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澈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想到什么说什么,“参加《如影随形》录制,跟你同组,都是我的私心,那时我以为你单身。后来痛苦过一段时间,因为发现你跟我爸有‘关系’,我一度想放弃参加节目录制,不知为什么最终又没放弃。导演看我在节目里不配合你,找我谈心,准备给我换搭档,我还是拒绝了。”
说着,他抱歉道:“有点语无伦次。”
温笛一直看着他,那瓶苏打水始终没拧开。
没说话。
或者说,是没想好怎么回答。
祁明澈伸出一只手,“把你的右手给我,或者,把你左手的苏打水给我,我帮你打开。”
他给了她这样的选择方式。
他缓和气氛:“放心,你就算给我苏打水,我也照样带你出去玩。不过有可能就不想开车,让你挤地铁。”
温笛笑了,直接把将右手给他。
祁明澈愣了愣,忽而欣喜一笑,他紧紧攥住她的右手,然后用撑伞的那只手臂轻轻抱她。
他朝旁边挪了挪,让那道原本落在温笛肩头的阳光,照在他自己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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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翎第一个知道他们的恋情,饭局刚散,她收到女儿的消息:【妈妈,祁明澈今天中午跟我表白,我们在一起了。我很开心。】
赵月翎正在往电梯走,语音回复:【妈妈恭喜你。】
严贺禹和范智森走在赵月翎旁边,她那句语音,严贺禹听见了,他没多想,以为温笛又天价卖出一个剧本。
温笛和祁明澈恋爱的事,两周后曝光。
两人经常打卡胡同的小店,先是被网友拍到两人吃饭时挨在一起,同坐在餐桌一边,祁明澈还给温笛夹菜。
后来被娱乐记者蹲守到,他们被问恋情情况。
祁明澈想说只是朋友逛街,因为他不清楚温笛愿不愿公开。
反而是温笛大方承认,说:“我们刚确定关系,希望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谢谢。”
当晚就在热搜上爆了。
《如影随形》刚播第六期,不少粉丝磕他们CP。
在节目里,有人早就发现祁明澈看温笛的眼神不对,眼里面都是温柔,应了节目的名字,如影随形。
跟他在第一期和第二期的表现,完全是两个人。
原来待时间久了,两人碰撞出火花。
也是当天晚上,严贺禹才知道他们恋爱。
他出差刚回国,跟赵月翎和范智森吃饭那天,他晚上的航班出国,在外两周。
之前补偿给田家的几个项目,后续有些问题要解决,他这次出差就是一次性把问题处理好。
从机场出来,他直接回老宅。
今天父亲在家,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顿饭,上次碰面还是在他订婚宴上。
严贺禹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听对面的严贺言说:“还真在一起了。”
他置若罔闻,拿遥控器开电视。
严贺言起身坐他旁边,把手机怼在他跟前,“温笛的新恋情。”
严贺禹看着视频里的人,温笛穿着吊带长裙,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她两只手抱着祁明澈的胳膊,眉眼带笑,跟记者说:“我们刚确定关系,希望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谢谢。”
他定定看着视频,温笛在视频里的说话声也似乎忽远忽近。
严贺言问:“你在想什么?”
严贺禹没听见,突然间,他站起来,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拔腿往外走。
“诶!手机给我!”
严贺言对着他喊道。
严贺禹顾不上转身,把手机丢在路过的吧台。
他快步走去院子。
今晚他打算留宿老宅,司机把他送过来便离开。
刚才他随手拿的是严贺言的车钥匙。
坐上车,严贺禹两手握着方向盘,半天没发动车子。
缓了缓,他喊来母亲的司机开车。父亲的司机,他请不动。
司机问他,去哪。
严贺禹顿了下。
司机眼神发出疑问,这么着急出去,不知道去哪?
严贺禹确实不知道,他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温笛。
现在晚上六点钟,她肯定在跟祁明澈约会,不可能在公寓。
明知她不在,他还是去了。
半路,康波给他发消息:【严总,热搜第一那条,您看到没?】
【看了。】
【要不要我过去?】
【没事。】
严贺禹关了手机。
和他预料的一样,温笛不在家。
他按门铃,阿姨回:你是笛笛的朋友啊?她不在家,你打她电话。她恋爱了,你知道吧?
