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想,她看见了伊甸园的禁果。
药效再次上来,程嘉懿感觉脚下踩着的瓷砖变成了软绵绵的云朵,动一下就会陷下去,他只能双手扶着洗漱台。
黎溪被他两只手困在身前,冰冷的大理石抵住她的后腰,而面前却是块烧红的烙铁,让她进退两难。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退。
一张嘴,那要被禁锢在口中的低喘如洪流涌出,冲破所有堤坝,让他无法再合上。
眼前似有黑影晃动,程嘉懿正要定睛看清,唇上突然被咬了一下,然后被彻底柔软封禁。
如玉一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慢慢圈紧他的颈,然后彻底丢盔弃甲。
黎溪将自己压向程嘉懿,循循诱导:“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如以后你跟我真正来一场?”
他全身迅速僵硬,而藏在僵硬底下的,是激烈的挣扎。
“最多……做完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一拍两散。”
话音刚落,所有挣扎刹那消失殆尽。
程嘉懿不带感情的眼睛从上至下看着黎溪,又变回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张嘴不再是央求,而是质问。
“我以为沈先生已经带你体验过了。”
“酸溜溜的。”黎溪故意凑到他颈侧嗅了嗅,枕在他肩上,“他比你稳重多了。”
她摊开磨红的手掌展示:“起码他不会随便失控。”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删掉了的剧情里跟我后文连接不上了,但想了想,后文那一段很有可能也会被我删掉,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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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0章 邀请函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所以当黎溪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床上的程嘉懿把棉被盖过了头,她就猜到这人是在装睡。
插在胸前的手机震了震,黎溪拿出手机后提了提有些松动的毛巾,然后才点开屏幕查看。
来自施岚:我在门口,如果不是在干坏事请立刻过来开门。
啧,真亏,穿得这么性感,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施岚。
黎溪不情不愿地开门,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施岚猥琐的口哨声。
“沈君言功不可没。”
以防她口中再出什么狂言,黎溪抬腿踢了踢她的屁股让她赶紧进去:“我自己的肉自己长的,关沈君言屁事。”
关上门后,施岚还是没忍住,双手掐住黎溪的腰,喟叹:“我都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羡慕沈君言,或许你们上床的时候可以加我一个吗?”
“嘘——”黎溪可没忘床上还躺着个装睡的人,“你能不能别表现得像个猥琐男。我让你拿的衣服呢?”
施岚笑嘻嘻地把布袋递给黎溪,矢口否认:“这可不能怪我,人间尤物站在面前,除非是瞎子,不然谁能坐怀不乱。”
黎溪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山丘,的确是个瞎子。
施岚送来的是一条酒红色吊带裙,长到脚踝,跟个麻袋一样将整个人罩在里面,黎溪也懒得进浴室换,把裙子穿上后再把里面的毛巾解了,最后套上内裤,完美竣工。
“孔方醒了吗?”
“没,还躺着呢。”
黎溪得意又讶异:“我不过掰了一下,他就变公公了?”
“那倒没有。”施岚噗嗤笑了,幸灾乐祸,“医生刚到的时候醒了,还叫嚣着要把你干得下不了床,我就让医生给他一剂苯巴比妥了。”
苯巴比妥,用于镇静和安眠,非常适合孔方这种欲望高昂亢进的危险人物。
黎溪撩开湿发用手指梳通:“他还满脑子精虫倒是有利于我,不然他说要报复,我就不得不联系沈君言帮我摆平。”
这样就彻底打草惊蛇了。
“看来你拿到不少有利消息了?”
黎溪摇头:“有点头绪,但也更乱了。”
她把从孔方口中的青洪帮故事转述了一遍,最后提到沈君言对此的莫名敌意时,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孔方说沈君言背景清白,就证明他之前不可能和帮派来往。那既然没有旧怨,他为什么会如此仇视青洪帮,还用到「斩草除根」这个词?”
“这很难理解吗?”旁观者施岚一眼洞穿,“凶手就是这个青洪帮啊,答案都摆在你面前了还不会抄吗?”
