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束突然停住,知柚差点扑在她身上。
只见她扬了扬下巴,眼睛微眯,看起来满脸深沉。林辛束冷哼了声,幽幽道:“回家的诱惑之知柚归来。”
“……”
-
热络的酒店门口,知柚再次扯了扯林辛束的手臂,“辣辣,怎么人这么多啊,我们还是不进去好了。”
“那不行!”林辛束一口回绝,“来都来了,哪有逛一圈儿不进去的道理!”
“可是——”
“没有可是!”林辛束斩钉截铁道:“确切消息,今天的Mos晚宴就在这里举办,陆格作为Mos的合作方百分之百会出席。”想到什么,林辛束轻哼一声,“那个孟羽诗拍了好几封Mos的杂志封面,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蹲到狗男女!”
下午整理妆发的时候,林辛束只说,陆格他可以海,那么你也可以浪。
知柚原以为又像上次去诸如酒吧之类的地方,也算是符合林辛束一贯的发泄方式。可没想到,竟然被她忽悠着来了什么晚宴。
“你可没和我说他们俩会来。”知柚皱眉,抗拒道:“我不想去了辣辣,真的。”
林辛束摆正了知柚的肩膀,义愤填膺,“柚柚,凭什么要你躲着他们!给我摆出正宫的位置来!底气呢!”林辛束一拍腿,“我们柚柚今天这么美,让他陆格后悔去吧!”
知柚不想去的原因,一是本身就惧怕人多的场合,二是不知道该要怎么样去面对陆格,三是她心里觉得自己追到这里,实在是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如果真撞上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知柚光是想想都觉得能立刻晕死过去。
然而好说歹说,林辛束还是没有放过知柚。她很是体贴地带着社恐的好姐妹从另一个入口进场,两人挑了一处角落的餐台坐下。
内场四周灯光昏暗,唯有中央部分明亮着,喧闹的人群聚集在中心应酬,四围的黑暗里就成了休息,以及男女交涉调情的好去处。
知柚如坐针毡,手指搓来搓去,不安的心一刻也没放下来过。反观林辛束,乐在其中,瞳孔明亮如光,向周围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辣辣。”知柚小声叫着她,“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能坐到这里,难免会越过人群,林辛束看知柚面色有些发白,也担忧起来。没办法,她握着知柚的手,尽量凑近她,“再等一小会儿,我们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其实林辛束心里也没底,她今晚把知柚拉到这里,虽然带了些给好姐妹出气的念头,但其实也是想借机会试探一下陆格。
从之前的种种看,她的直觉告诉她陆格肯定是对知柚心思不纯的,但是不纯到什么地步,她也没把握。
反正在她想来,知柚是百分百掉进了陆格这个大尾巴狼的温柔乡!就算是为了好姐妹往后的幸福生活着想,她也得推一把。
成,皆大欢喜,不成,那她就为知柚另择男人。
总之,不能让她在一棵树上吊死!
问服务生叫了两杯橙汁,知柚抿了几口,唇间的干涩稍减。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一同看去的还有知柚和林辛束。媒体记者已经朝那边架好了相机,磨刀霍霍,等着拍下最一手的画面。
“咔咔——”
闪光灯首先亮起,刺白晃了人眼睛。明明是晚上,此刻却让人感觉恍如白昼。沸腾的快门声过后,备受关注的焦点才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知柚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西装得体的陆格从门口款步踏入,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自持,给人极强的疏离感。周身散发的压制气场让在场的人屏气凝神。
男人身若玉树,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中心,而同他一起受众人瞩目的,还有站于他身侧的女人。酒红色修身礼服趁得她身线窈窕,气质出尘。
媒体纷纷扛起相机拍摄,争先恐后,将二人团团围住。
女人冲着镜头莞尔一笑,还将手轻轻挽住了男人的小臂,看样子很是亲昵。
知柚的后背有些发僵,那个时候,她好像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喧哗和连续不断的快门声响。人群之后,唯有那焦点处是清晰的。
浩大的相迎声中,满是热烈的目光投射在同一个地方。
