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上,李桔和姚邓两人还在拍毕业纪念照。
从教室到音乐馆再到体育场,李桔想不到几组照片能折腾一个上午,衣服换了三套,她累了,旁观姚松月和邓澎涵还精神抖擞。
“这才哪到哪啊。”姚松月拱拱她肩膀:“你看到那边那个小姐姐的jk裙了吗,我们也拍一组那个怎么样?”
李桔目光落过去,女孩漂亮飘逸的长发搭上展现姣好身材的裙子,确实看着不错。
她无语地看向姚松月,打字:“你哪来这么大精神?”
邓澎涵噗嗤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的照片还要拿给人欣赏呢,能跟我们一样吗?”
姚松月羞燥地拍邓澎涵肩膀,“你瞎说什么呢?”
邓澎涵哼哼。
姚松月:“你没有啊,你不给你男朋友看。”
邓澎涵满不在乎,“我们老夫老妻了,他爱看不看,倒是你俩,暧昧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
姚松月掩饰性地理了理刘海,红脸说:“有件事还没给你们说……”
“呦,终于舍得坦白了?”
“不是!”姚松月羞燥,对上李桔噙笑好整以暇看她的目光,咕哝说:“他前几天说想和我毕业前一起拍照片,以……情侣身份。”
“姚松月!”邓澎涵站起,拍她肩膀,“你可以啊。”
李桔片打字取笑她:“情侣照哦。”
提到暧昧很久了的对象,姚松月脸上的温度就降不下来了。
“就、就是拍个照。”
她舔舔唇,“老实说,我挺喜欢这种状态,就是我俩都还没说开,平时牵个手都要偷偷看对方半天那种,好害羞,但这样也还挺好。”
“就暧昧呗。”邓澎涵抱住李桔,艳羡地看姚松月:“我酸了啊,我这种陈年恋情已经失去了这种萌动雀跃的焰火了,最近半年在老曹那,我每天被他气得牙痒痒。”
“别装了啊,在寝室每天电话打的没完,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姚松月嗔她笑。
邓澎涵无奈地耸耸肩,一副你不懂。
两人说着,笑又落了几分,不约而同看向李桔,目光带着几分抱歉。
李桔一脸茫然,打字问:“你干什么?”
姚松月犹豫:“怕你不开心。”
“??我为什么?”
邓澎涵心虚瞧她:“桔子,你、你……那个喜欢的人还喜欢着吗?”
李桔眨眨眼,肯定地打字:“当然。”
姚松月和邓澎涵面面相觑。
邓澎涵:“……你之前为他哭那么伤心,我以为你……”
李桔莞尔:以为我还没有从情伤中走出来?
她好笑地点点头,打字:“伤是真挺伤,你们那天说的没错,要是恋爱让人这么痛苦就考虑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但……”
李桔的手顿了一下,“是他啊,我得再坚持一下。”
不是,想到解南,她能坚持很久。
姚松月和邓澎涵看清手机上的字,心里一跳。
姚松月有些咂舌,“李桔,那人到底是谁啊……”
平时都没有蛛丝马迹,两人都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都让李桔露出那天在饭店的颓废伤心。
“嗯……”李桔回想起那天在房顶上解南的话,眼里的笑变得温暖。
“他说要在很多人面前公开我,我想你们可以期待一下,应该比我现在说会有趣一点。”
姚松月急了,“怎么还卖关子啊,我现在已经很着急了你知道吗,不管是谁,能让你这个数学系女学霸这么惦念,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有趣了好吗!”
邓澎涵也连连点头,“现在说现在说,悄悄告诉我俩!”
李桔迟疑,“……我暗示一下?”
两人立马退而求其次,“也行也行。”
李桔生活范围就那么点,学校更是简单到一点三线,真有可疑的男性同胞她们不可能想不到。
李桔还没打字,姚松月已经先说:“不会真的是你们班班草吧,那个我可以!长得真不错,叫,叫什么……叫什么啦啊?名字到嘴边突然想不起来!”
李桔白了她一眼,重重打字:“不是!”
