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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换学校上学的话，她想去三中，三中有余卉，她很想和余卉呆在一起。
二中还是不去了，她不太想再跟江阑珊碰面，她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阑珊能将她以及那些不美好的事慢慢淡忘。
至于四中五中，她更不想去，以她这闷闷的性子去了也会被当做异类，她根本没有办法融入新的班级，到时候又只会剩她一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抗拒。
不过具体去哪个学校还要看温玉婷和夏秋生能给她办哪里去。
自从一放假，余笙余卉只要空下来就往夏晚晚这跑，三人没事聊聊天，一起在电脑上看个电影，如此倒给夏晚晚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不少趣味。
有一天，余卉守在电脑前追她的韩剧欧巴，夏晚晚和余笙无聊地坐在床边刷着手机上的短视频，刷着刷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夏晚晚指尖一颤眼疾手快划了过去，可惜余笙不是个好糊弄的，他将手机抢了过来。
视频里是一个女孩跳楼的视频，可惜离得太远，再加上女孩始终看着上方所以余笙看不见她的脸，可是那个身形，那件衣服，那光秃秃的头，他不会认错的。
视频突然被拍摄者慢慢放大，余笙也因此清晰地看到了邢东华那张因为用力过猛青筋暴起的脸。
猜测被证实，余笙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女孩当即面色惨白，不知是怎么回事，女孩非但没有想着往上爬反而微微挣扎，视频里响起围观群众的惊呼，尽管他知道小姑娘最后肯定是上去了，但是在此刻他的心还是跟着紧紧地揪起。
「咔嚓」一声，手机熄了屏，余笙抬起眸子平静地看着夏晚晚，柔声道：“你认识这里面的女孩吗。”
夏晚晚紧抿着下唇垂着眸子不敢说话，她一直没敢告诉他这件事，就是怕他知道了担心，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刷个视频还给刷到了呢……
“我们来猜猜吧，猜猜这个女孩为什么会选择轻生？”
余笙的声音始终很平静，和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一样很温柔。
不，更温柔，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但夏晚晚知道，他肯定是认出来了……
“我猜她一定是心里种下一个结走不出来，所以一时头脑发昏做出了傻事，结束一条生命很容易，一闭眼就过去了，她是解脱了，却剩下别人痛苦一辈子，晚晚，你猜这个女孩有没有家人？有没有朋友？有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余笙说的很慢，像是刻意在强调给她听，夏晚晚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头垂得更低了。
“你说如果这个女孩离开了，她的男朋友会不会跟着去死啊，死在她离开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随她而去，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和我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可我觉得生能同床死能同穴更美好，晚晚觉得这个女孩的男朋友想的会不会和我一样呢？”
余笙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他用最诱人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语句，字字句句划过耳畔闯进她的心间，心脏一下一下越跳越快，酸涩涌上鼻头，夏晚晚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
她轻轻点了点头，余笙的嘴角当即噙上灿烂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他说：“好了，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我们继续刷视频吧。”
第184章 看烟花
自那日起夏晚晚心中便崩起了一根弦，余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死他便跟着，绝不苟活。
不得不说余笙真的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他成功地抓住了夏晚晚的软肋，她再也不敢轻易动轻生的念头。
年关已至，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余笙和余卉拉着夏晚晚出去看烟花放鞭炮，街上全是人，大家互相说着新年祝福语，烟花之下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帮小孩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提着红灯笼打闹着欢笑着，在漫天星辰和烟花的照耀下越跑越远。
家家户户的电视都在开着，所有台播放的都是央视春晚，尽管烟花鞭炮声震耳欲聋却也挡不住主持人们兴奋的倒数声。
十，九，八，七……二，一，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响起，又一簇巨大的烟花绽放天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身旁的男孩灿烂一笑，他胡乱地摸了摸夏晚晚的头，头顶的帽子被揉乱遮住了她的眼睛，夏晚晚恼怒地去掀自己的帽子，结果却被一双略显冰凉的大手所钳制。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东西的感觉很糟糕，夏晚晚慌张极了，“你……”
