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见姜妧扭头偷瞄,萧颐精准的捕捉到她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直接开口戳破了她忙碌的假象。
主要是等了一个多时辰,萧颐的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
要是他再不开口,估计姜妧还能再忙上一整夜。
“差不多了。”姜妧将拖出来的瓶瓶罐罐回归原位。
“你忙完了,就该轮到朕了。”
啥?
轮啥?
姜妧默默将瓶瓶罐罐又抽了出来,认真问:“您也要全套护肤吗?”
萧颐沉默,然后眯起了眼。
姜妧跟他对视,报以无辜微笑,在男人愈发危险的目光中,姜妧若无其事的吹了声口哨,将瓶瓶罐罐又给收了起来:“不抹就算了,我还舍不得呢。”
萧颐是真佩服她这副若无其事插科打诨的本事。
萧颐盯着她看了半响,突然起身,大步朝她走了过去,萧颐腿长,步子迈的也大,三两步就到了姜妧跟前。
来了来了…
他又来了…
不慌,她有防狼神器!
姜妧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给自己鼓劲,真正的勇士是不会向任何邪恶实力低头的,她的意志,永不屈服…
伸手了伸手了…
敲!
这是要桌咚吗?!
不对…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裹得跟粽子似的咸猪手,姜妧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疑惑。
“朕的手受伤了。”
这是萧颐的第一句话。
“因为贵妃你。”
这是第二句话。
姜妧:“……”
姜妧:“!!!”
姜妧炸了,见过碰瓷的,没见过碰的这么狠的:“陛下,咱做人可得讲证据,臣妾什么时候碰您的手了?您手受伤跟臣妾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背黑锅也不是这么个背法…”
萧颐表情不置可否,就那么一脸高深的看着她,仿佛在说,编,你使劲编,看朕会不会信。
姜妧对于生活还有那么一丝美好向往,看见他这种阴沉不定的样子心里就有那么一点发怵,咬咬牙,干脆慷慨激昂指天立誓:“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臣妾对您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又怎么会做出伤害您身体的事?伤在您身痛在臣妾心,臣妾感同身受啊——”
萧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幽暗:“你对朕忠心耿耿?”
“当然。”
“你都不信任朕,何谈忠心?”
萧颐嗤笑了一声,直接戳破了她不怎么善意的谎言。
好了,终于又回到正题了。
就知道是为了这事儿。
姜妧脑中瞬间警报铃拉响。
“朕今日回去后想了许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然后,就不小心捏碎了一个杯子,杯子碎片嵌入了朕的手掌,太医说伤口有些深,将碎片挑出来后又缝了五针。”萧颐淡淡开口,平铺直叙,丝毫不避讳说出自己受伤的事实。
姜妧:“……”
萧颐继续: “没有上麻药,就这么缝的,缝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疼,缝完后就又开始疼了,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姜妧:“……”
这是在威胁她吗?
让她也感受一下碎瓷片的威力?
“朕也在想,朕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居然还把手给划伤了,一下午过去,朕一本折子都没看,朕自诩心思沉稳,却在你这儿破了功,姜妧,你可真有本事。”
姜妧:“……”
其实也还好,本事一般般。
“其实你一点都不傻,”萧颐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有些低,看向她的眼中带着某种诡谲的笑意:“你明明知道怎么才能讨朕欢心,怎么就偏偏要屡屡触怒朕呢?是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
这个问题…
姜妧:“……”
姜妧默默缩起了脖子。
“朕的确是不敢拿你怎样,”萧颐没只当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缓缓凑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上她的鼻子,幽暗的目光仿佛漩涡将人的心神都能吸进去,他声音压得更低:“朕的命都掌在你手里,朕又能拿你如何呢?”
姜妧:“……”
一定要玩的这么大吗?
