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大笔一挥给自己安了一个监察官的职位,前往南凌附近,监察督造水利工程。
朝臣们见慕行徵劝说不懂,有些人便将主意打在了沈楠枝身上。
接下来沈楠枝的坤宁宫中收到了好几封世家夫人想要求见的帖子,自己母亲沈夫人也托人来口信,说是想要见一见她。
沈夫人或许是被沈尚书影响,自从沈楠枝进宫之后,便很少会主动向沈楠枝提要求。
日常也是若是沈楠枝不主动去见沈夫人,沈夫人也从未说过要见她的话,如今倒是第一次。
沈楠枝大概知晓沈夫人为什么主动求见,但还是让小荷将沈夫人请进了宫。
果不其然母女简单叙旧之后,沈夫人便明说了自己的来意。
自从女儿入朝封后之后,沈家得到了大宴皇室极高的优待,但越是这样沈家人越是小心翼翼,不敢让旁人抓住半点把柄,连府中的下人都比以往要警醒许多。
沈夫人最近一直在家中含饴弄孙,万事不关心,家中的管家权力已经全都交给了儿媳妇,自己同沈尚书一起下棋喝茶,偶尔逗逗刚出生的孙子,日子过得很是闲适。
可是自从两日前,便有不少拜帖送上沈家。
沈家虽然小心行事,但并非是将客人们都拒之门外,因此沈夫人答应下来。
但是这些前来拜访的夫人话不到两句,便转向朝堂或者是沈楠枝身上。
并且话里话外全都是想让自己劝一劝沈楠枝的意思。
沈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得一头雾水。
一直到儿子下朝回来,又同沈尚书仔细打听了一番,才清楚前两日朝堂上发生的争执。
原本沈夫人是不想理会这种事情的,沈楠枝的性子她十分清楚,况且这已经是帝后两人都决定的事情,臣子们又何必跳来跳去,徒惹人烦恼。
沈夫人想要放在一旁不管,索性用起了称病的借口。
但沈夫人能称病,沈家三个儿媳却不行。
总不能要生病,一家几口全都扎堆生病,那别说避不见客了,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登门探病,或者流传出什么不可控的流言。
沈夫人忍无可忍,最终给沈楠枝递了帖子。
“既然是你们都商议好的,我也不会劝你,只是出京之前,怎么也要安排好在京都的一切。”沈夫人语重心长,但是并未劝说半个字。
“这些人真是脑子不清楚,这是皇上下定决心要做得事情,哪能是朝臣们三两句便能改变的。”沈楠枝说着让小荷送上这几日世家夫人递上来的帖子。
“这些全都是要入宫求见的,只是我一未没有回应,娘你说要不要在离京之前办一场宴会?”
沈楠枝是不耐烦这些的,但是她还有旁的心思。
这些夫人能够这么积极向她的坤宁宫递帖子,定然是自家丈夫的意思。
而能将自家丈夫的意思相应这般积极,平日里肯定是太闲了。
只有手头无事可做,才会才得到丈夫的意思后,一直向她身上下功夫。
但这些世家夫人其实每个都是能手,管家算账无一不通,即便是出去工作也会是能干的职场女性,只是如今一直禁锢在后宅之中。
之前沈楠枝便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如今要去南凌,正在逐步安排之后的工作,也能排出时间好好同这些夫人沟通一番。
这些夫人中但凡有一个能够提前觉醒,主动站在台前,对之后的女性思想解放也是极为有力的。
这些夫人能力都是有的,手中也不差钱,但因为自幼接受的教育,一向都是在幕后,让家中小厮出去跑腿,沈楠枝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
既然下定了决心,沈楠枝便没再拖延,向各个府中都下了口谕,约定了三日之后的赏花宴。
沈楠枝为此番宴会做了很多准备。
先是从大家感兴趣的收拾和护肤品入手,慢慢提起旁的事情,鼓励夫人们逐渐走到面前来。
这些夫人夫人手中有很多嫁妆铺子,但这些铺子大都是安排给家中下人去管理,自己只在年末拿出分红。
而这些夫人的注意力主要在家中琐事身上。
沈楠枝想要的是这些夫人从琐事上脱身,将自己投入到事业中。
沈楠枝虽然没有讲话敞开说明白,但大家都不是傻子,况且沈楠枝现如今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在做。
从研究各种新鲜物件,到入朝参政统领朝臣,再到如今建立各种新型的工厂。
大家也都明白沈楠枝真正欣赏的是哪些人。
宴会上自然都是一些好听话,只不过心中到底是怎么想得,暂且还看不出来。
沈楠枝也没想到自己能够一次便彻底打动她们这些人的心思,转而说起了之前的女童助学计划。
这件事情是她牵的头,但是后续却交给了另一位夫人,沈楠枝看过,这助学计划实施的不错,有许多地方便是因为女童的助学计划,才让有些地方的父母愿意让女孩入学。
沈楠枝如今重新提起也并非要将这项目重新归拢到自己手中,而是想要扩大慈善计划的范围。