刚吐出一个字，还未来得及生气，脸颊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小姑娘身子一僵，下一秒帽子被掀开，而罪魁祸首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晚晚，新年快乐。”
夏晚晚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她茫然地盯着面前的男孩，一脸懵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刚才她脸上是什么东西……
余笙是不是亲她了……
可卉卉还站在旁边，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她怀疑地轻「嗯」了一声，“新年快乐。”转而又看向另一边的余卉，“卉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余卉干咳一声指着天上又一簇盛开的烟花喊道：“快看那边的烟花啊晚晚，好漂亮！”
夏晚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双眼一亮，只见一簇超级大的红色烟花在万千烟花的簇拥中绽放天际，点亮了半个夜空照亮了他们的小村庄，一瞬间的灿烂后化作一阵烟随着寒风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可这一簇消失那一簇又争相绽放，此起彼伏好不壮观，夏晚晚借着五彩斑斓的烟火微微仰起头偷偷看向余笙，男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远方的烟花，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
所以……脸上刚才一闪而过的凉意应该不是他的唇吧，可能是什么东西落到她的脸上了吧……
夏晚晚有些失落地移开目光继续看向夜空，也因此她没有看到男孩得逞后露出的坏笑以及隐匿在黑夜下微微泛红的耳尖。
寒假并不长，加起来不到三十天，正月十五一过他们也该返校了，离开的前一天余笙一大早就跑到了夏晚晚的家里。
“晚晚，我用攒的钱买了个手机，你看，和你的一样也是白色的。”
说着余笙笑着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夏晚晚的手上，“新的给你，把你的给我。”
崭新的手机拿在手里丝滑又顺手，没有丝毫划痕的屏幕可以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随着社会进步手机不断升级换新夏晚晚的手机早已不再是最新款，现在的手机屏幕要比她的大了一圈且反应速度及功能都不知比她的强了多少倍。
夏晚晚垂着眸子看着手上的手机唇角微微上扬，她的男孩还是和儿时一样，有什么好的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拿到她面前，让人不禁感慨一句：他真是个笨蛋。
“不了，旧的用习惯了。”夏晚晚浅笑着将手机塞回到了他的手上，“你知道的，我是个嫌麻烦的人，新的手机我还要适应一段时间，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把你最常用的几个软件都已经下载好了，排列顺序都没有变过，你不是不习惯九键打字吗，我帮你换成二十六键了，还有壁纸和你的旧手机一模一样，你应该不会感觉陌生才对。”
余笙似乎生怕她拒绝，不等她再说什么眼疾手快地拿起她的旧手机将手机卡抠出来扔给她转头就往外跑，“明天就开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晚晚。”
他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跑到了院子里，夏晚晚回神，她赶紧站起来追了出去，结果追到大门口才发现，大门竟然被这个坏家伙从外面锁上了！
她家的锁和学校宿舍门的锁是一样的，从外面锁只能从外面开，门一锁她根本出不去。
“余笙！回来！把手机还我，要不然我生气了！”
夏晚晚透过门缝大声喊着余笙，余笙站在远处回眸一笑，“不闹了晚晚，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姥姥家，等下次放假再回来找你，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随时在企鹅上联系我，我走了啊。”
说着男孩越走越远，夏晚晚皱着眉拍着门喊他回来，结果男孩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慢慢消失在了拐角处。
恼怒地踢了一脚门，夏晚晚无可奈何地走回房间，插上手机卡登陆了企鹅，冷着脸点开了和那个灰色头像的对话框。
夏晚晚：不把手机换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夏晚晚一直盯着手机等余笙回话，奈何那个灰色头像却始终没有亮起。
直到中午温玉婷回来大门才被打开，她拿起手机就往余笙家跑。但是……大门紧闭，他们一家人还真的去了他姥姥家……
“臭余笙！烂余笙！坏余笙！”
那个始终表情淡淡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小姑娘此刻竟像一个幼稚的小孩满脸气愤地站在门口低声咒骂着。
远在姥姥家的余笙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看了一眼时钟，他无奈一笑。
中午了，他的小姑娘应该是出来了。
嗨……骂就骂呗，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第185章 来客人
“吃饭啦！余卉余笙来端碗！”
八个菜整整齐齐摆在厨房的桌案上，余笙余卉听到林婉莹的呼唤连忙起身跑向厨房，一盘一盘端至饭桌上，有荤有素有汤有水果，菜色丰富色香味俱全。
一家六人刚刚落座，筷子还未碰到食物门外响起的脚步声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形苗条打扮朴素的中年妇人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女人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些自家园子里种的青菜，而她的身旁跟着的正是周芮。
