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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亦锦绣——坠欢可拾

时间:2021-12-30 14:37:37  作者:坠欢可拾
  她利落的将瓜子包好,系好麻绳,递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猎物
  解时雨将瓜子接在手里,对着张五姑微微一笑:“我倒是知道一点。”
  张五姑立刻凑近一些:“真的?”
  解时雨点头:“她是看了不该看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说完,她拎着瓜子上了马车,留下张五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张五姑愣了片刻,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手一抖,葫芦瓢掉在地上,哐当一声裂了。
  她家男人从屋子里出来:“杵着挺尸啊,瓢都摔了,想啥?”
  张五姑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连手心都湿了。
  “没、没想什么。”
  解时雨的马车在大街上游荡,游荡的范围就在御街长路这一块,马车一边走,她一边掀开帘子仔仔细细的看。
  猎物只要招摇过市,总是会引来猎人的。
  不过究竟谁是猎物,谁是猎手,可说不定。
  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叫车夫停下,戴上帷帽下车,往“贺兰芳”走。
  “贺兰芳”里有不少新首饰,旁边是个茶肆,里面坐着笑眯眯和人喝茶的庄景。
  庄景今日不当值,头上戴着玉冠,穿一身天青色团领衫,身上零零碎碎挂着些小玩意儿,脸上两个梨涡显出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是个招人喜爱的少年郎。
  解时雨的马车一过来,他便看到了,等解时雨下车,连想也未想,便大步上前,唤了一声:“解大姑娘?”
  解时雨款款而动,伸手轻轻挑动纱帘,芙蓉半遮面似的露出半张脸:“庄大人,好巧。”
  庄景鼻尖香风一拂而过,只觉解时雨一闪而过的面孔宜喜宜嗔,当真是花容月貌,眉间那一粒痣,尤其妩媚,若是吻上去,唇舌一勾,便仿佛噙了一粒宝珠。
  可惜只得惊鸿一瞥,一瞥过后,他的目光便落在帷帽下散落的一髻黑发上。
  他心想解时雨就算是尊菩萨,也是那最华美的菩萨。
  这世上美人这么多,可谁也没有这样端庄与妩媚兼备的,心神一荡,他差点就大白日的荡到床上去了。
  末了他收敛心情,笑容中带着三分可惜:“姑娘的婚事......”
  “妹妹嫁过去也是一样的,”解时雨安然道:“您怎么在大太阳下站着,仔细伤着眼睛。”
  庄景对着地上刺目的白光,白光里映着婀娜的剪影,答道:“我刚才在茶肆里喝茶,见了你家的马车,一时着急,忘戴帽子了。”
  他像个不经世事,见到心上人的莽撞少年。
  “你买首饰?”
  解时雨轻轻一笑,不予回答,直接进了贺兰芳,买了一对银耳坠,出来的时候,庄景竟然还在外面候着。
  他一个箭步跟上来:“我骑马来的,护送你一程。”
  解时雨短暂的沉默一下,便点了点头:“劳烦。”
  上了马车,她便取下帷帽,马车一动,帘子也跟着左右晃动,庄景骑马跟随,能从这小小的缝隙窥探到一丝美色。
  他看着解时雨的瞳孔在幽暗的马车中放光,心又所想,觉得自己娶了她也无妨,文郁实在倒霉,竟然将这样一个美人给弄丢了。
  时不时的看上一眼,他悠闲道:“普陀寺的高僧都说你八字特别好。”
  解时雨微笑道:“八字好不好吗?”
  “好,”庄景回头作答,“普陀寺上不止是高僧灵验,连风景也特别好。”
  他开始一句接一句的闲扯,费尽心思,思忖着说什么,做什么,背够不够挺,衣服有没有褶皱,解时雨的语气又是什么意思。
  等将解时雨送到地方,他差点心力憔悴,累个半死。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对解时雨还充满爱意,累一点也无妨,日后回报的时间还很长。
  毕竟解时雨已经彻底的将他迷住了。
  又回想他过去爱过的那些姑娘,好像每一个都曾经这样迷人过。
  而解时雨不负他所望,下马车的时候道谢的姿态都亲近不少,甚至流连了片刻。
  庄景美滋滋的,在半夜时分回家,还未回家,就被角落中的文花枝吓了一跳。
  文花枝是突然从阴影中冒头的,一出现就投胎似的扑入庄景怀中。
  虽然是半夜,她却还是涂脂抹粉,未语先流泪,楚楚可怜,披风里裹着单薄的衣裳和开始长成的身体,死死搂住了庄景。
  庄景受惊不小,等回过神来见是文花枝,心中是又烦又躁,但又不能拎着这女人丢出去,“哎”了一声:“花枝,你、你怎么......”