“姜妧,”萧颐鼻尖微微擦过了她的鼻头,若有似无,像羽毛拂过心尖,荡起阵阵涟漪,还没等姜妧进行反抗,萧颐就直起了身,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也不算很安全,但好歹没变成负距离。
看着姜妧呆呆愣愣的样子,萧颐忍不住用那只还裹着纱布的手碰了碰她有些冰冷的面颊,低低开口:“朕知道朕委屈了你,朕对不住你,你怨朕也是应该的…”
“可是,姜妧,”萧颐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别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着朕,朕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你可以试着信任朕,依赖朕…”萧颐手下动作重了几分,将她脸颊都搓的有些泛红,见她似乎要辩驳,萧颐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唇。
女子的唇温温热热,很软,还有些微微的湿润,萧颐手指抵着她的唇,目光隐忍而克制,似乎还带着异样的光芒,从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姜妧,妧妧…”
【滴——爱的昵称任务完成,生命值+0.5,剩余生命值:4.5】
【哎呀妈呀,可算不是倒扣分了,对,就是这样,男友力max,冲——】
萧颐:“……”
萧颐闭了闭眼,忍住想将这狗逼系统捏爆的冲动——
主要是看不见摸不着想捏也没法儿捏。
它怎么就这么会来事儿呢!
情绪被打断,想续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萧颐深吸了一口气,见姜妧瞪着那双水润水润的明亮眸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萧颐眸色一深,突然指腹用力,重重揉搓了一下她的唇,恨恨开口:“白眼儿狼!”
姜妧:“……”
姜妧觉得萧颐疯了,这尼玛简直是间歇性神经病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宫里来发疯,吃饱了撑的啊!
她俩关系有这么好吗?
还妧妧…
当神经病患者发病时的正确对待方法是什么?
装死!
姜妧果断闭嘴,决定用沉默来解决一切。
别问,问就是后悔。
要是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中午那会儿她绝对不嘴贱,怎么哄人高兴怎么说,这尼玛谁知道萧颐还能一键变身蛇精病啊!
但显然,当蛇精病发病的时候,就算是沉默也未必能自救。
姜妧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墨眸。
“朕不想再从你嘴里听见不信任这三个字,记住了吗?”
很好,这是又开始霸道模式了。
姜妧:“……”
姜妧小声鄙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虽然声音小,但萧颐还是精准捕捉到了,萧颐薄唇一掀,凉凉的看着她:“朕是皇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意见?”
意见肯定是有的,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提啊。
姜妧自认为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于是满含屈辱的摇头:“没,您老高兴就好。”
萧颐多看了她两眼,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姜妧只感觉她的脑袋被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住,随后就被按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好闻的龙涎香气息涌入鼻间。
隔着一层不怎么厚的衣袍,她的耳朵紧紧地贴在他胸口处,可以清晰的听到从他胸腔传来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男人坚实有力的双臂抱着她,不断的收紧,将她紧箍在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她能清楚的听到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姜妧,尝试着去相信朕,别怕朕,朕不会害你……”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让姜妧原本打算去掏防狼神器的动作一顿。
不会害吗?
.
萧颐只是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并没有出现姜妧担心的可能出现的下一步危险行为。
但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姜妧正疑惑出什么事了,就见李德全进来了。
李德全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容,先是朝两人行了礼,然后恭敬道:“陛下,按照您的嘱咐,东西都带来了。”
东西?
什么东西?
都大半夜了还往钟粹宫搬东西?
很快,姜妧就知道东西是什么了。
看着瞬间就将她寝殿桌子给堆满了的奏折,姜妧嘴角开始抽搐,不会叭,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叭!
姜妧哆嗦着手指:“这,这是做什么?”
萧颐将衣袖挽了挽,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瞥了一眼姜妧,淡淡道:“朕方才不说了?朕下午实在是太恼火了,奏折一本都没批,这些政务不能拖,白天没完成,就只能晚上继续了。”
萧颐道:“你先睡吧,朕就在这儿批。”
姜妧:“!!!”
居然还能有这种骚操作!
姜妧傻眼了:“这可是臣妾的寝宫,陛下你批奏折,该回承乾殿!”