严贺禹:“嗯。谢谢。”
他给保镖发信息:【你过来一趟,把有我出现的监控镜头全部剪掉。】
他没说人在哪。
但保镖猜得到。
田清璐好几个月没单独跟严贺禹联系,今晚看到热搜,没忍住:【热搜第一,看到没?】
她又发来一条,说:【如果你没给姜昀星家一个月撤出投资的时间,现在会不会不是这个结局?】
严贺禹没回。
当然,田清璐也识趣地没再发来。
在等温笛回来期间,严贺禹接到范智森的电话。
所有人开头似乎都是那句:温笛恋爱了,你知道吧?热搜第一。
范智森说这话不是为了扎他的心,“我问过长运老弟,他说温笛确实在恋爱,不是节目组炒作。两周前就谈了。”
严贺禹单手插兜,靠在走道尽头的窗沿,往楼下看。
楼层高,闪烁的示廓灯分不清是哪辆车,一辆挨着一辆。
他淡淡反问:“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严总您误会。”范智森知道他心里现在不爽,换谁谁也不痛快,“论实力,祁明澈跟您没法比。”
可没那个缘分。
如今送餐这事,他不确定严贺禹是什么意思。
“餐继续送,花再加两朵。”严贺禹切断通话。
在等了一小时三十二分钟后,温笛回来。
她今晚没约会,祁明澈有工作,她跟瞿培在公司聊了聊工作,又讨论要不要降降恋情热度。
温笛没注意走廊尽头有人,从电梯出来,径直往家门口走。
“温笛。”
她脚步一滞,转身往后看。
严贺禹已经走近。
“又来找文件?”温笛把手机塞包里,“所有文件柜我都看过一遍,没有。”
他说:“来找你。”
温笛跟他无话可说,还不等她迈步,被严贺禹攥着胳膊拉到怀里。
两人之前经常对峙,身高和力气差距太大,他总能轻而易举把她箍住。
严贺禹抵住她的长腿,没像上次那样反剪她的手在身后,而是跟她十指紧扣,胳膊贴在墙上。
她试图挣脱,徒劳。
两人无声对望。
在彼此眼里,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最后是碎裂的。
温笛说:“不是炒作,祁明澈现在是我男朋友。放手。”
“我都来了,你觉得我会放?”
她低声警告:“你有点道德底线。”
他道:“对你,我没有。要那个干什么?”
“……”
温笛偏头,胸腔烧着怒火。
严贺禹看着她侧脸,一瞬不瞬,“你在我手机里改的备注,我一直没改过来。”
温笛像没听到。
“我已经解除婚约。”
“那是你的事。”
静默了几秒。
他说:“那三年,你都忘了?”
“是你先放弃先不要的。”
他低声说:“没有不要。”
温笛笑笑,“现在说这个没意思。”
她重申:“我现在有男朋友,各自安好。”
严贺禹调整姿势,低头,跟她额头相抵,“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安好法?”
温笛的手动弹不得,拿不到手机。
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是阿姨,“你再不松开,我喊人了。”
严贺禹不惧威胁:“你可以喊,我正好有理由堵你的嘴。”
温笛只好放弃。
他现在这个架势,能做出直接亲她的举动。
她让自己平静,“你来找我什么事,有话好好说,你这样算什么。”
严贺禹依旧没放开她,站直,说:“没想好为什么来找你。”就这么来了。
“你跟他不合适。”这是他第二次下定论。
温笛仰头跟他对视,“我觉得合适就行,现在我就喜欢他那样的。”
严贺禹看了她几秒,忽而再次低头。
温笛躲得快,他的吻落在她脸颊。
“严贺禹!”
“我就当不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当你还是我的。”严贺禹松开她。
他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在她巴掌落下来前,拦住她那只手,攥在手心。
上次在公寓,她扇他,他不会动。
他允许她为自己扇他耳光,但不可能允许她为别的男人扇他。
他掏出手机给保镖打电话:“哪部电梯方便现在关监控?”
