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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萌交了准考证和身份证，跟何欣离开教室，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两人回到宿舍。
宿舍里很热闹，晴晴和晓玲正在聊天。
没提今天的题难还是简单，也没提自己发挥得怎样，更没私下对答案，都在说跟高考无关的内容。
林萌洗了把脸，爬上|床，边摸出手机，边听她们聊。
开机后，给薄许妄发消息。
-旺旺，呜呜呜QAQ
薄许妄很快回：怎么了？
-扫描仪扫到我背后，响了！
-然后？
-然后老师伸手来摸！
-……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个男老师！
-……他摸你了？
-哦，那倒没，我很快很严肃拒绝了，嘻嘻。
-……
林萌靠在墙面，弯着唇敲：我只接受一个男性摸我。
-那就是你！
-……
调戏完薄美人，林萌心满意足，转而说正事。
-我跟你说，我们考场有个女生。
-不小心把身份证弄丢，进不来考场，回去找了好久。
-铃声响了才跑过来，累得满头大汗，哪有心思做题。
-你要注意点，准考证和身份证，千万不能忘带弄丢。
薄小旺：嗯，你也是。
*
六月七日下午。
林萌面无表情离开考场，回|教室交了准考证和身份证，没和何欣去食堂吃饭，直接回宿舍。
她坐在书桌前，没一会，突然起身，到阳台洗了把冷水脸，走进宿舍，爬上|床，摸出手机。
-旺旺，呜呜呜QAQ
这次，薄许妄没法淡定，直接给她打电话：“数……”
才说一字，戛然而止，哑着声音，笑问：“怎么了？”
林萌没发现他的紧张，自顾自道：“我进考场多喝了口水，考到一半，憋不住去了躺厕所。”
“监考老师跟我一起，我在里面，她在外面，肯定听见了，感觉好丢人啊……”
“不过我不是最惨的，有个男生，跑了三次，后来老师直接站在他后面看他写，哈哈哈——”
听完，一时间，薄许妄无话可说。
林萌倒在床上，认真得严肃叮嘱：“旺旺，你要少喝点水，免得考一半去厕所。”
“生物老师说，适当的渴能让神经更活跃，水喝多了容易懒洋洋，没干劲做题。”
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猜不透想表达什么，薄许妄莫名有点慌乱。
忍了会，实在没忍住，沉着声音喊：“林萌。”
林萌笑嘻嘻：“萌萌在，旺旺请说。”
好像挺高兴，薄许妄更摸不着头脑，小声问：“你没事吧？”
“嗯？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正常一点。”
林萌翻了个身，面对墙，沉默了瞬，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笑出了声。
“……”薄许妄此刻很慌。
林萌抿着唇，收敛笑声，压低声音：“我数学好像考得很好。”
顿了下，觉得不够：“我觉得是我做得最棒的一张数学试卷。”
闻言，薄许妄心落回胸腔。
林萌乐了会，突然反应过来：“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没。”
“……哦。”
听这语气，完全不像没事，但现在太敏感不好多问。
她迟疑了会，还是半开玩笑安抚他：“攻克数学的萌萌已经所向披靡，所以呀，以后我养你。”
“……谢谢，但不用。”
“旺旺好无情，萌萌好受伤，嘤嘤。”
见她还有心情耍宝，薄许妄才真的松了口气。
两人相隔太远，他真的很怕。
怕她藏起情绪。
怕自己没及时发现。
异地，没人能安心。
*
六月八日下午。
高考生从考场走出。
大家都兴奋得扔书尖叫，激动得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属于他们的高中时代，再也回不来地永远地结束了。
林萌终于松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精神也游离了。
过了好一会，听见室友们的哭声，她才缓慢回过神。
林萌摸出手机，点开跟薄许妄的聊天框。
一字一句敲：旺旺，高考结束了。
她捧着手机等了会，薄许妄没回。
林萌没太在意，以为他在收东西，放下手机忙去了。
东西该扔扔，最后还是装了一车。
林父把一只白兔玩偶放副驾驶座，转头跟林萌挥手：“要玩开心点啊！”
林萌笑着比了个OK，挽着何欣手上了文重包的大巴。
车上闹哄哄的，大家都陷在高考结束的欣喜激动中，恨不得掀了车顶。
林萌跟何欣讨论毕业旅行去哪，突然想到薄许妄，立刻摸出手机一看。
薄许妄没回她消息。
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她抿着唇，想了想：我们班待会有毕业聚会，你呢？
林萌盯着屏幕，时不时刷新一下，又看看网断没断。
可，不管她怎么看怎么刷新，薄许妄那边毫无动静。
林萌想不通，就算收拾东西，这个点，早该收完了。
而且再忙，回条消息的时间该有。
除非……
见她突然安静，表情有点不好看，何欣凑过来问她：“萌萌，怎么了？”
林萌忙收起手机，挤出一个笑脸，摇头：“没事。”
何欣也很激动，没注意她的异样，继续兴高采烈说毕业旅行。
林萌时不时应一声，心思慢慢不在上面，拽紧手机。
*
因为堵车，四十分钟后，他们才到包间。
一进门，众人就看见立在桌面最中央的水果蛋糕，立刻爆出一阵尖叫。
林萌原本心不在焉，看见此景，心思缓慢回到毕业聚会。
这个水果蛋糕很大，而且四层，每人都分到一块小蛋糕。
林萌运气好，分到一块有草莓的，立刻笑弯了眸。
她拍了张照，下意识发给薄许妄。
这才发现他还没回。
整个人好像消失了。
林萌心情瞬间沉闷，还有点生气，蛋糕也不吃了，直接起身离开包间。
她走到没人的走廊，给他发消息。
-旺旺，你在干嘛呀？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如果你忙，也要和我说一声啊。
消息一条条发，对面没半点动静。
林萌终于急了，直接给他打电话。
但，依然，毫无动静。
听筒里只传出好听但机械的女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萌不可置信睁大眼。
拨了一次又一次。
次次都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萌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是懵的，抬手扯住头发，有些疼，才缓过点神。