那里,站着她的未婚夫陆格,和孟羽诗。
-
突然接到叶序打来的电话,陆格也觉得很是突然。
电话中叶序提到孟羽诗与孟母崔雁秋结束了环球旅行,随后便要回国。孟父孟易槐早年带着全家移居国外,近年来,工作重心逐渐向国内偏移,便有了回国居住的打算。
孟羽诗是当下爆火的女明星,话题热度不断。前段时间电视剧杀青后便进行了为期好几个月的休假,假期过后便正式与家人定居国内。
崔雁秋曾于陆母何琴斐是好友,奈何在何琴斐心灰意冷回到栖坞时,崔雁秋便已经移居,那时孟家在国外的生意繁忙,就连最后何琴斐逝世时都没能见上一面。
然而崔雁秋也是当时唯一对陆格伸出过援手的人,远在国外的她亲自为何琴斐联系了权威的心理医生,并介绍给陆格,希望能治好何琴斐的躁郁症。
虽然最后也没让何琴斐得到治疗,但陆格心里对与崔雁秋是感激的,也是敬重的。
这次回国,孟易槐提前一周便回到了栖坞。孟羽诗因为新剧拍摄的原因需要暂住东临,而崔雁秋则是特意和她一起回到东临,之后再转机返回栖坞。
休假过后堆叠的工作如山,在孟家公司生意不暇的情况下,崔雁秋这样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利用转机的这几个小时看看旧时好友的儿子,虽来不及去墓园探望何琴斐,但这样也总能暂时缓解她这么多年的遗憾和心结。
陆格不可能拒绝。
于是他特意去机场接了崔雁秋和孟羽诗,之后带二人到了一处星级餐厅用餐,是崔雁秋选的地方,她说年轻时曾和何琴斐一起来过,想尝尝还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仿佛时触景伤情,崔雁秋见到陆格的喜悦无以言表,絮絮叨叨地回忆了好多,陆格偶尔应答,时时点头,举手投足都是尊重和谦恭。
因着双方母亲的关系,所以陆格和孟羽诗也见过几次,不过最多也就仅限于见过而已了。
崔雁秋是打算在孟羽诗东临的住处住一晚,第二天再坐最早班机赶回栖坞。出于礼貌,陆格饭后便一道送了二人回去。
送完她们已至深夜,正巧这里离陆氏大楼很近,陆格便直接回了公司。原本想和知柚说一声,但是看时间太晚便打消了念头。
之后又是熬了一个通宵处理文件,直到第二天早上开完早会,才忙里偷闲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小憩了一会儿。
谁知醒来后,便从叶序的口中得知了网上的消息。
娱乐媒体捕风捉影,专挑刁钻的角度拍摄,看图说话,直接把崔雁秋排除在外,就这样编造出了一桩桃色新闻。
叶序也拿捏不准陆格的想法,在叫醒与不叫醒陆格之间反复徘徊,纠结到他醒来才颤颤巍巍地说了绯闻的事。
如果说陆格平常在公司的脸色是冰山程度,那么在他听到新闻的那一刻,叶序甚至可以称之为炼狱程度。他想,如果不是自己或许还有一点利用价值,那么他可能会被立刻丢出陆氏大厦。
在陆格阴沉到几乎能压死人的气势逼迫下,陆氏公关部集体出动,撤掉所有热搜及相关新闻和照片,一切有关词条全部消失。
陆氏官微发布微博。
[捕风捉影,还有其余友人在场,传谣者必究。]
紧接着还有跨国会议,陆格尽力专注,却还是罕见地走了神。坐在去Mos晚宴的车里,陆格拿着手机,在和知柚的聊天框中删删改改,终是未言片语。
连着两天的疲惫袭来,陆格靠在真皮座椅上,一手按着眉骨,眉毛紧蹙。
一整天没吃过东西,陆格却没感到饿,只是无穷无尽的烦躁让他郁火升腾。
想要和知柚解释,却第一次觉得言不达意。同时还有种古怪的心思做祟,看着空空如也的聊天框,陆格沉郁更甚。
明明知道知柚的不善言辞,可陆格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为什么她不问呢。
是因为没看到吗,还是说,根本不在乎。
尽管努力压抑着这股情绪,陆格心中的火苗却越燃越旺。他深呼一口气,打算结束晚宴后立刻到知柚面前解释,当面才更清楚,他这样想。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那样的想法中掺杂了多少不纯的心思,不悦、别扭、极端。
多多少少的故意为之,让陆格对自己都感到厌恶。
他只是,想让知柚在乎他一下而已。
陆格闭了闭眼,突然朝身侧的座椅看去。
是前一天孟羽诗坐过的位置,在陆格看来,那里现在还仿佛留存着女人浓厚的香水味儿。
“叶序。”他厉声道:“明天把全车的座椅都拆了换新的。”
“......”
“好的陆总。”叶序战战兢兢,根本不知道这是搞哪出。
换座椅?这种材质的价格他都快数不清后面有多少个零了,居然说拆就拆!
沉默了片刻,陆格似还觉得不够,又道:“车扔了卖了捐了随你,你感兴趣也可以直接开走。明天从别墅车库开辆新的来,别让我再看到这辆车。”
“......”
叶序:“好的陆总。”
价格尾巴跟了这么多零的大宝贝到底哪儿惹着您了?!