“一号。”
“我这就过去。”
他摁掉通话,看她:“要不要送送我?下次再见,你就是别人女朋友了。”
温笛没搭理,用力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严贺禹知道她不可能送他下楼,但也没抱她进电梯。
他抬手,捏了她一小撮头发,在指尖绕一圈,“对不起。为田清璐约你见面那次。”
温笛从他手上扯过头发,转身就走。
严贺禹目送她进屋,他刷卡进电梯。
回到车里,他跟司机说:“随便开。”
司机:“家里在等您回去吃饭。”
到底不是自己的司机,都不怎么听他的,严贺禹示意他回老宅。
回到家,父亲在客厅,正跟妹妹聊天。
严宏锦瞥一眼儿子,“干什么去了,一家人在等你。”
严贺禹不紧不慢道:“平常只能趴在电视上找您,今天突然见到本人,有点激动,到外面抽了支烟,压压惊。”
他话音刚落,被母亲一把拉旁边,“行了,非得杠你爸。”
菜上齐,一家人坐到餐桌前。
严宏锦刚刚被女儿拉着看了半小时《如影随形》,且都是温笛和祁明澈的镜头,女儿给他科普两人的感情。
说到一半,儿子回来,被打断。
他问女儿:“然后呢?”
叶敏琼不明所以,“什么然后?”
严宏锦:“贺言喜欢的明星,说两人后来在一起了。”他问:“现在结婚了?”
严贺言摇头,“没,刚公开恋情。”
叶敏琼:“你现在不是喜欢温笛和那个?”
“祁明澈。”
“对,叫祁明澈。”叶敏琼惊讶:“他们在一起了?现实里?”
“嗯,今天上了热搜。”
叶敏琼刚忙完,没关注娱乐新闻,她看过两期《如影随形》,对这对搭档印象深刻,又在饭店遇到过,见过真人。
她客观评价道:“两个孩子挺般配。”
严贺言让母亲打住,“妈,您可千万别这么夸,这是戳某人的心戳某人的肺呀。”
叶敏琼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见女儿的下巴对着儿子那个方向努了努,而严贺禹面无表情,坐在那只顾吃饭,一言不发。
她忽然回过味来,“你哥喜欢温笛?”
严贺言给她竖拇指。
叶敏琼瞅着儿子,想想温笛的颜值气质,儿子喜欢上她,不奇怪。
严贺言在心里打了一个腹稿,觉得没问题,于是说道:“我哥就是为了温笛,才跟田清璐解除婚约。”
此话一出,如惊雷落地。
把严宏锦跟叶敏琼给炸懵。
严贺言趁机,全盘托出:“温笛跟他谈了三年,某人订婚还不告诉她,弄得温笛被小三,田清璐找上门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别人未婚夫。”
叶敏琼指着儿子半天,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爸,我坐你旁边。”严贺言端着自己的碗,躲到父亲身旁。
严宏锦把自己餐椅往旁边挪,给女儿让位置,“我跟你妈在家,你还怕他不成?”
严贺言矢口否认:“谁怕他,我不是想跟您坐近一点嘛。”
严贺禹始终沉默,一碗米饭吃完,他忘了夹菜。
叶敏琼数落他,“你简直作孽。”
严贺言专拣扎他心的话说:“当时温笛被田清璐找上门,和你之前看到那个视频,一样的心情。她应该更难受。”
严贺禹还是不吱声。
快吃完时,叶敏琼说:“人家现在有男朋友,过去的就过去吧,谁让你犯浑在先。”
严贺禹终于开口:“他们长不了。”
严宏锦奚落儿子:“你什么时候改行算命了?连人家谈多久都能知道。”
严贺禹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几口,说:“比算命准,因为我不会让他们长。”
严宏锦气急:“我告诉你,你别胡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严贺禹看着父亲,“您不用担心,又没让您去搞破坏,我自己动手,丢也是丢我自己的人。”
严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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