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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亦锦绣——坠欢可拾

时间:2021-12-30 14:37:37  作者:坠欢可拾
  她往自己屋子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见一个护卫将夫人院子的大门给关上了。
  来找周萍的人,为什么不交给陆鸣蝉,元夫人要自己处理?
  难道这就是信上所说的机会?
  她并没有多犹豫,就调转了方向,往外走去。
  当初她能因为解时雨的一句话跳水,成为林彤的妾室,就是因为她抓住了机会,要是没有抓住,没有这些补品补药养着,她现在恐怕已经连魂魄都散光了。
  她这样的人,想要在这世上越活越好,不仅要有自知之明,还要能果断的抓住机会。
  夫人的院门关住了,但她知道净房还有一扇小门。
  这扇门是为了让仆人不留痕迹的拎走夜香桶,院子里现在只有四个护卫,没有人会去守着净房。
  她蹑足潜踪,避开下人,影子似的飘荡到了目的地。
  净房马桶里掩着香灰,又时时刻刻点着熏香,气味并不大,但她依旧屏息静气,悄悄的往外挪了一步。
  外面和她想的一样空荡和安静,屋子里说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清,那四个护卫一直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等着听从吩咐。
  想要听清里面说的什么,就必须得穿过长廊。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跨出一步,从藤蔓绿影下藏到了廊柱后面,并且紧紧收拢了自己的裙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秘密
  一个护卫忽然回过头来。
  行动的时候,再如何小心,一个人的重量也足够让衣裙发出簌簌的声响。
  卢蔓紧张的发抖,一颗心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
  这时候,另一个嘴里嚼着花生糖的护卫也跟着回头。
  这人只一扭脸,卢蔓就几乎吓得晕过去,因为这人的目光特别锐利,仿佛是能穿透廊柱看到她一般。
  然而这人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立刻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糖,并且和先扭头的护卫道:“别疑神疑鬼,万一看到不该看的......”
  那个护卫也迅速回过头去,不再往正屋的方向看。
  深宅大院,看不见的阴私永远是数不尽的,他们得牢牢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卢蔓再次深深吸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回头已经是不能够了,只能往前走,她每一步都迈的十分小心,恨不能连呼吸都不要,就怕发出什么惊动人的声响。
  费劲千辛万苦到了窗外,她又怕自己的影子会映在窗户上,因此将裙摆全部抱在手里,蹲了下去。
  还没听到屋子里在说什么,她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那老头还在里面,声音不大,嗫嚅着说着一些卢蔓听不懂的话:“你现在发达了......家里你不能丢下不管,你弟你看着给安排个小官做做,好歹也是光宗耀祖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秋嬷嬷压低了声音嗤笑:“你老人家好大的口气,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当官,那我也求求夫人,把我家不成器的弄个官当一当。”
  老头受了她的嘲笑,局促不安道:“我、我也不懂,萍......”
  元夫人忽然厉声打断他:“什么萍!这里哪里有什么周萍!你老糊涂了!”
  老头连忙道:“我老糊涂了,叫错了,你看这我也没想到,说起来你从小就长的好,那时候村里都说你是个富贵命,萍......一时半会还改不了,
  我问过了,在京城里买宅子,至少也得一千两,我听说镇国公这个官大的不得了,你就帮帮忙,给你弟找个七品的官做做也行。”
  卢蔓听在耳朵里,脸上好不容易补出来的血色渐渐褪去,眉宇间开始有了惊色。
  元夫人......周萍......
  一颗心狂跳如擂鼓,她想这个机会太大了,太危险了,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一定不会上这条船。
  她心慌意乱,更加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两条腿蹲着血脉不畅,有点发麻,她也不敢动,只将自己当做一截木头。
  老头见元夫人一直沉默,心里有点忐忑。
  他本来只是觉得二百两银子,镇国公夫人说拿就拿,这家里说不定连扁担都是金的,这才想再要一点。
  上了门房一问,他才知道镇国公府上一家都来了庄子上,他等不及,找了过来,没想到镇国公夫人会亲自见他。
  这一见,他就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
  但是富贵迷人眼,他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做老太翁,儿子能做官,就把心中忐忑抛到了脑后。
  “你放心,只要你安顿好我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说今天的事的。”
  半晌没说话的元夫人,忽然冷笑一声。
  “那就打死你好了。”
  屋子里紧随其后响起一片噼里啪啦和“呜呜”的叫声,片刻之后,声音停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卢蔓这回是真的被吓着了。
  她感觉自己是被一场极大的风雨给裹住了,里面发生的一切差点将她活活吓死,她预感自己如果被发现,也会死在元夫人手里。
  屋子里有传来元夫人粗重的喘气声,秋嬷嬷在小声说话:“您何必亲自动手,这种事......总归不吉利,您没伤着吧。”
  元夫人的声音也压低了:“死老头子咬了我一口,没事,除了他,这隐患就彻底解决了。”
  秋嬷嬷又道:“那他儿子......”
