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向阳广场位于晏州市的市中心,作为晏州市重奢侈品牌最多的商场,每天都吸引着无数人前来参观消费。
此时已……
向阳广场位于晏州市的市中心,作为晏州市重奢侈品牌最多的商场,每天都吸引着无数人前来参观消费。
此时已接近中午,商场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还是有无数的人进进出出。
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大门口,他焦灼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一个长相比较面善的中年妇女从他身边走过,老人一把拉住了她。
中年妇女紧张地看着老人。
老人立刻跟她赔礼道歉,“真对不起,我第一次来这里,你能告诉我B3出口在哪里吗?”
中年妇女看到老人老实巴交的模样,放下了戒备之心,她环顾了下四周,指着右前方,“按顺序,应该在那个方向。”
老人说了声「谢谢」就急冲冲地向右前方走去了。
中年妇女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感觉有些奇怪,那边的出口应该是个逃生出口,他一个老人家跑那里去干嘛?
老人一路找到了标有「B3」字样的大门,这里是商场角落里的一个拐角处,人流量相对少了许多。
他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上锁,趁人不注意,老人打开门钻了进去。
里面灯光有些暗淡,但能看清这里处于楼道位置,水泥楼梯蜿蜒而上。
老人看了看四周,空气有些不流通,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老人张开右手,手里面有一张纸条,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只见纸条上写着:如要救你的外孙,中午十二点前,赶到向阳广场,由B3出口处上顶楼。
老人不敢迟疑,他抓紧楼梯扶手,努力向上爬。
十二层楼,对于一个年龄超过六十岁的老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他还是一刻没有停歇奋力爬到了顶楼。
这里的门虚掩着,老人推开门,一下子豁然开朗,门外是一大片露天阳台。
战战兢兢地走到外面,老人看到水泥围栏上放着一部手机。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老人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明白手机有可能是为自己准备的。
老人伸出颤抖的左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手机屏幕忽然显示出了画面,像是在一座废弃的工厂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蜷缩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被人反绑、眼睛和嘴上都被绑上了黑布条。男孩的身旁是一个大型密封罐。
“智祺,智祺……”老人叫着男孩的名字,整个身体开始在颤抖,活了几十年,他首次真正体会到了恐惧。
一个全身黑衣,带着黑色头罩的人出现在画面里,他像是从屏幕里看了一眼老人,随后走到男孩身旁,解开男孩的双手和嘴上的黑布条。
他抓着男孩的左臂突然一扭一拉,男孩疼的大声叫了起来,接着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伤害我外孙……”老人使劲抓着手机拼命地叫着。
黑衣人没理会老人,他打开密封罐,将男孩塞了进去,然后关紧密封罐,转动阀门,阀门旁边有个表,指针在一点点地向左移动。
黑衣人走到画面前,指着密封罐,对老人说:“里面的氧气会在三分钟内全部抽干。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打电话报警;第二从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跳下去。”他说话的声音很尖锐,不像是正常人发出的声音,“还有两分钟,要么你死,要么他死,选择吧?”
