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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火——四沂

时间:2021-12-31 16:52:23  作者:四沂
  白芷对上他的眼。
  他的眼睛总是这样,想追究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变得这样深邃,像是一口很幽深的古井,叫人怕。
  明明是这样闲散的坐姿,偏偏这眼神,就像是审判官一样让人不敢撒谎。
  坦白才能从宽。
  白芷尽量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陈述事实:“当时我刚做完元宵出来,打算打电话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他忽然出现。”
  “后来我给他泡了一杯六安瓜片,问他想吃什么菜,他没回答,忽地一下碰了我的脸。”
  说到这里时,白芷明显感觉到搭在腰间的手兀地收紧了。
  她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地继续解释:“最后他凑近了给我看他的手,说是因为我脸上粘了江米粉,要替我擦。”
  说客观,也不算客观。
  白芷主动省去了郑星野说她可爱的那一段。
  她不确定,自己跟傅玄西这样的关系,和郑星野跟他的关系,这两种关系比起来,到底谁更重要。
  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富贵人家的公子在外面寻欢作乐,也有交好的姑娘,宠得不行。
  但那就是逗个趣,并算不上爱。
  是随时都可以放下的喜欢。
  脸上忽然覆上一点有力的温热,是他伸出了大拇指按上来,“碰你这里了?”
  白芷听不出他语气里藏着什么心情,忐忑地点点头:“嗯,很快,很轻的一下。”
  好像又怕什么,补充到:“他应该是习惯了对女孩子这样,所以就——”
  “替他开脱?”傅玄西轻嗤一声,又重重地在她脸颊鼻梁旁边那块用力按了下:“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等她解释些什么,他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咔哒”的一声,房门关上。
  彻底隔绝了她的视线。
  -
  白芷心里也堵着气,觉得他不听她解释,那她也不要解释好了。
  一个人躺床上憋闷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傅玄西回来。
  她在心里疯狂地反问自己:你确定要这么跟他闹掰然后分开吗?
  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不要不想。
  是明知不应该,却又死不悔改。
  她想他一定是七年前买她花的时候给她下了蛊毒,不然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
  一想到要放弃他,就觉得四肢百骸都密密麻麻地疼,难受得要死。
  最后她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独自咽下,起床去找他。
  她是在客房里找到傅玄西的。
  郑星野手里提着一瓶从酒柜里翻出来的威士忌,脚边还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堆啤酒瓶。
  傅玄西坐在他对面冷眼旁观,“喝够了么?喝够了就滚。”
  “凭什么要滚?”郑星野提着酒瓶的那只手指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没有拦住她。”
  “如果你拦住她,她就不会,就不会”
  郑星野红了眼眶,抬头时眼里充满了恨意:“你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
  白芷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起来。
  郑星野说完那几句话之后,里面变得很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傅玄西的声音才响起:“但这并不是你招惹她的理由。”
  “呵。”郑星野冷笑,“我招惹什么了?我做什么了?你急成这样?”
  “这不关她的事。”傅玄西顿了顿,“至于盛雨,我只能说,我也很难过。”
  “你难过个屁!你明知道她有抑郁症,为什么不多陪陪她?”
  郑星野啪一下摔了酒瓶。
  白芷被吓得一抖,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
  里面瞬时有脚步声响起,她转头要跑,没两步被傅玄西拽住了手腕:“乱跑什么?”
  他用了力气,有些疼,语气也很冷。
  白芷想到自己偷听到的内容,眼眶一酸,差点要哭。
  想了想,忍住,却不再敢看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盯着地板小声说:“我只是担心你。”
  一说完,喉咙就像是堵住了一样难受。
  他以前有未婚妻,如果不是那个女生跳楼,也许他现在已经儿女成双,享受天伦之乐。
  他说他也很难过,为那个女生跳楼而难过。
  他曾那样真真切切地爱过一个人,而不是,像对她这样。
  虚无缥缈、捉摸不定、若即若离。
  原来他不曾是一座孤岛,而是可以让人停靠的港湾。
  这些认知统统冒上来,她深刻地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爱是让人痛的。
 
 
第28章 清醒沉溺   “我对你挺好的,不是么?”