  元夫人道:“我离家的时候,他儿子还小的很,不必管。”
  秋嬷嬷点头:“这一次是彻底完事了。”
  元夫人站的笔直,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一场单方面的厮杀,不必秋嬷嬷说,她也知道这一次是和过去彻底的了结了。
  早知道有今日,她就应该早早派人去周家村杀了这一家子。
  可那时候她怕打草惊蛇,又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就没有去做。
  站在这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面前,她又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回到了还是少女的时候。
  那时候,她就不止一次的厌恶这个人,厌恶他身上的泥土、穷、脏、粗俗、愚蠢。
  如果她是一张白纸,那这个生她养她的人就是白纸上的污点,必须除去。
  看了片刻,她一刀两断似的将过去一切都抛弃,坐回椅子上:“你儿子找的这几个人靠得住吗?”
  秋嬷嬷点头:“放心。”
  元夫人拧着眉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让他们去大门外面看着,让你儿子来,把人弄到山里烧了。”
  秋嬷嬷一愣,犹豫着道:“烧了?这、这不太合适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元夫人正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很邪门。
  秋嬷嬷顿时生出一股惧意,害怕自己也落个杀人灭口的下场,小心翼翼道:“这入土为安,总归好些,万一烧了,再化作厉鬼什么的......再说一旦点火,动静就大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烧山的时候......”
  将尸体也烧成灰烬,这实在是耸人听闻。
  元夫人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气昏头了,动静还是得越小越好。”
  秋嬷嬷松了口气:“夫人放心,我这就叫我家小子来处理,这边庄子上都是我们的人,山林又偏僻,绝不会泄露出去。”
  她说完就打开一条门缝,让外面的护卫都出去守着,随后将自己儿子叫了进来。
  眼看着秋嬷嬷的儿子将尸体背走,卢蔓也跟着松了口气,想着等秋嬷嬷收拾残局的功夫,再从净房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块石子打在了她脚边的花盆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头,打破了一切平静。
  卢蔓脑袋上方树杈上,不知何时蹲了一个人,用口型对几乎吓死的卢蔓道:“快逃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麻烦
  庄子上,到处都是田地和山林,泥土柔软,一脚下去就能踩出一个大坑。
  卢蔓吭哧吭哧的狂奔,胸腔里像是拉了个大风箱,发出破旧的“嗬嗬”声。
  元夫人和秋嬷嬷的厉声大喝就在她耳边,而追她的护卫就在她身后。
  不跑,就会死。
  乡间到处都是僻静的小路,除了野猫野狗,再无人烟,她脚下踩着冰冷泥泞的田埂,穿的是一双薄底绣花鞋,本来很轻便,但是鞋子一旦沾上泥土,就变得格外沉重。
  再沉重她也不能脱鞋。
  她越是上气不接下气,就越是后悔,为什么要来掺和这破事。
  从看到元夫人杀人,她就开始后悔了。
  也许安排她的人也知道她会后悔,所以才特意将她暴露了出来,让她只能往前,不能回头。
  一条山路出现在她面前,她犹豫着想要另寻他路,却忽然发现前面人影一闪,她连忙冲入山路,往山中狂奔。
  心慌意乱之间,她完全没注意,自己一个身体不好的弱女子,这些护卫怎么就是追不上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实在走不动了,踉踉跄跄收住脚步,闻着山间特有的草木之气,背靠在一颗大树上,开始一阵阵的发晕。
  翕动鼻孔,张大嘴,她费力将空气送入身体,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裙,背后的树干粗糙到让她发痛。
  天色渐暗。
  山下和田庄都有了火把的光亮,她知道这是找她的,于是她尽力让自己缩成扁扁地一片,可以和这颗大树融为一体。
  她该怎么办?
