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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桔——吃一首诗

时间:2021-12-27 14:34:28  作者:吃一首诗
  每天回到家,李桔都要泡半小时的脚,即便如此,她脚底板还是酸的厉害。
  她给宗雅丹提了后,宗雅丹让司机带她去做足部按摩,第二天接着踩高跟鞋出门。
  结束那天,李桔从套着的裙子里解救出来,紧裹的腰腹才算放松下来。去钢琴课的路上,放下窗户吸着空气,才觉得那口气终于顺畅了。
  元宵节这天,宗雅丹早早就安排了全家回李家参加家庭聚会。
  李桔道歉:“妈,明天要开学,老师给我发的邮件里,我才发现自己有一项遗漏作业还没完成。”
  宗雅丹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多吗?”宗雅丹忙着整理耳环,“咱们先回宗家走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晚上努努力。”
  李桔摇头,“现在做都未必来得及。”
  宗雅丹拧眉:“那怎么办,都说好了要去你爷爷家的,他们也想你了。”
  李桔垂头不语。
  前几天他们刚回去过,李家香火茂盛,他爸这边就有兄弟三个,大伯二伯的孩子早已成家,过年上门时都带着两三个孩子,更别提她几个姑姑那边,一大家子几十个人聚一起,李桔过去和爷爷说话,在跟前只打了个招呼,被塞了个红包后就被身边的几个弟弟挤过去了。
  此时,李良功从楼上下来,穿着黑色西装,不怒自威,人到中年依旧气度不凡,带着久居高位的气势。
  “爸爸。”李桔叫人。
  “嗯。”
  李良功声音不起波澜的应了一下,目光从她身上走开,人就往外走了。
  宗雅丹见状,着急看李桔,又看了看门外坐进车中的李良功,“你啊,那你就在家写作业吧。”
  宗雅丹急着也没再多说,追着李良功上车了。
  车缓缓离开院子,李桔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时间还早,先上楼换下宗雅丹选的衣服。
  下来时,一楼静悄悄,整个大厅都黑魆魆,钱妈看样子也回房了。
  李桔不敢动静太大,踮起脚尖偷偷走出家门。
  拐上出小区的路,她才放下心来。
  因为要回李家,长辈可能给她手机发红包玩,而她也要做样子给长辈的孩子发红包,宗雅丹就把手机给她了。
  刚才她离开匆忙,手机也没来得及要回去。
  李桔浅笑,眼里泛出狡黠的光。
  皎皎月亮下,银色光辉像照着个生动可爱的小狐狸。
  叮叮叮,消息不停往外蹦。
  那个熟悉的动漫头像领先跳了出来。
  李桔一边走,一边点开看。
  【有光不难】:你走以后,风刮树枝挂到我衣服了。
  李桔挑眉,这是告状?
  她笑着往下看。
  【有光不难】:大年初二和郭平谈了一早上的实验,感觉自己还在实验室里。
  李桔吐吐舌,和郭平小师弟,不谈实验你想谈什么?
  还不是你自己该。
  【有光不难】:我说你勒令我发消息,郭平准许我每天用一次手机。
  李桔委屈:她哪里勒令了?
  她分明是循循善诱的友好建议啊。
  趁着她不在,解南就诽谤她。
  他陆陆续续发了十几条,几乎每天一条,有说自己吃了什么饭的,不凉不剩也没过夜。
  有说旁边的阿姨昨晚手术了要通气,看她期待的样子,他也很期待那个屁的到来。
  还有他小小吐槽郭平抓着他无时无刻不在讨论物理,其对待学术可谓疯魔让他这个师兄自惭形秽。
  李桔吃吃笑,郭平知道他崇拜的板正严苛,能力卓绝的天才师兄是怎么腹诽他的吗?
