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你要知道,你今天能有这样的机会,那完全是因为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其余你什么都不是。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势力,是你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想想你父母这些年是怎么供你的,你怎么就不想着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男人来帮你报答父母呢。”稀发男苦口婆心的说。
“葵花,失去这次机会,你就后悔吧。农村孩子,真是拗!”稀发男跺着脚摔着门愤怒离去。
李局长给我做媒,我不敢接受。上次找排骨男预支工资已经让我领教了领导的度量,这一次,我没有勇气让自己再次接收磨练,我这刚性如王的性格不适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恩威并施的管理模式。
我何时身价翻倍巨增了?提亲的人竟然上升到一把局长那里,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这是真实的事情。
没有经历生活的洗礼就不懂生活的残酷现实,我初入社会生活,经历的两三事还没有让我得到思想开悟,我没有意识到婚姻对女人重要性,像我这样无依无靠轻飘如风的女子依附一颗大树是符合现实的,但凭我的初出茅庐的头脑岂会想到这么长远深刻的现实问题。
我收回心思,刚坐到座位,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我摒着呼吸聆听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走向我这里来,我以为稀发男又回来找我商谈相亲的事来,我急忙站起来。
“怎么,局长的面子都不给!这么不想见我,赔偿的事想好了啊。”帅男推门走进来站在了我的眼前。
“相亲对象竟然会是他?”我很意外的看着帅男。
“我接连三次相亲都失败了,对方都说我的下巴受过伤不能长寿了,你不负责不行了,老祖宗要追查真凶了。”帅男摸着下巴夸张的说。
我真想告诉帅男:请你不要说话好不好,你不说话你就是我眼里最完美的男子;你一开口说话,你就是世间最丑陋的男子。
我静静的看着帅男,心里想着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帅男见我没吱声,说话更加肆意妄为了。
“你同意负责了。”帅男自我感觉良好的说。
“等你拿到伤残鉴定书再说。”我拿出在法医吴军那剽来的词语,刁难帅男说。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帅男强调。
我不知道帅男的任何信息,我胡说的话被帅男这么一强调,我的心顿时失去了底气。
“我说的”我硬着头皮回应,目光躲过帅男的盯视。
“好”帅男说完深深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嘿,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你等着。”人虽然离去了,可帅男眼神中闪烁的话语却留在了我这里。
老天爷,我又忘记了父亲嘱托的“言多必失”的警告了。
一个人注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了,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从我一头撞进帅男的胸膛起,我和帅男的缘分就算接上头了。
下班后,我离开单位准备到附近的副食店买几个鸡蛋犒劳我多日不见荤味的胃囊。
一辆轿车霸道地停在单位大门口的出入处,我正在心里批评新来的门卫不负责任的时候,轿车的主人突然鸣笛不止。
我不认识轿车的标志,所有轿车在我眼里就都是轿车,分别不出来这个标志那个标志的。
我厌烦的躲开轿车前行,轿车也跟着我前行,鸣笛声却更加的响亮。
我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轿车,真希望我的目光能制服这个无理的车主。
不看倒好,这一看,差一点把我身上的暴力引发出来。
帅男摇下了车窗,坐在车上招呼我。
“警花,你不是要伤残鉴定书吗?我拿来了。”帅男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对着我晃了晃。
是我失言要帅男的鉴定书的,我不能食言,只好逼着自己走近帅男的轿车,从车窗里接过帅男的伤残鉴定书。
“周末下班我来接你”帅男说完一脚油门开着车离去。
我拿着帅男的三级伤残鉴定书,整个人都傻掉了。
“难道真的把帅男的下巴撞碎了?帅男的下巴难道是假的了?三级伤残,我拿什么赔偿?除了我自己。”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还吃什么鸡蛋了!大难临头了。”我拿着帅男的伤残三级证书忧心忡忡的返回单位。
