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
姜妧竟奇迹般的听懂了,存粮肯定是还有的,但多多益善,作为一个有忧患意识的人,贺刺史就是习惯性哭穷。
姜妧脸色有些扭曲,前有疯狂敛财的陈刺史,现在又来了一个花样哭穷的贺刺史,萧颐手下的这些官员怎么就看起来没一个正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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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贺刺史话里有夸张的成份,但也不算太夸张,毕竟灾民数量有点多,每天光粮食供应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这还是幸好梓州富庶,素日里积赞的财富比较多。
不过萧颐一来,粮食供应短缺的问题暂时是不用愁了,毕竟萧颐刚在幽州打了秋风,光是从李氏粮铺扒拉出来的粮食就有好几百石。
成批的粮食运往梓州,在萧颐的指示下,就连城外的那些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虽然生活标准还达不到受灾前的水平,最起码一日三餐有了保障。
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萧颐来到梓州的第三天,突下暴雨,更要命的是,因为这场雨,通江主河道上的临江堰豁了个口子,河水倒灌,一个弄不好就又是一场特大水患。
贺刺史是连夜赶来求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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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追妻第二十五天 死给你看~
临江堰位于通江上游, 是通江干道上的一个主堰,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控制水量泄洪的,而通江共途径五六个州府, 号称江南河道发源地,是妥妥的江南第一大江, 要是临江堰垮了,那得来一场洪水大爆发, 不光光是梓州, 包括隔壁的幽州蓟州等几个州府那都得完。
所以, 虽然眼下临江堰只是豁了一个小口子, 但贺刺史一得到消息,还是立马就来向皇帝通禀了。
毕竟作为一州刺史,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隔壁幽州那位陈刺史不就是因为想着把陛下当傻子糊弄, 所以才说凉就凉吗?有陈刺史的例子在先,贺刺史决定只要陛下在梓州一天,他就事事以陛下马首是瞻,陛下让干啥就干啥,欺瞒?不,没这个胆子。
贺刺史静静的跪在地上,等着听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因为是漏夜前来, 贺刺史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夜风一浸还有些凉飕飕, 贺刺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面还飘着小雨, 雨点打在窗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良久,才见一直负手背对着他的陛下转身,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明日, 朕亲自带人巡视河道。”
等把贺刺史送出去,陆励就进来了。
“陛下,如您所料,安王已经有动作了。”陆励一进来,就直接汇报重要情报,说着,还不忘将这些天收集来的小道消息都递给了萧颐,这次不是厚厚一沓纸了,只有一张,但满满当当全是小字。
此次南巡,说是为了实地勘察江南水患情况,实际上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引蛇出洞把安王解决掉,上次在幽州时就已经发现了安王的人的痕迹,就比如那个什么柳姑娘,就是安王的人,还有一些与安王有往来的官员,都被萧颐用水患贪污的借口给处理掉了,萧颐是故意打草惊蛇的,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安王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安王想要谋反,那趁着这次萧颐南巡的机会把他弄死直接改朝换代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萧颐这次南巡,带的人才不过几百人,就算是加上各州府的守备军也不过才千人,根据已经获得的情报来看,安王这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马,手下少说也有三五万人,这些人看起来是不多,但比起几千人来讲那还是够了的。
萧颐将陆励呈上来的情报一一看完,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特别是在看到其中某一条后,萧颐眼中的冷色更重。
陆励突然觉得这空气就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将安王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你好好的做你的富贵闲王不好吗?怎么就偏偏想不开要折腾这些幺蛾子,累的他们都得跟着忙前忙后,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量都暴增,昨天起床时发现头发都少了一大撮...
安王也不想想,就他那个脑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家英明神武的陛下呢?
现在陆励就觉得,安王就像一只秋后蚂蚱,在使劲的蹦啊蹦,难怪当初即位的是先帝,就安王这种脑子,要是让他当皇帝,那大庆还不早就完了。
“陛下,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吗?”陆励问。
萧颐颔首:“嗯。”
然后,陆励就纠结了:“娘娘那边...”
说实在话,陆励实在是想不通陛下南巡为何还带着贵妃娘娘,就算陛下心中有数都安排好了,但毕竟过程还是有些凶险的,万一要是出点啥意外,那不是哭都来不及?
