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穆戎听了她的话之后对同福道:“她说她没有。”
“既然是九株冠改成五株冠,肯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找专人来看过”
“行了行了,叫人。”
荣珍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今天是不能指望萧穆戎了,还好她派人去请了萧穆荷。
萧穆荷和司珍局的人几乎是同时来的,司珍局来的是掌事姑姑,一见到萧穆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话都不敢说。
听完事情原委,萧穆荷冷着脸对掌事姑姑道:“去看看那顶礼冠。”
掌事姑姑战战巍巍地走上前去,抬起礼冠细细看了一会儿,跪下道:“是五株冠,没有改动痕迹。”
话音刚落,同福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老奴冤枉啊!”
荣珍给司珍局掌事姑姑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即道:“望陛下,公主殿下,惠妃娘娘恕罪!昨日同福公公来司珍局,叮嘱我们把皇后用的九株冠交给惠妃娘娘,还说是是皇上的意思!奴婢知道这九株冠意义重大,不敢轻易听信,一番纠结之后还是把五株冠给了惠妃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萧穆戎脸上有几分怒色:“朕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同福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双腿不住地颤抖。
“公主饶命!皇上饶命!老、老奴是一时糊涂啊!老奴想着,皇上既然不喜欢这个召国来的公主,那、那老奴便帮皇上出这口恶气”
“荒唐!朕几时说过不喜欢惠妃!又什么时候有恶气了!”
“老奴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了解皇上的心思”
“在你心中朕就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吗!”
萧穆荷早就想处置同福这个老东西了,他今日所做之事还是触到了萧穆荷的底线,同福从萧穆戎三岁时便在他身边照顾,从小到大给萧穆戎出了多少馊主意,不劝他进取反正带着他玩乐,每每承帝或是她检查功课时也帮着糊弄过去。
若不是他,萧穆戎何至于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同福假传皇上旨意,意图陷害惠妃娘娘,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姐姐!”
萧穆戎虽然也生气,但是听到萧穆荷要处死同福还是心有不忍:“姐姐,乱棍打死太残忍了,赐毒酒吧,好歹他照顾了我这么久。”
“”萧穆荷险些以为萧穆戎要在这种时候发善心了,好在没让她失望,“听皇上的,赐毒酒吧。”
“皇上——”
同福身子一抖,彻底晕了过去。
解决完同福,荣珍终于舒了一口气,带着阿萝一起回到殿中。
乔宿不在。
“乔姑娘最近有些忙,或许去其他地方了吧。”阿萝道。
荣珍道:“只要乔姑娘不惹事,去哪儿都可以,这次她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母妃说得对,她是我的贵人。”
“谁是惠妃的贵人啊?”
萧穆荷带笑的声音在外殿响起,吓得荣珍弹坐起来,匆忙行礼。
“公主殿下”
“叫我姐姐就好。是我没让她们通报。”萧穆荷拉着她坐下,“昨晚之事,吓到你了吧?”
昨晚!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荣珍犹豫了一瞬要不要说真话,但心底的声音告诉她瞒不过萧穆荷,倒不如直接承认,于是她点点头道:“是。”
萧穆荷笑笑:“看来你愿意信任我。我已经问过司珍局了,她们昨日给你的就是九株冠,敢这样糊弄惠妃,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们不过你既然答应了她们,那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绕了她们,罚两个月俸禄就是了。”
萧穆荷这么快就查到是自己联合司珍局一起演的戏了
荣珍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刚选择说了真话,如果和萧穆荷成为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你们是怎么筹谋的,咱们目标一样,你为了自保,我也不怪你,我来这儿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那五株冠,是谁帮你改的?”