  文花枝紧紧搂着他,一刻也不肯撒手,哭唧唧的,然而哭也哭的娇,哭的温柔婉转:“我太想你了,你去我家提亲好不好,你放心,我父亲不管家事,母亲心里亏欠我,只要我愿意,她肯定会答应的。”
  庄景没有被她的哭打动,只觉得厌烦。
  明明已经没了关系,怎么还这么乱七八糟的黏糊,难道这世上除了他,就没其他的男人了吗。
  “花枝,你听我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不能答应你。”
  文花枝仰着脸:“不、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和你私奔也行!”
  她以为自己已经从文郁的魔爪下解脱出来,可是只要她还在那个家里一天,身上就不由自主的发痛。
  家里的一切都令人窒息,解时徽偶尔传出的哀嚎声,母亲的视若无睹,下人的麻木,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自己。
  她也是这样无助的哭喊,而母亲也是这样的冷漠。
  只有庄景,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温暖。
  庄景想要推开她,可她跟水蛭一样紧紧吸在了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私奔?开什么玩笑。
  在他即将翻脸的时候,文花枝踮起脚,噘着嘴,扑了上去,力气太大,牙齿磕着嘴唇,嘴唇碰着牙齿,两人嘴里立刻溢出一股血腥味。
  文花枝近乎啃咬一般撕扯着庄景。
  庄景被她的这种热情吓住,两只手无处安放,眼睛瞪成了铜铃,觉得嘴里火辣辣的疼,心想这样的打情骂俏,他实在消受不起。
  末了,文花枝松开他:“我母亲在普陀寺许了愿,后天要去还愿,你也去好不好?我们在普陀寺见一面。”
  庄景看她那副神情,眼睛里冒着诡异的光,嘴边分不清是血还是口脂,略有些发疯似的,一时间竟然不敢反驳。
  他默然的点了点头,心想他们两兄妹,也许都有病。
 
 
第三十五章 商谈
  目送文花枝离开,庄景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琢磨着去普陀寺见面可以,但是必须得将话说清楚,让文花枝彻彻底底的死了这条心,免得成天缠着他。
  只是这措辞,他得再想想。
  他大步往家走,可是还没走出胡同口,却忽然停下,猛地回头往黑暗中看去。
  黑影重重,总像是有人。
  但是除了他的呼吸声,又察觉不到其他迹象,他往回走了几步,也没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真是疑神疑鬼。”他嘟囔一句,嘴里哼着小调,再次往家走。
  在暗处藏着的是解时雨。
  她穿着小鹤的衣裳,因为个子高,裙子离脚面足有一指长,用披风兜住头脸,她就在暗处悄无声息的呼吸。
  唯独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手也一直在抖。
  大半夜的,在这里游魂似的窥视偷听,她也会打从心眼里害怕,不是怕鬼,而是怕人。
  尤其是庄景往回走的那几步,她两条腿都软了。
  庄景看着是个笑眯眯的样子,对她也极尽全力的和气,可再和气,他也是侍卫亲军的都虞侯。
  手虽然在抖,但她头脑依旧是清醒的,听着不成调的曲音远去,她还是一动不动,认定了庄景会再回头。
  而且这回头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是她无法逃脱,也无从辩解的时候。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庄景神情凝重的再次回到了胡同里,他盯着黑漆漆的冗长通道,直到确认是自己疑心太过之后,才真正的离开。
  在藏龙卧虎的京城中,他多疑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解时雨这才从藏身处出来,顶着夜风往回跑,黑暗仿佛深渊,要将她吞没了。
  她一路跑回西街,从墙角堆起的一大堆碎石上踩过去,两只手扒住粗糙的墙檐,用力往上一挣,咬着牙将自己运送回了解家。
  解家一片寂静,花园里更是草木森然,趁着这寂静,她压下自己的喘息,快步回到西院。
  看到水缸,她连忙将两只手伸了进去,缓解一下火辣辣的痛意,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路上,她仿佛是憋了口长气,肺都快要爆炸了。
  水缸里的鱼被惊醒,从缸底往上游,咕噜出几个气泡,同时屋门也匆忙打开,小鹤不敢举灯,见到是自家姑娘安全归来,也跟着拍了拍胸脯。
  解时雨收回水淋淋的两只手,低声道:“没事,你去睡吧。”
  小鹤不敢多问,默默摸回了自己的屋子。
  解时雨回到屋中,锁好房门,点了灯,看着自己手掌上都是细细的血痕,头发散乱,连衣服上都满是沙土,便沉默着将衣物换下,简单的洗漱一番。
  换好衣服,她脸上已经彻底没了情绪,只剩下一张跑的失了颜色的脸。
  她对镜而坐,将浓密的头发一点点梳通,看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苍白的,缺乏血色的,美丽的脸。