  卢蔓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在山里躲到林彤一行人回来为止,可她一个闺阁女子,又实在不敢在山里过夜。
  树枝影影重重,又有鸟叫虫鸣,还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枯叶和草丛中响起,越发显出一种无人的死寂。
  在这里呆上一夜,不用元夫人出手,她自己就能先把自己吓死。
  山下一直没恢复平静,卢蔓抱着膝盖,看着地上枯叶下一动一动,然后钻出来一条丑陋的地龙,她开始哆哆嗦嗦。
  她不是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小家碧玉,这样的处境,她一辈子都没想过。
  僵硬着坐了许久,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落下,砸中了她的脑袋。
  她猛地一跃而起,强行忍住叫吐口而出的尖叫,慌慌张张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结果砸中她的不是毛虫也不是树叶,而是一瓣花生壳。
  再抬头,就见之前看到的护卫正蹲在树杈上吃花生。
  “你......”卢蔓抬腿就要跑,却忽然转过弯来,“你不是来抓我的?”
  树上的人很是嫌弃的哼了一声。
  卢蔓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人是来保护她的。
  她重新蹲回原来的地方,可是一放松,肚子里就开始又酸又胀,想要去解手。
  抬头看一眼还在剥花生的男子,她要方便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又忍不住想哭。
  这一场争斗,她本以为是内宅之争。
  就像其他家里也有的那样,嫡庶之间,妻妾之间,妯娌之间,斗的一片家宅不宁。
  可这一场斗,于她而言,却是高山深壑,不是要搅的镇国公府家宅不宁,而是要万事皆休。
  甚至她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好了,连个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走投无路的站到元夫人对面去。
  想到日后,她猛地一阵心悸,惶然的厉害。
  她在这里惶然度日,在京城中的李旭也不好受。
  一大早,府尹陈世文正在衙门厢房里看小报,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吓得他连忙将小报塞在了邸报中。
  见闯进来的是李旭,他这才放下心来:“出什么事了?”
  李旭将一张状子往陈世文面前一递:“大人,这活我是干不下去了。”
  陈世文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京城是非多,衙门一天要接多少案子,连人命官司李旭都办了不少,怎么今天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他接了状子一看,乐道:“苦主呢?”
  李旭气道:“在衙门外站着,非说我把他们爹给拐带了,这老头自己去了镇国公府找周萍,他们不去镇国公府,非抓着我不放。”
  陈世文忍不住皱起眉头:“镇国公府上找周萍?是不是那个第九子?这事不简单,恐怕是有心要把你、要把京府衙门扯进去。”
  他是个精明人物,立刻发现了其中猫腻。
  但是这状子,还不能放任不管。
  天子脚下,左有刑部,右有大理寺,上有督察院,这三座大山就压在京府衙门头顶,若是这状子最后真牵扯出大案,而他们衙门却放任不管,那他这个府尹也做到头了。
  李旭回身关上房门,接上陈世文的话,低声道:“我看是跟立世子的事有关,镇国公府一直没立世子,嫡长子都三十了,这事情本来就蹊跷。”
  陈世文苦笑:“无非就是后宅阴私之事,你也是,带着他们去一趟镇国公府就是,自己拿捏下轻重......等等......”
  说完,他还是觉得不对劲,让李旭将镇国公府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李旭所说,再联想到圣意不明,陈世文坐着沉默了片刻。
  任何事情,一旦掺和了皇上的意思,就会变得很难办。
  这轻重,可不好拿捏。
  李旭也正是这个意思,见他愁眉苦脸的沉思,就在一旁等着,同时自己的心思也转了好几圈。
  陈世文想了一会儿,问李旭:“你就秉公办理。”
  李旭一怔。
  平日里办案,陈世文总是让他们多理一理各大世家之间的关系,拿捏轻重,这事情涉及到镇国公府,怎么突然要秉公办理?
  陈世文敲了敲桌子:“我们不能擅自鞫问镇国公,只能详查,这是律法,我们是衙门,秉公办理是天经地义,不管是三司还是皇上,都嚼不了我们的舌头,对我们的处置也无可指摘,明白吗?”
  李旭明白了。
  眼下一切都不明朗,谁也不知道镇国公府即将发生什么事,他们一切秉公,总不会错。
  陈世文又道:“你赶紧带着苦主去找那老头去,别让他们跑到别的地方生事,带上吴道。”
  李旭扭头就跑。
  吴道是推官,推勾狱讼之事上很精通,带上他,再带上这一对苦主夫妻,先去了镇国公府,得知府上老小都去了庄子上看春耕,又转头跑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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