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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桔——吃一首诗

时间:2021-12-27 14:34:28  作者:吃一首诗
  第二天晚上,李桔一点多醒来就睡不着了。
  玩了会手机,可能是微弱光芒的缘故,身后解南发出动静。
  李桔不好意思说抱歉,解南眼不适应的微眯着看她,“睡不着?”
  “嗯,感觉睡太多了,我看会视频,你接着睡吧,我亮度调低点。”
  “李桔。”
  “嗯?”李桔又回头,解南俯了过来,发梢落在脖颈间,细痒擦过,像揉碎了枫叶落在脖颈边。
  李桔头往旁边偏了下:“没有准备……”
  “有。”
  李桔噎了下,脸温热起来,“你不睡了?”
  解南哼了声,用身体力行回答。
  白日里养精蓄锐,晚上倒是找到了事情做。
  开了这个荤,之后出门更懒洋洋,第四天直接白日宣淫,结束后又睡到晚上,醒来小镇已经买不到饭了。
  解南给她泡泡面的时候,摸了摸鼻子,难得不好意思,“下次我节制点。”
  李桔眼巴巴看着泡面桶,闻言瞪了他一眼,“我腰上红了还好说,为什么脚踝也有牙印,你是狗吗?”
  解南挑眉,“是狗是狼你不知道?”
  “我看你是长得像狼的哈士奇。”
  吃完饭,李桔就为她这句话付出了深切的代价,第二天醒来,手机震个不停,过了很久,她才朦朦胧胧醒来,看到“宗雅丹”三字,一晚的欢愉尽数消散。
  阳台门不隔音,李桔只能换了衣服出去接电话,刚好两人还没吃饭,她顺便去早餐铺子买饭。
  “宝贝,你在学校吗?”宗雅丹语气温柔,试探问。
  李桔沉默了一瞬,已经明白,“我和老师请假了。”
  宗雅丹声音冷下来:“嗯,为什么请假?”
  李桔:“出了点事,我需要去解决。”
  宗雅丹不满:“出了什么事总要告诉妈妈啊,怎么能一请就是一周呢,这下多耽误功课啊,你原本就大三了……”
  李桔没有说话,给早餐铺阿姨指了指包子和粥。
  “……欸你说说,郭旺亮这下怎么活啊,玲梅我听说哭的好几天都没下床了。”路边小桌前,有个卷发妇女和旁边几个人说话。
  “哎,前几天我去看了,见到玲梅,两句话没说完就哭昏过去了,吓得我赶紧掐她鼻子下面。”穿着红黑格子衣的女人说话声音沉重,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哭了。
  旁边几个见状也抹眼泪,有个胖胖的女人放下碗,也是擦眼泪,“可说呢,咱是真看不了那个场面,去的几个大汉看到郭旺亮家情况,也站在门口哭,你说说,好不容易养出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的,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郭平那孩子那么懂事,每次见我都叫嬢嬢,又是帮我拎菜又是问我身体怎么样。”卷发妇女声音哽咽,“怎么也想不到啊,骨灰盒拿回来这么些天,都没地方安置,在火葬场寄放这么久,今天村里才拨出来墓地下葬。”
  因为是个孩子,连丧事也不会大办。
  她们早上去地里看了圈,再看不下去,都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现在也不能接受郭平死了。
  “来,你的粥。”店铺老板递袋子,见买饭的女孩红着眼睛,叹气:“哎,老郭家情况,谁听了也受不了。”
  “那么好的孩子,有什么坎……怎么要自杀呢……”
  李桔没说话,接过袋子往宾馆走。
  步伐渐沉,手机通话早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按了。
  过会宗雅丹又打过来,李桔坐在二楼拐角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看手机灭了又亮,最后终于接起来。
  “李桔!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还挂妈妈电话?”宗雅丹的斥责传来,“我不管你现在在哪,给我立马回家!”
  “回不去。”李桔实话实说。
  “李桔!你还想不想和妈妈好好说话了?”
  “妈,我现在真的回不去。”
  那边怒气冲冲,听到这边平静无波,长吸了一口气,隐忍问:“你现在在哪?”