萧颐听出了陆励话中的踌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其实他也不想将姜妧卷进来,虽说已经有了布置,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萧颐心中思忖片刻,然后果断下了决定:“计划不变,朕明日带人亲自巡视河道,你留下,护卫贵妃。”
他之前要必须带着姜妧,是因为受系统的约束,他需要靠姜妧才能苟命,但现在一路南巡下来,靠着一些日常任务积累,他还剩二十多天的生命值,这些天,足够他将事情处理完了,也就没必要再让姜妧陷于危险之中。
“陛下——”
陆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朕只放心你。”萧颐知道陆励想要说什么,先一步出声道:“陆励,朕将贵妃的安危托付给你,你别让朕失望。”
陆励很想拒绝,身为陛下的亲卫,当然是陛下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可看着陛下冷沉肃然的脸色,陆励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陛下让他护卫贵妃,是陛下对他的信任,陆励咬牙:“是,属下定不辜负陛下所托,誓死护贵妃娘娘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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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姜妧才刚醒,就被通知,萧颐要出门巡视河道,归期未定,她即将迎来梦寐以求的独居生活。
姜妧:惊喜来的太突然,还有一些不习惯。
不过——
“陛下,您不是说只有臣妾在您眼皮子底下待着,您才放心么?”姜妧还记得萧颐坚持跟要跟她同床共枕睡一间房的借口,跟萧颐同吃共住这么多天,姜妧觉得她都已经快习惯有这样一个贴身保镖了,结果现在贴身保镖突然提出要离职,这就让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慌,就好像背后都凉飕飕的。
万一在她睡着的时候有刺客上门呢?
萧颐不在,都没人给挡刀了。
而且,这梓州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太平的样子...
“陛下,您真就让臣妾一个人待在驿馆?”姜妧捧着碗粥,朝穿扮整齐,据说用完早膳后立即出发的萧颐再三求证。
萧颐颔首:“朕会把陆励留下,有陆励护在你身边,朕也放心。”
陆励?
姜妧:不,我不放心。
从理论上来讲,陆励作为皇帝的亲卫头子,自身实力肯定是有的,但莫名的,姜妧对他的业务能力就感到很怀疑,主要是陆励平常在她面前太过狗腿,让她很难将传言中威风凛凛的飞翎卫头子和他联系起来。
不过,萧颐这次出来总共就只带了这么几个人,现在更是将陆励都留给她了,这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一点,要知道,跟她比起来,萧颐才是重点刺杀对象啊。
“把陆励留下,那您呢?”姜妧问。
“怎么,担心朕?”萧颐看了她一眼,含笑问。
不是担心,我只是怕你被人乱刀砍死,然后我也得跟着凉凉,姜妧心中腹诽。
“朕就出门几天,这几天你就乖乖的待在驿馆,有什么事就吩咐陆励去做,不许瞎胡闹,也不许出去乱跑,更不许没事找事想一出是一出...”
听着萧颐一连串的这不许那不许,姜妧脑门成功滑下三排黑线:“这么多条条框框,您怎么不干脆打个笼子把我给关起来算了。”姜妧不满,什么叫没事找事,她像是那种会没事找事瞎胡闹的人吗?怎么被萧颐一说就像她很不讲理似的?
“这个主意不错,你若是想,那也不是不可以,朕这就让陆励去找。”
姜妧:“......”
“够了!”
居然还想给她关笼子里,真当是小黑屋play吗?
“陛下,您就放心大胆的走吧,臣妾保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当真?”
“当然,”姜妧龇牙:“臣妾惜命。”
萧颐哑然,只看了她两眼,没有再说话。
因为贺刺史等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萧颐用膳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然后就准备起身出发,姜妧站在门口欢送:“陛下,慢走啊——”
姜妧欢快摆手送别,告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已经走下台阶的萧颐突然又转身回来,几步就到了她跟前。
“干嘛?”姜妧疑惑:“有东西忘拿了?”
萧颐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在姜妧疑惑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后脖颈,垂头,姜妧只觉眉心一热,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男人温热的唇印在她的眉心,很轻,很柔,不带任何色.欲.色彩,一触即离,然后就是一声低沉且柔和的:“乖乖在这儿,等朕回来。”
看着说完就松开她大步流星就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门后的那道高大背影,姜妧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来,抚上自己的眉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么一点残存的温度。
所以,萧颐这是亲了她吗?
好一个狗东西,临走居然都还不忘占她的便宜!
啊呸!