“开玩笑,沈君言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明远。”
施岚带来的帆布袋还装着她搜集回来的资料,是有关沈君言在美国和其他公司合作的大概内容。
黎溪拿出最底下那一页放到最上面,罗列着的是明远和孔氏近两年的合作项目。
“孔氏这些年打算洗白他们的地下产业,所以让沈君言接手了不少他们的黑色产业。
但明远的大本营始终在国内,要是被查出洗钱这种犯罪事实,沈君言还怎么稳坐明远第一把交椅?”
除非他要放弃这边的正常生意,走上犯罪道路。
那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如此针对青洪帮了——他想做独市生意。
听到最后,施岚啧了一声,弹了弹舌说:“我说不准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沈君言没信心。你怎么就觉得他不可能为了你放弃金钱地位?他没对你说过我爱你吗?”
他当然说过,深刻得让对所有感情都无心装载的黎溪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世人都爱钱财地位多过爱一个人。”黎溪拿出孔氏上一年的财报,“孔家的地下产业在集团总收益里的占比非常高。马克思说过,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人们就敢践踏一切法律,没有人能抵御金钱的诱惑。”
施岚不认同,在第一次听黎溪这样说的时候就完全不认同。
但无奈这句话被黎溪奉为至理名言,也造就了她对人情关系冷漠的性格。
“我突然就不羡慕沈君言了,他爱你爱到抛弃底线,你却当他发疯。”
施岚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晃了晃,“孔方那边我会帮你盯紧的,你今晚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黎溪没有接手:“回去,我还有些事需要确认。”
“行,那我给你备车,你要走的话给前台打个电话就行。”楼下还有个烂摊子需要她去解决,施岚也没时间再逗留。
黎溪将她送出房间,但关门前施岚却突然回头。
“阿溪,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找另一个选项。”她抿了抿唇,“如果你对沈君言的爱有所怀疑,你可以去找那晚酒会的邀请函,答案就在上面。”
空旷的走廊安静如台风中心,哪怕四周已风起云涌,台风眼中依旧风平浪静。
“好,我会去找的。”
送走施岚后,黎溪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将额头抵在了门板上,为转速过快的脑筋降降温。
房间各处都铺着厚厚的软绒地毯,当黎溪听到脚步声回头时,程嘉懿已经走到离她只有一臂之内的距离。
黎溪扬了扬眉毛:“哎呀,你醒了啊?我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
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她听似欢欣的语气藏着各种各样的挤兑。
“我没睡,只是怕打扰你和施小姐的谈话。”
他总是有各种大道理搪塞自己。
黎溪双手环在胸前,程嘉懿下意识退后一步,别过眼,将视线放到最低。
哪怕他们刚才才做过最亲密的事,可黎溪觉得这人离她越来越远了。
“等一下我们出发回老宅,如果找不到我需要的东西,我还要回别墅一趟,你帮我安排一下。”
工作期间不能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是保镖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程嘉懿立刻回到铁面无私状态:“沈先生吩咐过我们,绝对不能带你回别墅。”
“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今晚我会让他改变主意的。”
他并不吃这套:“那就等到沈先生改变主意我再作安排。”
黎溪放下两只手臂,在一片温暖的柔光中看着程嘉懿。
他还是那张一成不变的脸,哪怕他们二人刚才才做过亲密无间的事,他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像一棵树,咬定青山,深深扎根。
“程先生这么循规蹈矩,摊上我肯定觉得很倒霉吧?”
程嘉懿难得有个笑的表情,只不过是苦笑。
他延续今晚的率直:“是挺倒霉,但离我的「最倒霉」还有一段距离。”
“那是……”
“死亡。”
黎溪略微一点头:“所以这算习得性无助行为吗?”
死亡带来的恐惧能让勇者对现实感到无望和无奈,继而害怕得只敢规行矩步。
程嘉懿对这个倒不是很上心:“或许吧。”
“那你恨吗?”