薄许妄怎么会突然不理她？
明明中午才聊过天。
他还让她加油。
林萌急得快哭了，崩溃又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打他的电话。
每遍都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眼泪不受控制滚出，滑过脸颊，留下一道一道泪痕。
*
何欣发现林萌不在，出来找人，见她蹲在走廊尽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忙跑过来，蹲在她身边，着急问：“萌萌，怎么了？”
林萌哭着说：“薄许妄不理我了。”
“你们不是中午还在聊吗？他是不是有事？”
林萌给她看手机，几十个电话未接，哭得开始打嗝：“突然就不理我了。”
“你别急，别急，”何欣忙安慰她，“他可能直接回临城，正在飞机……”
林萌摇头打断：“如果他回来，肯定会提前告诉我。”
闻言，何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高考结束这时间点，本就是最易分……
没等她想完，听见林萌果断道：“我要去北城。”
何欣惊了：“现在？”
林萌抬手抹去眼泪，开始搜临城到北城的机票。
何欣本想劝她冷静，但看她一脸泪，犹豫了下。
就这一下，林萌已经定好机票。
踉跄起身，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机场。”
见她如此坚决，何欣咬了咬唇，没再劝，跟上去：“我陪你去。”
林萌愣了下，哭着道了句谢谢。
*
两人拦了车，以最快速度到机场。
林萌领了登机牌，等着检票登机。
快轮到她时，兜里手机突然震动。
林萌忙摸出来，是薄许妄的电话。
她立刻接通，来不及指责，控制不住哭：“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林萌，我……”说到一半，机场大厅响起航班动态，与此同时，薄许妄右耳边响起一道混着电流声的，从听筒中传来，下意识问：“你在哪？！”
林萌声音又急又喘，哭腔很重：“我在机场，你在哪？”
薄许妄语速很快：“我也在机场，临城机场。”
林萌愣了，行动先大脑一步，出了排队人群，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长睫上挂着泪花，表情呆愣错愕。
薄许妄声音很急，喘息很重，似边跑边说话：“你过安检没？”
“我没过，还没过安检，你在哪。”林萌捏着登机牌往外走，“你在机场哪个地方，我来找你……”
不等她说完，薄许妄打断：“你站在原地不动，我马上过来。”
林萌立刻老实停在原地，抽着鼻子：“我不动，我在这等你。”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也没挂电话。
林萌捏紧登机牌，举着手机，听着贴在耳边、略显急促、混着电流的喘息声，伸长脖子在原地转圈。
随便突然的一眼，看见了半个很眼熟的侧影。
因为旁边有个大理石柱子挡着，看不见全身，依稀可见——
那人个高且瘦削，穿着白体恤和浅蓝牛仔裤，举着手机，很焦急地看来看去。
林萌心脏开始扑通直跳，仿佛已经预感到了。
她控制不住地鬼使神差地走去，最开始是一步一步的，后来脚步逐渐变快了。
林萌捏着手机小跑过去，看都没看周围一眼，直勾勾盯着藏在柱子后的男生。
距离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
下一刻，男生突然转身，看向她——的身后。
是一张年轻英俊，但陌生的脸。
林萌呼吸有点急促，看见男生的脸，硬生生愣在原地。
不是薄许妄。
不是他。
林萌眼神空洞，精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回荡一句：他在哪？薄许妄在哪？
她突然想到年后跟何欣去图书馆那回。
她以为薄许妄回了临城。
实际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难道这也是一场梦？
林萌不愿相信摇头，正想用力掐自己一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
清润低沉，似潺潺流水。
林萌一怔，反应半秒，猛地一回头。
少年穿着一中的校服，纯白棉体恤，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像一颗懒散飘荡在月下海面的星星。
此时，他向她张开双臂，脸上染笑，双眸弯如新月。
林萌眨眨眼，之前满腹情绪消失殆尽，只剩一腔欣喜，朝他跑过去。
她跑到一半，薄许妄往前快走几步，迎面而来，将她一把抱在怀中。
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柠檬的清爽，还有淡淡的奶味，应该是牛奶。
不是梦。
是薄许妄。
林萌眼眶又酸涩，轻轻抽了抽鼻子。
薄许妄抱紧她，低头问：“怎么哭了？”
声音低沉，藏着藏不住的温柔与深情。
林萌听了，眼泪唰一下滚出来。
头埋在他怀中，抑制不住哽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永远不会。”薄许妄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动作轻缓而温柔。
缓了几秒，林萌很快回神，可怜巴巴问：“你回临城，为什么不告诉我？”
薄许妄用指腹轻柔抹去她眼角的泪花，温声道：“我担心会影响你高考。”
林萌愣了下，确实，如果提前得知他会回临城，肯定激动得静不下心高考。
顿了半秒，她抿着唇，小声嘟囔：“但高考结束后，你也没主动告诉我呀。”
薄许妄迟疑半秒才道：“我提前交卷，赶最近一趟航班，想给你一个惊喜。”
万万没想到，惊喜成了惊吓。
林萌一愣：“你提前交了卷？”
薄许妄有点不好意思，点头。
林萌又急又担忧：“你怎么能提前交卷？这可是高考啊！”
薄许妄耳根发烧，声音低哑：“忍不住，实在太想你了。”
林萌眼眶通红，心底说不出的暖，但更多是担心：“如果影响成绩怎么办？”
薄许妄揽着她的肩，温声安抚：“没事，相信我。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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