  她珍爱这张脸,因为知道这是她的武器,所以格外细致的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玉容膏,加倍弥补今日的风霜。
  再将两只手也抹好药膏,她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大樟树叶子被风翻动的声音。
  她心想自己今夜运气当真不错,文花枝和庄景夜会的地方是她推演了无数次的,只是没想到一次就撞见了。
  不仅撞见了,还知道后天他们要在普陀寺见面。
  心情在阴谋诡计中慢慢好了起来,她安睡了一夜,第二早上起来,见了蓝天都觉得璀璨,以至于文郁找上门来时,她也愿意多应付他一阵。
  太阳一照,花园里绿意浓郁的要从枝头上滴下来,文郁坐着喝茶,没有一人对姑爷单独见家里的姑娘有意见。
  一个是文定侯府,一个是五品小吏,别说有意见,就是文郁现在就要将解时雨抬回去,也只会有人说一声好福气。
  解时雨从容落座,瞧一眼文郁。
  文郁穿一身白色宽袍大袖,太阳光落在他的头发和眉眼上,仿佛会将他融化,越发显得他是个玉做的君子。
  光凭这一副好皮囊,谁又会知道他是个天阉。
  文郁敏感,解时雨只打量他一眼,他便立刻将目光迎了上去,抿嘴一笑:“大姑娘。”
  他同时也打量出了解时雨一副好皮囊。
  这张脸,就是一张富贵荣华的脸,不像玉兰巷的节姑,珠圆玉润的显出了一副傻像,也不像解时徽,是个菟丝花似的小女人。
  解时雨是一颗大树,粗枝大叶,不论风雨,自成一派。
  “大姑娘今日气色不错。”
  解时雨木然道:“有事?”
  文郁点头:“咱们之间,还有事未了。”
  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抓解时雨的手,在被解时雨躲开之后,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大姑娘,我对你可是一番深情,诚心诚意的要娶你,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招你待见,千方百计的赖掉了这场婚事。”
  解时雨用力一拽,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赖?从何说起?能嫁去文定侯府这样的好事,我求之不得。”
  “你很聪明,”文郁收回手,“解时徽是个蠢货,她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至于我,也没聪明到哪里去,没想到老底都已经被你知道了。”
  想起从前种种,文郁心里已经了然。
  若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这婚事看着再好没有,解时雨又怎么能容忍解时徽代嫁。
  至于这消息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他此时此刻还没功夫追究。
  但是解时雨这个人,必须得是他的,这个秘密,也得跟着解时雨一起被抬进府里。
  解时雨冷笑一声:“你这样的夸赞,我当不起。”
  文郁也跟着笑:“三个月后,我文定侯府的轿子会来接你,想必你也是愿意的,毕竟以你的家世背景,哪怕是给我做妾,也已经很不错了。”
  解时雨听了这话,不由嗤笑一声:“文世子,你可真是自信,这世上的好男儿如此之多,你应该睁开眼睛多看看。”
  文郁也跟着嗤笑一声:“你也应该睁开眼睛多看看。”
  然而他脸上已经默默的起了一层薄红,显然是被解时雨这一声嗤笑给惹起了火。
  解时雨点头:“世子放心,我这双眼睛,擦的再亮不过,你这样的人才,我消受不起。”
 
 
第三十六章 她的谋划
  文郁捏着茶杯,脸上的温和之意彻底消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解时雨听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自然也不会示弱,立刻反唇相讥:“怎么,我不愿意去做妾,你就觉得被我扫了面子?”
  “胡说八道!”文郁嚯的一下站起来,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小鹤被他突然发火吓了一跳,解时雨却是纹丝不动,她知道文郁本就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才会使出那么多花样来。
  自己不过是稍微刺中了一点他敏感自卑的内心,他就原形毕露了。
  她自顾自的说:“世子,没有人非得做你的姨娘不可,嫁给一个天阉好还是不好,你心知肚明,你要是非揪着我不放,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文郁捡起一片碎瓷片,恶狠狠的就要往解时雨身上掷,好在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将瓷片攥在手里,攥出满手的鲜血。
  他气的变了嗓音:“好,那咱们就走着瞧。”
  三言两语,他就对解时雨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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