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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你好好休息。我……”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阿言没说完，就被成霜打断。
他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把那帽子往沙发上一扔，额头的一缕头发就掉了下来，看着无比妖娆。
“霜霜，现在挺晚了。要不，明天吧。”
“你把手伸出来。”成霜连说带拉，已经撩起了阿言衣袖。其实，他这种行为有点可笑，他自己都觉得。
就算是阿言当初也被抽了很多管血，但好几年过去，哪还能看到针孔。但他心理作怪，就非得要看这一眼，不然就不心安。
“怎么啦？”阿言很信任成霜，并不觉得一个男人这样拉着她的手撩起衣袖来是有别的意思。
“疼吗？”他伸手摸了摸她手臂上的血管。
嗯？
阿言愣了一下。
她手臂上也没伤，为什么成霜会这样问。
“霜霜，你怎么啦？”这回换作阿言有点担心了。成霜今晚的情绪不太好，她甚至在回来的飞机上想过，是不是在卫生间的时候，顾云初对成霜做了什么。
因为怎么看，在男男的世界里，长得这漂亮的霜霜都是下面那个。
“霜霜，你要是不方便跟我说，那我打电话叫卢先生来。天大的事，卢先生都会护着你。”阿言特别笃定道。
“卢天泽？”成霜愣了愣，似乎也没太懂阿言这话的意思。
不过，卢天泽发给他的那份邮件，确实让他不太舒服。
真相往往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期盼着能知道一切。等知道的时候，真相往往又太过沉重，让人难以负荷。
“嗯，卢先生那么疼你，就算对方是顾云初，卢先生肯定也能……”
阿言话没说完，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真是顾云初在卫生间里对成霜做了什么，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吃亏呀。她现在觉得，自己可能确实误会了。
“阿言，你那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成霜似乎嗅出点味道来。
“我……”阿言一时语塞。
“现在说，还是等我发了火之后再说？”成霜黑着脸道。
“霜霜，我……我可能有点误会了。就是……就是看到你跟顾老师一起从卫生间出来，你的脸色不太好。”
“所以呢？”成霜把阿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省得她想要躲开。
“我就是觉得顾老师对你……对你有点那种意思。但我知道，你已经有卢先生了，我就是怕你吃亏。毕竟，吃亏这种事，也不分男人女人。”
阿言的声音越来越小，成霜都快把脸凑到她嘴边了，这才听清楚。
“所以，你是担心我被人占了便宜，还想让卢天泽帮我？”成霜总结了一下。
阿言如捣蒜般地点头。
成霜又气又觉得好笑，这个杂草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个草包吗？
“那我问你，如果我真的被顾老师占了便宜，就这样告诉卢天泽，你觉得卢天泽会是什么反应？”
成霜突然觉得，卢天泽最初闹的那个玩笑，可能要被玩坏了。
“卢先生肯定会替你都找回来。”阿言脱口道。
“怎么找回来？难不成，卢天泽也让顾老师吃点亏？”
“这个……”阿言确实没有细想。
“你呢？你不替我做点什么吗？”成霜故意逗她道。
“我想……”阿言脑子里有了一些画面，大约就是原著《风尘客》里两位男主的各种肢体碰撞，还有陆烨那一声又一声的「不要」。
阿言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她当时看原著的时候，这些肢体碰撞撞，是让她很激动的。
现在，她也很激动，只是想发火的那种激动。
“他哪只手碰了你，我便剁了他哪只手。”阿言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在这个凌晨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70章 底层的经历
成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要剁手，那也是我来。论打架，我比你在行。”
阿言摸了一下自己脸，沈行从前也捏过她的脸，她觉得不舒服，总像是有什么东西留在了脸上，洗上几遍好像都觉得不干净一样。
在洗浴中心做按摩师的时候，她也被男客人揩过油，那就更是觉得恶心，仿佛那些人的手就是治不好的病毒，回家之后都得洗上很多遍，再消个毒，弄得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她还是觉得有毒。
但成霜不一样，成霜的手很细腻，也很温柔，还带着淡淡的香。