“”
“你若说是你自己或者你侍女改的,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九株冠做工极其复杂,想要去掉花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把花株复原,连司珍局的人都没有这个本事,更别提你们了。”
荣珍紧张地看向阿萝。
她的小动作被萧穆荷尽收眼底:“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的,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匠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乔宿:在约会,勿cue
第64章 .闲逛 ·
不管萧穆荷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见乔宿, 私自改动皇后礼冠毕竟是大过,现在萧穆荷宽恕了她,以后若是两人之间出了问题闹翻, 难保这件事不会被翻出来。
荣珍再不济也有召国公主的身份,至少性命无忧, 但乔宿无权无势的, 萧穆荷一句话便能拿捏她的生死。
乔宿帮了自己这么多,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卖她。
“是一位宫外的匠人,我之前偶然认识了她。”荣珍说的也是实话, 毕竟乔宿只是暂时跟在她身边,早晚要出宫去的。
这样想着,荣珍说话更有底气了:“她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曾经在召国待过,在天乾也没有名气,公主大抵不知道她,这次事出紧急,我才命人去求助于她。”
乔宿本就淡泊名利, 且她初来天乾没有人认识她,萧穆荷肯定不认识她。
她说的句句是实话!她没有说谎,她不心虚。
萧穆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长瑞城现在的匠人,又仔细盯着荣珍的神色,瞧着她不像说谎。
见她说了这么些也没打算告诉自己匠人的姓名住处,萧穆荷也很贴心地说:“既然不方便透露,那我也不再追问,免得扰了人家清闲。”
给两人都留了颜面。
萧穆荷走后荣珍长舒一口气, 询问阿萝乔宿去了哪里,“以后不能让她在宫里乱窜, 后宫人多口杂,她一个生面孔,若是被和光公主注意到就不好了。”
阿萝也不知道乔宿在哪儿,只道:“待乔姑娘回来我会叮嘱她的。”
乔宿没在宫里乱窜,但是和楚成舟一起在宫外乱窜,楚成舟陪着乔宿漫无目的地走在长瑞成的集市上,看到新奇可爱的小玩意儿便买下来,不知不觉两只手都拿满了。
乔宿看中一个浅绿色系着穗子的香囊,正要掏出钱袋,楚成舟提着大包小包的挤过来:“我来!”
但他手上全是东西,够不到腰间的钱袋,便甩甩头示意乔宿来拿。
“搞这么麻烦,我自己有钱。”说完把钱给了老板,接过香囊挂在了楚成舟的衣领上,笑道,“香吗?”
楚成舟道:“你就是仗着我现在没有手收拾你。”
“你说对了。”乔宿又从两人买的东西中找出一个鹅黄色的绒花边夹来夹到他头上,“这叫得寸进尺。”
楚成舟抬眸向上看,什么也没看到,也跟着乔宿笑了:“平时没见你戴过这种东西,原来这个是特地买给我的。”
“你若是喜欢送给你也成。”
“那还是算了我们来这里就只是为了乱逛?”
虽然楚成舟挺喜欢这样跟乔宿待着,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肩并肩在路上走一圈也让人心情愉悦,可他觉得乔宿来这儿是来找东西的,乔宿面上不急,他心里替乔宿着急。
“哪里是乱逛,我是来瞧瞧这边首饰的行情。”
楚成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瞧的怎么样了?”
“比起召国这里的首饰除了数量多,样式简单,做工也一般。”乔宿说着便想起潘安疆告诉过自己关于承帝杀害匠人的传闻,便询问楚成舟知不知道此事。
楚成舟思索片刻:“隐约听过一些,只知道当时死了很多匠人,至于原因倒不清楚。”
既是掌权者犯下的过错,便会尽力掩盖,长瑞城上下对此讳莫如深,同光寺的人自然也不敢轻易告诉他。
“应该是陆相去世之后的事情,如果他在应该会拦着。”
楚成舟这话一说出来,乔宿便觉得这事和宠妃没什么关系了,陆相在时天乾的国力已经处于一个相当强盛的时期了,那时的承帝应该不会做出宠爱妃子荒废国政的事情。
楚成舟:“你问这些做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只是有些好奇,都说承帝年轻时英俊非凡风流倜傥,他在位四十余年居然只有两个孩子,难免让人惊讶。”
“我是没怎么听说过承帝宠爱哪个妃嫔,他心思都放在前朝,也是位好皇帝。”
两人走在人烟稀少的小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身后的集市越来越远,再往前便是乔宿从没去过的地方,景致也和城中心有些不同,四周满是房屋却很荒凉,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前面有黑市。”楚成舟道。
“黑市?长瑞城就在天子脚下,他们也敢明目张胆地开黑市?”
