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呢,其实就是把过去那些有四合院的房子给收上来一些。
比如你家一共四口人,那行,给你留四间,剩下的收了,分给大家伙,这样四合院就成了大家合住的大杂院。
再到前几年唐山大地震,大家都开始盖防震棚,这防震棚一旦盖上了,地方占住了,也就仿佛是自己的了,于是大家伙都开始盖房子,谁家不盖反而亏了,最后合住的大杂院就越来越拥挤,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么一来,现存的四合院肯定不多,况且就算有,还得看产权,有私产有公产,像顾舜华家现在住的大杂院,就是公产,是北京房管所的房子。
任竞年点头:“所以并不是咱们想买别人就恰好想卖,想卖的话,位置价格也不一定适合我们,所以只能慢慢看着。现在咱们的生意做着,钱可以继续攒着,没准等遇到合适的卖家,咱们能攒更多钱,也就能买得起更好的。”
顾舜华:“反正我们可以多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说起来百子湾那边的院子,也是碰到了巧宗,有几个能恰好要去国外找儿子的老人家呢,偏偏价格又是自己能买得起的,那可不得碰。
而这天,他们回来后,顾舜华和佟奶奶提起这一茬,佟奶奶倒是叹了口气,说是回头过去一趟,见见面,结果见面后一叙旧,以前竟然还是见过的,当然了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溥老先生说“画着龙那玩意儿”,还说“燕窝那玩意儿”……这一番话,是我看了这位老先生的采访视频写的。
不是逐字逐句,可能稍微修饰和加工了,但大概,是那个意思吧。
视频的名字叫“溥杰讲述真实的清宫御膳”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这位老先生。
我看完后,脑子回荡着“龙那玩意儿”“燕窝那玩意儿”“龙那玩意儿”“燕窝那玩意儿”“龙那玩意儿”“燕窝那玩意儿”……
看到大家这一章还在为这个争执,具体说一下吧。
假如大哥没遇到苗秀梅:
大哥有北京二环的住处,有爹妈有工作,他被绿茶骗,他有底限不至于拿父母的去补贴,所以他顶多了,被骗几年,被戴绿帽子,被打击,之后回到家里,他还是那个有北京工作户口的男人,三十啷当岁,他可以再找,在那个年代,他想找个郊区的,易如反掌,因为户口是那个年代贴在人身上的属性,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改变的属性。
假如苗没遇到大哥或者类似大哥的人,会怎么样:
支线1:直接被q,跳河自杀/嫁给大队长当一辈子农村妇女
支线2:直接被q,在农村生了孩子后抛夫弃子回城,但是只能回去燕山,父母弟弟虎视眈眈,她根本没有容身之地(比顾舜华刚回城时再难十个等级)
支线3:不被q,想尽办法保住自己,单身回城,但是回到燕山,燕山只有一个大企业燕山石化,一切都是围绕着燕山石化的封闭式地区,她姐弟众多接班肯定没她,没工作被收彩礼嫁给一个大龄男,或者有一份工作,但是都在一个单位永远无法摆脱父母,永远被父母弟弟缠着(我特意在前面提过燕山石化是什么地方,21世纪,燕山学生的口号是考出燕山去,燕山的房价是全北京最低最低的,没有之一。我有个燕山朋友她说哪怕买城里最差的房子,也不能让孩子在燕山读书,因为燕山的教育体系和外面不一样,一旦读了就出不来了!)