她喜欢……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成霜是下面那个，她从心理上觉得他们可以算是姐妹，也就无所谓性别。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不过，成霜若是知道她心里这么想的，估计老血都得气得吐出来。
“霜霜，你真没……”阿言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能让别人占便宜吗？现在放心了吗？”
阿言点了点头，立马又问，“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成霜想到这个，微笑的脸就沉了下来，阿言见状，觉得自己还是多话了，忙又道：“我不是好打听，就是有点担心你。”
成霜觉得阿言很单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一个人怎么还能这么单纯。
不，应该用卢天泽的话来说，是傻透了。
阿言走了之后，成霜躺在床上，想着邮件里记录的那些事。
阿言没有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学校的解释是，她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又是在福利院长大，没人管，也没放心思在学习上。
而福利院那边的说法是，阿言自己跑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那时候，阿言跟着婶婶逃到沿海城市讨生活去了。
那一年，阿言也不过十六岁。
初中都没有毕业的阿言，注定也没法找到什么好工作。跟着婶婶在一个小工厂里两班倒，挣到的钱不多，每天像台机器一样，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阿言后来跟盲人夫妻学了按摩手艺之后，去了洗浴中心工作，那里的工资高多了，但不规矩的客人也很多，因为受不了客人动手动脚，阿言没干几个月就辞职了。
再后来，去餐馆打工，因为包吃住，花费也就少些，但餐馆干的时间长，而且没什么休息日，后来她累病了几天，再回去工作，餐馆就说另外找到人了，她便失去了这份工作。
生活在底层的人，其实找寻工作的机会大都是在底层。因为处的圈子就是那样，自己能干的事也就那么点。
婶婶生病住院的时候，阿言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天天在医院里跑，也就听说了「试药员」这个工作。
为了替婶婶筹钱治疗，她选择了以身试药，因为那个来钱比较快，而且收入也高。
阿言在医院做护工，是在做「试药员」的间隙。护工的工资还不错，只是伺候病人的活儿，也不那么简单，给人端屎端尿天天有。
如果是可以自理一点的病人，那会轻松一点。但也有病人脾气不好，或者把身上的病痛发泄到护工身上的。
她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掉过眼泪。眼泪流下来，自己擦干，然后再笑着迎接第二天的太阳。
回到樊城之后，阿言在酒店做过清洁工，再后来便去了潼城，做过快递员，也送过快餐，之后存了点钱，便买了个二手车，开起了网约车。
阿言自己觉得生活是一步步走向更好的，她甚至想过，如果能遇到一个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她也想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没能遇到那个能过日子的男人，却等来了黄皮的再次出现。
阿言虽然还没有再见过黄皮，但只要想起那个男人，她就浑身不舒服。
那个男人曾经摸过她，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恶心，觉得当初那一板砖就应该把他给拍死。
所以，她想到成霜可能被某只咸猪手摸过，她就特别想替成霜打抱不平，想剁了那只手，想让那个人彻底消失。
幸好，幸好只是她误会了。
这夜，阿言回想着从前的过往渐渐入睡，而成霜却因为邮件里提到的那些事，抽了好几支烟。
卢天泽能查到的只是阿言的经历，而对于阿言的心路历程是无从知晓的。但看这些经历，也大约能猜测一二。
所以，卢天泽说他们不是一路人，确实一点没错。
第71章 沈秋池的忠告
沈行在医院住了几天，伤口渐渐恢复，他便有点待不住，总想着早点离开医院，他讨厌医院的味道。
一大早，沈行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这是因为早上醒来发现昨晚有个母亲的未接电话。当他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沈行多少有点担心，但遗憾的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护士小姐姐进来给他输液的时候，他刚在电话本里找到黄皮的电话。
如果不能从阿言或是母亲那里打听到当年的事，或许黄皮是个突破口。
从牢里出来，他还没有见过黄皮。黄皮比他早几天放出来，当时两个人还约好说，等在外面的时候聚一聚，毕竟一起蹲过号子，也算是一种情谊。