据说,经期生吃饺子馅就会事赶事。就是一个事接一个事,而我却是经常吃生的饺子馅的。自从走进工作单位的大门,和我有交集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
我的赔偿事情还在苦恼中,我却在精简机构下派的名单中,我想留在通讯科,这里有我满意的住宿环境,我已经把通讯科视同我在城里的家。
我去找希发男,申请留在通讯科。
“党委已经定完,你这么年轻干部就应该到基层锻炼的。” 希发男阻止了我的申请。
我失落的离开希发男的办公室,我多希望领导能理解我的难处啊,我多希望遇到一个像哥哥关爱妹妹的友情领导,我渴望拥有哥哥的心愿就是在希发男的门口立成的。
我这一代是缺失传统文化教育的一代,一切事情只看重表面的变换,但行事说话却由着心走,大道礼仪沉淀在骨子里,是不知不觉的知行合一。
☆、第 15 章
周末下班时,接到上级通知,机器故障,普通传真暂停,特急传真直发领导。今晚可以好好睡觉了,我开心的整理往期传真文件,突然看到帅男的伤残鉴定书,我的神经顷刻紧张起来,“周末下班我来接你”帅男的声音响在我的心中,帅男能把伤残鉴定书拿来,我完全相信帅男也会来接我的,我无意中挑衅了男人的斗志,这不是我的本意。想到帅男,我的心不禁蹦蹦乱跳,唯有逃避方可安全。
切断电源,我披上大衣迅速离开单位,匆匆拐进一处厂房区。
我按照高中时的记忆,摸索着找到高中同桌丁欣然的家。
我还没有敲开丁欣然家的大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便扑面而来,呛得我一阵急咳。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从门中款款向外走来。
我一边咳喘,一边退后,我心里自认为我的记忆有错误了。
“向日葵”妖艳的女子伸开双臂热烈的把我搂进了怀里。
从声音上判断,我知道是我高中时唯一的朋友兼同桌丁欣然同学了。
四年多的时间,一个青涩素面的小女生被“妖艳”包裹了,我从丁欣然的怀里挣脱出来,细细的打量蜕变的丁欣然,曾经的记忆急速的被掩埋在思想深处。
“别看了,我还是我。向日葵,快说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丁欣然很兴奋很意外的看着我问。
“当然是被顺风吹来的了,我来看看叔叔阿姨,还有你。”我笑着说。
丁欣然用粉拳打了我一下。
“你的叔叔阿姨都不在家,能接待你的只有我了。我也不能在家接待你了,正好跟我走吧。”丁欣然说着拉着我的手就走。
“到哪儿去?”我屏住鼻息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四年多不见你了,好歹请你一顿吧。”丁欣然一路拉着我走到街上去。
天色还没有黑,耀眼的“西部酒廊”彩灯便已经闪亮起来。
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迎向赶来的丁欣然。
“我都等急了。”中年男子一只手揽在丁欣然的腰间。
“哎,我同学在后面。”丁欣然轻声提醒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看我,不情愿地放下手。
“这是我哥,刘东强。这是我高中同桌宇文葵花。”丁欣然把我推到刘东强面前介绍说。
“你好”刘东强主动地和我握握手。
“还真是个美人坯子” 刘东强公开赞叹。
“你好,欣然叫你哥,那我得叫你一声刘哥了。”我礼貌地说。
丁欣然偷掐了一下刘东强的后腰,我才有机会抽回自己的手。
“进去了。”丁欣然看出我退缩想离去的眼神,急忙拉着我进去。
西部酒廊的内部装饰是清一色的木制品,有意强调一种西式风格,西部牛仔的狂野弥漫其中。
西部酒廊的营业时间刚刚开始,台上的男女主持正在介绍今天的精彩节目。
台下坐满了男男女女,而且个个都热情高涨,似乎都很期待节目的快些开始。
我呆呆的跟着丁欣然坐到了前面的贵宾座。
“这是欣然的同学。大家收着点。”刘东强嘱咐说。
我礼貌地对着桌上的男女点点头。
“二嫂,你看,就剩老弟我一个单调了,介绍给我吧。”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嘻嘻说。
“想得美。回家照照镜子。”丁欣然笑骂着,抓了几粒瓜子扔过去。
精彩的节目正式开始。
台中间立着一根发亮的铁棍,一个身着三点式的妖艳女子踏着音乐从台后拧着身子向铁棍走去。
台上,妖艳女子向一条美女蛇似的缠在铁棍上舞动着。。
台下,一声声刺耳的尖叫,爆燃着男人们心中的熊熊烈火。
我哪里看过这种表演,坐在那早已羞得面目绯红了。
我的视线躲开台上的节目,低头去端水杯,无意间却看见刘东强的手和丁欣然手早已绞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我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杯水,心跳却仍然剧烈。
我的思想有些恍惚起来,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对,不会错,一定是我在做梦。我这样灵魂清高的人怎会出现在这种煎熬灵魂的地方,这种充满暧昧的场所会熏染了我的清心,“我要离开,马上离开。”我用仅有的理智呼喊着。