透过密封罐上的小圆窗,老人看到自己的外孙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了,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抓着衣领,张大嘴在拼命呼吸……
“我跳,我跳,你别伤害我外孙……”老人眼眶含泪,他抓着水泥围栏,一只脚跨了过去。
“把手机放在原来的地方。”黑衣人尖锐阴冷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索命的厉鬼。
老人将手机放在一旁的水泥围栏上,他的身体突然不颤抖了,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他合上双眼,一滴眼泪划过脸庞,身体前倾,抓着围栏的手松开了……
——
十二点四十分。
警方在向阳广场中央拉起了警戒线,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纷纷向警戒线内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窜人持证进入警戒线内,带头的是顾月潭,后面跟着茆薇、袁佳敏和嵇苏夫妻俩,后面还有从动物园赶回来的李丁,以及法医和刑警队的其他队员。
广场中央一滩血迹,一块白布掩盖着一具尸体。袁佳敏冲上前去,抖抖瑟瑟地伸出手,慢慢揭开白布,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惊慌的表情。
当死者的上半身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立刻认出了死者正是自己的父亲。难以抑制悲伤,她「哇」的一声扑了上去,痛哭起来。
身旁的嵇苏有些麻木,他不忍直视岳父的死状,将头撇到另外一边。
茆薇上前劝慰了几句,并告诉她先让法医查看一下。
几番劝说,袁佳敏这才起身,法医立即走上前去。
顾月潭抬头看着楼顶,想象着他为什么会从楼顶跳下来的。
“顾队,你来看下。”
法医正握着死者的右手,双眼盯着那只手里紧紧抓着的东西。
顾月潭快步走过来。
法医一点点地掰开死者的手指,一张纸条出现在众人眼前。
摊开来,纸条上写着:如要救你的外孙,中午十二点前,赶到向阳广场,由B3出口处上顶楼。
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原来他是为了救外孙才丢了性命的。
一旁的袁佳敏望了一眼纸条,她那煞白的脸上忽然又白了几分。
法医将纸条翻过来。
“咦,这怎么是张超市的购物小票啊?”茆薇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
“带回去给谈二斗吧。”顾月潭对茆薇说。
茆薇答应了声,在法医的帮助下,将纸条装进了证物袋。
顾月潭朝商场里走去,李丁和几名队员跟了过去。
进入B3出口处,顾月潭和队员们一路勘查到楼顶,发现整条楼梯和扶手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和手印,在这条一直封闭的通道内找不到第二个人的一丝痕迹。
顶楼阳台上,没有留下任何物件。队员们不死心,将这里每一寸地方都搜遍了,找不到搏斗痕迹,也找不到任何其它痕迹。
来之前李丁已经将早上发生的事都跟大伙说了。
李丁是在上午九点钟接到茆薇的电话,随即赶往死者袁驰的家,后得知袁驰带着外孙去动物园了。
于是又赶到动物园。在十点前,找到了袁驰和他的外孙。李丁告诉袁驰可能有危险,要他带着外孙先跟自己回家。
袁驰因好不容易有机会带着外孙出来玩耍,所以非常不愿意就此回去。
经过多番劝说无效后,李丁只能跟着他俩。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一处人流量密集的地方,一个身穿熊猫玩偶装的人将他拦住了,百般阻扰,令他脱不开身,等摆脱那人后,李丁也失去了袁驰和他外孙的踪迹了。
回到广场上,遗体已经送去尸检房了,顾月潭让李丁带人去动物园,将那个阻拦他的穿熊猫玩偶装的人带回局里。
商场里所有监控录像都被带回公安局。
现在嵇苏和袁佳敏的儿子嵇智祺还落在凶手的手里,回到局里,顾月潭立即向宋局申请展开全城搜索。
李丁很快将人带回了公安局,那是一个动物园的工作人员。
一番审讯,那人声称当时有个大叔模样的人,花钱要他阻拦李丁,说是朋友间的玩笑。
负责审讯的老杨让他详细描述了那名大叔打扮的人的模样后,很快将他释放了。
谈二斗那边将购物小票仔细检验了一遍,除了袁驰的指纹,没有任何收获。
唯一获知的信息是,购物小票出自宿窿市的一家连锁超市——
众惠超市,日期是六月十二日,二十一点二十三分,购买物品是一瓶550毫升的农夫山泉瓶装水。队员们很快找到了超市的详细地址。
这让顾月潭他们很是纳闷。购物小票分明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加上上次留下的一张宿窿市蓝鲸酒吧的卡片,这凶手一次次将线索引向宿窿市,到底有何用意?
这一天很漫长,全城的电视广播都在报道嵇智祺失踪的消息,各辖区派出所的同事以及城管都被动员起来搜寻嵇智祺的下落。
对于受害者,嵇苏和袁佳敏这一天过得很是煎熬,尤其是袁佳敏,她刚刚死了父亲,现在还要为儿子的安全担忧,此前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
“嘀铃铃……嘀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顾月潭迅速拿起电话,“喂,我是顾月潭。”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灰暗,看样子是熬夜造成的结果。
“顾队,我们是南亭区派出所的。今早六点我们接到辖区内街道卫生所报警,有人驾车将一个麻袋扔在了卫生所门前,他们打开麻袋,发现里面是一名小孩,左臂脱臼。
我们赶到卫生所,证实这名小孩是失踪的嵇智祺。现在卫生所的医生已将嵇智祺脱臼的左臂接上,用夹板固定,并转送去市第二人民医院了。”
“好的,我立刻赶过来。”撂下电话,顾月潭立即冲出办公室。
顾月潭通知了嵇苏夫妻俩,他带着茆薇和小雷匆忙赶到市第二人民医院。
病房内,小男孩已经苏醒,他两眼呆滞,一动不动,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还没有完全从恐怖的场景中走出来。
赶到医院的袁佳敏上去一把抱住儿子痛哭,嵇智祺像是受了刺激,拼命哭喊着推开。嵇苏跟着上去安慰都毫无用处。
医生赶紧过来劝慰,他给嵇智祺打了一针镇定剂,嵇智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病房外,顾月潭拉住医生。“医生,像他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会好转?”