  同时,李桔也觉得惊讶和好笑,平日里清冷笑浅的解南,竟然还有如此顽劣好玩又鲜活真实的一面。
  解神的底裤都被他自己扒的不剩了。
  她像看一个又一个的段子,行走在寒冷冬夜,冻红着手,捧着个手机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傻笑,呼出的白色冷气雾蒙蒙的往漆黑天空里的月亮那飘去。
  【有光不难】:郭平刚才瞥到聊天界面只有我单方面发的消息,沉默的看了我很久。他好像在说:你的文字我心疼。
  李桔眼角都有笑出来的泪花挤了出来。
  她啪啪啪打字回复,“心疼什么,你要知道,我给你的回复可能会晚,但一定会有。”
  接着,她又看起上面的留言,一个个写下回复,内容对上,好像重新回到了后半个寒假的这十几天。
  他们隔着手机和时差,在平行的两个时空里错过又遇见。
  然后一起度过这个并行的寒假。
  元宵深夜,龙腾狮舞,风缓月圆。
  西山枫林远离闹市区,坐落在半山腰上,讲究清幽高雅,小区门口相对安静了许多。高高的门头两边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清幽的黄色月光下,泛着静谧的红光。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进入小区东门的这条路,沿着山路盘旋而上,海拔相对较高,两旁的高大树木间都漂着浅浅雾灀。
  还有点冷,她吸了吸鼻子,找了个相对显眼的位置。
  以往元宵节要回李家,他们都只在饭后才会礼节性的吃上几个汤圆。
  李桔小时候贪嘴还会吃几个,后来回到家里,宗雅丹不太满意的对她说:“桌上都没多少人在吃了,你还捧着个碗不放就会很丢妈妈的脸你知道吗?汤圆吃多了对牙也不好,以后尽量少吃啊。”
  李桔不太明白少吃的范围在哪里,她吃多少又是尽量了,干脆一点也不吃。
  后来长大也对这东西没牵挂,总感觉粘牙又齁甜。
  只是今晚不太同,解南说要给她送汤圆,她又像小时候一样,怀念起汤圆的好了。
  白白的圆滚滚的,像两个小雪球,多可爱。
  她愿意赏脸多吃几个。
  时间还早,这时候打电话好像有点催人的意思。
  李桔探头往来的路那边看,脚不停跺着地面。
  放眼过去,沿路枯枝上结着厚厚的冰霜,远看一片雾凇连起,宛如琼树银花,晶莹剔透。
  李桔想着他从茫茫白色中走来,忽然怀念起下雪来。
  连城不是个多雪的地方,但像今年一场雪也没下过的情况还是少见。
  假期最后一天,李桔盼望着待会能够下场雪。
  即便脚冷的都要走来走去,耳朵要偶尔揉一揉暖暖,但是想到一会飘着白色雪花,他们站在洁白雾凇下,捧着同样白白可爱的汤圆,吃一口哈一下子白雾,应该也很不错。
  解南端着碗,她就负责拿小勺舀着吃,才不枉她等他这么久受的冻。
  李桔踮起脚抬头又去看,远处漆黑一片,没有车灯划破黑暗驶过来,也没有刻进心里的挺拔身影从雾灀中走出来。
  时间往前走,温度不断下降,耳边的冷逐渐变成僵硬的冻,脚趾头也开始瑟缩。
  她好像光脚站在冰块上,白皮靴子成了冻她的帮凶。
  偶有车过来,她赶紧去看,车从她旁边停也不停的开走。
  李桔低头,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早过了约定时间。
  她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
  李桔冻得手指发疼,有些哆嗦的把手机掏出来,再次拨给通话记录最上面的红色号码。
  嘀嘀声又传来,李桔心像是浮在水面上,沉沉往下落,又有些期待的要飘上去。
  她迫不及待的要问解南怎么还不来。
  预想中,低沉轻缓的“喂,我是解南”始终没有落下。
  李桔胸口像落了一场大雪,始终没下下来的雪花在她心口飘起。
  冰冷,失落。
  她又等了会,电话接着打过去,眼里的期待渐渐变得漆黑,像背后浓墨色的天空,似乎连月亮都远了些。
  一如之前,机械的嘀嘀声一遍遍落在她的耳膜上,不带一丝感情。
  那边像是筑了一堵严严实实的墙,她的声音始终没有机会穿过去。
  墙边,灶台上的手机不停在亮光,熄灭又亮起,闪着一排没有备注的号码。
  旁边盛着汤圆的锅歪倒在灶上,锅里的热水正顺着锅沿往下滴,啪嗒啪嗒落到地上,有几个白滚滚的汤圆落在锅圈边,润软白皮沾上了几个黑色的斑斑点点。
  郭喜芬走过来,嫌弃地一把将锅里汤圆倒进垃圾桶。
  “恶心人。”
 
 
第39章 天寒地冷,漆黑中看不到光亮……
  郭喜芬走进来, 看到灶上歪着的锅。
  她走过来拎起锅一把将汤圆倒进垃圾桶,随后狠狠把锅摔到地上,“恶心人。”
  她愤怒地瞪着眼睛:“真是失心疯了, 还有脸谈恋爱。”
  巨大一声震响将客厅的解如龙招了进来。
  他看也不看地上打转的锅, 撑着门框,语气吊儿郎当:“妈,给点钱呗, 过节我想和兄弟们出去喝点。”
  闻言,郭喜芬插着肥硕的腰, 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他一个讨债鬼还不够,你想气死你亲妈,滚出去。”
  “妈,给点啊。”解如龙不愿走,“我要的也不多,大过节的就是去喝一点酒啊。”
  “喝酒?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你还过节?那个没良心的没死你妈我就要先死了, 你还想去喝酒。”
  郭喜芬拿起门后扫帚,“你走不走?”