支线4:再找一个顾家这样的冤大头,她现在就在走这条路,司机唐铁辉就是另一个顾振华。
说实话,其实苗是没资格谈感情的人,她开始就知道大哥有白月光,她是知道这个前提下求人家帮忙,哪怕假结婚后有了一些感情,但那些感情是别人善良施舍“假婚姻”的衍生品(那种年月一对年轻男女相处过日子八年能没点感情?),其实还是她强求来的。
除非把人家给的那些户口工作全都扔在地上,不然讲什么你对我爱答不理我让你高攀不起,人不能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就谈爱不爱我。
我要是写个女主,求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帮忙,靠着人家的好心善良,假结婚摆脱了困境,得了工作户口(再次强调,1980年的北京城里户口那意味着什么?)回头伤风悲月了,伤心于“你心里一直惦记别人,我是次选项”,然后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永不相见,估计负分捡起来能盖房,还得是别墅。
第86章 元旦晚会
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这是北京的老土话,意思是说腊月初七初八最冷的时候,要搁以前得猫冬了,只是如今的人们要工作要学习,谁能有那闲工夫,冷的话也得挨着。
眼看着要到学期末了,顾舜华电视大学要考试了,电视大学的考试卡得很紧,因为入学没什么门槛,所以考试反而紧,不过好在顾舜华平时用功,她看了看班主任给大家发的去年试卷,觉得也不难,自己通过没问题。
当然了也并不敢松懈,还是得努力学,而职称考试的事,牛得水已经给她申请了,说是北京市食品局特批,明年春天可以参加北京市的厨师技术职业等级考试。
顾舜华自然不敢懈怠,赶紧搜刮了相关的题目来做,大部分都是实践类的,倒是不用操心,比如炖牛肉的时候应该使用冷水还是热水,豆腐忌和什么同食,猪肉的解冻应该用什么办法,这些顾舜华肯定没问题,但是也有一些角度刁钻的,平时一般人很少遇到,还是得上心了。
至于实践考试,顾舜华打听了打听,说是这考试也得看运气,看那一年主考官是不是刁钻,反正运气好一次通过,运气不好就是通不过。
顾舜华打听了一番,心里倒是有底,反正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就继续磨练,反正她还年轻。
最近任竞年也开始准备考试了,除了准备考试,他还加入了中科院的研究项目小组,自然是忙得厉害,回到家里,也得熬夜看书学习,有时候两个人一起熬到晚上十二点。
冬天煤炭闹荒,电力供应也紧张,三不五时停电,连蜡烛都紧缺起来,顾舜华便通过一位顾客的关系,想办法弄到了很多便宜的蜡烛,任竞年又自制了铁皮油灯,这才算是解决了照明的问题。
好在煤球足,煤球足了就意味着暖和,家里烧得热烘烘的,孩子大人都不会晚上被冻醒,这就足够了。
就这么一直到了临近年根底下的时候,顾舜华的几门考试陆续都考了,考完后就和同学对了答案,她做的题目大部分是正确的,只有少部分开放题模棱两可,不一定能得多少分,但至少都答到了点上。
到了这时候,顾舜华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当初进电视大学她心里也打鼓,毕竟据说高考要考三百分才能进,她还未必能考那些分数呢,但是现在,她心里有底了,半年的学习,她证明了自己,只要努力,哪有干不成的事!
太高兴了,可惜这几天任竞年期末考试,住校,不怎么回家,不然真得割几斤肉吃一顿痛快,全家高兴高兴。
恰好王新瑞来找她,说起来这个事,王新瑞也考得不错:“倒是不如你好,不过我估摸着七十多分应该没问题。”
顾舜华有些激动:“那已经不错了,你还怀着身子呢!”
怀着孕,上着班,还上电视大学,王新瑞的辛苦比自己只多不少。
王新瑞忍不住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错了,没想到我们现在都要变成文化人了!”
这话说得顾舜华忍不住笑,最后姐妹两个人对着都笑起来。
这个样子真是傻透了,但是高兴,管它呢!
到了周日,任竞年总算回家了,提起来这个,任竞年也是替顾舜华高兴,喜欢得捧着她的脸道:“等你上完了这个电视大学,回头还可以继续深造,咱们有条件的话就一直深造!到时候我供你读书!”
顾舜华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好啦好啦,你的手冷死了,冰得慌!”
反正孩子不在家,这时候左右也没人,任竞年便把手从她衣缝里钻进去,故意道:“这样冰吗?”
顾舜华脸红耳赤,瞪他一眼。
任竞年却趁机抱住她,低头亲了她一口。
顾舜华赶紧看看窗外,这大白天的,幸好窗外只有跳着的雀儿,并没什么人。
顾舜华软声埋怨道:“我还说想庆祝庆祝,去吃点好吃的,结果你倒是好,一直不回来!”
任竞年这才解释,说这几天忙得透不过气来,不光是期末考试和中科院的项目,学校最近要办一个元旦晚会,选了他也要参加一个节目,他自然是不想,哪有那个闲工夫,然而根本推辞不了,他又是班长,得以身作则,没办法,只好抽时间排练。
“就是周五晚上,到时候你也过去吧,看看饭店里能不能请个假。”
顾舜华想了想:“也行,到时候带着孩子去,咱们一起见识见识。”
这么说话间,顾舜华倒是记起来之前常慧提醒的话,常慧说学校里有女同学对任竞年挺崇拜的。
其实这些事,她并不放在心上,经历了这么多,更多的是信任。
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多接触下他同学,同时也让孩子多去他们学校,熏熏,没准从小立下远大志向呢。
任竞年:“刚才你说要吃好吃的?”
顾舜华:“说说算了,也没什么稀罕东西。”
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哪里能缺嘴,也不馋什么了。
任竞年道:“我倒是听中科院几位老师说的,说西四附近开了一家淮扬菜,叫志兴斋,味道倒是不错,说是比扬州淮安一带的灌汤包还地道,我想着你平时吃的应该北方菜系多,这个倒是可以尝尝。”
顾舜华一听:“叫什么名儿啊?”