医生皱皱鼻子将眼镜往上动了动,“现在还不知道,如果这孩子生性开朗的话,说不定两三天就能好转了。我不建议这两天去询问孩子发生过什么事,这会让他深陷在噩梦里。”他看了眼顾月潭,“还是等等吧。”
“好的,我明白了。”
医生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医生刚走,嵇苏夫妻俩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他俩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嵇苏扶着袁佳敏坐在通道里的椅子上。
“老公,我感觉有些口渴,你能帮我去买瓶饮料吗?”袁佳敏轻声问嵇苏。
嵇苏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月潭三人,最后说:“那好,你坐着休息会,我马上回来。”
袁佳敏点点头。
看着嵇苏乘坐电梯下楼后,袁佳敏转过头来对顾月潭说:“顾队,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顾月潭已经猜到袁佳敏是要跟自己说什么事。茆薇和小雷知趣地离开了。
“说吧。”隔了一张位子,顾月潭坐在袁佳敏旁边。
袁佳敏低着头,仿佛在做着思想斗争,“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一个亲生弟弟。”
“弟弟?”顾月潭皱起眉头,他不明白这个时候袁佳敏怎么会有兴趣跟他聊关于她弟弟的事情。
“他因为一些事跟家里闹翻了,我和我父亲已经好些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了。”
“能告诉我为了什么事吗?”顾月潭耐着性子问。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袁佳敏有些退缩,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始终不愿痛快说出来。
“袁女士,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袁佳敏抬头看向顾月潭,眼神有些复杂,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那弟弟叫袁佳澜,比我小六岁。我母亲走的早,弟弟从小是我和父亲带大的,可能我跟他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从小到大都一直黏着我。
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等长大了,我渐渐发现他仍然特别依恋我,有时候他的那……种热情,我都有些无法适应。”
说到这,她似乎有些羞愧,重新低下了头,“这种情况也逐渐被我父亲察觉到了。七年前,有一天我回到家,父亲和弟弟正在争吵。
父亲当时怒火中烧,抽起皮带就要打弟弟,弟弟无论说什么,父亲就是不听。
我看父亲一副要将弟弟打死的样子,就护着弟弟让他先出去避避。
跑出来以后,他先住到了他的同学家里,我当时还给他送去一些钱。
我本打算等父亲气消消再接弟弟回来的,哪知道有一天,他同学找上门来告诉我,我弟弟已经去外地打工了。
自那以后,他只跟我在网上聊过几次,最近这五年来,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曾经尝试打听过他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她的声音细若蚊音,“就在这几年,我隐隐约约从父亲那里得知,当年为什么将弟弟赶出去的原因,那是因为父亲撞见弟弟当时正在试穿我的私人衣物。”
没想到她家还有这段隐事,顾月潭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跟自己说这些。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要我们帮你找寻你弟弟的下落?”
“不是……”袁佳敏犹豫了下,“昨天我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字了,那是我弟弟的笔迹。”
“什么?”顾月潭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能确定吗?”
袁佳敏重重地点点头,“弟弟的字是我教的,所以他的字迹我很清楚。我记得父亲家里还有几本弟弟的作业本,就在储物间里。”
这时,她看到电梯门开了,丈夫嵇苏正拎着一袋饮料从电梯里出来,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事先不要让我丈夫知道。”
顾月潭点了点头。
21、21
回到局里,顾月潭召开紧急会议。
会上,顾月潭将袁佳敏所说的事情跟队员们详细地说了。他还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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