毕竟死亡于他来说不仅是个词,更是沉重的生命。
“恨谁?”程嘉懿收回茫然的目光,摇头,“我只恨我自己。”
多得施岚的提点,黎溪也不用苦思冥想怎么瞒着沈君言,在两个住处翻找他的商业资料。
回到老宅,黎溪大张旗鼓跑到沈君言的房间和书房大肆翻箱倒柜,终于在把拉出保险柜前接到了沈君言的来电。
手机是俞乔拿过来的,早前黎溪跟她说过,只要接到沈君言的电话,不用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挂断,但今晚她挂断了三次,沈君言还坚持不懈继续打,她只能过来请示黎溪。
“以往挂断一次沈先生就不会再打了,这次……”
明显不是试探她气消了没有。
“给我吧。”黎溪按下接通键和免提后再从俞乔手上拿过手机。
她没开口,在沈君言面前没有先下手才是强的道理。
“听说你今晚去找施岚玩了?”
黎溪轻哼:“沈先生干脆放弃现有产业,去当狗仔吧。”
料到她不会轻易原谅自己,沈君言也不恼,包容她所有的夹枪带棍:“相较于从狗仔口中听到,我更想溪溪亲口告诉我。”
“相较于亲口告诉你,我更想当面告诉你。”黎溪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然后质问,“你现在找我,是怕我在施岚那里听到你做过的坏事吗?”
沈君言那边正是工作时间,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有故意压低的讨论声音。
“我能做什么坏事。只是想提醒你注意休息,这么晚了就别无头苍蝇一样找东西,有什么想找的直接问我。”
话都摊开了,黎溪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神秘兮兮道:“施岚刚才跟我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
“唔,是什么?”他很喜欢这种谈论日常的聊天。
“她说你爱我爱得癫狂,但我没感觉到。”她说得一脸嫌弃,力求没看到的沈君言能轻易听出。
低沉又愉悦的笑声如琴弦颤动,沈君言也不追问她为什么,只问施岚是怎么说的。
“她啊……”黎溪故意拖长声音卖关子,“她让我回来找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样我看了就知道你有多爱我的东西。”她反问他,“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既然她热衷于你问我猜游戏,沈君言也乐意陪她玩:“我可以拥有一个提示的机会吗?”
“不可以。”黎溪义正辞严耍赖说,“你连爱我的证据都猜不出来,这是爱得癫狂的状态吗!”
就差没把他推上断头台审判了。
“那是找不到吗?”沈君言否定地唔了一声,“那是太多了,找不完。”
那边的工作似乎真的很紧急,黎溪又听到有人小声用英文催促,但沈君言还舍不得挂断电话。
“邀请函在别墅,如果还是找不到,不妨等我回来。我身体力行告诉你,我爱你有多深。”
黎溪挂断电话,抬头看向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程嘉懿,端庄一笑,底下埋藏着名叫得逞的宝藏。
黎溪对程嘉懿抱有十万分信心,也不嘱咐他要怎么策划,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
事实证明她看人的眼光精确万分,才坐在餐桌前喝了口温水,程嘉懿就带着出行方案来到了她面前。
“行程安排和部署方案我已经发给沈先生过目,他觉得没问题。你再检查一遍,没问题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程嘉懿是个极简人士,给出来的方案也不过一张白纸就能全部概括完整。
浑水摸鱼和偷龙转凤。
出门时分两组人行动,黎溪选择其中一组,Team A去往施岚的度假村,Team B是去瞿老的舞团。
进入室内后迅速换装,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发往别墅,由程嘉懿全程跟随。
她沉默太久,程嘉懿怕她嫌弃这个办法太儿戏,开口解释:“俞乔是易容换装的好手,你不用怕会被认出来。而去别墅的路上有我在,你不必担心会出问题。”
“我从不质疑你的专业性。”黎溪朝他举了举咖啡杯,“只是很期待和程先生一起坐公共交通工具这件事。”
最终黎溪还是选择跟随Team A那一行人出发去往施岚的度假村。
程嘉懿没有问为什么,只说要先分开行动。毕竟对方知道程嘉懿贴身保护黎溪,如果两个人都上同一辆车,不就直接告诉对方正确答案是哪个。
闸门紧闭的车库内,程嘉懿给车内的黎溪作最后叮嘱:“我不跟你的车,但是我会在路上找机会到度假村找你。在你没见到我之前,都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走,记住了吗?”
黎溪逗他:“我们这样好像要私奔哦。”
程嘉懿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收回扶在车窗边缘的手,敲了敲玻璃:“好了,关窗出发吧。”
司机应了句好,纯黑的玻璃冉冉升起,阻挡外面的人看进里面的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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