!”
为了防止越描越黑,安宁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先不说顾弘与原主的纠葛,就是顾弘那个强势跋扈的母亲,就够劝退的了,若不是白若溪是女主,顾弘对她一往情深,她才不会让白若溪去冒这个险。
说起来,原书中安宁虽然抢了白若溪的原配身份,可看她的下场,白若溪应该感激她才是。连镇远侯府的千金都嫌弃,就更别提白若溪只是个平民百姓了,正是有安宁这个炮灰在,为了拉拢顾弘,才让大长公主选择了白若溪,后面她再想立规矩,却不曾想面对真爱,顾弘会护的那么紧。
现在没有了她当炮灰,就算两人还能重续正缘,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前世那般顺利。
好在日子还长,她也没必要操这份闲心。
两人说笑间,药铺进来一个人。抬眼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安平。
他垂头丧气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看到安宁也在,恭恭敬敬地问了好,就闷闷地坐下喝茶。
安宁见拴在门口的马背上还放着从军营带回来的东西,猜测他应该是直接来了药铺,连家都没回,直接来了药铺,又见他表情怏怏不乐,不由和白若溪对视了一眼,心里胡乱的猜测着,自从白若溪来到城里之后,安平为了给颜夕苑拿药,倒是来的频繁,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这两人生出了些别的情愫?
不然心情不好为什么不回家,不去酒楼,反倒来药铺干坐着喝茶呢?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咳咳,药铺的茶水比家里好喝是吗?”安宁清了清嗓子,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打破沉寂的气氛。
安平喝着茶,有些心不在焉,猛然听到人说话,手里的茶盏一抖,水差点洒了出来。他一个在战场上杀敌都不眨眼的人,此时竟然这么失魂落魄的,安宁看了不觉好笑,也不再逗他,“莫不是生病了?让白爷爷给你瞧瞧。”
听她这么一说,白爷爷上前就要给他诊脉,却被他一脸尴尬都躲过去了。
“你既没有生病,这里的茶水又不必家里的好喝,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安宁越发觉得蹊跷,眼神不自觉地往白若溪那里瞄,却见白若溪也是一脸疑惑。
“我……我就是来看看。”安平眼神躲闪,抬手挠了挠头。
“看看?”安宁环视了一下四周,“安豫喜欢读书已经够让我惊喜了,难不成你打算弃武从医?”
“不是、不是!”安平把双手摇的像蒲扇一般,到底实诚,安宁才问了几句,他就藏不住了,眼神看着门外,双手握成拳放在腿上,一副随时打算逃跑的架势,吭吭哧哧地道:“我来给颜小姐拿些药,她……她最近火气很大,动不动就生闷气,不理人。”说完脸上一片火红,一直红到耳根。
“只是火气旺吗?”白若溪听了认真思索起药方来。
安宁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该不会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娇小姐喜欢上安平这个木头疙瘩了吧?
颜夕苑她自然是喜欢的,为人热心大方,又识大体,只是她是独生女,以后势必是要找一个上门女婿,传承颜家的香火的,她喜欢上安平,可不怎么让人看好。
看情形,即便安平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对颜夕苑应该也是有意的,不然不可能人家都不理他了,他还巴巴的跑药铺来替她拿药,可一说到入赘,恐怕他自己都不容易接受,更何况若是让镇远侯父子知道了,还不直接打断他的腿!
可一个是自己的侄儿,一个是知心的好友,要让她拆散两人,她还真是做不到。
看看一脸天真的白若溪,再看看不知所措的安平,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的,好不容易不用替自己操心了,怎么尽遇上这些伤脑筋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点拨一下他,毕竟原书中,安平为了替她报仇,连命都搭上了,她怎么也不能让这个空有一身武力,却不开窍的傻侄儿不明不白地受折磨。
“夕苑是对你一个火气大,还是对马场里的人火气都大?”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安平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呐呐地道:“我去马场不多,不知道她对旁人怎样,只是对我总看不顺眼,不搭理人。”
“那你去马场,都与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无意中说了些冒犯她的话?”安宁循循善诱。
“没有。”安平肯定地摇头,“我不会说话,只问了些她身子好没好的话,还有就是说可以替她拿药,白姑娘人好,每次我来拿药,既不收钱还特别用心这些。”
这下连白若溪也恍然大悟了,默默地将手下已经抓好的药一样一样重新放回去。
“怎么,这病很重吗?”见她两人神情怪异,白若溪甚至一脸凝重地将药材重新收了起来,安平还以为是颜夕苑得到什么重病,情急之下起身的猛了,连桌上的茶盏都被连带着碰到,茶水顺着桌子流了下来。
完了,这是彻底没救了!