沈行其实挺看不上黄皮的，这种人既没胆，又爱装，欺软怕硬。
如果不是黄皮说的那些事让他觉得跟自己的母亲和阿言有关系，沈行在监狱里根本不会搭理他。
给黄皮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终于接了。
“黄皮，我沈行。”沈行的开场白很直接，黄皮在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有反应：“是你小子啊。这都出来好些天了，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在哪儿混啊？”
“在潼城，让人给扎了一刀，破了点皮……”沈行说这话的时候，护士小姐姐刚把针头扎进留置针的针管里，然后调查输液的迅速。
沈行扫了小护士一眼，发现不是之前给她扎血管的那位，问了一句：“程溪呢？”
“她受了点伤，得休息两天。”护士小姐姐答道。
程溪，就是上次给沈行扎了三次血管的小护士。不过，沈行至今也不知道程溪长什么，因为她一直戴着口罩，但眼睛很好看，又大又圆，特别有精神。
“你小子，可以啊。这刚出来，就不消停。怎么，这是又干了什么大事？若是有发财的机会，得带上哥哥我呀，哥哥我现在出来也正找门路呢。”
黄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沈行见护士要走，忙道：“过几天，等我好点了，联系你，咱们碰个面。”
“行呢，你好好养着。”
黄皮挂了电话，沈行这才叫住护士，“程溪怎么受的伤？”
护士小姐姐犹豫了一下，“不太清楚，改天你自己问她吧。”
沈行没有得到答案，用手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伸手想拿挂着的输液瓶，似乎还差一点，没能够着。
他索性从床上下来，刚穿上鞋子，还没来得及拿输液瓶，沈秋池就推门进来。
“哟，这就活蹦乱跳了？”
“不活蹦乱跳，你来给我接屎接尿？”沈行嗤了一句，然后拿着输液瓶往卫生间去。
沈秋池刚刚跟医生聊过了，沈行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据说是卢天泽特别交待的，要用最好的药，尽快让他康复。
“沈行，你是答应卢公子什么条件了吗？”沈秋池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沈行在里边嚷了一句，“狗拉屎都不打扰，不懂规矩吗？”
“嘿，你当老娘稀罕管你。要不是你求老娘帮忙，老娘都不稀罕来这里。”
“行，姐，你是爷。你好歹等我办完事，你这样守门口，老子拉不出来。”
沈秋池笑了起来，然后去病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几分钟后，沈行从卫生间出来，“你说的人，查不到。要嘛是人家段位太高，要嘛是身份太敏感，总之，查不到这人。”
“那你来干什么？”沈行没得到答案，自己也没什么好口气。
“嘿，老娘多余管你。那晚不是老娘给阿言发信息，让她通知你，你这会儿早不知道死在哪里。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真答应了卢公子什么事，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他那个人，邪性。”
沈行坐到病床上，手里还拿着输液瓶，“我有得选吗？他卢公子的六扇门看上老子，我能说不去？”
“他的六扇门收罗了江湖各等货色。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入他的眼。你进了他的六扇门，我倒是不担心你哪天被人弄死了。
不过，他那六扇门弄得跟军统似的，准进不准出，再厉害的人，进了他那里，没谁能在他手里翻出花样了。你要是乖乖听话，也不错。不过，你是乖乖听话的人吗？”
沈行白了沈秋池一眼。他沈行就是个不服管的，从前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不服家长管，加上他爸暴力，没少打他。越打越不服管，越打越叛逆。
卢天泽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听说过，但他没得选。至少，至少得让阿言是安全的。
不过，这话，他不想跟沈秋池说，也说不着，只想烂在肚子里。
“姐，问你个事。”沈行话题一转，沈秋池立马用戒备的眼神看他，“我没钱啊，一分都没有。”
“操，谁他妈跟你借钱。”
“不是借钱，其他的可以听听看。”
“十几年前陈家桥的那个绑架案，听说过吗？”
沈秋池虽然是开私人诊所的，但沈行知道，沈秋池对江湖上的那些事，消息是很灵通的。
第72章 跟你常来常往，这恐怕要点技术含量
当初沈秋池还在医院急诊科的时候，就偷偷出来给一些不便去医院的人处理伤口，因为技术了得，所以没少挣钱。
后来是因为医院知道她在外面私接病人，对她进行了处罚，她不服气，这才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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