“那还能有谁啊……”姚松月真想不到还有哪个人能让李桔倾心的。
她们认识四年,相互都很了解,姚松月知道她面热心冷,但一定程度上,数学系对她的高冷评价还算中肯,李桔成绩优秀,有自己都藏不住的傲气在,在一群不如自己的男生面前,姚松月想不到有哪个人能让她动心。
李桔默了下,打字:“一个相信光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邓澎涵看到内容,半天哑口无言,“李桔,这男人喜欢奥特曼?桔子你别不是找了个什么奇葩的与世界脱节的理工男吧……”
李桔点点头。
两人皆悚然。
她慢慢打字,“是理工的。”
两人瞠目。
摄影师笑着将这一幕拍下,体育场的观众台上,毕业前夕的美好被记录,青春岁月,如同校园里此时正默默绽放的白色栀子花,暗香四溢。透白素雅的花瓣点缀着校园,意气风发的笑容在校园里随处可见,蝉声嗡鸣,骄阳似花,额头虚汗掩不下来去匆匆行人眼里的喜悦。
栀子花又开了啊,开的很美。
夏木阴阴正可人,恰是人间好时节。
李桔三人结束拍照又去聚餐,等她从学校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联系解南,等她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他的消息刚好发过来。
“都结束了?”
“嗯。”
因为李桔无法出声,这段时间两人经常是发短信。
“你呢,要回家了吗?”
“还要再等一会,你先回去吧,早晨摊的饼还有一个在冰箱里,晚上饿了先热一热,我回去可能会晚一些。”
李桔莞尔,笑他:“放心吧,我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车刚好过来,李桔上去,打字不停:“在忙什么,还是毕业论文的事吗?”
从伊利诺伊州回来,解南的论文和实验都进行的很顺利,听他说学校要推选他做优秀毕业生代表,在毕业大会上演讲。
李桔听说的时候,先是想用轻松语气调侃他,后看到他漆黑润泽的眸子,眼神也变得格外认真。
“解南,这个身份,你很值得。”
解南不置可否,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脑袋。
后来这件事两人就没有再聊,解南低调不在乎这些,李桔以前在学生会倒是没少见为了这个名额,各部门竞争激烈你死我活的场景,像解南这样完全靠着实力站到那个台上的实在少之又少。
解南回复她,“论文,还有些实验数据和其他资料,我需要要再整理整理。”
李桔心口莫名跳了下,“好,也不要太着急,还有一周多时间。”
“放心,你睡前我会回去。”
李桔笑着唔了声,“哼,小院的床那么松软,你不在我也能睡好。”
“是吗,我就不行。”
李桔不语了。
他坦白的文字发过来,她的心口像是弹棉花立即变得软软蓬蓬,咬咬唇想说自己死鸭子嘴硬,又红着脸没好好意思。
只是之后几天,她就后悔了。
解南是真的忙,每晚都回来得很晚,疲倦劳累,李桔渐渐心疼,抱着他开始直接打字撒娇:“我也不行,你下次早点回来好不好。”
解南把她抱进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白天整理那些内容时的手脚冰冷渐渐复苏。
“好。”他轻轻亲她额头。
六月初夏,怀里熨烫心口的温暖,才让他不至于遍体生凉。
毕业在即,李桔各科成绩理想,毕业自然不是难事,只是她被数学院辞退,心里却渐渐生了点对数学的喜爱。
李桔咬笔,纠结地看着窗外香椿树。
说喜爱倒也谈不上,只是她更想在自己驾轻就熟的专业方面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或者更表面的,认识解南以来,她深切的感受到了一个人能对自己喜爱事情的专注,朝乾夕惕,学而不厌,那种自豪、骄傲,是再多的东西也无法代替的。
虽然数学还没有让她有这样的精神,但她至少有了期待,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坚定脚步往这个领域的顶尖走去,哪怕青灯黄卷,筚路蓝缕。
翻看数学书本,李桔第一次有了读研的想法。
解南忙的时候,她就在家里看课本,这天,书本没看几页,宗雅丹的电话打个不停。
李桔有些烦躁,李良功出事以后,宗雅丹对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很多,像今天这么密集的电话拨过来,很久没浮起的厌恶窒息又冒上来。
她接通,那边宗雅丹声音沉沉,“嗓子怎么样了?”