安宁和白若溪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若溪刚要开口安慰他,不防门口又急匆匆地进来一个人,一看是春梅。
“小姐,快……快……快跟我回去,家里出大事了!”春梅显然一路上跑过来的,满头的汗也顾不上擦一下,一看见她,一面大口大口喘着气,一面拉着她往外走,连安平都被她忽略掉了。
“你别急,究竟是什么事?”安宁嘴里安慰着她,脚下不停地跟着她往外走。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还是极有规矩的,能让她慌乱的连马车都顾不上,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安平一听家里出了事,也连忙翻身上马,率先往回赶。
生怕安平冲动,她也更着急了,一阵风似的往家赶。
回到家后,看着家里风平浪静的情形,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再三追问之下,确定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才安下心来。
等她喘匀了气,沈氏才从桌子上拿了一样东西给她,看式样,她还以为是一副画,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竟然是一道圣旨。
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又文绉绉的,读了半天,她才明白,原来是庆国公府的顾裴身患重病,经过高僧指点,需要一位身份和生辰八字都极贵的女子结亲冲喜,皇帝念庆国公世代公忠体国,不忍他就这般英年早逝,特意下旨寻访生辰八字相符的女子。
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就位一个不受重视的公子,这皇帝当的也太闲了吧?安宁忍住不腹诽。
即便是善心大发,这种明显坑女方的事情,悄悄地去寻就是了,怎么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到她这里来?难道就不怕得罪朝廷重臣吗?
安宁怎么想,都觉得这道圣旨很是古怪,只是她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在原著里皇帝也只是个背景板,也猜不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是一个昏君的话,那还真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稀奇。
“既然是圣旨,给了也就给了,也不一定就这么倒霉,再说了,高僧还说我近三年不易婚嫁呢。”见沈氏忧心忡忡,她好生安慰道。
沈氏见她这般想得开,勉强笑了笑,随即又握紧她的手,“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尊贵之人,京城中多的是,为何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寻?莫不是皇上忌惮侯爷,要拿你去做人质?”
安宁原本心情还挺沉重,被她这么异想天开一说,差点笑出声来,“嫂嫂你怕不是戏文看多了,就算是要做人质,也该是安平去,我一个女流之辈,哪入得了皇上的眼?”
“可是……我还和来人说了你不易婚嫁的事,他们却说皇命不可违,究竟是侯府大还是皇上大什么的,吓得我心惊肉跳的。”沈氏捂着胸口道。
“没事,这种倒霉事,谁摊上都得骂皇上,所以他才这么大张旗鼓吧?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公平,选了这么多人,最后被选中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安宁尽量往好的地方想,说完心里一动,唤人去悄悄打听打听,李知府府上是不是也有人去宣过圣旨。
第89章 决定
听说知府府上也接到了同样的圣旨,沈氏的心里才稍微平静了些。
她仍旧不敢大意,让安平去军营找镇远侯回来。一想到安宁有可能被送到千里之外给一个病秧子冲喜,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镇远侯回来的很快,只是出乎意料的淡定。
他也不去看圣旨,听沈氏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之后,抚着胡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宁也被镇远侯的反应弄蒙了,按照镇远侯刚烈又护短的脾气,不直接骂皇帝昏庸无道,也得安慰她两句才是,怎么反倒沉默了呢?