“向日葵,别急着走。今天算我给你接风,一起回去。”丁欣然似乎知道我是要离开的,拉着我的手附在我的耳旁说。
我默默的看看丁欣然,为了情面机械的点了头。我只觉得我在这样的场所不知所从。
台上的铁棍子被撤掉,一群身着艳丽长裙,年方十□□的美少女呼啦啦地跑上台来。
“才正规”我松了一口长气。
音乐响起,少女们翩翩起舞,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台上飞舞着。
“真漂亮!”我对身旁的丁欣然说。
丁欣然看着台上,没有应答我的话。
刘东强一只手敲着木板向台上吼叫着,一条腿已经附在丁欣然的腿上。
“只看节目”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内关穴。
我再看桌上的人,更是心惊。叠落在木板的手分不清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的,或女人的手握在男人的手上,或男人的手握在女人的手上。昏暗灯光遮挡不住我的视线。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决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不该来这里。”我呼地站起来。
“欣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站起来挪开凳子。
“求你!”丁欣然拉着我的手哀求着。
我挣脱了丁欣然的手,所谓的情面已经不在我的意识立,我心中涌现无限的悲哀感,几年不见,现实的社会生活竟然把一个曾经文静如水的青白小女污染到如此不堪入目,如此巨变,着实刺痛了我的神经,我仿佛看到巨大的黑洞正要吞噬我一般,我感到窒息,我要挣脱这浑浊气息呼吸氧气。
我站起来还未曾挪步,一块黑幕便遮挡了我的视线,我一头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感觉自己的头又撞到了人家的下巴。帅男的下巴我还没有解决,今天又添一个,我心急着抬起头,借着舞台的灯光下,我看见了那双奢华的鳄鱼皮鞋。
“完了”我心想,我重蹈覆辙了,我知道挡住我去路的是谁了。我低着头试图绕开那双奢华的鳄鱼皮鞋准备逃离。
“老刘,有新朋友了?介绍认识认识。”帅男挡在我的面前,手搭在我的肩头,完全一副拥抱的姿势。。
“哎,三郎。一块坐。服务员,加凳子。”刘东强急忙站起来让出自己的凳子。
桌上的男女都恭敬地站了起来。
帅男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向日葵,先坐下,一会儿再走。”丁欣然轻声示意拉着我坐下。
我的逃生之路被帅男封死,我只好讪讪的坐回座位。
“这位妹妹以前好像没见过。老刘,介绍一下。”帅男坐在了我身旁看着我故意问。
“哥,这是我高中同学,宇文葵花。”丁欣然抢功似的说。
“你好”我躲开帅男热烈的目光不得不开口说话。
“宇文葵花?宇文葵花?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帅男佯装回忆的自语着,脉脉的注视着我。
我看着帅男演戏,我偷偷的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他一眼。
“眼睛确实很大。完美的大眼睛双眼皮。”帅男在我用眼睛剜他的时候竖起拇指发出赞叹。
我扭过头离开大家的视线。
“哥,宇文葵花刚分到公安局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懂,失礼的地方请您担待。”丁欣然扶着我的肩头想帅男检讨。
“不错。”帅男不表其意的说。帅男说的“不错”却让我听着很不舒服。素面平生,哪里来的不错?我不是你选购的商品,看着款式会说一句“不错”。“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群狼。”我心里咒骂着。
我冷漠地看向舞台。
帅男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主题了。
“哥,你看我这个同学怎么样?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丁欣然提议说。
“欣然!”我回头呵斥丁欣然。
“来,兄弟敬哥几个一杯。”帅男适时地举起杯一饮而尽。
台上一男一女在耍宝。
我端着水杯,眼睛看着节目,心里却思考着如何能脱身离开这个浑浊之地,不幸的是帅男堵住了我的出口。
“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所以我来了。”帅男喷着热气附在我的耳朵上公开说。
“什么?”我看着帅男故意大声问,然后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听不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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