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此时一头乱发,像个烂鸡窝一样,看着既不漂亮,也不可爱。
公子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把蓬乱的头发给理顺,她则斜着眼睛看那只手。
在她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意,明明就是把她当小狗,就是让人不舒服。
“岳母要,我就给了。你也没问我要。”
公子鸮这理由,让贺余想骂人但又觉得人家说得都对。那份憋屈,说不出来。
“所以,你电话多少,最好赶紧告诉我。省得我下次有事,还要用喜神印叫你。”
贺余扒开公子鸮的手,自己用手抓了几下头发,让刚刚理顺了的头发又恢复成了鸡窝状。
“你还是用喜神印叫我,那样比较快。去洗漱,我带你回家。”公子鸮说着把贺余给推进了卫生间。
公子鸮说带贺余回家,那真的是带。也就是眨眼的事,二人就到了贺家的门外。这要不是怕吓着贺爸贺妈,公子鸮会直接出现在家里。
“老板,能求你个事不?”贺余进门之前,问了一句。
“不能。”公子鸮直接给拒绝。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你就拒绝,能不能先听听嘛。”
“不能!”
一个求着,一个拒绝,二人就这样出现在了父母面前。
贺爸似乎有点尴尬,见他二人回来,也没说话,但也没给他们脸色看,反正那意思就是不亲不热,但也不冷不淡。
“子鸮、贺余,去洗个手,赶紧来吃饭。我呀,今天安排了不少行程,咱们好好出去玩玩。”贺妈倒是很热情。
贺余心想,一分钟之前才洗过,又要洗吗?
不过,公子鸮都没有反对,她也只好跟着去洗手。毕竟,老妈也不知道他们一分钟前还在酒店里。
一家四口,又坐在一起吃早饭,只不过这气氛嘛,着实有点尴尬。
大家都不说话,也就公子鸮跟个没事人一样,吃得挺坦然。
贺余在门口的时候是想求公子鸮好歹讨好一下她老爸,就算不讨好,先开口跟老爸说话,那也好让老爸有个台阶下。哪知道,公子鸮直接给拒绝了。
这不,这会儿两个女人都分别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虽然桌面上没有特别的动静,但桌子底下,两个女人都分别踢了踢各自的老公。
“岳母,你做的早餐真好吃!”公子鸮这话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一样,听着怎么也不是成年人的水准。
“子鸮,好吃就多吃点。”贺妈赶紧道。
贺余又踢了公子鸮一脚,公子鸮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贺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约是叫公子鸮给他父亲夹个包子。
而另一边,贺妈也给了贺爸同样的眼神。
两个男人似乎都有点无奈,两双筷子同时夹到了同一个包子,发现对方也要夹包子,像是很有默契一样,又同时放弃,夹了油条。
结果,同一根油条也被夹住。于是,不约而同的又夹了同一块鸡蛋饼。
这下,贺余跟贺妈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俩害的。”贺爸嘟囔了一句。
“爸,来,油条、包子。”贺余赶紧给父亲夹到了碗里,转头又给公子鸮夹了鸡蛋饼,“来,我们家老公也多吃点。”
说完这话,贺余朝公子鸮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是:你不让我叫老公,我偏要。怎么着,你还能咬我不成。
公子鸮看着她孩子般的顽皮,默默地把鸡蛋饼放进嘴里,嘴角不经意地扯出点笑意,只是贺余转过头去,没能看见。
第55章 我说玉米很甜,不是说你
一顿早餐,两女人的笑声,两个男人昨天的那点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
其实,公子鸮对贺爸没有生气。在他看来,人嘛,都比较愚蠢,贺爸也不例外。
贺爸对公子鸮那点怨气在贺妈昨晚的各种努力下,也早已经土崩瓦解。
毕竟,再喜欢的收藏那也都是些死物,哪里比得上女儿、女婿重要。
今天,一家四口去附近的一个小岛玩。海钓、海鲜大餐、赶海,那是一样都不落下。
贺余很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一直笑着,连带着公子鸮也多了些笑意。
傍晚的时候,出去海钓的贺爸与公子鸮回来了,贺妈跟贺余赶紧迎上去看收获。
其实,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词安慰贺爸,毕竟按从前的战况来看,贺爸基本上是空手而归。所以,母女俩连安慰的词都想好了。
