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尹子于心底疑惑,那严贺禹一个人过年?
疑惑归疑惑,老板的私人感情,她没多打听。
温家从来没这么热闹过,院子里的停车位不够,后来的车只能停在门口路边。
客厅的沙发抬到一边,摆了四张餐桌。
这么多椅子,似乎并不多严贺禹一个人。尹子于不知为何冒出这样的想法,她盼着温老板情场也如意。
今天严贺禹没有打电话给温笛,怕她忙的没时间回,也怕自己再得寸进尺想见她一面。
见了面或许还想着能不能一起过除夕。
人总是不知足的,索性不联系。
他一个人吃年夜饭,简单几个菜,范智森从家里给他送过来。
温笛忙着招呼人,没顾得上给严贺禹打电话。
大表弟和小表弟今年在这边吃年夜饭,给她带来两盒巧克力。
大表弟说:“今年不送你花了。”
因为有人送给她。
“为什么没有我的巧克力?”温其蓁笑着抗议,“我可是大龄单身哦,是家里边最应该被照顾的那个人。”
大表弟:“不是送给你花了吗?”
温其蓁逗儿子:“我突然想吃巧克力。”
之前说不要巧克力,现在又要,真是一天一个主意,下次她说不要的东西也不能再信,还是得买。“那等母亲节,我给你订无糖的。”
“”
其他人哄笑。
大表弟发现自己说错话,可能是母亲常说她这个年纪要少吃糖,注意三高,刻在他脑子里。
吃年夜饭时,温笛坐在沈棠旁边,左手边是二姑妈。她们没聊上几句,不断敬酒,这桌跑完跑那桌,没多少时间坐下来吃饭。
“你不喝红酒?”温其蓁发现侄女的杯子里是白水。
温笛笑了下,“不喝。”
她没瞒着二姑妈,“等吃完饭,我想去看看他。”
还是不忍心严贺禹一个人过除夕。家里这么热闹,越衬得他那里冷清。
温其蓁揉揉侄女的脑袋,时至今日,她依旧不多跟侄女说什么,不引导不劝说,尊重支持侄女的所有决定。
“那等明天姑妈陪你喝一杯。”
“好。”
沈棠把俩孩子交给蒋城聿,她给温笛挑了点吃的,“今晚没见你动筷子。”
温笛扯个理由,“我吃零食吃饱了。”
“少吃点尝尝。”沈棠拿公筷喂她一口。
蒋城聿那桌吵吵起来,欢笑声不断。
“他们在干吗?”温笛问道。
“在划拳,输的人负责收拾桌子和洗碗。”
“谁输了?”
“蒋城聿和谈莫行都输了,周明谦还在硬扛,迟早输。”沈棠想说要是严贺禹在这,蒋城聿干活时还能多个伴,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这顿饭吃到十点半,所有人都帮着收拾,蒋城聿和谈莫行负责把盘子和碗放到洗碗机里。
盘子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洗好。
谈莫行拿条围裙系上,撸起衣袖,“我手洗,比放洗碗机里快。”
周明谦也加入洗碗行列。
家里卫生打扫出来是一个小时后,年年的保留节目,吃过饭搓麻将,他们收起餐桌,支起麻将桌,准备玩通宵。
“笛笛,你还不走吗?”温其蓁看了眼手表,催侄女。
“这就走。”温笛跟周明谦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几人不用客气,家里准备了五间客房,困的话随时休息。
周明谦看她拿着外套,“这么晚你还要出去?”
“嗯,出去一趟。”即使她没说去哪里,其他人也都知道。
“喝了酒你怎么开车?”
“没喝。”
温笛拿上包匆匆出门,刚走到院子里,母亲在身后喊她,“笛笛,等一下。”
“妈,您怎么出来了。”温笛拢拢外套,呼出一团团热气。
赵月翎递给她一个保温手提袋,“今晚你也没怎么吃,这里面是冻水饺,你奶奶特意给蒋城聿包的饺子,多包了一点,你过去煮点吃。”
温笛抱抱母亲,“谢谢妈。”
“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快去吧,路上小心。”
“没事,十几分钟就到他家,路上都是车,不要紧。”
马上还有一场烟花秀,今年比往年多出十分钟,从十一点四十燃放到零点十分,不少年轻人开着车来看零点的这场大型烟花。
开出爷爷这边的别墅区不远,烟花腾空燃起。
迎着一路绚烂的烟花,温笛在十一点五十三分,开到严贺禹的别墅门口,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严贺禹秒接,好像是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以为你忘了。”
“你开门。”
“你在哪?”