  夜晚陷入一种很安静的怪圈, 像是什么不得了的抗衡。
  白芷从没一刻像现在这么难过。
  即使从前无数次想到要离开他,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仅仅只有一种“他不爱我, 我们不合适”的凄凉。
  但每每那时候, 她也有能自我欺骗的余地——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不会爱她也正常。
  但此刻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发现他从来都不是一座无法停靠的孤岛,他是会爱人的, 是会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的。
  他有他的特别,但这份特别不属于她。
  打破这份安静的抗衡的人是郑星野。
  他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 眼眶还泛着红,脸上一片酒醉后的颓丧,却依旧扯了个笑:“白芷妹妹, 都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她说,“我刚找过来, 就听见你在摔酒瓶。”
  “不好意思, 吓到你了。”他又笑,把房门掩上,跟他们一同站在很暗的走廊灯下,“我们俩闹着玩呢, 别担心了, 快回去睡吧。”
  全然没有了刚刚在里面声嘶力竭的那种绝望,温柔至极。
  白芷点点头,手腕动了动, 想要挣开傅玄西的手,却反而被他拽得更紧。
  她放弃了挣扎,尽量语气平静地问:“你要回去睡吗?”
  “嗯。”他拉着她就走, 回头看郑星野,“地上自己打扫干净。”
  郑星野在后面低声骂:“靠。”
  -
  一路回到房间都是沉默的。
  白芷安慰了自己一路,内心算得上平静。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本来她就应该体贴懂事,而不是像一个普通女朋友那样闹脾气要人哄。
  她很体贴地自己乖乖钻进被窝,还能笑:“你快上来呀,还生气吗?”
  傅玄西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她,眉心拧了一道很浅的褶皱。
  他觉得不该是这样,又觉得好像就该这样。
  莫名有些烦躁,他关了灯上床,旁边小姑娘很主动地凑上来,窝在他怀里。
  很亲昵的举动,和往常一样。
  每次余韵间歇,她都这样靠着他。
  被依赖的感觉。
  房间里关了灯之后陷入了很深的黑暗,傅玄西从前时常失眠,卧室里的窗帘绝对遮光,关上后就像混凝土墙一样不透一点点光亮。
  黑暗放大听觉。
  白芷听见他心跳有一点点乱,不太明显,但她很熟悉,是有一点点不同的。
  时而快一点,时而慢一点。
  是因为想起那个她了,所以这样乱了心跳吗?
  她闭上眼,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很小声地和他道晚安:“晚安。”
  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出声:“怎么安?安什么?你安了?”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白芷也有些错愕,在黑暗里睁眼,只能很艰难地看见他的一点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没办法辨认,他此刻大概会是什么心情。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怎么办呢?”
  黑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侧躺着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听见什么了?”
  白芷还是刚刚的说辞:“摔酒瓶。”
  腰间软肉被捏了下,头顶传来他低声警告:“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很没出息,白芷想,他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就要被哄好了。
  心里压着的沉闷一瞬散去,生出许多柔软的情绪。
  她撇撇嘴,撒娇一样地玩着他的睡衣:“听见你有个未婚妻,但是她自杀了,你说你很难过。”
  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一个已经故去的女生不太好,七年前,大概那个女生比她现在还小。
  白芷松开被她搓来揉去的睡衣衣角,冷静而且理智,从刚刚的绝望难过中脱身出来。
  她安慰他:“你别难过了,也许她也想你开心一点。”
  只是也不知道,那个女生看见自己和他在一起,会难过吗?
  白芷又开始觉得别扭,双手抵住他要推开:“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又被他捏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说,你全脑补了?”他低头咬她,也不管咬到哪儿了,反正就得咬一口,“谁教你的?”
  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种相处状态。
  白芷往后缩了缩,别别扭扭地说:“我自己理解的,我又不是傻子。”
  “你还不傻?”他咬牙低语,“你都傻得没边了,你要不傻,你能不问我,自己脑补这么多?”