“今天晚上用这个炖汤,这种鱼啊,是这个岛附近独有的,做别的不行,但炖汤特别美味,就是这种鱼太机灵,极不容易钓到,今天可是托子鸮的福,居然能钓到它。”贺爸抓了一条半斤多重的黄色小鱼起来,很开心地说道。
“爸,你今天运气不错哦。”贺余看了一眼桶里的鱼,足足有小半桶,算是不错的收获,这也大大地出乎贺余的意料。
她回头看了一眼公子鸮,公子鸮那张傲娇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柔和,就像是烈日在变成夕阳的时候便多了些温婉。
“这些啊,都是子鸮钓的,我就只钓到这么一条……但这可是最美味的。”贺爸又一次显摆着他手中的鱼。
“行啦,赶紧去厨房收拾,我给子鸮做一餐全鱼宴。”贺妈也挺高兴,催促着贺爸把鱼拿去渔家乐的厨房。
“老婆,今晚你休息,我亲自下厨。我得好好给女儿、女婿露一手。”
贺爸高兴极了,提着鱼就往厨房那边去。贺妈跟着去给他帮忙,其实是想把时间和空间留女儿、女婿。
公子鸮拿着手机往海滩上走,边走边讲着电话,电话那头是桑景的声音。
“我今晚到陵阳,晚上咱们去那个疗养院走一趟,敢在我幽都大帝的眼皮子底下借命,我倒想看看谁这么不想活了。”
桑景有些火大,他刚刚查到,在漓城摆下阵法借去的那些人命,最终都以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这样的分配方式,分给了陵阳一所高档养老院里的老人。
他已经查过那家养老院,收费昂贵,能住在那里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人,所以才出得起钱买命。
“这是你的事,我不去。”公子鸮道。
“殿下,别呀,你反正都在陵阳。再说了,你跟娘娘晚上又不做运动,出来走一趟,不耽误事的。
你要是担心娘娘,我让鬼差过去守着娘娘,保证不会有任何鬼敢打娘娘的主意,你就……”
桑景没说完,就被公子鸮给挂断了电话。
此时,海滩上挺热闹的。
孩子们在海滩上追逐玩耍,还有些年轻的情侣在浪花里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夕阳渐渐地落到大海下面,日落的美总是有些残缺与遗憾。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鸮一回头,就见贺余拿了根玉米正在啃,嘴角还沾了半颗玉米粒,让人忍不住想替她拿下来。
“老板,谢谢你。”贺余又道。
“谢什么?”公子鸮问。
“今天爸爸很开心,谢谢你陪他出去钓鱼,而且还有收获。我想,他钓的那条鱼,也是你帮忙的吧。从前,他出去钓鱼都是空手而归。所以,谢谢你,可以让他那么开心。”
贺余的「谢谢」很是真诚,而她这次回来,就是想陪着父母开开心心地过几天,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
贺余说得没错,贺爸一个下午就钓了那一条鱼,还是临到快收竿了,公子鸮用法术让鱼上的钩。不然,又是空手而归。
至于公子鸮的那些收获,那还是他放了百分之九九上钩的鱼,勉为其难钓起来的。不然,那么多鱼拿回来,也是个烦人的事。
“就这么谢呀?”公子鸮又问了一句。
“那……给你吃玉米。”贺余把自己啃过的玉米递上,公子鸮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贺余顿时明白过来,收回手来,自己咬了一口,“也是,这个吃过了。我回去给你重新拿了一个。”
贺余转身就要走,却被公子鸮给拉住,她回过身来,嘴里的玉米都忘记嚼了,好奇地看着公子鸮,想着他可能是有别的话要说。
但是,下一秒,贺余就呆住了。
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亲我?
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舌头在干什么,怎么跑到我的嘴里来了,而且还灵活地卷走了我的玉米。
贺余彻底呆了,愣愣地看着公子鸮,几乎都忘了要呼吸。
“很甜。”公子鸮嚼了两下。
贺余这才回过神来,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谁说他不会来着?
不要太会,好不好。
可是,吃我嘴里的东西,不会觉得脏吗?
妈的,怎么还有觉得有点甜呢。
贺余此刻心跳已然超速,而且脑子里还蹦出了另一个念头:刚刚要是多亲一会儿,就好了。
贺余,你想死想疯了?
每每这种时候,一定会有另一个声音跳出来给她当头棒喝。
你刚刚气都喘不过来了,不知道他是想要你的命吗?
不是吧?
是这样解释的吗?
