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忍不住笑出声,叫侍女送来水亲自给他洗了手。
而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殿下突然冒出一个五岁的儿子一事已经传到了楚潇然耳中,她大惊失色,险些动了胎气。
江天阔柔声安抚:“别着急,无论起因如何,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放宽心,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待两人前呼后拥地来到楚韫的寝殿,见到的就是一副母慈子笑的画面,不知楚韫做了什么,俊俏可爱的五岁男童笑得直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楚潇然:“……有没有人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楚韫脸上的笑意倏地顿住,连忙迎上来,憋了许久才道:“阿熙的身份不同寻常,所以我们的孩子也与常人不同。”
楚潇然一头雾水,“难不成你们六年前就认识了?”
不可能啊,六年前韫儿才十二岁,整日里只知嬉戏,出宫都很少,更遑论认识什么陌生男子。
楚韫张了张口,目光求助地看向龙熙,不知该如何解释。
龙熙凝望着少女慌张的脸,薄唇微弯,道:“母后,关于我与珩儿的身份,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话不妨直说,天阔并不是外人。”
龙熙负手而立,朗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北海龙王。”
楚潇然:“……”
江天阔面露疑色:“……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修珩从床上跳起来,“我与我爹都是白龙,不信的话我可以变身给你看!”
话音未落,楚韫还来不及阻止,一道银光闪过,一条遍体银白的小白龙便摇着尾巴悬在了半空中,一边晃动身体一边奶声奶气地说话。
“外祖母,您看看,珩儿身上的鳞片漂亮吗?”
楚潇然两眼一黑,登时吓晕了过去,幸得身旁江天阔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起,说了句“漂亮”便匆匆离去。
炫耀未遂的修珩委屈地摆了摆龙尾,小声问:“娘亲,外祖母怎么突然就睡觉了?”
楚韫哭笑不得,给龙熙一个使了个眼色后,便匆忙跟了过去。
如今母后怀有身孕,若是被吓出个好歹来,那她就成天大的罪人了……
太医们进进出出,半个时辰后,楚潇然悠悠转醒,看着床边守着的楚韫,见她眼眶通红,满脸担心地望着自己,心头不禁一软。
“傻孩子,我又没事,你哭什么?”
楚韫呜咽着将脸贴在她的掌心,“韫儿害怕母后因太过生气而伤到身子,更怕母后有什么三长两短……”
楚潇然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母后没事,只是一时被那孩子给吓到了。”
她嗔怪地看着楚韫,“你那位龙熙来历如此不凡,怎么没听你跟母后透露半句?是不是长大了,就拿母后当外人?”
楚韫连忙摇头,红着眼道:“怎么会,韫儿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见母后有了身孕,怕说出来后会惊吓到母后,所以才一日日地拖着……”
“按阿熙所说,珩儿……也就是您的外孙,他应当是先化作婴儿体态,之后才慢慢长大的,不知为何珩儿会一夜之间变作五岁孩童的模样,韫儿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楚潇然到底见过大风大浪,很快便从这一离奇诡谲的真相中回过神来,她爽朗一笑,“原来如此,想必我那外孙是什么了不得的小白龙,所以才长得如此迅速。”
她眉眼泛起温柔的笑意,“刚才看到那孩子,他的眉眼与你极为相似,两年多不见,韫儿已经为人娘亲了。”
楚韫脸色微红,小声说:“其实我还没做好准备……”
毕竟她当娘的过程过于简单,还未经历日夜哺育的辛苦,一眨眼儿子便能跑能言、极为讨人喜欢了,她感到轻松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迷惘——
她真的可以做一个好娘亲吗?
珩儿有她的照顾,真的会成长得更快乐吗?
“古话虽说‘为母则刚’,但女子也并非生来便会做母亲,一切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楚潇然笑着安慰女儿,“娘最想看到的就是子女开心,在给那个龙崽子做娘亲时,别忘记你也是娘的乖女儿,千万别委屈自己。”
“若是龙熙欺负了你,你便来告诉娘,娘第一时间便派大军杀过去,管他是北海还是南海。”
楚韫鼻子酸涩不已,好不容易才止住泪,轻轻地抱住了她。
“韫儿知道,娘永远是韫儿的避风港。”
**
回到寝殿时,楚韫撩开帘子便看到龙熙一脸严肃地在教训儿子。
修珩头上顶着两卷厚实的书,正伸着两臂在蹲马步,不知蹲了多久,他的两条小短腿已然开始发抖。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楚韫便心疼不已,一面将书取下一面埋怨龙熙,“珩儿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体罚他呀,瞧瞧把他累得都出汗了。”
龙熙:“……”
这小子心机够深的啊,韫儿没回来之前马步扎得十分稳,一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立马便露出一副可怜兮兮不堪忍受的样子。
“没体罚,只是让他长长记性,不能轻易在人面前露出龙身。”
楚韫给修珩擦了擦汗,又叫人送来热水,亲自带着他去了净室沐浴。
听着母子俩的欢声笑语,龙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明明之前与韫儿一同沐浴嬉戏的人是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安寝,龙熙在看到床上光溜溜的小家伙时,两眼差点喷出火来。
虽与韫儿同躺一张床上,可他却觉得仿佛隔了一条银河,这条银河此时不害臊地光着屁股扭来扭去,使得龙熙一直往外挪,半边身子都悬着了。
这觉睡得真憋屈。
直到半夜三更,龙熙都毫无睡意,身旁的小家伙早就睡得香甜,身子八爪鱼一般黏在他的手臂上。
昏暗中,龙熙叹了口气。
却忽地听到楚韫半梦半醒的低吟,似是十分痛苦。
他心中一惊,将小家伙挪放到一旁,轻轻地唤着楚韫:“韫儿,醒一醒,是哪里不舒服么?”