一见周芮余笙余卉面色同时一沉，但碍于家教两人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李姨好。”
“好好好，这才多久没见啊，卉卉和余笙越长越水灵了，不像我家这个干干巴巴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李淑梅说着还捅咕了周芮一下，“愣着干嘛呢？叫人啊。”
周芮连忙上前甜甜一笑，“姥姥，姥爷，林姨，林叔，余笙哥哥，余卉姐姐，过年好。”
林姥姥等人很满意周芮的礼貌懂事，纷纷笑着应着夸着，大人们见面总要先夸赞一下对方的孩子，而作为孩子的家长总是要谦虚地说着自己孩子哪里哪里不好，此时倒没人真正关心他们口中的主角。
周芮自打一进屋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余笙身上，想看又不敢看，想说话又怕对方不理，纠结之下只好沉默地站在旁边偶尔偷偷瞟他一眼。
余笙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冷着脸抬起头，目光直直射向周芮，四目相对，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排斥与厌恶。
周芮愣了一下随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她没有因为他不善的目光慌张躲藏，而是同样直视着余笙，懵懂无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余卉白了周芮一眼，冷哼一声重重地打了一下余笙的头，低声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四处乱看，小心看到太丑的东西长针眼，吃饭！”
“啧。”余笙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这个姐姐啊，下手永远没轻没重，“知道了。”
余笙如此听话，余卉甚是得意，她趁着大人们没看到的时候偷偷对着周芮比了比拳头，威胁意味十足。
心上人不再看自己，周芮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她烦躁地瞪了一眼死对头余卉，同样翻了个大白眼。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周芮知道自己要想得到余笙的偏爱理应讨好余卉，可这个余卉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看她不顺眼，事事与她作对，什么都与她争抢，久而久之她们就变成了这样……
不过她喜欢的是余笙，要嫁的人也是余笙，以后余卉早晚会出嫁，嫁了人就是外人，她和余卉关系好不好倒也无所谓。
大人们的叙旧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三个孩子之间的波涛汹涌，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
姥姥家里有个复古的大摆钟，每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它都会准时准点发出声响，钟声打断了大人们的谈话，林婉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吃饭。
“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淑梅，芮芮，快过来坐，还没吃饭呢吧，一起凑合吃点吧。”
李淑梅笑着挥手拒绝，将那篮子菜放到了门外的大锅台旁边作势就要走，“不吃了，我就是过来给婶子送点菜。”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回了婶子这不缺菜，菜种的又不多，自己留着吃就行，自打婉莹嫁了人就一直是你来看我，你嫁给当村既照顾你爸妈照顾你公公婆婆还照顾我，你啊就跟我亲闺女一样，快点过来吃，芮芮也来。”
林姥姥一边说着一边去拉李淑梅，盛情难却之下李淑梅就势便坐了下来，周芮见状满心欢喜地搬了个凳子坐到了余笙身旁。
“余笙哥哥，好久不见。”
她乖巧地和他打着招呼，余笙就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般一言不发继续垂着头吃饭，周芮挑眉一笑不甚在意，她夹起一块肉放到了余笙碗里。
“余笙哥哥，吃肉。”
本来还在扒饭的余笙看到碗里突然出现的肉当即停下了动作，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眉头紧锁看向她，“恶心。”
“余笙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刚坐下还没有吃东西，这双筷子是干净的，我没碰过的。”周芮笑着解释着。
“我说的恶心指的不是这双筷子也不是这块肉。”
还在拿着筷子试图解释的周芮身子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余笙，怎么也不愿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小时候的余笙明明很喜欢和她一起玩啊，一起吃东西，一起做游戏，一起跑一起跳，怎么现在她就恶心了呢！她怎么就恶心了呢！
“余笙哥哥这么说话就不怕我难过吗？”
周芮红着眼眶强忍泪水，嘴唇嗫嚅着，十分受伤的样子，每次其他人看到她这个表情一定会上前安抚，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让他自责动容，可这个男孩就像没有心一样，眼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我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你想听吗？”
又一记重锤砸至她的心房，心脏酸涩不已，一抽一抽的疼遍布全身，疼得她想当场大哭，可是不行，她不能让大人们教训她的余笙哥哥，她不能让她的余笙哥哥更加厌恶她，周芮抿紧了唇攥紧筷子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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