“我说玉米很甜,不是说你。”公子鸮补了一句。
看吧,你想多了。
那个讨厌的声音又跳了出来。
第56章 公子鸮,你要弄死我就得了,你要敢动我爸,我跟你拼命
暮色降临,海滩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小岛上的灯光星星点点,星罗棋布。
贺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今晚吃得有点撑,虽然晚饭后已经出去走了好几圈消食,但效果不佳。
这会儿在屋子里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打着饱嗝。
贺爸亲自下厨,她可是好久没有吃到父亲做的饭菜,大约是觉得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吃了,就一次吃个够本。哪知道,这会儿胃受不了了。
公子鸮被贺爸叫过去说话,这也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贺余想去看看,一开门,就见走廊里站了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这地府的制服实在太抢眼,她想看成是房产经纪,都说服不了自己。
“地府的?”贺余问。
“是,娘娘。”其中一个鬼差答道。
“有事?”贺余又问。
“我们老板让我们过来守着娘娘睡觉。”
什么?
贺余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两个鬼差守着她睡觉,要这么惊悚吗?
“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贺余一溜烟地往楼下跑。
贺爸、贺妈住在楼下,此时公子鸮与贺余坐在渔家乐的院子里,海风从不远处吹来,带着些咸咸的味道。
夜晚,有些凉。
“子鸮啊,我那些藏品,当真一半以上都是假的?”
其实这话,下午钓鱼的时候,贺爸就想问,但他又实在怕知道答案,毕竟那些东西都是真金白银换回来的。
“也有几件真的。”公子鸮答道。
几件真的?
贺爸觉得自己要吃点速效救心丸,这怎么假的还传染啦,昨天是一半以上是假的,现在就剩下几件真的了。
贺爸咬了咬牙,觉得这个天真的聊不下去。因为再聊,他的心都要碎成八瓣了。
贺爸突然对公子鸮态度转变,除了昨晚贺妈努力之外,还因为贺妈在再次翻看公子鸮之前给的那个自我介绍视频,她在里边看到了某个省级博物馆给公子鸮的聘书。
贺妈昨晚查了一下那家博物馆,还特地打电话联系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公子鸮确实是他们博物馆的专家顾问。
以这样的身份说贺爸的那些藏品是假的,贺爸想反驳都没理没据。
“岳父若是喜欢,下次我再送你几件便是。”公子鸮见贺爸的脸色不对,想着贺余上次说的话,便在给贺爸扎了几刀之后塞了颗糖。
“子鸮,你应该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吧?”贺爸顿时来了兴致。
“我不收藏,都是些平日里用的东西。不过,不那套天青色汝窑茶盏,确实不曾用过。岳父好生收着,毕竟北宋的汝窑,现在确实不多见。”
公子鸮这轻飘飘的话,吓得贺爸险些坐不住。
“北宋的汝窑?”贺爸有些手抖的抓住公子鸮的手,“你确定是北宋的?”
“嗯!”公子鸮点了点头。
“我的天……那得值多少钱?上忆吧?”贺爸此时不只是手抖,连嘴皮都有点抖。
他赶紧在网上搜了一下,目前全世界存世的北宋汝窑一共就只有几十件,绝对的瓷中魁首。
2012年曾在香港苏富比拍过一件葵花洗,成交价是两个多亿港币,2017年香港苏富比还拍过一件北宋汝窑,成交价近三亿港币。
我滴个乖乖。别人一件就能拍出上亿价格,他这一套,值多少钱?
贺爸觉得这会更应该吃点速效救心丸了,不然真扛不住。
“岳父,你怎么啦?”公子鸮发现贺爸不对劲,脸色惨白,似有死相,刚上要前,贺余就从楼梯上下来,看到贺爸都快嗝屁了,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公子鸮,你干什么?”
贺余扑到贺爸身边,“爸,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呀!”
贺爸用手指了指公子鸮,这下,贺余更会错意了,回头就给了公子鸮一耳光,打得公子鸮莫名。
“公子鸮,你要弄死我就得了,你要敢动我爸,我跟你拼命。”
贺余大叫了一声「来人啦」,屋子里立马有人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暂时不太能动弹的贺爸给送去了医院。
没人理会公子鸮,也没人给他机会解释,他就那样孤独地站在院子里,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
公子鸮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脸,他这一千多年的岁月,何尝被人打过耳光,而且这么重,这么疼。
愤怒在他的心底开始燃烧,不断地升腾起死气,开始往周边蔓延。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公子鸮静静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楼上有人下来,看到他,就如同见到鬼一样,腿都软了,吓得连滚带爬地回到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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