用这些夫人的名头,设立慈善基金,不仅是女童,还包括每日被自家丈夫拳脚威胁的女性,设置女性帮扶计划。
沈楠枝提出这件事情后,大殿中静了一瞬,随后便有人笑着捧场。
沈楠枝叹了口气,虽然静默只有一瞬,但不难看出大家对她方才提出来的想法有多震惊。
沈楠枝没有气馁,而是将自己以前看过的各种杀妻新闻汇总起来,再变成如今大宴的背景,随意同这些夫人讲了几个故事。
众夫人脸上表情变幻不断。
能遇到沈楠枝的这些夫人,大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她们曾经看过家中有纨绔子弟热爱抽打下人,但对于丈夫打妻子一事并未有什么深刻的认知。
“本宫也不瞒诸位,这些事情都是本宫同陛下出宫时,听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口中议论得知的,若是诸位觉得这些事情不可信,也可派家中仆人出去打听一番,便知本宫口中这些事情毫无虚假。”沈楠枝看着众人的表情,又加了一句。
沈楠枝出宫的时间不少,众人多多少少都在铺子中遇见过,听到沈楠枝说得这么肯定,心中相信了不少。
况且沈楠枝身为皇后,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骗她们。
这些事情虽然都是新闻,但沈楠枝说出来却毫不心虚,这种事情永远不少,只要有人去打听,即便是打听出来的细节同自己说得不太一样,她们也会自己“对号入座”
“本宫还曾听闻在一村落中有一美貌女子绣工十分好,年少时嫁给了村中的穷书生,书生只会读书,旁的事情一律不会,家中贫困不已,一切收入都要靠女子的绣工。
女子为了让自家丈夫能够早日攒够入京赶考的盘缠,早起绣花,晚上绣花,还因为心疼银钱,不舍得点灯,不过三年的功夫,好端端的一双眼睛竟然瞎了。
眼睛瞎了,但是家中的银钱还要留给自己丈夫读书,生生拖着不肯去看大夫,不过两年的时间便香消玉损。
但偏偏她死后不久,丈夫便考中了举人,被一富户人家看上,当了上门女婿。
那富人家中有些家底,虽然相中了这书生,但也不愿让自家女儿是个继妻。
书生也是个狠心之人,听到未来岳家这么说,竟然将妻子从自家祖坟中移了出去,连家谱上的名字也悉数被抹去。
女子辛辛苦苦供养书生,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那书生前几年一直趴在自己娘子身上吸血,如今娘子死了半点不祭奠,不挂念旧情,反而让其成了孤魂野鬼。”
“就是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偏偏被人故意遮掩下来,若不是本宫一时兴起派人打听,那女子的事情如今怕是在无人提起了。”沈楠枝叹了一口气,这故事倒也不算是全然骗人,说完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本宫知晓这故事之后便在思考,若是无端出事的是男人,这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处理,但偏偏是个女子,所以他们成功了,那书生榨干了女子身上最后一滴血,仍然不甘心,想要对方当个死无全尸地孤魂野鬼。”
沈楠枝的语调不快不慢,语气中含有引导之意。
“这朝中大臣都是男子,所以对于男子的案件慎重对待,对于女子则草草了结,若是女子也有人站出来伸冤,若是那女子当初有人帮扶一把,让其早日看清自家丈夫骨子里的冷血,想必绝不对落到今日这场面。”
“皇后娘娘说得对。”沈楠枝话音刚落下,便已经有暴脾气的夫人忍不住附和起来。
她是个武将家的女儿,如今嫁给一个文臣为妻,告别了以往的刀枪棍棒,整日告诫自己要端庄守礼,但骨子里的性子是改变不了的。
要不是自家娘亲日日劝说自己要温柔小意,自己早就忍不下去了,现如今听了皇后娘娘一席话,才算是真的想明白。
她手中有钱,根本不需要对着夫君温柔小意,为什么要靠着男人,明明她自己也能立起来。
现如今这日子有没有夫君,都是一样的过,凭什么要自己受委屈。
不能出门,不能大笑,更不能舞刀弄枪,这样简直是能把人逼疯。
这位夫人越想越难受,同时也愈发开朗,看向沈楠枝的目光越来越亮。
沈楠枝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喜欢这样的光亮。
“本宫身为皇后,着实不忍心看着大宴女子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女子求助无门,那我们便造出个门来。”沈楠枝转回最初的话题,相映的夫人多了许多。
方才那个暴脾气的夫人更是立马自荐,“若是娘娘不嫌弃,不妨让臣妇来主导这事?”