楚韫犹在梦中,她低泣着握住他的手,语带哭.腔:“阿熙,我好疼呀……”
龙熙抬手一挥,壁角多了一颗散发着荧光的夜明珠,皎洁光辉下,在看清衣衫的景况时,他瞬间愣住了。
那里……怎么像是被水给泅湿了?
☆、四十六
龙熙迟疑地用指尖轻触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清淡的奶香味……
他疑惑地看着楚韫,睡梦中犹蹙眉低声喊疼,鬓边微湿,似是很痛苦。
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顿了顿,身体并无异样,为何会突然……突然产乳?
向她体内输送了一些龙息,楚韫的神情略有放松,但没过多久,她又低低地叫起疼来。不知是否是这一异状导致了她睡得极沉,任龙熙如何唤她,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龙熙不禁慌了起来,见那细腻肌肤愈加丰润,他口干舌燥,鬼使神差地便俯下了身。
一刻钟之后,楚韫眉眼舒展开来,脸颊微微泛红,睡得极为香甜。
龙熙喘息微重,舔了舔唇角,起身去了净室冲凉。
次日一早,楚韫在起床穿衣时不经意间碰到了胸,她低低嘶了一声,怎么会有些疼?低头去看时,却发现那里有些红肿,尤其是两枚朱缨……
她满腹疑惑地去问龙熙,“昨夜你有对我做什么吗?”
龙熙顿了一下,目光滑过她春光半泄的领口,淡声道:“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
楚韫被他直白的话给噎了一下,脸色微红,“干嘛趁人家睡着时搞偷袭啊……”
“你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么?”龙熙将她圈入怀中,黑眸凝视着她莹白的脸,“比如……涨痛濡湿?”
“嗯?”楚韫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湿漉漉的?”
龙熙靠近她耳边低语:“韫儿,你昨夜产乳了。”
“什么?!”
楚韫双目圆睁满脸诧色,“怎么可能?!”
她之前刚生下龙崽时,身体都没有产乳,怎么会过了一个多月后反而……
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楚韫倏地回头看向仍在睡熟的儿子,喃喃道:“不会是珩儿搞的鬼吧……”
“我昨日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曾哺育他的遗憾,他不会就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吧?”
龙熙道:“如果是他的话,那我就不意外了,毕竟昨夜我给你看过,你的身体并无异样。”
楚韫眸中满是茫然,“可是如今珩儿已然不需要吃奶,我、我这该如何……”
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在阿熙说过后,她便觉得两边开始发涨,小衣似是也被沁湿了。
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促狭,龙熙亲了一口她的耳垂,低声笑道:“我不介意帮你善后。”
楚韫:“……”
善哪门子后啊……她捂着脸哀叹,水润乌黑的眸子从指缝中眨了眨,小声问:“阿熙你能将这个给消失掉吗?”
如此怪异而陌生的感觉,她并不想过多体验……
龙熙眼底滑过一抹笑意,严肃地摇了摇头,“珩儿刚对你用了法力,短时间内,我不宜再次对你施法,若不然可能会伤到你的身子。”
楚韫有些无奈,“难道就只能这样下去么?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唔,短则十日,长则一个月。”
楚韫:“……”
她忽地抬起头,看了眼床上酣睡的龙崽,小声说:“此事万万不可让珩儿知道,若他问起,就说他的法力尚欠,对我并未生效。”
“为何?”
楚韫脸上微微作烧,羞窘不已:“珩儿已经是五岁孩童的样子了,这叫我如何、如何再喂他吃……”
想想就要尴尬地钻入地底好吗?
龙熙唇角微弯,笑道:“好,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这个小秘密却险些被修珩撞破。
在楚韫下朝回来时,平日里都是闲庭信步慢慢悠悠,今日却格外焦急地奔入寝房。落下帘子帷帐不说,还将听风给轰了出去,让她叫龙公子过来。
正在花园里教修珩法术的龙熙闻言后立马赶了过来。
窗扉紧闭,鲛纱帐遮得严严实实,隐约有低浅之声传来,听得在外守着的听风脸色通红。
怎么主子和龙公子大白天的也……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龙公子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走路带风,唇色微红,似是吸饱餮足的男妖精。
听风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来,就听到里面传来主子的声音,她赶紧进去听候差遣。
虽值夏日,但天气到底尚未炎热起来,可主子似是出了许多汗,换下的衣裳胸襟处湿了一大片,除了主子常用的熏香外,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心里虽然疑惑,但听风不敢多问,抱着衣裳退下了。
刚到门口便撞到小皇子,他满头是汗,叫嚷着口渴要茶水。
在见到听风抱着娘亲的衣裳时,修珩叫住了她。
“这是娘亲刚刚换下的衣裳吗?”
“是的小皇子。”
修珩踮起脚朝她伸手,“让我瞧瞧。”
听风愣了一下,将衣裳放到了他手里,只见小皇子像只小狗似的靠近了嗅了嗅,脸上忽地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将衣裳丢还给她,一溜烟儿便跑进了屋里。
“这是怎么了?”
修珩欢欣地跑到楚韫房里时,她刚系好腰带,冷不丁被一双小手抱住,她身体猛地僵硬一瞬,尔后反应过来是珩儿,还未转过身便听他兴奋地问:“娘亲,你是不是已经有奶水喂珩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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