“开门。”
严贺禹愣了半秒,他是不敢相信,她半夜来看他。
“你别挂断。”他拿着外套夺门而出。
严贺禹拿遥控开大门,黑色越野车缓缓驶进来,车灯刺眼,他视线偏向旁边。
温笛解开安全带推车门下去,他人已经走到车前。
严贺禹抓着她胳膊把她拽怀里,“你怎么来了?”
温笛直直看着他,烟火下,他侧脸被映得通红。
是啊,她怎么就来了?
因为惦记他。
也因为想他。
但她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看着他。
零点了,“新年快乐”几个字升空,紧跟着是两个字母“i”“u”,中间是梦幻的心形连起来。
零点特殊的日子,这样形式的我爱你,不算突兀。
今晚来看烟花的年轻情侣很惊喜今年的爱意表达。
新的一年,也是他们的第八年。
中间的种种不易,外人只是看了个热闹,所有的酸甜苦辣,所有的挣扎与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严贺禹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他和她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抵着她额头,后来他的跟她的眼泪混在一起。
泪从她嘴角滑过,很咸。
他低声说:“新年快乐。”
温笛点点头,勾住他脖子。
严贺禹撩开他大衣衣襟,将她裹怀里,低头亲去她脸上的泪。
烟花还在继续,他们没进屋,在院子里拥吻。
第七十二章 我男朋友严贺禹二更
烟花结束,他们的吻才结束。
温笛的舌根疼,嘴唇疼。
两人在外头站了十几分钟,被冷风吹透。
严贺禹不放心她回去,他知道她们家每年过年都是通宵打牌,“明天再回去,我今晚陪你通宵追剧。”
温笛不信他能真的通宵追剧,不想破坏气氛,她没回怼。
她开后备箱,给他带来的饺子还没拿下来。
这是四年来,严贺禹过的最踏实又最满足的一个除夕。
严贺禹烧水煮水饺,今年一个人的年夜饭他没吃饱,吃得没滋没味。
温笛让他煮一份,她不想吃,不是不想吃,是嘴巴疼,不想张口嚼东西。
其实她比他还饿,想到他一会儿有水饺吃,心里不平衡,踹他两脚。
严贺禹随她怎么踹,“我喂你吃。”
“不用。不想吃。”
房子大人少,半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温笛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严贺禹说:“明年过年不会再这样,去你家,或是去我家。”
温笛不搭茬,站在灶台边陪他煮水饺,他挽起衣袖,往锅里加水时像模像样。
刚才只顾着接吻,没闲空聊零点时的烟花。
她曲腿,膝盖顶一下他的腿,“烟花是不是你赞助给园区的?”
“你要觉得是,我没意见。”
“不承认?”
严贺禹第二次往锅里加水,瞒也瞒不住,“是我。”
“假如我们没复合呢?你打算年年放?”
“签了二十年协议。二十年后还会不会燃放,我不知道。可能到那时,江城也禁放烟花。”
他的表盘上晕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用手背擦去。
不等他说话,她抢先道:“你别跟我说,让我给你买防雾的手表。”
“”严贺禹失笑。
水饺煮好出锅,温笛坐在餐桌边陪严贺禹。
“是谁包的饺子?”