沈楠枝同诸位夫人见面的时机不多,若是没有小荷和晓春在一旁解释,根本分不清诸位夫人的身份。
但她没有迟疑,立马答应下来,只要有人愿意牵头,这事情便能推行下去。
随后便有人将话题转移到了南凌身上。
众人先是恭维了一番沈楠枝上次前往柔城造出来的人工降雨,随后才状似无意的啾恃洸问起,沈楠枝为何对出海一事如此重视。
关于南凌造海船一事大家打听到的消息都差不多。
听说现在造海船的那人原本是吴湾国的大臣,是皇后娘娘许诺了诸多条件,才将人留了下来。
这些夫人中,并非所有家族都支持海航。
甚至还以吴湾国为例,若是航海贸易真的那么好,那一向以经商为生的吴湾国,为何会突然闭关锁国,连渔民出海打鱼都受到限制。
这些夫人同自家丈夫接触久了,自然觉得自家丈夫说得有理。
但这一年多以来,但凡是皇后娘娘做出的决定,基本都是可行的,是百姓们欢迎的。
所以她们才会疑惑,这海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沈楠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诸位觉得自从大宴同西域诸国的联系更加紧密起来,自己生活是否有什么变化呢?”
不等诸位回答,沈楠枝便继续说起,“若是诸位觉得有变化,那么大宴同海上另外的国家通商之后,生活便会有更大的变化。”
沈楠枝一锤定音,也足够看出她对海运一事的支持和强硬。
宴会到了尾声,沈楠枝像是才想起诸位夫人原本进宫意图,轻描淡写地说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所做出的决定哪里能够让旁人劝说几句便说改就改。”
“诸位都是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比本宫要清楚许多。”
沈楠枝看着诸位夫人离开,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简直都不知道朝中那些老古板大臣都是怎么想得,竟然还想从她这里曲线救国。
她原以为自己在朝堂中保持沉默,便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态度是支持慕行徵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会错意的。
“都走了?”诸位夫人离开不久,慕行徵便到了坤宁宫,看沈楠枝的样子,走上前为她轻揉额头。
“是不是有一批老臣快要退休了?”沈楠枝勾住慕行徵的手,让慕行徵在自己身边坐下。
“确实,早朝跳得最高的几位确实到了之前所说的退休的年龄,还有几位即便是不退休,也在自己的位子上做不了多久了。”慕行徵语气慢悠悠的,似乎根本每当一回事。
反而是沈楠枝正色起来,“陛下准备离京前动手?”
慕行徵之前同她说过几个名字,大意是这几个名字已经上了他的监视名单,若是日后再不消停,怕是会被他斩草除根。
“离京前总该让京都彻底平静起来。”慕行徵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他如今跟沈楠枝一样想不通,六部尚书加丞相全都已经辞官,现如今朝中已经不是六部治天下的时代。
大都是朝臣辩论,再加上慕行徵的发号施令,为什么总有老臣还活在以前的记忆中,觉得他软弱可欺。
“不仅是京都,各地都有脑子不清楚的官员,离京前从京都开刀,离京后便可以从南凌开刀了。”
看慕行徵心有成算,沈楠枝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忍不住为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老臣祈祷了一番,希望他们能在慕行徵真正动手之前,察觉到危险,早日辞官,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体面的落幕方式。
“朕已经将事情逐步安排下去,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朝堂便会再一次大清洗,此番过后,朕的朝堂之中便不会再有这些只知道说着礼制复古这些人,全都是兢兢业业,为百姓考虑的新鲜血液。”慕行徵一想到自己即将要看到的场景,便觉得热血沸腾。
此后朝中官员在无人倚老卖老,而是全凭自身的实力和业绩说话。
沈楠枝却转而从慕行徵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最初慕行徵计划的是前去南凌的时间,加上赶路一共三个月,沈楠枝没有反对。
是因为她此番去南凌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亲眼看着大船入海,入海之后便可归京。
但这两日看自己的工作计划才反应过来,自己魔怔了。
自己一直在等地质监测局的人向自己汇报有关石油的发现,但是却忽略了另一种东西——水。
既然南凌附近有高山有河流,定然是存在落差的,她完全可以在南岭附近利用水能提高现有的工作效率,而不是单纯像现在一样依靠劳动力的堆积。
利用水的落差所形成的弄能,利用压力,将水能转化为机械能,解放人力的劳动。
沈楠枝最初想到的便是水力发电,但如今沈楠枝连蒸汽机都没能研究出来,电能对于沈楠枝来说实在是个极大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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