  “妈,我现在很累,回去再联系你好吗,先挂了妈妈。”
  “李桔!你今天不回来……”
  “啪。”手机已经被李桔关机。
  耳边回复清净,脑袋里仍嗡嗡嗡,刚才听到那些话还在她脑海里翻涌。
  骨灰盒、下葬、墓地……
  如此陌生的字眼和那个可爱的圆眼睛学长牵连在一起,冰冷现实的告诉李桔,她印象中的那个干净单纯的小男生真的不在了。
  期末考拦住他,面红耳赤撒谎说解南在等她。
  除夕夜看到她和解南抱一起,红着脸一脸心虚摔下帘子就跑,像个可爱的小鸭子。
  回校后见到她和解南冷战,拦住她往解南身上飘小眼神。
  而这样的男孩,现在在冰冷的骨灰盒里,被厚厚的黄土埋住,陷入长久的沉寂与黑暗。
  青连大的迎春花开了,叶南湖飞来了几只天鹅。
  郭平的圆框眼镜,永远碎在了实验楼前的冰冷水泥地上。
  喉头苦涩努力咽下又泛上,膝盖的裤子已经染湿成一片,过了很久,李桔才掩盖着擦脸回房。
  进门的时候,解南也已经起了,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袖站在阳台上。
  “今天有风,进来吧。”李桔嗓子微哑,她咳了咳接着说:“过来吃饭吧。”
  解南目光从灰暗的天空离开,指尖泛冷,进来时说:“风确实很大。”
  李桔摸摸他袖口,去床边把外套给他,“穿上。”
  解南接过来,看了她一眼,扫过她眼底湿意,垂眸穿衣服。
  早餐两人都很安静,在解南说出去走走时,李桔坐在凳子上没动。
  解南回头看她。
  李桔坐在桌子边,眼泪安静的往下流,“解南,你去看看他吧……”
  解南那边长久的沉默,站在床边的他像是僵住。
  “郭平今天下葬,我、我们去看看他吧。”
  来到徊县五天,他们永远走在镇上的那条中心大街上,去吃饭、去山里,就是没有去过郭平家。
  他们可以躲,但是不能一直躲下去。
  “你去吧。”
  “不,我们一起。”李桔拉着他,“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再见郭平一面吗,为什么要一直藏在这里?”李桔拽他。
  解南随她的动作被拽的起身,在走到门口时忽然狠狠甩开了李桔的手。
  李桔猝不及防,啪的手背打在了门背上,手指头生疼的瑟缩了一下。
  解南沉眸看着她,眼底已经漆黑一片,冷漠森然。
  “如果想去,你自己去。”
  或许是手指疼的鼻头发酸,眼睛立马又湿了,“解南,郭平是你最喜欢的小师弟,我知道你也想去看他,你为什么不能让我陪你一起去呢?”
  李桔哽了哽,“我知道,他走的太突然你不敢去看,但是如果校园里还有人让他牵挂,那个人一定就是你,我知道他也想你去看他,我们不要再躲了好不好。”
  荒废实验、关掉手机、远离学校,用睡觉、做|爱来麻木自己,李桔知道他过得并不好,有几次晚上忽然惊醒过来,额头冒着薄薄冷汗,李桔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睡觉。
  他像是深陷在淤泥里,挣不脱,逃不开,对她伸过来的手熟视无睹。
  这样放任自流下去,早晚淤泥会把他吞噬掉。
  “李桔,不要拿你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解南深邃的眸子锋利的像把刀,“我们只是炮友,你懂什么?”