状况不对,危!
和孟羽诗在酒店门口碰到,纯属巧合,然而没想到的是,在进门的那一刻,孟羽诗却突然挽上了他的手臂。
香水味和女人的发香一并袭来,陆格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侧头看了眼孟羽诗,后者回视了眼,注意到他眸子里显而易见的冷漠和掩下,早就习惯了人群前的伪装,孟羽诗脸色丝毫未变,唇上仍带着笑意,自然地松了手。
“抱歉,为了方便拍照而已。”
孟羽诗侧头同陆格小声道,语气温和,存着些歉意。她面容莞尔,这样的侧头耳语反而更显暧昧。
谁知陆格下一秒的动作,却让众人生生愣住。
只见他皱着眉毛,从侍者手上的托盘里拿了条面巾,用力地去擦拭方才孟羽诗挽过的地方,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孟羽诗的脸霎时泛了白,陆格却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未停,像是沾染了什么恶臭肮脏的污渍一般。
记者一个个交头接耳,收了相机,又是私语又是摇头,落在在孟羽诗眼中,便都是嘲笑的意味。
孟羽诗努力维持着面色平静,略微朝陆格颔首示意先行离步,哪知陆格压根儿头都没抬一下,直接跃步而过。
孟羽诗哪还有面子可言,手紧紧攥着,朝镜头礼貌性的点头后,状似如常地往内场走去。
然而这些却都没被知柚看到。
在孟羽诗的手搭在陆格臂弯时,她的视线便被人遮挡,是林辛束的手背。
“别看了!小心长针眼!”林辛束恶狠狠道。
知柚无奈地笑了笑,呼吸入肺的时候近乎能感到痛楚。她没再去看门口了,只是拉了拉林辛束的手腕,“辣辣,我们回去吧。”
林辛束抬眼,很是担忧地看着知柚,“柚柚——”
“回去吧。”知柚耸耸肩,像是在撒娇,“我不想在这儿了。”
林辛束都快心疼死了,恨不得冲上去就剐了陆格,正当她犹豫时,突然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知柚?”
闻声,两人皆是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走来一男人。身形高瘦,面容和煦,看到知柚时,脸上浮现出一股喜色。
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林辛束第一反应是把知柚护在身后,她上下打量一眼,莫名觉得眼熟,语气却不善,“你谁啊?”
对于在这里见到许观鹤,实在是出乎知柚意料,对视一眼,便马上低下了脑袋去。
许观鹤也不恼,只是笑着看向林辛束身后的知柚,“是我啊,许观鹤。”他顿了顿,补了句,“鹤盏。”
“鹤盏?!”突然分贝猛增的人是林辛束,“那个、那个画家?”
许观鹤笑,“你认识我?”
林辛束片刻没出声,不知想到什么,瞳孔却慢慢增大,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猖狂,“鹤大画家啊!来来来!坐坐坐!自己人自己人!”
被林辛束突然的态度转变搞得有些懵,许观鹤坐到方桌的一侧,旁边就是知柚。他笑道:“我姓许,不姓鹤。”
“行行行,许大画家也行!”林辛束偷偷冲知柚挑挑眉,模样有些不怀好意。
知柚浑身不自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断给林辛束使眼色,然而她就和没看到一般,全然忽视。
本想着要走,结果现在来了个许观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偏偏林辛束还和人聊起来了,看起来极其自来熟。
没办法,知柚只能坐在一边干等,时不时往旁边移一移,好离许观鹤远一点。
聊天中林辛束得知,原来是许观鹤父亲和Mos老总有生意往来,这才来了这里。
不够明亮的灯光下,林辛束敏感地发现,这许观鹤看似和她聊天,其实那眼睛却偷偷瞟了知柚好几次,心里的坏点子意味更浓。
突然,她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我马上回来!”
知柚忙不迭地跟着站起来,手就要去抓林辛束,“辣辣,我和你一起!”
“不用不用,你先坐着!我很快就回来!”林辛束把知柚强按在椅子上,明明穿着十厘米高跟鞋,跑得却好似百米冠军。
独自被留下的知柚和许观鹤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尴尬,知柚机械地低下脑袋,脚趾抓地。
好在许观鹤健谈,很快又聊起了别的话题,知柚如坐针毡,只能边听边祈祷林辛束快点回来。
突然溜走的林辛束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绕了个圈,大摇大摆地往陆格那边晃了过去。
孟羽诗不知去了哪儿,已经不在陆格身边。此时他旁边只有谢承允和明听南两个,例行的三人行,林辛束找准方位,拿了杯香槟,开始了她的表演。
“诶怎么是你们,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林辛束走过去,笑容明媚,眼神掠过谢承允的时候,有意无意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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