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她看着横剑在她肩上的荆沉玉,淡淡道:“你再动一下,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荆沉玉强行冲着深深桎梏,对她所说的后果毫不畏惧。
他一心要突破,要一剑解决将昭昭陷入两难境地的星流彩。
星流彩啧了一声,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到底能为你做到哪一步吗?”
荆沉玉僵了一下。
“你不想知道她如今暧昧不明的态度是不是对你的爱吗?”星流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你不同意我拿她研究,要放弃你自己,这都没问题,都可以,我不会拒绝,也不想和你动手,但在这之前,你就不想知道她的选择吗?”
荆沉玉望向她的眼睛。
“她会不会答应?会不会为你牺牲到那种地步?如果答应,那肯定是很爱你的。”
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昭昭都没对荆沉玉表现过半分爱意。
以前是没有,至于现在……荆沉玉觉得哪怕有,应该也没有多深刻。
他失神了一瞬,星流彩便躲开了他的剑。
“好好打坐吧,我们就看看她会如何选。”
星流彩倒也不走,也没做什么,就坐到一旁继续喝茶。
这段时间她一直是这样。
除了第一日为他检查过后帮他聚气花费了不少灵力,后面都在喝补灵茶恢复灵力。
荆沉玉望向窗外,他能感觉到昭昭还在那里。
他不会让昭昭真的为自己去让星流彩研究,但不得不说,在星流彩提议的时候,他心动了一瞬。
也只是一瞬罢了,他很快又开始冲破星流彩的法阵,对如此不听话的病人,星流彩感叹一下了他对心魔抱有的深情之后,就开始烦躁了。
不听医嘱真的很烦啊!!!
不过意外的是,昭昭没让她等很久。
在星流彩加强了桎梏荆沉玉的法阵后,昭昭唤了她一声。
“流彩道君。”
星流彩兴致勃勃地出去。
“你想好了?”她托着下巴看她。
昭昭站在月下,月光笼罩着她窈窕的身子,她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安静极了。
她没说话,但点了一下头。
荆沉玉的神识无法透过法阵,所以没看见她点头。
可星流彩开始笑了,他也就知道那是什么答案了。
“昭昭,不行。”
他极力反抗,下一秒,法阵突然自己收起,荆沉玉二话不说与星流彩动起手来,顷刻间拆了这座阁楼。
“你居然敢动我的阁楼!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盖起来的?!”星流彩气坏了,眼睛都绿了,“荆沉玉你死定了,老子再救你就是……”
“我们赔钱!”昭昭打断了星流彩的话,没让对方赌咒出来,否则荆沉玉真没救了。
“昭昭!”荆沉玉脸色难看地拉住她,“我说过我自己可以,不必依着她,随她爱如何便如何,你什么都不要答应。”
昭昭其实心里有计较。
她总觉得星流彩哪怕那么要求了,但也没有真的很好奇那些事。
或许是有些好奇的,可好奇的点应该是——她会不会答应。
而不是她身上的医学谜团。
昭昭将荆沉玉推到身后,一本正经道:“阁楼的钱我们会赔,这之前还请道君帮他疗伤。”
听到“赔偿”俩字星流彩表情好看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她竖起手指:“双倍。”
昭昭挑起眉:“……”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不答应就不治了。”星流彩作势要走。
这副样子看起来,比起和昭昭做交易让她下轮回池的事,她分明更在意钱啊。
所以她果然没那么在意轮回池这件事。
昭昭心安定了一些,点头说:“给三倍,就是有钱,没有别的。”
荆沉玉如今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唯独非常有钱,昭昭一点都没说错。
别说一座阁楼,把这样的阁楼盖遍修真界也不是不行。
星流彩瞬间和颜悦色起来,转过身说:“好,没问题,马上治疗,不过鉴于剑君很不听话,我得先让你完成许诺才能为他疗伤,否则他好了,出尔反尔的话,我可打不过。”
出尔反尔——这用在荆沉玉身上真是太稀奇了。
以前星流彩也觉得不会,但事关昭昭,她觉得很有可能。
荆沉玉已经开始放杀气了,昭昭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一会星流彩,点头说:“可以,但轮回池在问心宗……”
“这里也有。”星流彩指着后山,“你先去,我收拾些东西,随后就到。”
昭昭还没说什么,荆沉玉就忍无可忍,强烈的杀气迸发出来,刺得星流彩哆嗦了一下。
好家伙,虽然不太熟,但不愧是剑君啊,这杀气连她都扛不住。
星流彩不高兴地望向昭昭,示意她解决问题,随后就先走了。
昭昭按按眉心,拉着荆沉玉到一边说:“静观其变,我心里有数,别担心。”
“你没有。”荆沉玉冷着脸,“你何必为我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不需要你如此。”
他有些激动,语速极快:“你总说我从未问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又可曾问过我?”