任竞年:“听说叫志兴斋,多少年的老店了,以前没了,现在重新开张的。”
顾舜华就有了兴致:“这家店我知道,行,咱们今天去吃这个,孩子在外面玩呢,把他们叫回来带出去尝尝,周三过去你们学校看元旦晚会!”
****
这家位于西四的店叫志兴斋,其实有些年头了,前些年据说是大师傅因为犯了事,停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开了。
任竞年和顾舜华带着孩子过去,竟然要排队,排队这当口儿,便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大掌勺鲁林远的经历也算是传奇。
之前那会儿,他是被判了刑,直接送去新疆大沙漠关着了,结果他不服输,在一次集体活动中偷跑了,然后自己背着两个大西瓜从大沙漠里往外跑,一路逃荒到了保定,看着风声,就没敢回来,一直窝在保定了。
最近陆续对之前的案子重新审理,他便冒了头,重新审理过后,给他翻案了,他这才重新回来,打了报告,上面一看,就批准了,重新把志兴斋的旗子给扯起来,让他继续当他的大厨。
顾舜华听着这些,便低声对任竞年道:“我爸和这位王老爷子据说是认识,回头和他提提,估计听说了也高兴。”
任竞年点头。
一时排到了他们,便要了两屉灌汤包,并要了小菜五香萝卜干和雪菜干烧冬笋,最后要了文思豆腐羹。
五香萝卜干先上来了,尝了尝,软嫩清脆,咸香可口,比起老北京人常吃的咸菜丝儿又有不同。
很快灌汤包上来了,那蒸屉比他们以为的要大很多,每个蒸屉里是六个包子,不同于常见的发面包子,这灌汤包看着软塌塌的。
两个孩子往常见的都是发面包子,现在看到这个,倒是好奇。
顾舜华和任竞年拿了热毛巾,给两个孩子也都擦了手,这才准备着吃。
一人一个,放在自己碟前,吹了吹,不那么热了,才轻轻咬破了皮,然后慢悠悠地吸汤,等里面汤汁吸够了,才把包子吃下去。
那汤汁鲜美,轻轻地喝一口,只觉得浓郁鲜香的汁水瞬间冲向舌尖,鲜香便随着暖流入到了胃里,熨贴着身体的每一处。
两个孩子也是等了半天才敢吸的,吸了一口后,高兴地道:“真好喝!”
顾舜华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距离她带着孩子奔波向北京城,也才一年时间,一年时间,真是长高了不少,以前人家乍一看以为才两岁,现在领出去别人得说是不是四岁多了。
其实过了年也才四岁而已。
小孩儿就是这样,养不好当然不长,但只要稍微给点养分,其实蹿得挺快的。
任竞年便和孩子说起元旦晚会的事,两个孩子哪有不期待的,他们知道元旦,可以看节目表演节目,一个个都喜欢,盼着去呢。
这么吃着饭,一家人说着话,因提起来中科院的项目,任竞年笑着道:“也多亏了之前陪着你学国外的企业管理,英语得到了锻炼,阅读一些国外的材料不成问题了。虽然计算机里也有一些专有名词不懂,但至少语法和长句阅读经验多了,还是挺有帮助的,最近我读了不少这方面的文章,去了项目组,至少不至于门外汉了。”
顾舜华:“那敢情好,其实现在大家伙英语都不灵光,你特别好,加上你之前在石油系统干过,做这个项目肯定比别人长进快!”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哪怕他再天纵英才,也不至于才学了半年就被吸纳进去那个项目组啊。
任竞年:“去了后,了解了一番情况,更觉得这计算机应该好好学,我们国家过去十几年,在这方面的人才稀缺,年轻研究者断档,领域发展慢。一直到前两年,才录取了一批硕士研究生,一部分在国内培养,另一部分送过去国外大学或者科研单位深造。我虽然晚了几年,但这个时机也已经很好了,我好好努力,争取一年当两年用,学有所成,赶上好时代,还能当国家头一批的先头兵,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顾舜华听着,心里便有些起伏。
她想起那本书里写的任竞年经历,她隐隐感觉,虽然任竞年注定在计算机方面有所成就,但他可能和那本书中的发展已经有些不同了。
用经济管理学中的术语说,他并不能很快产生经济效益,对他的投资回报并没有那么快,甚至投资回报率也并不高。
不过,管它呢!
顾舜华觉得,反正自己现在有钱了,差不多一万块呢,而未来她还能挣更多钱。
所以她想了想后,道:“那你可得好好地在这方面深造,这方面咱们比国外落后很多,国外还对咱们国家技术封锁,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赶超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了!”
任竞年抬眼看她,之后轻笑了下:“我明白,不过偶尔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也想过,以后说不定可以出国,去国外学习见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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