【滴——贵妃好感值+1,攻略进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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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颐走的第一天,姜妧吃喝玩乐睡,很开心。
萧颐走的第二天,姜妧吃喝玩乐睡,还不错。
萧颐走的第三天,姜妧吃喝玩乐睡,有点无聊。
萧颐走的第四天...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在驿馆足足关了七天禁闭之后,姜妧决定奋勇崛起——
去城里逛一圈。
说起来,她来梓州城都十来天了,还没出去转悠过呢,姜妧刚提出这一想法,就遭到了陆励的强烈反对,作为身担护卫贵妃重任的亲卫头子,陆励时刻谨记陛下说的不让贵妃踏出驿馆大门的话。
陆励想了一百种不让她出门的理由,但姜妧只用了一句话就给堵回来了——
“本宫相信陆统领。”
陆励:“……”不,我不相信我自己!
但不相信也得相信,毕竟陛下没有白纸黑字颁下圣旨关娘娘禁闭,因此,在贵妃强烈要求出门的时候,陆励也没有那个胆子暴力堵门,再说了,娘娘身边还有一个侍女呢,要是真用暴力,还不知道是谁揍谁。
时隔多日,姜妧再一次出现在了梓州街头,还是一身熟悉的男装打扮,青衣和陆励两人跟随在侧,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至于暗地里跟了几个人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短短数天,梓州街头的景象跟来时那天看见的已经大为不同,最起码灾民们不是成堆成堆的露宿街头,之前关门的商铺也都开始重新营业,路上人来人往,原本有些萧条的街景变得热闹起来。
至于那些灾民,有一部分在城西的灾民临时居住棚,有专门的食宿供应,还有一部分则被征集去了通江北道,帮着修缮临江堰,争取在造成更大的影响前及时止损。
姜妧已经知道萧颐那么急着走人是为了什么,按理说这种修缮河道的事是轮不到皇帝亲自出马的,但萧颐还是亲自带人前去,姜妧想,莫不是萧颐怕贺刺史偷工减料?
这年头当领导的,要是摊上个不靠谱的下属,就得亲力亲为,这么一想,姜妧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当个甩手掌柜毫无压力,她只需要好好玩,徐昭仪等人就麻溜的将事情都给处理好了,完全不用她操心。
姜妧决定,到时候得搜罗点特产带回去,小姐妹们都这么辛苦了,总得整点吃的喝的犒劳犒劳。
姜妧随便挑了一家路边的茶水摊坐下,点了两壶粗茶点心,就开始听人唠嗑。
“之前那么多灾民一个劲的往咱们梓州涌,刺史大人又舍不得放粮,怕灾民们进城闹事,堵着门不让进,要不是陛下,只怕那些灾民…啧啧…”
“可不是怎么着,听说自打陛下处置了幽州刺史,其他州府的长官闻讯忙不迭收拢灾民开仓放粮,就怕落到了陛下手里,不是丢乌纱就是丢脑袋。”
“陛下现在还亲自带人去修缮河道,陛下圣明啊!”
“可不是,幸亏陛下英明,不然哪有咱们的好日子哦。”
“可我听说,这次水患是天谴。”
“天谴?”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那夜暴雨后,河道里冲出了一只千年玄龟,那龟背上写了八个字‘天不予取,反受其咎’。”
“这是何意?”
“好像是说,上天不让你拿你偏拿,然后就会受天谴。”
“玄龟?有这等事?我为何不知道?”
“这等秘辛怎么会让你知道,那玄龟一出现,就让贺刺史派人给抓了,我在衙门有亲戚,他亲眼所见。”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陛下之前被雷劈过,就是那次之后,水患才越发严重,听说陛下这次亲自去视察河道,就是为着这事去的。”
“而且不是说,当年陛下…”
“……”
姜妧起先还有些无聊的听人吹萧颐的彩虹屁,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玄龟?
天谴?
雷劈?
这都什么鬼。
姜妧去看陆励,迟疑问:“真的?”
陆励脸色有点不好看,摇了摇头:“属下从未听闻。”
姜妧明白了,那就是造谣呗。
这年头造谣成本可真够低的,空口白牙几句话就能将水患扯到天谴上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在灾情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这不是妥妥的动摇人心吗?
姜妧虽然脑子没那么灵光,但也不至于这么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姜妧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浑水摸鱼搞事,一旦这种流言传开,民心涣散,那肯定会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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