  白芷没应声。
  她觉得自己没立场问。
  “别多想了。”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对你挺好的,不是么?”
  她想,是的。
  -
  第二天一早醒来,郑星野已经离开,昨夜被他搞得一团糟的客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春姨说郑先生是一早天还没亮就离开的,骑的机车,问她要了杯豆浆,什么也没吃。
  白芷便不由想起昨晚听见的那些话。
  也许郑星野才是那个爱盛雨至深的人。
  她对郑星野了解不多,但每一次见他,都是风流浪子的模样。
  他似乎对每一个女人都一样,身边也从不缺女人,举止也足够轻佻猛浪。
  那样的人,内心也会柔软地爱着一个女生吗?
  -
  学校开学后,白芷就很少留宿月迷津渡。
  大三下学期,课程变得更多。
  课表一发下来,手机上的各大学习软件就已同步。
  郑淼淼一边哭着喊着要退学一边默默抱上了白芷的大腿:“靠你了。”
  许佳钰和冯怡都觉得惊奇,什么时候她们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就算之前,白芷救了郑淼淼之后,郑淼淼也只是别别扭扭地对她好,从没像这么亲密过。
  许佳钰打趣:“你俩这个寒假干了啥,怎么感情一下子突飞猛进了?”
  白芷也有点懵,因为这个寒假她们之间联系其实不算多,顶多也就过年时互相发了个祝福消息。
  郑淼淼娇哼一声,还是那副嗲嗲的嗓子:“我这叫能屈能伸,谁让这学期的课这么魔鬼!肯定要提前找好大腿,还有比白芷更好的大腿吗?”
  要不是她被警告了不许透露出她小表叔和小叔叔打架的事情,她真想抱着白芷大喊一声师父,求她传授让男人为她打架的秘籍。
  “啧啧”许佳钰和冯怡一脸嫌弃。
  白芷哭笑不得:“好了好了,给你抱。”
  鉴于傅玄西跟郑淼淼的关系,她现在看郑淼淼都生出一点长辈的慈爱来。
  就连郑淼淼那些娇气的小毛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
  爱真是好容易让人变得宽容。
  -
  这学期除了课比较多,实习时间也很长,安排在五六月,竟有足足一个半月。
  白芷坐在书桌旁认真地查阅课表,打算好好安排一下时间的分配。
  她现在就只剩下图书馆管理员这一个兼职,一三五每天中午去花两个小时整理书架就好,别的也不用做什么,花不了多少时间。
  唯一需要平衡的,是学习和陪傅玄西的时间。
  她一直很清楚地明白,越临近毕业,她跟傅玄西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从一开始,她就没期望会和他修成正果。
  盛雨的那件事,更加证明了,他们这样的身份,是多么不可能。
  她给自己的期限是在毕业前结束,无论是他先提出,还是她自己。
  只是她一直想,在这个期限内,他们的这段关系可以尽可能长地维持。
  她是这样喜欢他,但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拥有不同的人生。
  她还要努力赚钱帮阿婆治病,还要好好工作,给阿婆养老。
  在毕业之前,就清醒地沉溺一回。
  她私心想要把陪他的时间安排多一些。
  毕竟,以后不会有机会了,不是么?
  白芷正在纸上写写画画,收到他发来的微信:【有个慈善拍卖会,去么?】
  主动,征求,她的意见,做出邀请。
  而且采用了这样他根本不喜欢又觉得浪费时间的文字交流方式。
  诚意太足了。
  白芷都没管自己有没有时间,一口答应:【去呀。】
  他回:【明天下午四点我让季海去接你。】
  白芷看了眼课表,明天下午只有前两节有课,到三点半就结束。
  太合适了,这样巧妙。
  -
  季海开的是一辆库里南来接的白芷。
  刚停在宿舍楼下,就引来路过的人好奇围观。
  这样的豪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不得不让人多想。
  但白芷不理会别人的眼神,面色如常地上了车。
  季海将车调了个头,开始和白芷说今天的行程:“傅先生现在还在忙,我先送您去做造型换衣服,然后直接送你去慈善晚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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