  解南冷漠尖锐的话一下捅进李桔闷疼的心脏。
  “自作聪明?”李桔心里一阵阵发冷。
  “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一直让自己不要说不要问,你想怎么做都配合你,结果你觉得我自以为是?为了陪你在这待下去我忍了宗雅丹三年都没撕破脸皮刚刚直接挂她电话,你觉得我只不过一厢情愿?说真的,我不是什么奉献型人格,你不需要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自讨没趣。”
  李桔拿起床上的包,“见完郭平我就回学校,你好自为之吧。”
  李桔推门要走,手在门把手又停顿了一下,垂眸说道:“解南,我们是炮友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你觉得这段关系那么肮脏不堪每次都能拿来嘲笑我的话,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第56章 “你叫解南,什么难题你都能……
  李桔走出房门, 又坐回了那个台阶上。
  埋头趴在腿上,膝盖再次被湿意浸染。
  走廊静悄悄,只有无声的哽咽, 安静了好久, 胸口那团火渐渐烧成灰烬,她才起身出去。
  生活不是电视剧,解南也不是会追出来的人。
  郭平的事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不算是小事, 她稍一打听就问到了下葬的地址。
  风蒲猎猎,头顶的太阳遮挡在云层间。
  买早餐的时候还是明媚的阳光, 现在已经乌云蔽日,走在乡村土路间,两边巨大的树木将光线遮住,投下斑驳摇曳的暗影。
  李桔微喘,拐进田间羊肠小道,正要张望, 一对老父母骤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这对夫妇应该算不上年纪大,只是生活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悲痛让他们看上去如此沧桑, 痛苦到麻木的眼神里透出茫然和绝望。
  妇人头间已有白发, 坐在土坎上, 呆呆的看着坟墓,嘴里木木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旁边男人低头看着土地, 身形佝偻,隐隐发颤,很久都没有抬起过头。
  李桔胸口发痛,站在那里彻底没了上前的力量。
  或许她的出现,只是让郭旺亮夫妇再深切的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站了很久,看着那凸起的陌生土堆,想那里有那个害羞的小学长,此时若是看到她,看到她又和他的师兄吵架,该是怎样的挤眉弄眼和无奈。
  风吹田野,树叶摇晃发出疏落响声,压不住浅浅碎碎的哭泣。
  农家院里的栀子花香气又飘过来了,今年花开的很茂盛,小小一棵树都能芳香四溢。
  “师兄,我家院子里有棵很漂亮的栀子花,是我妈种的,特别好看,可惜我不能回去,不然我给你拍照看看。”郭平笑着说,脸上渐露怀念,“我好久没给它浇过水了,也不知道最近家里有没有下雨。”
  解南看见他脸上的落寞。
  郭平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十一放假,同学们都回去了,只有他留在实验室。
  他想家了。
  解南拿数据报告敲他的头,“看你的实验,别胡思乱想。”
  过会他又说:“学校好像也种有栀子花,结束你可以去看看。”
  现在,解南目光从院子里那棵栀子花树离开,发现终究不一样。
  无论他们的花开得多漂亮,院子里那棵,才是郭平的。
  房间静的冰冷,指尖烟头慢慢燃烧,远处天空灰滚滚。
  解南站在阳台前,站了好久,直到天幕都暗下来,路上黄灯倏忽亮起,映着空旷安静小镇的马路。
  身影萧瑟的夫妇走入他的视野,在那个栀子花院子前停下。
  解南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脚在他停在那棵栀子树前时,还没恢复痛觉。
  听见有人敲门进来,一个男人从客厅走出来,声音里带着经年都无法消散的悲恸,“找谁啊?”
  解南滞了下,“你好,我是……郭平的师兄。”
  郭旺亮瞳孔一缩,眼里的痛楚又像涌出的水一样,彻底决堤。
  “你、你怎么……”他泣不成声,解南赶紧拉住他在旁边的院子坐下。
  郭旺亮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同…同学,我、我家郭…平……”郭旺亮低头痛哭,“他在学习表现不好吗……为、为什么要……为什要……为什么啊……”
  他想不明白,他无法接受,自己听话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他问过所有他能接触到的同学,他跪在地上求他们告诉自己郭平在学校怎么了,你们有没有欺负我家孩子,还是我家孩子在学校成绩不好,为什么会……为什么会……
  那些人的脸上露出愧疚,悲伤,茫然……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郭平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警察平静告诉他,“经过调查,郭平确实自杀,没有经历他人威胁,可能存在抑郁症。”
  郭旺亮哭:“我孩子那么好,送去上学的时候还笑着让我别担心他,他会好好学习有出息的,都是我、都是我们没出息,给他压力太大,他从小就懂事不叫苦不抱怨……”
  他说着,身体像软面条一样摔倒在地上,看着孱弱的男人,因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解南根本扶不起来他,撑着他的那根骨头已经被剥离,即便是扶回座位又会摔回地上。
  解南蹲在地上,看着颓丧绝望的老人,道:“他确实很听话。”
  “师兄,我帮你盯试验啊,这我也是学习了。”
  “师兄,你中午想吃什么,食堂的卤肉饭真的太好吃了,我又想吃了。”
  “师兄,你终于不冷着脸了,我前几天都有点害怕……我觉得桔子挺好的,我打招呼她就站住了,不像在和你冷战,你就积极一点呗,别再惹人家生气了。”
  “师兄,我好笨,我不知道自己研究方向做什么好。”
  “师兄,我的实验结果又失败了,一定是我还不够勤奋吧。”
  ……
  郭旺亮听到他的话,绷不住的哭嚎,“是我们……是我们害死了他,我们逼他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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