萧颐已经拿起了笔,一边去翻奏折,一边道:“朕今日心情不好,就想在这儿批,离贵妃近,朕安心。”
姜妧:“……”劳资真是信了你的邪!
看着还真就像模像样开始当场办公,连浓茶都自备了,预备来个通宵的萧颐,姜妧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困扰了她一晚上的问题——
“陛下,您脑子没磕着碰着吧?”
第61章 追妻第三天 在线教学
苍天明鉴, 姜妧是真的对萧颐脑子是否遭到了重物打击而导致神经错乱而感到深深的忧心。
这尼玛前后人设相差的也太大了,这要不是受了刺激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鉴于宫里驴这种生物不怎么常见,所以姜妧更倾向于前者, 一般情况下,在遭受了剧烈刺激之后, 很容易出现精神失常的病状,具体表现为胡言乱语失眠多梦精神分裂…
姜妧清了清嗓子:“陛下, 臣妾认识一个专攻脑科的太医, 要不请来瞧瞧?”
瞧什么?
瞧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萧颐停下手中的笔, 心平气和的看向她, 一反常态的非但没有因为被人暗戳戳骂神经病而气恼,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就显得特别的和蔼, 然后和蔼的开口了:“贵妃若是睡不着, 朕不介意有个人来红袖添香,有贵妃在侧,想必朕能精神更佳。”
谢谢,不必了!
姜妧看清了皇帝眼中明晃晃的威胁,很好,确定了,还在发病状态。
作为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 对于这种蛇精病就应该采取包容的态度,毕竟脑子都得病了, 多可怜啊!
姜妧不想被抓壮丁, 在权衡了一下激怒一个正处于发病阶段的蛇精病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之后,姜妧屈服了,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暂时性退让。果断打消了要给他找太医看脑子的想法, 转身就朝床边走,边走还边打哈欠:“欸,好困,怎么就这么困呢——”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姜妧,萧颐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烛火晃悠下,他一半俊脸隐藏在黑暗中,脸色晦暗不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若是姜妧看见他此刻的神情,绝对会感叹,就这变脸的速度,绝对的蛇精病本精啊!
就算没有亲眼见证萧颐的变脸,但也不妨碍姜妧陷入失眠的困境。
姜妧失眠了。
姜妧平躺在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在上面翻滚的梨木雕花拔步床上,身下是软乎乎的被褥,鼻尖甜香萦绕,一切都很熟悉,按照她以往沾床就睡的良好睡眠质量,这个时间点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
但今夜有那么一点不同。
姜妧眼睛瞪的像个铜铃,直勾勾的盯着床帐顶,内心毫无睡意,不光是没有睡意,而且还特别的清醒。
床帐的遮光效果很好,帐子一拉,直接与世隔绝,就算看不见,姜妧也没办法唯心主义告诉自己外面没人。
姜妧觉得,她之所以失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蛇精病患者,这就好比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保不准就突然来个爆炸然后给她轰得连骨灰都不剩的那种。
生命安全都已经得不到保障了,这尼玛谁还能睡得着?!
而且,这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姜妧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手痒,悄悄将床帘掀开了一条缝,与床帘里黑漆漆的世界不同,殿内点着几盏烛灯,不说灯火通明,但也算是很明亮了。
最起码,姜妧能够借着这烛灯,看到那扇山水墨画屏风上倒映出的清晰人影——
萧颐还在批折子。
他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偶尔能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要不是事先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恐怕都不会发现。
你说好好的搁自己宫里批折子不好吗?还要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将东西搬到她宫里来,这是图啥呢?
姜妧想不通,也想不懂。
就像她想不明白刚刚萧颐那神经质的表现一样。
姜妧甚至都还能感觉到萧颐那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的温度。
很暖。
也很有力。
所以,她的深情人设已经崩得稀碎了吗?
也是,他可是皇帝。
姜妧从不怀疑萧颐的智商,毕竟是能过五关斩六将当上皇帝的人,要是智商拉垮,早就死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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