李桔咳了咳。
宗雅丹默了下,“我这么久不联系你,你有没有想过给妈妈发条信息。”
李桔顿了下,挂掉电话转为视频拨了回去,宗雅丹很快接通。
隔着摄像头,两人沉默对视。
宗雅丹清瘦了许多,面色苍白,脸上完全看不到李夫人的优雅端庄气质,以往总是梳理的精致的头发竟有几缕凌乱的挂在脸边,整个人沧桑萧条。
李桔抿唇,垂下眼皮,比手语给她看:“你要是为我想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视频。”
宗雅丹:“这么久了,我以为你该好了,他回来了,不是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宗雅丹的高傲,但是当她这么理所当然的将她胸口悲痛的伤看作一个贴了创可贴就会即日可痊愈的小伤痕后,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紧了下。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如果你要是还想用以前的方式威胁他,宗雅丹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那个时候会做出……”
“我和李良功离婚了。”宗雅丹突然说,她的手顿在空中。
宗雅丹目光平静,像是黑色夜晚的森林,她用一种冷到不起波澜,读不到情绪的语气说:“宝贝,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这么多年,我们终于离婚了。”
李桔默了片刻,看着宗雅丹无波的黑色眸子,手语问:“我该庆祝你吗?”
宗雅丹怪异地笑了声,没有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李桔手垂下,窗外夏日阳光照进玻璃,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小院摇曳的香椿树,感觉自己也是那枝头随风飘的叶子。
“李桔,你也不想要我了吗?”宗雅丹突兀问,像漂亮的落地窗被锤子重重击碎。
李桔手抓紧书本,看着她蹙起眉毛。
李桔:“如果你非要阻拦我们的话。”
宗雅丹认为李良功为了外面那对母子抛弃了她,现在,她不介意也做恶人。
宗雅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可能同意的。”
李桔蹙眉,愤怒地比手语:“我不明白,如果就是因为他穷,那李良功呢,他那么有钱下场又是什么?”
宗雅丹直直地看着她,看她的目光依旧像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李桔,你真的了解他吗?你告诉妈妈,你爱他什么?”
李桔苦笑:“我说了你能听到心里去吗?”
过往无数次,她那么嘶吼宗雅丹都置若罔闻,现在她连说话都没音,她又能听进什么。
宗雅丹看着她长长叹息,“李桔,如果十年后,他能走到李良功那个高度,我可能会同意你们,但是现在,我绝对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李桔咬牙:“我说过,如果你执意不……”
“李桔,如果他真的爱你,对你爸爸下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利索了。”宗雅丹眼里冰冷讥诮重归:“李桔,他根本没那么喜欢你,你在一厢情愿。”
李桔瞳孔猛地一缩,手在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宗雅丹吐了口气。
“李桔,举报李良功的人就是他。”
“解南,你说你爱的人。”
第112章 “解南,给我看你的伤口。……
宗家虽然没出手, 但是风吹草动却看得仔细,想要获取一些消息也比别人来的轻松。
只是宗雅丹在宗家知道是那个人的时候,向来冷静的她震惊了很久。
被她不耻, 见过甚至懒得多说几句话的人, 竟然是逼李良功下台的男人。
他甚至才二十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掌握那些资料。
宗雅丹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就派人把那个人叫来见他, 结果就被拦住了。
保镖肃穆站在她面前,默了下说:“是年家人。”
宗雅丹脸发白。
年家, 竟然是年家。
李良功多年商业劲敌,而年家的背景远比李家复杂、强大……
难怪证据来的迅速,手段雷霆,动作迅疾,他倒是挑了个精准靠山。
“年家大公子年垚这么多年都想扳倒李良功,李家资金链出问题, 他没少从中阻梗,但致命一击你不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些东西你知道是谁偷偷给他的吗?”宗雅丹嘲讽地看着脸白的李桔, “就是你那个好男朋友, 你这么喜欢他,他对你父亲下手时想过你吗?”
无论李良功如何,李家倒下, 李桔生活立马天翻地覆转变。
“李桔,你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男人。”宗雅丹冰冷嘲讽的声音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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