“爹,此事您是不是知晓什么内情?”她只能这样猜测。
镇远侯看了屋里人一眼,欲言又止,见她满眼好奇,又叹了口气,命下人出去将门关上。
见一向直来直去的他都这么小心,她和沈氏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不由一紧。
哪知镇远侯接下来说的,简直让他们瞠目结舌。
他早就猜到这件事是大长公主所为,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对他这个姐姐极为放纵,比这更为荒唐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镇远侯犹豫半天,才说出庆国公府的一段往事。
上任庆国公与他同是武将出身,虽不是生死之交,也有同袍之谊,只可惜儿子不争气,家道落入了大长公主之手,成了皇权的附庸。
大长公主那么尊贵的人,如何会看上一无所长的庆国公世子呢?说来也是冤孽,她当时和宫中的一个侍卫来往密切,后来不仅有了私情,还珠胎暗结,她也是个心狠的,直接偷偷将侍卫赐了毒酒,却没有舍得打下腹中的胎儿,最后选了庆国公世子嫁了过去。
“那……那个孩子……”安宁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那孩子就是顾弘。”
“什么?!”沈氏吃惊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知道是惊讶大长公主的胆大妄为,还是惊讶庆国公府的忍气吞声,这事连镇远侯都知道,当时的庆国公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一入宫门深似海,所以我安家的子孙,我是决计不会允许与皇家有什么牵扯的。”镇远侯不屑地道,沈氏和安宁连忙点头应和。
当时那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镇远侯也是因为身为皇帝的亲随,才隐约知道了内情,皇帝也还算厚道,并没有瞒着庆国公一家,可一来庆国公府当时后继无人,日渐式微,需要倚仗大长公主的身份来撑起门面,二来庆国公府世子别无所长,愿意通过尚公主来换取前途,两边也算得上是一拍即合,皇帝大加封赏,亲自赐了婚。
只是让庆国公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大长公主婚后非但没有收敛,还愈发放肆,压根就不把府里的人看在眼里,即便是庆国公夫妇,稍有不合意处也是直接出口大骂,说他们既看重了她带来的好处,就应该识相的见好就收。
八九个月之后,她顺顺利利地生下了顾弘,对外只说是早产。本来她嫁给庆国公世子就是为了一个身份,压根就看不上他,从那之后,只一心培养顾弘,竟再也没有为庆国公府诞下一儿半女。
庆国公府为了脸面,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唯有一点让她大为不悦,那就是庆国公夫人几乎与她差不多时间生下的顾裴。
顾弘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庆国公再窝囊,也不希望家道旁落,便对顾裴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两边在对顾裴和顾弘的教导上较上了劲。
大概是老天爷看庆国公府太过憋屈了,终于给了他一个聪慧超群的幼子,无论是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夸上一句,即便按照规矩,将来继承爵位的是顾弘,但大家还都对顾裴很是看好,说他将来的成就不会在老国公之下。
这或许只是一些人的夸赞之词,但听在大长公主的心里,就变成了威胁。
再后来,顾裴长到三岁左右时,突然变得体弱多病,才了了她的心头病,没过几年,庆国公夫妇和世子都没了,顾弘在国公府里的地位便稳定了下来。
过了这么多年,他由皇帝的亲随,变成了驻守边境的将领,若不是有听到顾裴的名字,这些往事都忘得快差不多了。
顾弘虽然不是庆国公府血脉,倒也是难得的将才,从他个人来说,倒也不算辱没了庆国公府的名声。
只是那个顾裴,倒是实在有些可怜,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都成了泡影,病病弱弱的过了这么些年,还是逃脱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今后整个庆国公府便都在大长公主手中了。
“按理来说,最不希望顾裴好的就是大长公主,为何她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替他冲喜呢?”
安宁有些不解。这些秘密原书中压根就没有提及过,她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世界还是不是她所看过的那本书。
“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她,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早些去与国公夫妇团聚也好。”镇远侯无比惋惜地道,“想我当年还尊称他一声兄长,现如今却只能关起门来叹息,造化弄人啊。”
安宁听到这里,心里莫名动了动。
“爹,你说这件事……会是冲着女儿来的么?”
镇远侯闻言猛然一拍桌子,吓了两人一跳,只见他横眉竖目怒喝道:“他家的事我管不着,我自己家的孩儿岂容她来作践?要想让你往火坑里跳,先取了我这颗人头再说!”
吓得安宁不好再说什么,连声劝他息怒。
“唉,若是那顾裴还有一线生机,爹爹我还真是为难,只是能让长公主这般大费周章,怕是神佛难救了。”镇远侯感慨道。
安宁也只能在心里替那个原书中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人默哀。
纵然是知晓这些往事的镇远侯,料到了这件事是长公主所为,却也没有料到这件事是冲着安宁来的。
最先意识到的是李承瑾。
从圣旨送到府上的那一刻,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又问了季夫人几句,知道了她信上所写的内容,就越发笃定了。
二皇子对安宁的青睐是有目共睹的,一定是他回去后和皇后提起了安宁,才导致皇后和长公主联手,除掉安宁这个不符合她们心思的障碍。只是把安宁安排给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冲喜,也太过恶毒了些。
李夫人听了也只是一声叹息,她自己姐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向不容任何人违拗,没想到她本来想替安宁说几句好话,到头来反倒害了她,这时纵然想要帮她,也是有心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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