  她一边说一边骂:“我当年真是不应该弄那么个祸害回家。”
  郭喜芬想到刚才场景, 气得眼前发黑,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都是他把这个家祸害到这个地步。”
  郭喜芬天天说这些,谢如龙早听麻了。
  “爸都死多少年了……”他嘟囔, “你不给我钱,我去找我姐要去。”
  “站住!你姐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家,你别去烦她。”
  郭喜芬气得牙痒痒,“刚才他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问他要, 那是他欠我们的。”
  “嗤。”解如龙撇撇嘴,很是不屑:“他这月才给完那家钱,身上要是还能装有钱,我会来问你要吗?妈。”
  郭喜芬冷笑:“都知道过节吃汤圆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背着我们藏钱。”
  “那汤圆是他买的啊,稀罕啊,我以为他天天为了攒钱连饭都不吃呢。”解如龙进家的时候,解南正好夺门出去。
  郭喜芬鄙夷:“还不是为了哄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解如龙不关注这些,“妈,你到底有钱没钱啊,兄弟都在等着我呢。”
  郭喜芬瞪他。
  解如龙可怜,“妈,心疼心疼你儿子吧,明天就开学了,我快活日子眼瞅着就过完了。”
  解如龙在连城职高,距家很远,周六日很少回来。即便是寒假,郭喜芬也没在家见过他几次。
  他这么说,郭喜芬呼了口气,“等着,我前几天看见他往房间放了个东西,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过会,郭喜芬拿出来,解如龙看到后丧气,“妈,这就是一堆小黑块,他做实验的材料吧,能有什么用啊。”
  郭喜芬也没想拆开袋子会看见几个小黑石头块,前几天看解南偷偷摸摸房间抽屉里,还以为背着她藏了什么好东西。
  郭喜芬忽然眼前一亮,直直往厨房跑,“这是他的手机?”
  解如龙看着那磨损的外壳和老款式说:“肯定不是我的。”
  郭喜芬扔给他:“要钱没有,你去收手机的店看这个能不能卖钱。”
  解如龙:“这都多少年前的手机了,能卖几个钱啊,再说我卖了那他用什么?”
  郭喜芬冷笑:“用什么他自己不会想办法?”
  “也是,那我就拿走了。”
  解如龙握着满意手机兴咧咧的出门。
  “靠!怎么下雪了,冷死了!”
  他一走出小区,雪花兜头打在脸上,冰冰凉。
  解如龙不满的啧了声,裹紧衣服,往外找人喝酒去了。
  隆冬的一场雪,在破春的时候落了下来。
  夜深雪重,城中村的街道七扭八怪,贴着年画的玻璃窗边陈年老垢还未擦掉,泛黄粘巴在窗台。这场雪下的略显不合时宜,荒凉的街上无人欣赏,白雪寂静的落在杂乱的垃圾堆上,远处偶有狗吠,惊起几声男人粗糙的脏骂。
  村子边缘的垃圾中转站边,有一道落寞的身影站在垃圾坑前。
  满鼻脏臭,若不是天寒地冻,苍蝇蚊子牺牲的快,可能人已经被层层包围了。
  解南面无表情站在坑钱,黑魆魆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光线。
  垃圾站里没有灯,远处忽有人家传来笑声,接着厕所黄灯亮起,微弱的光线浅浅的照在垃圾站大门边,也在他身侧投下半明半暗的影子。
  他脸上看不到病愈的精神,反倒更加惨白,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寒气,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小时前,这双漆黑的眸子里还带着笑意。
  郭喜芬走到厨房门边,冷冷哼了声,“有钱了啊,都开始吃汤圆了也不给我钱,你是想让我喝西北风啊还是想看着我饿死。”
  灶台上水声咕噜咕噜,不听男人的回应。
  郭喜芬也习惯了,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她倚靠上门,“你爸看到你这么对我,肯定比我还后悔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害死他不行,现在还想气死我。”
  解南低头看着滚水的锅,神情不辨。
  按在灶边的手指轻颤了下。
  解南:“下周我会给你钱。”
  “怎么,不把你害死的老爸拉出,我说话就不管用是不是。”郭喜芬目光尖锐,看他后背的眼神冒着刺人的光,像一条吐着毒液的青竹蛇。
  “不要提他。”解南说。
  他关掉火,去找保温盒装汤圆。
  “不提,你把这个家祸害成了这样,你一句轻飘飘的不提就不提啊,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会气的得羊癫疯吗?我会气的肝癌吗?我告诉你,这个病我是不会看的,我要早早下去找你爸,告诉他他走后你是怎么欺负我们一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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