楚成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为了钱财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朝中那些人不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还参与其中。要去看看吗?”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顶黑色帷帽。
“去看看吧。”
楚成舟把其中一顶扣到乔宿头上:“正好,我们有个族人流落在外,怀疑被是黑市的人关起来了,去查查。”
长瑞城的黑市是开在一座大宅子里面的,四周无人主居住的房屋都是在掩护,中间这栋宅子里大有乾坤。
楚成舟在黑色大门上扣了三下,停顿片刻,又扣了四下,大门发出一声吱嘎闷响,门开了,里面却不见人,楚成舟牵着乔宿直接走了进去。
两人走到内院,才逐渐出现人影,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顶上撑着黑色的棚子,摊主皆是蒙面,帽子头巾脸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们卖的也不是些稀罕玩意儿,市面上都能见到。
楚成舟在乔宿耳边轻声道:“这些也是打掩护的,跟我来。”
他带着乔宿在院中穿梭,来到一扇再普通不过的门前,两人刚刚站定这门便自己打开,露出一条长长的阶梯,通着不知名的黑暗。
“里面才是真正的黑市。”楚成舟牵着乔宿往里走,乔宿全心信任他,也不管四周的黑暗,只一个劲由他带着自己。
走了没一会儿,乔宿眼前出现道刺眼的光,闭眼的功夫,眼前就完全变了天地。
这里的黑市一眼望不到头,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周的无数盏灯将地下黑市照的亮堂堂,光亮之下是以巾覆面的人们,遮住了他们本来的面貌。
和这里相比,蓝山县的黑市简直是小打小闹。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摊位上摆着的是藤蔓编成的各种东西,有兔子,有花环还有小娃娃模样的东西。
乔宿正想着这些编的东西怎么也拿到黑市上售卖,就听楚成舟在一旁道:“这是藤参,妖界才有的东西,应该跟人类的人参差不多。”
藤参在妖界是没有用处的杂草,对人类来说却被奉为大补之物,有没有效果楚成舟不清楚,但妖界不少妖怪都会拿藤参来换取在人类逍遥快活的钱财。
随手抓上一把,含泪赚上一大笔。
两人在人群中缓缓移动着,乔宿也见识到了黑市真正的厉害之处,她甚至在这里瞧见了和荣珍那顶九株冠相似的六株冠,还有不少刻着皇家印记的东西。
“看来皇宫也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后宫妃嫔少,有些东西就算是丢了也不会有人注意。”
“未必是人类,也可能是妖怪。”
乔宿问:“你们那个族人是个什么情况?”
楚成舟:“我从隐州回来,听到秋鹿说在市面上见到了粉色的珍珠粉色珍珠向来罕见,这次前前后后出现了十几颗,自然引起了秋鹿的注意,他在追查的过程中有一瞬间感受到了我们族人的气息。”
乔宿顿时想起王夫人留给自己的那两颗:“那两颗是不是也”
“或许是吧。你不必自责,当时是我没有及时发现。”
乔宿握紧他的手:“不怪你,你那位族人现在怎么样了?”
楚成舟摇摇头:“我回来后便一直派人追查,可是黑市的嘴巴向来最严,背后又有强大的势力,我们的人每次找到线索还没来得及查下去便被人掐断了。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那个族人现在应该很虚弱,秋鹿找到的珍珠颜色越来越深,泣血为珠,他可能快死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摊位出现在面前,正中央便摆着一枚鲜红色的珍珠,颜色如纯净红宝石般周正,周围还有一圈珍珠独有的光泽。
摊主头上戴着黑色帷帽,脸上还覆着黑色面罩,裹得严严实实,声音也是闷闷的:“姑娘来看看,这枚珍珠可是最新上货的,颜色比鸽子血还纯正,只要五百两银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乔宿上前去,盯着那颗珍珠看了一会儿:“你这珍珠是哪来的?”
那人轻笑一声:“姑娘,咱这儿可有规矩的,货物不问来处。”
“我不问它是怎么来的,但是产地在哪儿你得知会一声吧,咱都知道北沅的珍珠向来是量最多的但是质量参差不齐,幽国堪城的珍珠质量好但假货也多,最近市面上出现那么多粉色珍珠,一多半是假货,手法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要怎么相信你这是真的呢?”
乔宿拿王夫人教过自己的东西一顿胡扯,还真把那摊主唬住了。
那摊主没想到会遇上个懂行的,尴尬地笑了两声:“咱们这儿的规矩,不问来处,姑娘不想买便不买,何必刁难咱们。”
乔宿摇头道:“既然你没有诚意就算了,刚刚有个摊子才卖三百两,咱们去瞧瞧。”
说罢拉着楚成舟便要走。
乔宿似乎听到那摊主在她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且慢!”
乔宿唇角微扬,在摊主叫出一声“姑娘”的时候才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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