昭昭诧异地看着他。
“若要我因你如此牺牲才得以圆满,我宁可变得疯疯癫癫,死于非命。”
他一字一顿,咬牙说着,每个字都刀子戳在昭昭心上,让她很难受。
“……这也是我的想法。”她语气发涩。
荆沉玉怔住。
“若要你这样换我安安稳稳,放在以前我可能心安理得,还要拍手称快。”
“……”
“但我现在没办法这样了,荆沉玉。”昭昭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信我一次,星流彩虽然不简单,但我也不会任人宰割,连你我都能搞定,别说是她了。再说若真有什么不对,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我是真不认为她会真要我如何。”
她微微颦眉:“我总觉得她其实什么都不会做,先过去看看再说。”
荆沉玉万念俱灰:“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听我的。”
昭昭往前走了走,他站在那没动,神色冰冷,但她知道那不是对她。
“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吗?”她忽然说。
荆沉玉瞳孔收缩
“见我愿意为你如此,你不懂是为什么吗?”
“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
高兴吗?
说不高兴是假的。
虽然不管她给星流彩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会从容接受,但当这个答案是肯定时,甚至连灵府内万年不变的冰芙蓉都仿佛跟着彻底绽放了。
荆沉玉再从这问话中回过神时,昭昭已经不见了。
他立刻前往后山,总觉得去晚了就会发生什么事。
这份不安也很快成为了现实。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后山轮回池,昭昭到的时候,看见星流彩准备的东西不是什么银针之类的医修用品,而是……茶?果子?甚至还有冰鉴??
她表情微妙地看着对方将这些吃喝的东西放到托盘上推入轮回池,然后就被要求先下去。
轮回池冒着温热的烟雾,怎么说呢,昭昭有个猜想。
星流彩在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先下去,我和你一起泡。”
……没错,她觉得问心宗的轮回池怎么看怎么像温泉!!!
这不是温泉是什么啊!
甚至还有水果!
这真是什么考验和研究吗!
真不是什么姐妹共浴同乐会吗!?
昭昭表情怪异地解了外衫,手捏住里衣系带的时候,星流彩飘过来的视线让她停止了动作。
更古怪了。
大家都是女孩子,她笑得那么饱含深意干什么?
昭昭最后还是没脱里衣,就这么穿着下水了。
下之前心里还是有负担的,有些担心,先放了个脚尖尝试,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才放下整条腿,随后是整个身子。
如她所料,什么事都没有,就和温泉差不多,还挺舒服。
靠在池水这边,她看见星流彩走到对面,脱下身上的素雅白裙扔到一旁,她还没看清她衣下春光,她便入了水。
她就在池水另一边,靠着岸边吃葡萄,懒洋洋的,锁骨以上露在水外。
但其实这池水很干净,清可见底,等水雾稍微散去的时候,就能看清下面的情形。
昭昭真的是全随本能随意扫了一眼,真的只是捎带脚,没有任何刻意。
但仅仅是这一眼,就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
卧槽???
飞机场???
不对啊,之前明明是大胸妹子啊!
这是昭昭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星流彩忽然从池水中站了起来,一脸不悦地扯着衣衫望着她身后:“剑君真是太无礼了,以前总听人说你是最守礼严苛的,现在居然随便闯入我们共浴之地,真是太冒犯了。”
昭昭如雷轰顶,呆呆地盯着星流彩滑落着水滴的上半身。
靠。
不是飞机场。
那是一马平川。
她,她没有胸啊!!