“我爷爷和奶奶,我们这里过年不吃饺子,专门包给蒋城聿吃的,他不是爱吃饺子么。”
严贺禹夹了一个水饺,直接放醋碟里,整个饺子沾满醋。
这是真的在吃醋。
温笛无语至极,要说他幼稚,打死他他都不承认。
“以后,让爷爷奶奶也专门包给我吃。”
“那也得我爷爷奶奶乐意。”
“我才是他们孙女婿,蒋城聿是假的。”
“”
温笛站起来,不想多聊,刚站直又被他一把拽回去。
严贺禹:“开个玩笑。”
温笛拨开他手,“我给你倒水。”倒水是借口,她把醋瓶子拿来,倒满醋碟。
让他一次吃个够。
严贺禹后来不再蘸醋,吃到一半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家庭群里。
他没拍温笛整个人,把她衣服拍进去。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自家包的饺子吃。】
贺言第一个冒泡:【哟~~~这小心机。】
叶敏琼问:【温笛给你包的饺子?】
严贺禹:【她不会包,是温爷爷和温奶奶。】
严贺言:【你吃吧,别打扰我们看电视。】
【晚会不是结束了?】
【我带着全家看《欲望背后》,阴谋剧,看的可刺激啦,哈哈。】
【】
叶敏琼严贺禹:【别跟她说,她又喝多了。不过那部剧真不错,今年年夜饭我们都在讨论剧情,猜接下来的反转。】
【你姥爷也觉得挺好看,打算明天从第一集开始补。说等你带温笛回来,他有话题跟温笛聊。不能让温笛觉得他是个严肃古板又不好说话的老头。】
严贺禹:【替我谢谢姥爷。】
“饺子凉了。”温笛叩叩桌面。
严贺禹给温笛看聊天框,“我姥爷很少夸人,他愿意追剧肯定不是讨好谁。”
温笛对严贺禹姥爷了解不多,从严贺禹平常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他说一不二,很强势。
“你这部剧立意和深度跟以前的哪一部都不一样,应该能拿奖。”
温笛创作了那么多叫卖的作品,但没拿过最佳编剧奖,只获得过两次提名。
温馨的除夕夜,扯得有点远,严贺禹吃完饺子,快一点钟。
“太晚了,明早再走吧。”严贺禹抱她回楼上。
他找了自己的衬衫给她暂时当睡衣,“你泡澡还是淋浴?泡澡的话我给你放水,家里冰箱备了玫瑰花。”
“不泡澡,有点困。”
温笛冲个热水澡,冲走去年的烦恼。
吹干头发,躺到床上快两点钟。
严贺禹关灯,搂她入怀,他们熬过了七年之痒。第八年,也是第一年。
他把手塞她手里。
一开始温笛不攥,推开好几次,他锲而不舍,将手指放她手心。
温笛最后攥住,靠在他怀里眯上眼,“晚安。”
本来以为能安稳睡个好觉,严贺禹亲她唇角,喊了声“老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别人通宵打牌,他们通宵补生活。
睡前,严贺禹给她吃了润喉片,还又让她喝了半杯水,第二天早上没被嗓子难受醒。
日上三竿,他们才醒来。
严贺禹睁眼,怀里的人已经起来,浴室传来洗漱声。他也掀被子起床。
温笛换了件衬衫穿,还是他的。
“什么时候起来的?”
“起来不到十分钟。”
盥洗台上多了一个玻璃杯,里面养了两朵玫瑰。
看来她心情不错。
严贺禹挤牙膏刷牙,从镜子里一直看她。
温笛刚洗过脸,脸上都是水珠。
刷过牙,严贺禹转脸看她,“你今年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昨晚忘了问你。”
温笛:“希望家里人都健康平安。”
“我第一个愿望跟你一样。”
温笛感觉到前方有陷阱,不接话。
严贺禹放好牙杯,趁着新年第一天,趁着她心情好,他自顾自道:“第二个愿望要靠你实现。”
他没再卖关子,“新年新气象,我能不能转正?”
“”
温笛淡淡瞅着他,“你怎么没跟你的烟花一样?”
翻译过来就是:你怎么不上天?
严贺禹笑,“你昨天夜里不是对我挺好,半夜还来看我。”后来两次也很和谐,身心交融。
温笛:“对你好是夜里,现在是白天。”
严贺禹把她搂怀里,笑着看她,“你到白天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温笛仰着头,眼神肆无忌惮,“是的。”
严贺禹低头亲她,“那我们抽个晚上,给我转正,白天我就待岗状态。”
这次换温笛笑,推开他,“好了,快点洗漱吧,我还得赶回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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