……?????
男的???之前是假胸???
昭昭指着她,言语不能,瞳孔地震。
荆沉玉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剑心通明之术总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见鬼的问心宗流彩道君,世人皆说是女子,谁知竟是个男子!!
他竟然是个女装大佬啊!
昭昭屏住呼吸,拉着荆沉玉的手爬上岸,眼观鼻鼻观心。
“没看见。”她认真道,“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不就是那家伙嘴上吃着葡萄,下面挂了串“葡萄”吗!
有衣服挡着,胸看了也就看了那没啥,下面是真的没看见,她一点都没瞎说!
第96章
荆沉玉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现在很清楚星流彩根本就是在玩。
这里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轮回池分池,就是普通的温泉。
与其说他所有图,不如说他可能就是太无聊了,想看他二人笑话罢了。
他不该如此的。
荆沉玉手中般若嗡鸣,是夺命之声。
星流彩不该这么做的。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对他的耍弄无可奈何,诸多隐忍,毕竟还要疗伤,但荆沉玉不是这样的人。
尤其是他还冒犯了昭昭,就这么和她亲密无间地共浴!
他都没有这样和她共浴过!
唯一一次还是在无方城!是迫于无奈,他甚至都没好好看清她!
荆沉玉的剑气冷得星流彩不断哆嗦,他赶紧穿好衣服,笑吟吟地说:“剑君别生气啊,开个玩笑罢了,你别那么认真啊。”
剑刃已至眼前,星流彩虽然也是登仙境大能,但医修和剑修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不擅长打架啊。
不过他可以用毒,但荆沉玉这种人,别说毒药了,你就是拿春·药来都没用。
毒雾迎面而来,荆沉玉敏捷地扬袖拂开,他没有丝毫减缓刺过去的速度,星流彩这下真的挂了彩,绿了脸。
“荆沉玉,你疯了不成,你还真下手?”
“张观复我都敢杀,不多一个你。”荆沉玉冷冰冰。
星流彩气晕了:“我又没做什么!不就是跟你们玩了玩吗!我又没真让你夫人泡轮回池!”
“你夫人”三个字无意间取悦了荆沉玉,他顿了一顿,想起星流彩看到过什么,还是很生气。
“行了。”昭昭适时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不是穿着衣服呢……”
她提醒了荆沉玉,宽大的外袍飞过来,将昭昭整个人都罩住了。
“你只着里衣。”荆沉玉的声音开始掉冰渣了,“他连里衣都没剩下。”
越说越气,他最后的声音几乎怒不可遏。
星流彩终于意识到自己玩大了。其实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玩过,但从未有人敢这样和他动手,无人有这样的本事,他们都还记着要活命。事后也都被他除掉这段记忆丢出去了。
荆沉玉这还没疯呢就这样了,难以想象他真的疯了会怎样。
星流彩正了正脸色,他虽然爱玩,但也知道轻重。
“是我错,我同你夫人道歉,你便不要再这样了,别真要把我好不容易给你聚起来的气全搅散了。”星流彩拉昭昭下水,“你还不管管?”
昭昭扫了他一眼,拉住荆沉玉说:“你别真的生气,他如何不重要,想想你自己的身体。我这里面还穿了一层里衣呢,湿了水也看不清什么,严格来说还是他吃了亏。”
星流彩可是光着上身的,可不就是他吃亏吗?
他这么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顿时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荆沉玉还是很不高兴,沉着脸色视线低垂。
哪怕他没授意般若,他的本命剑也非常遵从主人本能地指着星流彩。
“你是女子,他是男子,如何能一样。你看见了他的……”
他声音压抑,话只说了一半,听起来很不快乐,昭昭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看是看见了,但没什么好看的。”昭昭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明知身为修士离得再远他也能听见,她却非要靠这么近,荆沉玉只觉耳根发痒,星流彩则心头发酸。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看见心魔和宿主秀到他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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